第23章 游戲結束展笑顏
由于蜀山派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沒落,蜀山派歷代守護的鎖妖塔便也被滾滾黃土所淹沒,光陰荏苒,無人再能尋到它的真實地點。幽深的森林,我和師兄看着地圖,卻也只能找到這一片巨林。轉來轉去,卻還是走到了同一處。
清晨的露珠從樹葉上滑落,剛好落在我的頭上,是一股陰冷潮濕的感覺。空氣裏甚至彌漫着一股陰氣和潮氣。
我們最終停在一個凹地裏,地上苔草依依,說明這裏常年都是如此潮濕。
我問:“師兄,你說這鎖妖塔到底會在哪呢?”
“這裏的一山一水或許會知道。”
他這話等于沒說,難道還讓我去問這裏的山嗎,它會告訴我,那就叫有鬼了。
師兄的話音一落,突然,啊嗚吼叫了起來,我将目光落在遠處,只見一道白霧從遠處蔓延而來,一個小女孩空靈的聲音卻從白霧中傳來,“你們是要找鎖妖塔嗎?”
“你知道?”這個女聲仿佛并沒有惡意,若她知道,就抓住她,讓她給我帶路。
“但你們先來抓我啊!抓到我,我就告訴你們。”這話中帶着一絲笑,一絲詭異,讓人不禁毛骨悚然。笑聲散去,一披頭散發的女鬼立刻從我眼前一晃而過。
“木木。”我喚了一聲自己的桃木劍,嘴中念了幾句咒語,木木便沖天而起,向那小女鬼飛去。我一眼就看出那女鬼的道行很低,估計死前也就只有七八歲,所以我根本就沒怕她。只是我的劍最終卻被師兄的樹枝打偏。
“你做什麽?”我沖他吼了聲,卻見那小女鬼跑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甜甜地喊着:“爹爹……最終還是被爹爹抓住了。”那小女鬼看見我,便馬上撲到了我的懷裏,喊着:“娘親……”我吓了一跳,連連後退,一不小心便将她丢在了地上,話說,我什麽時候有個女兒了,還是個女鬼。
“娘親,你沒有抓到我,所以,游戲還沒結束,你來抓我啊!”她一說完,便又飄走了。鬼不能在地面上自由行走,只能在半空中漂浮。
說實話,我從沒見過那麽“醜”的小孩,人家女鬼,一般都很美貌的,就算沒有聶小倩那樣地出塵脫俗,也會像潘雪梅那樣明澈動人,可這小孩瘦骨嶙峋的,身上穿的小黃襖也破破爛爛的,頭發淩亂肮髒,小臉還髒兮兮的,笑起來更是慘兮兮的。
“你還不去抓她嗎?”師兄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頭。
我這才反應過來,喊了聲“痛”便道:“我跟她非情非故的,犯不着在這事上浪費時間。現在找鎖妖塔才是重點。”
“你的良心都去哪裏了,你不覺得這小孩挺可憐的嗎?還有,那小女鬼吸收了蜀山的天地靈氣,又在這裏呆了很久,或許真得知道鎖妖塔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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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語塞,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這小孩挺可憐的,她沒有去投胎,說明這世上還有她留戀的事情,而且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她的智力也只能停留在她死去的時候。
我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便向她飄去的方向走去,但這麽做之前,我卻對師兄這麽說:“你別多想,我只是要抓住她,然後讓她給我帶路。”
待白霧散去,那黃色的小人還在前面飄着。當我走進一個滿是灰塵,結滿蜘蛛網的院子時,我最終看見她停下來,她卻拿起一個比自己身高還高的掃帚在院子內賣勁地掃着地,不過這院子裏的地面倒還算幹淨。
我正要将手放到她的肩上,那小鬼卻突然轉頭看見我,又開心地道:“娘親……”她馬上撲進了我的懷裏。
我抱她坐好,覺得這個小孩不是很像以前的我麽,我們都是無父無母。
之後,我開始給她洗臉,紮頭發,她卻一直笑着。
我問她,“這裏是你的家嗎?”
她點了點頭,“這裏是我們的家!”她還興奮地告訴我,這裏的夜裏會變得很熱鬧。但我那時還不相信,因為這裏荒無人煙的,怎麽會熱鬧,但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多的不可能其實會變成可能。
我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弱弱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沒有名字的小鬼是拿不到家人為她燒的紙錢的,更找不到自己死去的地方的。我突然有種沖動,想為她找到自己的名字,為她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後她能夠好好地去投胎。
沒有名字實在是可憐,我便給她起了個名字,因為她一直在半空中飄呀飄的,所以我便道:“那以後你就叫‘飄飄’好嗎?”
“飄飄。”她将這個名字念了幾遍,便開心地道:“這個名字真好聽,我以後就叫飄飄了。飄飄是爹娘的女兒。”
待我給她梳洗完畢,才發現她其實還是一個很可人的小女孩。若長大了,也會是個美人胚子。
可她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後,馬上跑到房間裏,拿出了一張紙,笑道:“娘親,這是我寫的,寫得好嗎?”
那端正的字跡,看得出來是一筆一劃用心描上去的,的确要比很多小孩都寫得好,看來她還是一個很乖的小孩。我誇了她一聲“真乖”,她卻道:“娘親,你說過,寫得好的話,你就給我買新衣服。”
我有嗎?對此,我有些為難,還好,師兄這時候及時出現,手上還拿着一件小女孩的新衣服。飄飄接過,便開心地去換了。
我問師兄:“你哪裏找來的衣服?”
“之前見她的衣服破爛,便下山買了一件來。”
我“哦”了聲,等飄飄出來後,我再看着那個穿上新衣的小丫頭,覺得的确順眼了很多。
那天,我就這麽和師兄當了一次夫妻。但別誤會,只是因為那小丫頭,我才會勉強答應的。可入夜,小丫頭卻必須要我和師兄陪着她睡,我正想說“不幹”,可看見她閃着淚花的眼睛,我便又将話咽了回去。
之後,飄飄還親自為我和師兄脫了衣服,當師兄的衣服被脫下來時,我的整個世界觀都被毀了,不過我也不是沒看過,早在“好來好去”的時候,我就看過了。只是這次有些奇怪,明明他原本的身體是白皙無暇的,可這次他的胸口卻有一個暗色的疤痕,疤痕好像還是新的。
我指了指他的傷問:“這個是怎麽回事?”
他卻簡單地說道,這是除妖的時候受的傷,正是前幾日受的傷。
我突然想起來,君侯受的傷好像也是那裏,也是前幾日受的傷。但我還是甩甩了頭,覺得定是自己想錯了,師兄和君侯明顯是兩種性格的人,不僅如此,他們的聲音不一樣,穿着不一樣,用的劍也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師兄身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而君侯完全沒有妖氣,所以他們定不是同一個人。
我想師兄之所以會受傷,就是他太傲氣、輕敵了,憑他那點本事,怎麽打得過大妖精,他不過就是比我厲害些吧!
夜裏,小丫頭突然又說她要睡床的最裏面,要讓我和師兄睡外面。我馬上從剛才的想法中回過神來,覺得這事不行,但看見她眼中又噙着淚水,我突然發現我根本拒絕不了,拒絕她的請求都好像是種深深的罪惡。
最後我勉強和他一起睡,我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看着在我的懷裏安然睡去的她,将被子塞好後,飄飄的嘴裏卻夢呓着:“游戲還沒結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游戲會讓這小丫頭念念不忘,但我想,要找到鎖妖塔,必須要靠這個小丫頭,不過這個游戲要是不結束,或許就永遠不可能讓她給我們帶路。
那天晚上,我所處的地方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那卻是百年前的古村落——千葉村,而“千葉”正是這個村子裏人的大姓,村落裏的男男女女都長得不食人間煙花般,但那只是那小丫頭的夢境,并不是師兄施展的法術,正是那小丫頭創造出來的。這也是為什麽她說夜裏很熱鬧的原因。
夜裏,我發現門外十分熱鬧,便推門而出。門外卻有一群俊男美女穿着奇裝異服圍在一群篝火旁唱着歌,跳着舞,那天正是篝火節。小丫頭突然抓住我的小拇指,拉住我往篝火邊走去,而她的右手邊卻是師兄。她一邊走,一邊唱,一邊擺動着自己的身體,十分開心。
千葉村,自然也有他們村落的習俗。待歌舞完畢,那些人都停了下來,看着我們。小丫頭突然将我的手和師兄的手放在一起。他們卻在這時起哄,拍着手笑道:“親一個,親一個。”
我看着小丫頭,輕聲道:“這不行。”
小丫頭卻告訴我,這是她村落的規矩,所有的父母親為表明互相是相愛的,就要在篝火節那天在衆人面前親吻一個。古村落,民風淳樸,根本沒人覺得這是什麽不好意思的事。但我和師兄又不算真夫妻,我怎麽也做不來。
不久,那些起哄聲變得越來越響。
我沒了辦法,正想對師兄說“你敢?”,哪知我一擡頭,他一低頭,然後……就悲劇了。我當時吓得連眼睛都忘了閉上,只是緊緊地抿住了嘴,他卻霸道地挑開我的唇,濕潤的舌伸*進我的嘴裏,他還将手摟在我的腰上,我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我僵硬着身子,和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很久很久,等他放開我的時候,我的嘴唇也腫了。可當時我只想找個洞将自己埋了。
這下,飄飄是開心了,可我卻是很不開心。因為那時我只喜歡君侯。
篝火節上,飄飄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便又央求我和師兄給她煮,我總覺得她就是一小煩人精,卻是罵也不是,打也不是,說也不是,便只好随着她。但由于我多年沒煮過東西,可想而知,煮出來的東西賣像自然不好。
她嘴上吃着東西,還一邊咯咯笑道:“娘親沒有爹爹做得好。”
師兄卻也笑了,我便一下子将手中烤焦的玉米塞在了他的嘴裏,反正這只是個夢而已,他怎麽吃都不會拉肚子的。
但我們看見了飄飄的美夢後,自然也看見了她的噩夢。
百年之前的千葉村正位于蜀山腳下,本是青璃國的一個普通村落,因每個村民都長得十分俊美而名聲在外。
千葉村當時的村長治理有方,使得家家戶戶都豐衣足食。走在村子裏,便能聽見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還可以聽見一些婦女坐在門外圍成一個堆,聊着有的沒的。
但那時卻是赤焰國與青璃國因神獸之争發動戰亂之時,傳言中,得神獸者得天下。
赤焰國的李将軍貪圖美色,在攻打青璃國時,卻将苗頭第一個對準了這個離赤焰國最近的小村子。
在飄飄的噩夢裏,當我看見那個穿着铠甲的魁梧男子沖進村子,對村子的男女老少開始大開殺戒時,我突然對這個世界又有了全新的理解。或許我以前一直都天真了,總想着人心之善,卻沒有想到人心若是惡,便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那魁梧男子有一處明顯的特征,那就是他的右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傷疤像蜈蚣一般恐怖地爬在他的臉上,所以能讓人看過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但不知為何,我對他臉上的那道傷痕卻很是熟悉,仿佛那疤痕與我有關,而我好像就生活在那個年代。
腦海不禁又浮現了一個場景,偌大的宮殿之中,我手中拿着一把鋒利的寶劍,而那李将軍跪在地上,身上還殘留着精*液,我一劍揮下,便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那個傷痕,傷口一直從眼角滑到嘴角處。我用帶血的劍挑起他的臉,冷然道:“李将軍,我是看在你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才饒你不死,若你以後還敢做出如此不恥的事,那就不是毀容這麽簡單了。”我丢下劍,不屑地哼了聲。那李将軍連連磕頭,道:“屬下再也不敢了。”
……腦海中只有這麽一個畫面,其他的便再也想不出來了。我怎麽也想不出來那時的我到底是誰,為何我那時有那麽大的魄力,還有,我怎麽會認識這個李将軍。難道那就是我的前世?
千葉村裏,那李将軍突然命令手下:“大家都聽好了,這裏的男人一個不留,女人帶回營中犒勞你們。”士兵聽了這個,便興奮地高呼了一聲,開始動手血洗千葉村。
千葉村的村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那些士兵卻拿這麽普通人開刀,他們見到一個男人就拿起刀子砍在他們身上,殺了男人之後,他們就想将那些女子帶走。那些女子不肯屈服,有的跳了河,有的上了吊,還有的人跳了樓。
整個村子彌漫着哭聲,有女子為夫君的死而傷心的聲音,有小孩被砍了手腳而哭泣的聲音……
在飄飄的夢境裏,我和師兄終于看見了飄飄的父母。
原來他們就是千葉村的村長和村長夫人。一村民慌慌張張地将村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飄飄的父母,飄飄的娘親不禁癱軟在地上,飄飄的父親也不禁踉跄了一步,而這時,飄飄穿着漂亮的小黃襖跑了出來,而那時,李将軍的軍隊還沒有攻到飄飄的家裏,飄飄也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幹淨的院落裏,飄飄的父親牽着飄飄的小手,卻笑道:“迪迪,父親今日和你玩個游戲,好嗎?”
“好。”飄飄點了點頭,甜甜地笑着,“爹爹,我們今天來玩什麽?爹爹和娘親都好久沒陪迪迪玩了。”
“那爹爹和娘親今日就陪你玩,你要仔細地聽着游戲規則啊,迪迪還記得後山的路嗎?”
飄飄點了點頭。她的父親便道:“記住一直往後山跑,一直跑,爹爹和娘親會來追你,游戲規則就是直到娘親和爹爹追上你,你才可以停下來,知道嗎?”
飄飄道:“知道了,爹爹定跑不過迪迪的,我跑得比你們快多了。”
“哪有,你現在再不跑,就要被爹爹和娘親抓住了。記住,沒被我們抓住,就不能停下來,知道嗎?若不遵守游戲規則,或者被我們抓住了,你今晚就沒有糖吃了。”
“我要吃糖,才不要被爹爹和娘親追上呢?”飄飄說完,便向後山跑去,嘴裏還念着:“娘親和爹爹,定抓不到我。”
待飄飄跑走後不久,赤焰國的軍隊也沖進了飄飄的家。
李将軍拔出大刀一下子便砍掉了飄飄父親的頭顱,人頭落地的時候,飄飄母親的眼中滿是驚恐,待她恢複意識,卻是大笑一聲便撞牆而去。
我當時完全陷在了飄飄的夢境中,沖出去想抓住飄飄的母親,可我的手穿透了她的身體,她最終狠狠地撞上了牆。在飄飄的這個夢裏,我只是一個路人甲,所以我不能夠救她。而她倒地的那刻,盈滿我眼眶的眼淚瞬間決堤了。
師兄扶起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他的眼中又顯露出了一絲狠厲,一道血紅從他眼中一閃而過,他看李将軍的眼神中盡是殺氣。只是這個眼神,似乎也看過我。
在赤焰國的軍隊退去後,整個千葉村都沒有了一點原先的生氣。村裏到處是血,到處是屍體,有男人,有女人,更有小孩。這裏雖然是飄飄的夢境,我卻還是可以深切聞到當時的血腥味,感受到那種悲涼。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飄飄既然已經跑走了,那她的夢裏怎麽還會有這種血腥的場景,難道……她回來過?當我感受到身後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有一絲陰氣,我立刻轉頭便看見飄飄站在我的身後。她卻不說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最後飄飄是哭醒的,夢結束的時候,飄飄跑到了外面,繼續着她的游戲,她父母親臨死前告訴她的游戲。她笑着對我和師兄道:“娘親和爹爹來抓我啊!”
或許只有這個游戲結束了,飄飄才可以真正從痛苦中走出來。
我和師兄向她跑去,一陣濃重的白霧蔓延而來,将我和他沖開了。可飄飄的聲音還在遠處,我毫不猶豫地循聲而去,看到一小黃人背對着我時,我很快便将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右肩上。而這時,白霧散開,我便看見師兄的手放在飄飄的左肩上。
飄飄笑着轉過身來,道:“終于被你們抓到了。”
“是的,游戲結束了。”師兄彎下身子對她柔聲道。
“游戲結束了,就要回家了。”她向前走去,而從我和師兄的身體裏突然現出了兩個鬼影,一個女鬼,一個男鬼。他們也正是飄飄的父母親,原來他們一直在飄飄身邊守護着她,而從我和師兄走上這個蜀山,他們便附在了我們的身上,怪不得飄飄一開始便将我們當成了她的父母親。
飄飄牽着她父母親的手,最後轉過頭來道:“大哥哥,大姐姐,我已經知道我叫什麽了。我叫千葉迪。”
她那空靈的聲音在樹林間不斷回蕩,我們沖她微微一笑,為她找到父母親,還有為她找到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高興。她再次扭過頭去,便跟着父母走進了一片白霧裏。
待白霧完全消散的時候,我卻在那裏看見了飄飄的屍體,而她的屍體正是在山崖底,啊嗚正趴在飄飄的屍體旁。
師兄告訴我,那天李将軍血洗千葉村的時候,飄飄一直記着父母的話,她一直跑一直跑,可入夜了,她也沒有看見父母來找她,她突然怕了,便哭了起來,雖然她對後山的路很熟悉,但夜裏的山路并不好走,她沒有看清路,便不小心摔下了山崖,摔死在了山崖底。
她成了鬼,以為自己還沒有死,便跑回了家,卻看見了父母親都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她不相信這個事實,相信父母親定還會來追她,她要等到父母親抓到她,然後領她回家。她相信是這個游戲還沒有結束,所以她的魂魄便一直游蕩在蜀山上,等着她的父母。
可在飄飄,不對,現在應該是叫她迪迪了。在迪迪走後,我才意識到,我和師兄此番周折,卻還是沒找到鎖妖塔的确切位置。
我之後又問了宋淩,“師兄,那個李将軍最後的下場如何?”
“死在昔日赤焰國的國君洛斌王手裏。”師兄腳步一頓,又道:“不過那是因為那李将軍要推翻洛斌王的統治,逆謀造反,白洛斌才會将他殺了。那白洛斌本就是個暴君,死在他手上的大臣不計其數,有人要推翻他,也很正常。”
是嗎?為什麽我的直覺告訴我,事實并不是如此,白洛斌定不會是個暴君。我倒更相信那李将軍正是因為血洗了千葉村,才會被洛斌王殺了的。
赤焰國的國姓為白,本是一個大國,在白洛斌那代之前,國家的發展就開始走了下坡路,而白洛斌的父親也只生了他一個兒子。傳到他一代,國家早不複當年,民生凋敝,奸臣當道。百年前,赤焰國和青璃國之戰中,最終以赤焰國落敗而告終。國破家亡,白洛斌最後戰死在了沙場上。
可白洛斌真得殺了很多人,這倒也是事實。只是我一直覺得那些被殺的人定是罪有應得。可師兄卻對我的想法一直不是很認同。他認定白洛斌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國家會敗也是遲早的。
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肯定,但我也很肯定那白洛斌并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其他人誤解他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市井上的傳言也許也是改編過的,而真正的歷史早已淹沒在那百年的歷史風塵中,不複可知。
那天夜裏,我卻又做了一個夢,而這次,夢中的人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可白洛斌——昔日赤焰國國君卻還是給我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剪影,一襲素衫,落寞的身影。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好像還有一個英姿飒爽的将士,那将士劍眉星目,俊朗非凡。
櫻花凋零的時節,那将士手中卻有一根短小的玉笛,巴掌大小的玉笛。他吹起玉笛,風撩起了他的漆黑長發,顯現了他柔情的一面。
白洛斌笑道:“依塵,你今日的興致看來不錯啊!”
依塵?師父?我的夢就這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