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千年前的事
蘇忘将電視打開，坐在沙發上看着不斷閃爍的屏幕，心中有種無力感在他心裏循環。他想将昨開晚上的情景從初夏的腦中洗掉，卻又感覺沒必要。今天洗去，以後還是會碰到，不如坦率點，就這樣，讓她接受。
幕盡晨昏，蘇忘推門而入，她雙臂緊抱着雙腿，頭埋進雙臂之間縮成一團。而放在床頭櫃上的東西從未被動過，眉頭不由的皺起。
“不吃嗎？”蘇忘走近看着已冰冷的飯菜。
初夏将頭埋的更深。
“你，沒有要問的事嗎？”蘇忘看着她。
“……”初夏一松，她心底裏确實有很多問題。
“為何相識的人都不記得你，為何關系要好的朋友不記得你，為何媽媽不記得你。”蘇忘的話語停頓了一下，“不好奇嗎？”
初夏瞪着渾圓的眼睛看着他，絕望的神色中閃出絲絲光芒，好奇，她好奇的發瘋。
“看來你很想知道啊。”蘇忘笑起，伸出手招了招，“過來。”
初夏全身輕抖，想往後退。可是他說的她又太過于急切的想知道。
他站在那也不急，就那樣氣定神閑的等着她過來。
最終，初夏妥協，向他爬了過去，看着這個自己從高中開始就相識的面容她心裏發氣抖的厲害。蘇忘的面容不是自己記不請所以感覺他從未變過，而是真的沒有發生過變化。自己五年時間，長高，發育。這些蘇忘從未變過。
見她乖乖過來，蘇忘冰冷的眼神變得柔軟起來，忽略她因害怕而發抖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真乖。”
“……能，能告訴我原因了嗎？”為何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她。
蘇忘将貼在她額頭上的發絲撫開，低頭輕輕吻了吻，将她抱起：“走，咱們先去吃飯。”
“……”
蘇忘将一碗剛做好的稀飯放在她的面前：“趁熱吃。”
“……”她真的沒有味口。
“多少吃點。”蘇忘在旁耐心的哄着。
“……”初夏慢慢的拿起飯勺，攪了攪，“太燙了，等會合。”
“嗯。”
“蘇忘。”初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能不能先告訴我……”
“初夏不問問我是誰嗎？”
啊？
“我為什麽會是那個樣子？不好奇嗎？”
好奇，為何自己喜歡的蘇忘怎麽是那個樣子。
“命運和我開了一場玩笑，讓我穿越千年來到這裏。”蘇忘透過窗看着窗外，自故自的說了起來，“你那天看到的樣子才是我真正的樣子，樣子很可怕嗎？”
“……”不是可怕，只是太過于怪異，她接受不了。
“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怕我，唯獨你，初夏，你不能。”
初夏擡起頭，眼裏全是疑問。為什麽？
蘇忘此刻的臉上的深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初夏，我，很喜歡你。被自己喜歡的人讨厭，會讓我忍不住毀了她。”
語氣柔軟似水，可初夏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這是在警告自己？！
“明天給家裏打個電話吧，好久不打，父母會擔心的。”
“……他們，會記得我嗎？”初夏心裏忐忑。又期待又害怕。
“會的，只要初夏乖乖的，父母、朋友、對于初夏來言所有重要的人都會記得初夏。”蘇忘滿臉深情，而眼中卻冰冷刺骨。
一滴冷汗從她臉頰滑過，悄無聲息的跌入衣襟內，消失無蹤。
半響，初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知道了。”她除了這句話再也想不出自己要怎麽回答了。
蘇忘伸出手，四指貼在碗邊：“溫了，吃吧。”
初夏點頭，拿起勺子，因一時沒拿穩，而跌落在地，與地面相碰發出的聲音讓她一抖，反意思的她擡頭看蘇忘的表情。
蘇忘将勺子撿起：“先用我的，這個我去洗洗。”他将自己的勺子放在她的手裏，轉身進了廚房。
有股寒氣在初夏體內徘徊，她明白過來了，蘇忘，他不是喜歡自己，他是恨自己，恨的想将自己囚禁。
和平時一樣，蘇忘窩在沙發上補眠，而初夏坐在電腦前沒有勇氣再去上前躺在他懷裏。
她将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剛剛電話那頭母親關心的叮囑聲在她耳邊久久不散。真是太好了，母親記得她。
初夏回頭看着那道背影，沉思半天，她走了過去：“蘇忘，我們談談。”
“嗯。”蘇忘慢慢睜開眼，又緩緩閉上。
“……”初夏想和他好好談談，大腦卻忐忑的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麽，“謝謝你讓我和母親說話。”
蘇忘的銀瞳再次睜開，她想說什麽。
初夏深吸了口氣問：“蘇忘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蘇忘只是看着她，一言不發。
“我什麽都沒有，我不認為我這裏有蘇忘想要的。”
“……”
“我這到底有什麽是蘇忘感興趣的？”她想破了頭都沒能想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麽是他想要的。初夏說完直盯着他，希望他能給自己答案。
蘇忘仍是一句話不說，只是看着她若有所思，初夏被他的眼神弄的全身僵硬，不知所錯的時候，他伸出手：“來。”
初夏伸手搭在他的手掌上，被他一握，帶進他懷裏。
“初夏怕我嗎？”蘇忘把玩着她的手指，輕聲問。
“……”初夏答不上話來，說怕她又感覺自己不是那麽怕，說不怕，可她的心還是抖的。
“現在電視上不是有很多有關要神魔類的嗎，你還怕什麽？”
“……”這不一樣的，那是電視，而這是現實。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
“千年前我撿到一個孩子，聰明也不聰明，她剛開始識字，問我的名诨，我将其寫在紙上讓她自己辯認。”
千年，他已活了多長時間？而更另她驚訝的是蘇忘的描述讓她想起了自已曾做過的一個夢。
“她太過于自閉，不認識也不問別人。是個奇怪的孩子。”
蘇忘喜歡孩子，這個她一直都知道，對于孩子他從來都是面帶笑意。
“她已開始教習他人識字。我卻從未聽到她喚過一聲我的名诨。”蘇忘低着頭把玩着她的手指。
初夏心裏生氣疑問，他給自己講這些幹什麽？
“在我注意到她時，是在戰亂中我被污氣灼傷被迫打回原形，落入凡間。她将我撿回。”蘇忘的眼中銀波似水，格外溫柔，“那麽自閉的孩子竟然能當上痺國大祭司一職，可真是出乎意料。”
初夏乖乖的低頭聽着。
“每天都會來為我換藥，卻從不和我說一句話。可她的指尖很暖，暖的人心都能融化。”
“……”蘇忘喜歡她？
“傷好後我有要事離開一趟，等事辦妥之後，我偷偷的回來，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将痺國王子養大，并将他輔上王座。”
他一語帶過：“新王登基，必血祭王位。其首當要殺的便是她。聲高鎮主這永遠都是罪。”
蘇忘閉上眼，躺回去，再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後來呢？”初夏好奇。
他苦笑了聲：“誰知道呢，時間太久，早都忘了。”
初夏垂眸，她知道他沒忘，他只是不想說了。不知為何，她心底生起一絲憐憫。他不說她也知道，最後那位女子死了，空留給他千年寂寞。
“蘇忘，你是不是很愛那位女子？”初夏忍不住問他。
蘇忘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呢喃道：“誰知道呢。”
初夏想。
他應該是愛的，像他這麽冷漠的人只有愛上一個人才會記得這麽深。
可是他給自己講這些幹什麽？初夏不解：“你給我講這些幹什麽？”
“你很像她。”她的魂魄目前為止，只有一半。要想辦法盡快補起。
啊？！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蘇忘反問，弄的初夏無語。
“還是怕我是嗎？”他轉移話題。
初夏愣，剛剛自己聽得太過于入迷，竟然都忘了害怕。
“你放心，我現在靈力不足，連身影都是勉強維持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害你。”蘇忘将自己的虛弱暴露在她的面前。
“那就不要維持了。”初夏脫口而出。說出口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嗯。”蘇忘順着她的話回應。話是這樣說，他卻沒有解除幻術。
“……”初夏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吐露出她心底的想法，“蘇忘，能不能，讓程俊她們想起我。”
“這是你和我說話的目的？”蘇忘笑。
初夏不好意思的臉開始漲紅，這個确實就是她的目的。
“乖乖的，陪我睡會。”蘇忘用力将她拉近，抱在懷裏。
“蘇忘，外面沒有一個人記得我，這會讓我崩潰的，我求求你好不好，讓她們，不，一個，哪怕一個記得我就好。”別讓我感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多餘的。
“一個？”
初夏點頭，一個，一個也好。
“那我記得你，李初夏。”蘇忘一本正經的說道。
“……”初夏慌亂起來，不。
“初夏，別惹我生氣。”聲音很輕，似在對情人說話。卻讓初夏一僵，再也動彈不得。
是啊，不能惹他生氣。
自己，不能忤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局了，大家能猜到結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