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有你還願意看我一眼……
“衡衡。”走進房內的女人一身清純校園服，是十年前她演的那部電影女主角沙麗爾的扮相。
楊青青反手關上門，将拎的一袋子水果放到客廳的桌上，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撩頭發，未施粉黛的臉看上去清新又幹淨，解子衡乍一眼，仿佛還如十年前第一次在大熒幕上見到她的樣子。
“我戒賭了！”女人走近他床邊，有點拘謹：“今天過來就是想謝謝你。”
解子衡嘴角不屑的勾了勾，伸手一拉女人手腕，在楊青青輕呼聲中，将她一把拉到懷裏于床上一滾，雙手按住人腦袋兩側，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這世界上有三類人說話不能信：一是假裝從良的妓/女，二是賭博喝酒的壞蛋，三是借錢從來不還的騙子。青青，你這三樣都占全了，今天來，到底什麽事？”
女人一下反手摟住他的腰，情緒微微激動：“衡衡，我只是很想你，想看看你。”
解子衡脊背一僵，剛想撐起雙臂，女人卻如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雙腿打蛇随根的纏上來，竟一時掙脫不得：“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放開！”
“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錯。”楊青青将臉埋在他頸窩，一眨眼就有熱淚盈出，瞬間将解子衡的襯衣都染濕：“年輕時我太不懂事，随意揮霍那些愛慕和真心，現在我受到報應了，他們都離開了我，只有你還在，衡衡，我是真的想要重頭再來，我知道你還在愛着我，我想要彌補你，彌補所有的錯，我們還有沒有機會……”
“沒有！”解子衡被“還愛”兩個字刺激到，雙手剎那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狠狠往床上一壓，眼眸迅速猩紅：“你也配說愛，你也配說愛嗎？”
“嗚嗚！”楊青青一下喘不過氣，雙腿在床上劇烈蹬踏，一邊去拉他的手，一邊從喉嚨裏掙紮求饒：“衡衡，我愛你，我愛你。”
然而女人纖細脖頸上那雙大手越收越緊，解子衡怒氣上頭：“你還敢提這個字！”有瞬間就想這麽掐死她。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真的掐死她！
但熟悉的敲門聲讓他很快理智回歸。
在楊青青已經開始翻白眼時，他松開了手，女人脖子上一圈青紫，一脫離桎梏便迅速畏縮的往後爬到床角。
解子衡一指房間的櫃子：“滾進去，不許出聲！”
楊青青哽咽着下了床，按少年的要求躲進衣櫃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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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白影後走進來，對他飛個媚眼，這次少年對影後的态度決然不同，主動的蹲下身替坐上床的影後脫鞋，捧住她的腳，嘴唇慢慢的沿着女人的小腿，眼神充滿勾引與渴望的吻上去。
兩人之間沒什麽多餘廢話，輕車熟路，很快在床上滾做一團。
白影後的皮帶在少年尾椎處留下道道痕跡，少年壓抑的哭到失聲，卻也出乎意料的，這次竟然能釋放出來。
這場幾乎毫無言語交流的速食欲望進行了約莫一個多小時，一時事畢，白影後亦沒有留在他房間，很快穿好衣服就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解子衡歪在床邊，從床頭摸索出一個煙盒，抽出裏面一根鑲着紅寶石的lucystrike點燃吸了一口，煙頭的紅光明明滅滅，少年眼睑下那顆灰色淚痣襯得皮膚更加雪白，額角劉海因汗濕而微卷，更給人一種妖冶浪蕩的錯覺。
衣櫃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面滿目驚駭又傷心的女人。
“你都看到了，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為了你死活都想要成為Alpha的解子衡了。”解子衡對着空氣吐了一口煙卷，年輕的臉上滿是厭倦，眼中藏着痛恨。
痛恨自己這具Omega的身體，痛恨十六歲那年傻乎乎的自己。
十五歲第一次在熒幕上看到楊青青扮演的沙麗爾，她的形象就像一把槍那樣直擊少年的靈魂，情窦初開的年紀，愛她愛到死去活來，各種想方設法的接近，求爺爺告奶奶的拉關系，好在解家的背景，足以讓他比普通人更容易親近到心中的女神。
楊青青是他最刻骨銘心的初戀。
喜歡到那個時候，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十六歲即将分化之際，父親将解氏最重要的實驗室暗地交給他負責，他聽說了公司正在進行的那個實驗在招募臨床實驗者，之前已經進行過幾百次人體實驗，新藥的成功率竟有百分之八十。
父親解明瑞是beta，母親白芳芳是Omega，以父母這樣的基因，他想要自然突變成Alpha自然是天方夜譚。但有了實驗室開發的分化性別引導新藥就完全不一樣，解子衡為自己的分化做了十足的準備和規劃。
并決心給楊青青一個驚喜。
兩年前的那天在接到楊青青的短訊前，他其實已經躺在了實驗室裏，周圍有全公司最好的研究員和藥劑為他的分化保駕護航，可以說，萬無一失。
他吞下了藥丸後，卻接到了短訊：“給我一個小時，女朋友打麻将輸了，我要去給她送點錢。”剛剛躺下正準備注射引導劑的少年翻身下床，不顧研究員的勸阻，像每一個被婊/子戲耍還要幫忙數錢的凱子，懷揣着滿心的愛意和想要給她的驚喜，去了當時楊青青給他的地址。
那一天，也是解子衡愛與信仰被踐踏，整個人從靈魂到身體被撕碎重鑄的一天。
楊青青跑了！
他卻在分化成Omega的那夜被迫和十幾個Alpha關在一起，經歷了因為信息素失控被當成牲畜，甚至剛剛分化的生殖腔都因為劇烈的野蠻行為被損毀的暴行。
能活着從樂洋水閣裏出來，是他的運氣，那時候開始，他想，我應該要報複她。
愛的時候能為她掏心掏肺，恨的時候只想讓她也嘗嘗阿鼻地獄的滋味。
“知道你兩年前簽好合同的女主角是誰攪黃的嗎？”解子衡朝縮在衣櫃裏女人的微微一笑，吐出的話卻字字如刀：“知道你欠債幾百萬，那個一開始勸你找刀哥借錢的馬仔是誰的人嗎？”
“知道為什麽這幾年你越混越差，明明有一張這麽漂亮的臉蛋，卻連想要演個十八線女配也沒人要嗎？”
解子衡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楊青青從衣櫃裏哭着出來，痛哭流涕的爬到他面前：“衡衡，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女人下巴被鉗住，解子衡将煙頭随手按在她大腿上，楊青青尖叫一聲，卻很快捂住嘴，跪在他面前，顫抖着，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你怎樣才能原諒我，我什麽都沒有了，事業毀了，所有曾經說愛我的人都離我而去，我只有你了，只有你還願意看我一眼。”
“我恨你！”
“我知道！”女人有些凄怆的擡起眼睛：“我的母親出生暗區，本來我的命運也會和我母親一樣，穿着廉價的短裙在暗區陪唱，付錢就能陪/睡，可誰叫我長了這樣一張臉。”楊青青牽住解子衡的手，摸上自己的臉：“我靠這張臉混進娛樂圈，出道。那些男人都愛我的臉，只有你，當時我最小的男友，你說，你喜歡我的氣質，喜歡我的眼睛裏有光，喜歡我盯着屏幕的時候欲語還休的深情，又冷漠地俯視世情。你和其他那些只觊觎我身體的男人全都不一樣，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幹幹淨淨。”
“我起初也不過只是看上這張臉，你還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你是唯一在我跌到谷底還願意向我伸出援手的男人。”
“那是因為我還沒玩夠這個貓捉老鼠的游戲。”解子衡笑的肆意：“當提線木偶的滋味怎麽樣？從頂流混成辦公室小文員的滋味很爽吧？”
“不，我至少擁有了平靜的生活，戒賭後，重新開始，我近期過得還不錯，其實我還年輕不是嗎？”楊青青朝他牽了下嘴角：“衡衡，你也才十八歲，我不想要一直背負你的恨意活着，我是真心想要請求你的原諒。”
解子衡長久的凝視着她。
忽然輕輕一笑，松開了她的下巴：“青青，你滾吧！”
“衡衡！”
解子衡站起身，披上毯子走到窗邊：“我已經活成這樣的人生，似乎也沒有資格對誰說原諒或者不原諒。但如果你是真心要向我道歉，想要一直過上平靜的生活。那你記好，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們有過交集。”
“我記住了。”楊青青哭着走到門邊，剛要離開，又被叫住，解子衡：“我哥已經知道頒獎禮上的水是你做的手腳，這段時間你最好避着點，不要讓他的人找到，但萬一他找到你對峙，你就說藥是董事長給的。”
楊青青愣住：“衡衡，你的意思？”
“按我說的做！”
“衡衡，這個還給你。”楊青青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放在大門的鞋櫃上：“這裏面有十萬，是我這段時間打工掙的，不是賭博，我新找了一份遠洋船上的工作，薪水還不錯，客人們小費也給的挺高。”
解子衡轉過身：“青青，你什麽意思？”
楊青青：“你剛才說這世界上有三類人說話不能信：一是假裝從良的妓/女，二是賭博喝酒的壞蛋，三是借錢從來不還的騙子，衡衡，你看，我也在逐漸改變自己，把以前那個讨人厭又自私的楊青青從身上剝離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凡事向前看，不要再執着于恨。”
解子衡張了張嘴，試圖模糊掉心裏難受的感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楊青青：“錢就在這裏，我以後會慢慢掙，慢慢還”她走出去，最後的聲音很小：“錢我這輩子能還清，可你當初給的愛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衡衡，你還年輕，我希望……”
她話沒說完，解子衡就大步上前，狠狠将門摔上。
把女人的眼淚，那些可憐兮兮的話，那些騙人的從頭來過想要彌補全都關在門外。
大門震動，鞋櫃上的卡片落地。
解子衡一腳狠狠跺在上面，可惜聯邦第一銀行的芯片卡材質堅固，除了幾個鞋印子半點損傷也沒有。
解子衡發洩完跪倒在地，最終還是撿起了那張卡，随手扔進了床頭的盒子裏。
……
下午茶時間總經辦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祝儀式，大家一起分吃了總裁解子陵的生日蛋糕。
解子陵因為中午吃了長壽面的關系，整個下午精神狀态都非常飽滿，帶着壽星帽切了小蛋糕，對着蠟燭許了三個願望，和顏悅色到最後竟然主動提前下班。
蘇瑤開車，本來是先送他去未名山，但入夜時解子陵又接到家裏的通訊，白阿姨準備為他生日舉辦一個小型家宴慶祝，請了不少客人，父親明天也會從外星度假回家，讓他明晚務必回家吃飯。
車子眼看都開了一半山路的距離，這時掉頭回去，又得開幾個小時。
解子陵本來不想回家，畢竟和父親之間多少還有些芥蒂，他是即想當面問清楚，又害怕與父親對峙。但得知家宴網絡總局的領導白嘉文要來，這便不能不去，畢竟鼎鑫娛樂的各大影視項目，都離不開總局領導的關懷。
“蘇秘書，能抄近路嗎？”解子陵問。
蘇瑤查了下網絡地圖：“好像有條小路比較近，離盤山公路不遠，但路況不太好。”
“那就抄近路！”解總對自己的梅賽德跑山路的馬力很有信心。
蘇瑤按他要求掉頭抄近路回解氏大宅，山路果然難走，幾十公裏見不着幾個路燈，其中一多半還是泥路，下半夜忽又下起暴雨，狂風大作，各種樹葉和石塊如泥石流砸在窗玻璃上。
“抓緊扶手！”蘇瑤為了躲避一塊山上墜落的巨石狂打方向盤，梅賽德從一個山拐處斜沖下去，在幾個巨大的颠簸後徹底陷在泥地。
安全氣囊彈出，兩人同時撞的一哼。
解子陵更是直接暈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