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玲珑骰子
無故曠工讓許沐晴有一種惡意的爽快感，只是躺在自家大床上，許沐晴翻滾着睡不着了，“就算林其沣是總裁又怎樣？我為什麽要因為他的錯懲罰自家失業呢？我還是很喜歡這份的工作的啊，而且我就要提主管了，就要升職加薪走向人生巅峰了，憑什麽因為他來了我就走？！”
感覺自己想明白的許沐晴隔天早上畫了個精致的妝容，像是要打仗的将軍昂首挺胸的踏進公司大門。
等電梯的功夫，身旁一陣冷氣壓，扭頭就見林其沣那厮單手插兜站在自己身旁，許沐晴告訴自己：別怕，高傲的無視他！
“我和齊氏的婚約解除了。”只一句話，許沐晴覺得自己一整晚的心理建設都崩塌了。
他說他和齊氏解除婚約，他甚至沒提自己未婚妻的名字，他就把自己當做一份合同一樣去和一個企業結婚，沒有利益牽扯就可以随時解約。
“跟我有何關系？我已經結婚了，現在很幸福，麻煩你離我遠一些。”許沐晴恨不得電梯更大一些，能站得離眼前的男人更遠一些。
“真的幸福麽？”林其沣低下頭幾乎要貼着許沐晴的臉，冷冷的問。
“叮——”電梯門打開時許沐晴有些趔趄的落荒而逃，身後是林其沣的冷笑聲，“果然還是和你那所謂的哥哥在一起啊。”
許沐晴曾經無比熟悉林其沣用那種嘲諷的語氣說“你那所謂的哥哥”來稱呼李峥。
起初，還會覺得林其沣為自己吃醋的樣子那麽可愛，後來雖有些煩卻不會和他争執，只當做沒聽見，沒想到這種不作為的行為看在林其沣眼裏卻是默認他倆的暧昧關系，最後一次的爆發是聖誕節兩人約好一起吃晚飯，可是那天李峥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出來喝酒，那語氣就像問自己要不要來參觀他自殺。
許沐晴終究是放不下心，給林其沣發短信道歉告訴他自己沒法陪他吃飯了。
林其沣打過電話去告訴她，“如果你不來，就永遠不要來了，我的意思是，那我們就結束了。”
許沐晴撂下一句，“林其沣，你別鬧，我會再找你的。”就挂斷了電話。
只是說的“再找你”沒有如她所願，林其沣走了，去了美國的分公司。
這一走就是三年，開始許沐晴還每天看電話，覺得林其沣只是在鬧別扭，就像他們以前經常鬧的那樣，過一陣子林其沣就會來找自己，然後和好如初。可是這個“一陣子”一晃就是一年，林其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許沐晴有些灰心，可還是在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等着告訴他他真的誤會了？告訴他自己愛他忘不了他？好像也不是，只是當等待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沒法再開始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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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回來了，甚至強行介入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他沒說什麽，可他的眼神她卻讀懂了，就像五年之前自己剛畢業到他公司上班被他看中之後對自己展開追求的那段日子裏，他也是用這樣炙熱又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時候純情的自己每每就沉溺在他的眼神裏。
她沒法像李峥那樣放下，因為李峥或許是水深火熱的單戀，自己卻是刻骨銘心的初戀，而自己戀愛的對象又是那樣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無法忘懷的男人，以至于分開三年後，再見面時自己仍覺得手足無措。
“下班一起吃飯，有事和你說。”許沐晴呆呆的看着不明號碼發來的短信，按下删除鍵。
***
走進停車場，就看見林其沣已經站在自己車前了。
“車子先放這裏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那我明天早上上班怎麽辦？”
“我不介意去你家接你。”林其沣拉過許沐晴的胳膊就往自己車走去。
許沐晴被拖進車裏的時候想的是：這家夥專|制的語氣怎麽那麽像李峥呢？
林其沣看着身側安靜的女人，微不可察的笑了：許沐晴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看起來随時會炸毛，可是只要自己稍微一霸道，她就像只溫良的小白兔靜靜的坐在你身旁了。這樣的認知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某個信念。
“林其沣，你這是在追求我麽？”
“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你如果想這麽認為，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林其沣，你知道的吧，我結婚了，我們也不打算解除什麽婚約，破壞軍婚要坐牢的。”
“小木頭，對不起，是我回來的晚了。”林其沣把車停在路側，認真的看着許沐晴。
小木頭，是他最寵溺自己時候的愛稱，許沐晴轉頭看了眼林其沣，他眼裏有後悔也有深情，還有一些自己不想去深究的東西。
“林其沣，去吃飯吧，我餓了。”
“你，有什麽想問我的麽？”車子再次發動，男人輕聲問道。
沒得到許沐晴的回應，林其沣自顧自的又解釋了起來，“當初，美國那邊公司出了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所以聖誕當晚我就走了，那時候齊氏幫了我們很多忙，所以這次回來齊氏有危機我就出手幫他們了，婚約開始就說好危機一解除就作廢的，當時給你打電話，只是想要氣你，也想知道你心裏是否還有我，可是如果知道這會刺激的你去結婚的話，我絕不會犯這麽幼稚的錯誤。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感受過那樣的愛情之後心裏不會再容得下別人……”
***
許沐晴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盒子裏的鉑金戒指，裝飾是一顆小巧的骰子，每一面的點都清晰可見，那人對自己說，“聖誕夜那晚我拿着它，坐在餐廳裏等你，手心冒了一晚的汗，我想着要跟你求婚，然後帶你一起去美國，可是你沒有來……我一直等，我告訴自己你會來的，可是一直到餐廳打烊你都沒來……我當時就感覺自己的一片心像那些被扔進垃圾箱的剩菜一樣被你扔掉了……在美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你，想着你會不會奮不顧身的像去找李峥那樣來找我，想着你哪怕給我打個電話我就不生你的氣了，可是什麽都沒有，我怨着你也怨着自己，可是我卻沒有一天不在想你。現在我回來了，我想放下那些過去，和你重新開始，我不在乎你結了婚，我知道那是我的錯，可是你看你會因為我一句話就倉促的結婚，這是不是說明你還在乎着我？你願意放下一切重新開始麽……”
骰子。因為自己喜歡紅豆，和林其沣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他送了自己一顆象牙制的骰子項鏈，他說，“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那時他去外市出差了一個星期，自己就覺得相思入骨了。
許沐晴甩了甩腦袋，想把那些過去都甩出記憶，煩躁的撥通了李峥的電話，就像曾經自己遇到感情問題就咨詢他一樣，雖然他可能還沒自己有經驗。
“李峥！我跟你說哦，今天林其沣約了我一起吃飯……”許沐晴把今晚的事和他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哦，那你想和他重新開始麽？”
“破壞軍婚會被抓去坐牢你不知道啊！”
“嗯，還好你有點理智。”
“再說了，我總覺得他怨我怨的不對啊。哪像他說的那樣嘛，我找你打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可是他在美國啊，也沒告訴過我地址，我怎麽去找他嘛。還有啊，我不知道他電話可以打通的，我以為一般出國都會換電話卡啊，他的號也不是全球通業務，不換號碼多貴啊，正常人哪會一直用着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着女人完全不在點上的抱怨，吃吃的笑，“許沐晴，你怎麽那麽蠢呢。”
“李峥，我說了不許再說我蠢了！”
男人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不過，還好你夠蠢。
***
第二天晚上才進門，就驚訝的看到李峥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看見女人坐在自己身邊，李峥從褲袋裏拿出一條瑪瑙手鏈，紅紅的每一顆都似剔透的紅豆，“我數過了，一共二十二顆，比色子上的紅豆還多一顆呢。”說着套在了女人白皙的手腕上。
“你怎麽那麽沒文化啊，還色子呢，是骰子。”擡起手腕舉到燈光下看，感受着那多一顆的相思。
***
洗過澡的李峥輕輕躺在女人身側，大掌順着睡衣下擺就摸了上去，卻被女人把手握住。
“李峥，我，又來大姨媽了……”
“啊？嗚嗚嗚，許沐晴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趕了一天的工才把明天早上的活安排好來看你啊……你太壞了……”李峥把臉埋在枕頭上嘤嘤嘤的假哭，那樣子就像個媽媽不給吃糖的小孩子。
“對不起啊……你要是過兩個星期回來就好了嘛……”許沐晴輕輕拍着男人的背安撫着。
“哼，再過兩個星期還不知道你讓沒讓人拐走呢。”李峥拉下背上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把女人環在懷裏準備入睡。
半個小時後。
“許沐晴，我睡不着……”男人悶悶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