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二合一
被突然請到公安局，秦有森和宋清雪兩人都有些懵。
“公安同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沒想過逃避責任，只是回去籌錢耽誤了些時間。”秦有森和公安講述他們的難處，試圖讓他們理解自己。
“籌錢要兩個人嗎，還是說你們家裏都沒人呢，你們知道被撞的人情況有多嚴重嗎？”說話的劉公安想起剛才醫生的話，忍不住瞪了一眼兩人。
那大妹子也姓劉，說不定五百年前他們還是一家人呢，這樣想着，劉公安的态度更嚴謹了。
“這不我媳婦懷孕了嗎，她吓壞了，我們就來遲了。”不得已，秦有森只能搬出宋清雪這個孕婦來。
劉公安聞言不由嗤笑一聲：“懷孕怎麽了，懷孕就有理由撞別人了嗎，行了，人家家屬那邊說了不接受調解，你們就先在裏面待幾天。”
“他們怎麽能這樣，而且她和孩子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剛才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就先打聽了下劉菊英的情況。
聽到母女平安的話，他們還跟着松了口氣，沒想到卻直接被公安帶了回來。
“小姑娘聽說你還是知青，文化人都是這樣尖酸刻薄嗎？”旁邊有去醫院了解情況的公安忍不住開口道。
就算人家現在暫時沒事，可當時的情形他們怎麽不想想，虧她還好意思說自己懷孕的事。
“公安同志，那你看這事能不能讓我們親自和肖家的人來談呢。”現在劉菊英母女都沒事，他們卻依舊報了公安，這在秦有森的眼裏，不過是他們為了要醫藥費和賠償的手段。
“人家家屬說了，不接受任何調解，也不需要你們賠償，只想你們得到你們應有的懲罰。”劉公安說完不由冷笑一聲，這兩人真是沒救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看到兩人臉上有過愧疚的神情。
劉菊英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她睜眼的時候還一度沉浸在夢裏，直到下意識摸肚子的時候發現肚子不在了，她才一個激靈，那根本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見她猛的坐了起來，一臉的擔心：“菊英，你沒事吧。”
“孩子呢？”劉菊英想起自己陷入昏睡前聽到的哭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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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孩子很好，這會媽他們看着的呢，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肖正義語氣帶着些許的緊張。
聽到他的話，劉菊英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我也沒什麽事，你別擔心。”
肖甜就是這時候提着骨頭湯進來的，看到劉菊英醒來，她有些興奮：“嫂子，你醒了，剛好，先來喝點湯。”
湯裏面她放了靈果，切了一小片人參，太補了她怕大嫂受不了，所以并不敢多放。
“我想先看看孩子。”沒看到孩子，劉菊英總覺得不放心。
“你先喝湯，我去抱孩子。”肖正義明白她的不放心，立即起身道。
“家裏只有骨頭湯了，明天一早我再去買豬蹄。”肖甜解釋道。
“都是湯，沒關系的。”劉菊英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湯湯水水的容易下奶，在劉菊英看來只要是湯就行了。
“嫂子，你先喝湯吃點東西，等會大哥把孩子抱過來你估計又該着急看孩子了。”肖甜還用骨頭湯煮了點稀飯。
“小甜你這手藝越來越好了。”肖甜一敲蓋子，劉菊英就聞到了湯和稀飯的香味。
說話間，肖正義就抱着孩子進來，孩子正在肖正義懷裏吮着自己的大拇指。
看到女兒，劉菊英很是高興：“這孩子長的像小甜，以後肯定是個有福的。”
“媽也這麽說，說是跟小妹小時候一模一樣。”肖正義已經忘了當年肖甜長什麽樣了。
肖甜瞥了一眼他們懷裏紅通通的嬰兒，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像嗎，她怎麽不覺得。
肖正義抱着孩子，劉菊英細細打量兩眼，随即開口指了指孩子的眉頭，肖正義一臉笑容的附和着，肖甜見狀，沒再繼續打擾他們，悄悄開門離開。
為了保險起見，醫生讓他們在醫院裏留院觀察兩天，确定沒事了再離開。
想起當時的驚險，肖家人自然沒有意見。
因為宋清雪和秦有森一夜未歸，李金秀不由開始着急，這事之前她并沒告訴秦輝全，這會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這一晚上他們都沒回來，你說該不會被公安同志抓走了吧。”肖甜那丫頭一看就是個狠心的人，這事還真有可能做出來。
“這事你怎麽不早說？要不是他們沒回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秦輝全一臉的不滿。
“那我不是看你忙嗎，想着這也不算大事，所以就。”說到後面，李金秀的聲音越發低，之前沒打算告訴她，不就是怕這樣的結果嗎？
“既然不是大事，你這會又告訴我幹什麽，你個蠢貨。”秦輝全這次真的是氣的鼻子都在冒煙了，自己才被警告多久，她就又開始給自己惹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現在要緊的是有森他們兩口子，老三家的還懷着孕呢。”再不喜歡宋清雪，可她肚子裏還有他們秦家的孩子呢。
秦輝全雖然這會正在氣頭上，到也知道這事自己不可能不管：“你先趕緊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弄清楚了再說接下來的事。”
“肖家那邊也問不出來什麽，我得進城一趟才是。”李金秀說着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進城。
“趕緊去問清楚，早點把事情解決了。”要是再傳到公社，這事肯定對他有影響。
劉菊英這次傷了元氣，到底有些虛弱，在醫院待了兩天，确定沒什麽大事，就讓她回去修養。
家裏比醫院寬敞，做飯什麽的也方便多了，更重要的是回到家，她自己精神氣都跟着好了不少。
也是這時候，她才想起撞倒自己的宋清雪，她擡頭看向一旁忙碌的肖正義，低聲問道：“宋清雪他們兩口子現在在哪裏？”
劉菊英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情形，這兩人把自己撞倒，看到地上的血，整個人都慌了。
劉菊英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兩人的慌亂，但卻不能理解他們拉都不拉自己一把，如果當時不是家裏人來的及時，她和肚子的孩子可能都保不住，只要想到這裏，她就覺得恨。
“這會還在公安局呢，我們不接受調解，只希望他們受到他們應該承受的結果。”肖正義知道她的心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示安慰。
“那秦家人有什麽反應嗎？”劉菊英一時矛盾的厲害，她當然希望那兩個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又怕家裏因為這一舉動，受到秦輝全的刁難。
“不用擔心，他們要是故意使壞，我們就去公社舉報。”肖正義知道她的擔心，所以并沒有把上次李金秀找來的事告訴她。
因為肖家不願意調解，宋清雪和秦有森就一直待在公安局。
裏面的日子并不好受，再加上宋清雪懷孕本來就有各種早孕反應，在裏面待了幾天，她整個人更是瘦的不成人形。
李金秀去找了肖家這邊，無奈他們不松口，不要各種賠償。
想到這裏，她不由把肖家的人罵了個遍，這肖家的人就是見不得他們家好是不是。
等她看到宋清雪的樣子時，徹底急了，這要是再不出去，孩子肯定保不住。
無奈秦輝全只能去公社那邊找人把人給保釋了出來，至于秦有森，暫時沒辦法保釋出來，只能讓他待在裏面。
李金秀倒是提過讓秦輝全每天分配隊上活的時候多為難下肖家的人。
但很快被秦輝全否決了：“這時候為難他們，不就是把把柄往他們手裏送嗎？”
雖然心裏恨的要死，但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對待，甚至還隐約給肖家的人分配了些許輕松的活，希望他們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和解的事。
對于這個結果，完全在肖甜的意料之中，宋清雪雖然不讨李金秀喜歡，但他們不得不在乎宋清雪肚子裏的孩子。
宋清雪被保釋出來，肖甜也不在乎，反正等她臨産的時候，她也會讓她嘗嘗當初大嫂所受的苦難。
肖家其他人知道這事雖然有些不得勁，但想到現在秦有森還在裏面，所以也再懶得計較這事。
這事很快就在柳丫大隊傳遍，大家私下讨論，覺得肖家做的太過，畢竟劉菊英現在母女都沒事了，他們還咬着秦家不放，大家都是鄉裏鄉親，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見，覺得這兩人太過不小心，這次劉菊英大難不死，那以後呢？
反正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對于外面的各種言論，肖家人都不在乎，畢竟當時的兇險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劉菊英以後不能再生的事，家裏除了肖正義和林鳳琴知道，其餘人都不知道。
他們并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博取同情，這時候其他人或許會覺得惋惜同情，但到了以後，這将是他們用來攻擊劉菊英的刀子，所以肖家人不會把這樣的機會留給他們。
李金秀每天都會去肖家，從一開始的好言好語，再到後來的謾罵，但肖家人依舊不在乎。
秦輝全就算是隊長又怎麽樣，難道他還能當一輩子的隊長不成。
上次他被警告，連累他們大隊這幾年都不能評選先進大隊，所以對他有意見的人不少，這個生産隊隊長他估計也沒好幾年當的了。
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安安滿月的日子，安安就是肖正義和劉菊英小女兒的名字。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他們只希望大人和小孩都平平安安，所以孩子平安出生後，他們就給她取名安安。
因為難産傷了元氣的緣故，所以打算讓劉菊英坐雙月子，肖甜時不時的回去給她加點空間的東西，一個月過去整個人看起來倒是精神不少，按照這樣的情況，估計再過一個月，就能恢複的比之前還好。
劉菊英精神氣好了，奶也壯孩子，一個月的功夫，安安就長得白白胖胖的，大家都說這和肖甜小時候像極了。
顧源清看到肖甜信裏說的後，覺得分外的遺憾，自己這時候怎麽就沒在家呢，不然還能看眼小時候的肖甜什麽樣。
不過他很快想到法子，讓肖甜帶着安安去照滿月照，這樣自己不僅看到安安了，連肖甜也看到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主意好到顧源清等不及寫信的速度，直接發了電報給肖甜。
【帶安安去拍滿月照】電報上雖然才八個字，但肖甜卻很快明白了顧源清的意思。
她有些好笑，這家夥倒是會想，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以讓大哥帶着安安和大俊一起來拍滿月照，順便照個全家福。
說起來他們家都還沒一起拍過全家福，這次倒也是個機會，這樣想着，肖甜也不由開始變得期待起來。
這天，為了全家福的事她特意回了一趟柳丫大隊，沒想到剛到村頭就被李金秀攔了下來。
“嬸子，如果是說秦有森的事，那就沒必要了。”肖甜神情冷淡的看向李金秀。
這段時間，因為擔憂秦有森，李金秀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個人憔悴了不少，看上去更像是老了五六歲，她原本以為肖甜看到自己這樣子會有所動容，沒想到這丫頭直接來了這麽一句，把她想說的話都給堵死了。
“甜丫頭，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心疼有森？我知道你還在記恨他娶宋清雪那丫頭，你就不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和你家裏人說道說道。”李金秀知道現在肖甜在肖家可是有一定的話語權。
肖甜真是被她惡心壞了：“嬸子，我叫你一聲嬸子是因為我有教養，你年紀一大把了，難道還不知道有些事不能亂說嗎？我什麽時候和你們家有情分了，這樣的話麻煩你下次不要再說，你不惡心我還惡心呢。”
看着揚長而去的肖甜，李金秀恨的牙癢癢，但想到現在是秦輝全的關鍵時期，她不由咬了咬下唇，她就先忍耐忍耐，到時候有的時候整治這一家子。
因為秦有森進去了，宋清雪這段時間在家裏表現的尤為乖巧。
李金秀雖然惱怒宋清雪害得他兒子進去了，但想到宋清雪肚子裏的孩子，她依舊告訴自己先忍耐一段時間，等她生了孩子自己再好好收拾她。
沒了秦有森在家，宋清雪每天面對李金秀和秦大嫂的冷嘲熱諷，她滿肚子的委屈沒有地方傾訴，最後便把目光落在了吳顯傑身上。
她和肖梨花同為孕婦，卻過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原本她看不上的肖梨花，卻在吳顯傑的呵護下過的滿面紅光，這讓一向好強的她怎麽能忍受。
她偶爾出去也會碰到知青院的其他人，其他人見到她都是一臉的嗤笑，她知道他們背地裏都在笑話自己，但她現在已經沒了退路。
秦家和肖家的糾紛吳顯傑自然也聽說了，帖桂枝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他神情未變，跟着附和他們的話。
但心裏卻想的是，宋清雪她後悔了嗎？後悔嫁給秦有森了嗎？
他知道這是帖桂枝故意試探自己的，所以他不能表現出任何擔憂的神情。
對于帖桂枝們的做法，他很是惱怒，在他看來，他跟宋清雪壓根就沒什麽事，他們卻這樣防備猜忌他，這讓他更是起了逆反的心理。
既然他們這樣防備自己，那自己偏偏就還要去見見宋清雪。
不想，不等他去找宋清雪，宋清雪自己就先來找他，他下工的路上看到路邊上的宋清雪很是驚訝：“清雪，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才多久沒見，她竟然消瘦成這樣，秦家這是連飯都沒給她吃嗎？
“我沒事，我只是懷孕的反應太大。”宋清雪笑的一臉虛弱。
“是不是秦有森不在，他們欺負你了？”這是吳顯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肖梨花之前也有孕吐反應，但很快就恢複過來，所以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宋清雪為秦家人找的借口。
“吳大哥，別說了，這都是我自找的，如果當初”後面的話宋清雪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吳顯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如果當初”說道這裏，吳顯傑便打住了話頭，不管怎麽樣，現在這樣說确實不合适。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對方，都從對方眼裏看到後悔的情緒。
楊文秋沒想到自己會撞見這樣的一幕，聽到秦有森進去的事，她就找了借口過這邊來。
這都是上輩子沒有發生的事，她知道這些變數都是因為肖甜，肖甜上次的警告固然讓她害怕許久。
但她很快也想通，只要自己不傷害顧家的人，她就不會對自己出手，她甚至想好了，到時候拿顧源清的事和她交換以後互不打擾。
因為肖甜的話，這段日子，她白天夢裏腦子裏都是上輩子的事，那些往事一幕一幕的回放，讓她更加堅決了報複秦有森和宋清雪的決心。
她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麽好，竟然會撞上宋清雪和吳顯傑。
興奮過後她很快又冷靜下來，看兩人目前的狀态，他們只是互相說幾句話，還不到互相偷人的地步，所以這時候自己更不能驚動他們。
“吳大哥，我出來很久了，我得回去了。”見吳顯傑的目光裏滿是憐憫，宋清雪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不打算再做停留。
“他們連你出來的時間也管嗎？”吳顯傑語氣有些氣憤，他們以為這是管犯人嗎？
“沒有的事，我只是怕被別人看見，影響你和嫂子的感情。”宋清雪說完不由垂頭，剛才一路過來，她可是聽到不少說吳顯傑和肖梨花感情好的人。
聽她提起肖梨花，吳顯傑有一瞬間的不自在，畢竟她确實介意自己和宋清雪來往的。
想到這裏，吳顯傑看了一眼越來越消瘦的宋清雪，不由嘆了口氣：“明天我要去城裏去包裹，你有什麽東西需要我給你帶的嗎？”
宋清雪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
家裏自從她結婚後，就連信都不怎麽給她寫了，但她卻不敢就這麽斷了聯系。
“對了，邱愛萍下個月要結婚了，你知道嗎？”随着回城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知青院裏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在這邊結婚。
宋清雪有些驚訝的擡頭，随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
“估計是還沒通知吧，她要嫁的就是村口牛家的老大。”
宋清雪對于牛家沒什麽印象，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揮手和他告別。
等到兩人離開後，楊文秋才從後面的大樹走出來，她看向前面宋清雪的背影，不由攥緊自己的拳頭，這輩子，她要宋清雪臭名遠揚的離開柳丫大隊。
上輩子，即使是宋清雪為了回城抛夫棄子，都沒人怪罪過她，這輩子，她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
大抵是這幾天天天想起上輩子的事，楊文秋對秦有森和宋清雪的恨意越發濃烈，濃烈到她甚至想和他們一起同歸于盡，但心裏還有個聲音告訴她，比起同歸于盡，讓他們難受一輩子才是最好的報複。
良久，楊文秋終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拿着自己從供銷社買的東西朝顧家走去。
經過肖甜家的時候，聽到裏面隐約傳來肖甜的聲音，楊文秋不由面上一喜，她還以為自己要進城才來找到肖甜，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在家。
肖甜和家裏人提了拍全家福的事，大家都很是興奮，大俊和妞妞更是興奮的一路跟着她：“小姑，小姑，我們真的可以去拍照片嗎？”
肖甜伸手捏了捏他們的臉頰，笑着道：“當然可以，小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了。”
“安安也有一個多月了，老大家的進趟城裏應該也沒問題，不行的話，咱們下個月再去也行。”林鳳琴話裏意思都透露着一切都看劉菊英的身體行事，其他人自然沒意見。
就在肖家熱鬧一片的時候，院門口傳來楊文秋脆生生的嗓音：“肖甜姐，我大姑找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