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淮北在洗澡。
已經收拾完畢的溫渺又換了條睡裙, 懶趴趴地趴在床上。
林淮北這張床是不能睡了,亂的一塌糊塗。
也髒的一塌糊塗。
空調無聲制冷,房間裏冷氣足夠, 緩解一番情湧的燥意。
溫渺瞥見床單上暧昧的痕跡, 深灰之上還印着幾絲鮮明的紅——
她臉一紅, 随手拿被子蓋住,再別過頭。
林淮北正好洗完澡,已經半夜,他卻一副神清氣爽的樣。
頭發的水滴洇濕在肩頭, 淺色T恤落下點點水漬。
他一面拿幹毛巾擦着頭發, 一面走過來, 在溫渺身邊坐下。
溫渺趴着仍然不想動。
太累了。
這不是人做的事。
溫渺說:“我想睡覺。”
“嗯,睡吧。”
林淮北這時候很好說話,點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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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是滿足了。
溫渺支支吾吾地抿唇。
“那個……我想回我自己房間。”
“不和我一起睡嗎?”
“可以和你一起睡, 但是你的床……髒了。”
林淮北意識到什麽, 眼神往溫渺欲蓋祢彰蓋着的被子上掠過。
“我先拆下來洗。”
溫渺伸手抓住他胳膊,困倦地說:“明天吧,你先把我送回我房間,我好困。”
松開手, 她有點不好意思, 臉頰微微紅着:“腿軟, 走不動。”
林淮北俯身過來親她, 親過眼角和鼻尖。要碰上唇瓣時, 溫渺退一退,問:“你還要來啊你……”
這人精力是無限的麽……
林淮北揚着眼尾笑,捧住溫渺的臉輕輕印下一吻,然後寵溺地看着她:“不來了, 抱你去睡覺。”
溫渺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張開手,像個等抱的小孩。
林淮北起身,再彎腰,手臂從她脖子和腿後穿過,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将她抱起。
溫渺的手臂攀在林淮北的脖頸間,側着頭,靠在他胸口。
胸腔內是強有力在跳動的心髒。
是只有她存在的心。
“小北。”
“嗯?”
“小北。”
溫渺似是在無意識地喊林淮北的名。
林淮北在應了一聲後,就由着溫渺喊自己。
幾步路的距離,在進溫渺房間預備把溫渺放到床上時,林淮北發覺她竟然已經微閉着眼,已經睡着了。
剛剛還在喊他,剛剛沒了聲音,就已經睡着。
真是秒睡啊。
林淮北眼底噙着幾分笑意,應該是太累了吧。
是他把她折騰累了。
林淮北小心翼翼地将溫渺放到床上,然後開了空調。關燈之後,他躺到溫渺身旁,将她摟在懷裏睡。
這麽些年的孤寂,只有這一刻感覺不到。
因為他終于擁有了她。
“晚安,姐姐。”
……
新開業的酒吧,正是最嗨的點。
季安然跟老同學們碰上,酒過三巡,醉倒在了沙發上。
有女同學看她已經不行,特意叫來人,先把她安全送回家。
季安然在車裏晃晃悠悠,胃裏的酒也跟着晃晃悠悠。
她難受地睜眼,想吐。
同學很快把她送到家門口,季安然一打開車門酒沖出去吐,連道謝都來不及說。
太難受了。
季安然平時都會喝點小酒,像這次這樣喝多了吐還是第一次。
但是以前也有過喝多的情況。
每次無論她在哪,只要一個電話,寧朝就會趕過來接她。
她好像太習慣寧朝的照顧了,所以現在,竟然會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在難受。
吐過之後,季安然感覺胃裏空了,舒服一點了,腦子也清楚了。
酒勁好像過去了。
季安然轉頭跟送她回家的同學道謝。
同學勸她下次少喝點,女孩子喝多不安全,容易出事。
然後目送着季安然走進家門,随後才開車走。
季安然聽着汽車越來越遠的聲音,她忽然想起有個人也曾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女孩子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喝酒。
寧朝也這麽說過的。
寧朝。
季安然靠在門上,低頭捂着胸口,覺得好苦澀。
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呢?
之前他出國,她都沒有這樣的情緒啊。
是因為最近沒有聯系了嗎?
是因為失去彼此的消息了嗎?
“安然,是不是你回來了?”
季安然的媽媽聽到聲響,從卧室開門出來。聞到空氣裏一股子酒味,她一下皺起眉頭。
“又跑出去玩了?還喝酒了?”
說話間,客廳的燈被打開。
季安然躲在玄關,擡手臂遮了遮眼睛,等适應強光後,勉強應一聲:“喝了一點。”
然後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套上拖鞋。
季媽媽碎碎叨叨着:“這麽大了,還天天跑出去玩。出去了又玩到這麽遲。”
季安然蔫蔫的,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
季媽媽擔憂地看着她,詢問:“喝了很多麽,要不要給你煮點解酒湯?”
“我沒事,我去睡覺了。”
“唉。”季媽媽看着季安然走到隔壁房間,在她開門要進去時,想起什麽地說:“對了,我和你爸要出去一段時間,明天走。你一個人在家記得好好吃飯,冰箱裏有粽子,餓了可以煮起來吃,別總是吃外賣。”
“知道了。”
季安然的爸媽很忙,經常為了工作的事一塊出差。
她早就見怪不怪。
小時候不在意,現在這麽大了,就更不覺得在意了。
“端午快到了,冰箱裏的粽子還是早上你寧叔叔特意送過來的。要是我和你爸沒有在端午前回來,你到時買點禮物送去寧叔叔那,知道嗎?”
季安然背對着自己媽媽,面對滿房間的黑暗,在原地頓足。
握着門把的手稍稍僵住。
寧朝的爸媽跟寧朝一樣,做什麽都很周到。
每次逢年過節,都會提早送東西過來。
這次端午也一樣。
“聽說過些天小朝會回國,他爸媽給他找了門親事,要回來相親。你要是去他們家,記得穿的漂亮點,萬一碰上小朝女朋友呢。”
季安然腦門嗡一聲,有點暈。
“媽,你說什麽?”
季媽媽說了那麽一大堆,都沒見季安然有什麽反應,現在倒是精神起來了。
她再複述一遍:“我說,端午我和你爸要是沒回來,你記得買禮物去寧叔叔那。”
“不是這個。你剛剛說,朝朝要相親?”
“噢,對啊。他要在國外待那麽多年,你叔叔阿姨擔心他的個人問題,想趁早讓他解決,到時夫妻兩可以一起在國外生活。”
“……”
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季安然忽然又覺得腸胃難受想吐。
季媽媽回去睡覺後,季安然躲進自己房間,頭暈腦脹。
跑去廁所催吐了幾次,可什麽都吐不出來。
她失神地靠着馬桶坐下,腦子空白。
稍微緩過來一點後,季安然找到自己手機,給寧朝發消息。
寧朝在德國,六小時的時差。
這個時間點,寧朝可能百忙之中擠時間吃完飯,或者忙到連飯都忘記吃了。
季安然問他:“你要回來了嗎?”
他們上一次的聯系還在五個月前,在寧朝出國前一天。
出國後,他們一直沒有私聊過。
只是偶爾在三個人的群裏講幾句話。
季安然以為寧朝要很久才會回信息,沒想到一分鐘沒到他就回複了。
【你怎麽知道?】
季安然:【我媽說的,她說你回來找老婆。】
寧朝沒有秒回了。
季安然拿着手機等啊等,等了好久,提着一顆心,又沒緣由地郁悶。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朝終于發來一個字:【嗯。】
季安然對着這個“嗯”字怔愣許久。
所以……
寧朝是真的要回國?
回國相親找老婆結婚??
一起長大的發小要結婚娶老婆,她明明應該覺得高興啊,為什麽她心裏這麽不舒服?
季安然頹了。
失眠了。
…
夏日早晨,陽光充沛。
溫渺因為昨天的疲憊而睡得沉,只是在早上的時候,被一陣窸窣吵醒。
好像被子裏有人在動。
她通常都是一個人睡,一時沒想起床上還有誰。
一個激靈,睜眼,轉頭看到林淮北正盯着自己看。
溫渺猛地想起昨天他們都做了什麽,又為什麽躺在同一張床上。
她動了下,卻冷不丁碰上個什麽東西。
大概已經算是熟悉,昨天已經見過面也親密接觸過——
現在正滾燙地貼在她腰側皮膚上。
她被燙了一下。
“你……”
林淮北垂着眸看溫渺,眼睫投下一片弧度陰影,瞳孔深處暗光浮動。
“姐姐別怕,這是早上很自然的現象。”
“……”
溫渺當然知道男孩子每個早上醒來都會這樣,她生理課本上學過。
但是,為什麽,他——
什麽都沒穿???
為什麽就這樣赤·裸·裸地——
碰着她????
“你褲子呢?”
“脫了。圈着緊,難受。”
理由很充分,似乎也想不出什麽bug。
溫渺悄悄往邊上挪一點,離那個危險的熱源遠一點,然後問:“會一直這樣持續嗎?”
“以前會自己緩過去。但是今天好像不會了。”林淮北露出難忍的神色,又是那副可憐委屈的樣。
“剛剛醒來看到姐姐在身邊,突然一下就不行了。現在估計是不會自己好。”
“……那你……要去解決一下嗎?”
“嗯……”林淮北應着,緩緩朝溫渺靠近。
溫渺下意識往後躲,她已經察覺到危險。可她根本沒處躲,再往邊上去,她就要掉下床了。
林淮北适時抓住溫渺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懷裏。靈巧的翻身躺好,溫渺被他扶着坐了起來。
溫渺有些愣神,幾乎都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麽坐在林淮北身上的。
“我們開始解決吧。”
溫渺:“???”
她是讓他自己解決啊!!!
這才剛醒。
一大早的就上高速,會暈車的吧?
“小北,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還這麽年輕,不要縱·欲·過·度——”
“我願意死在姐姐身上。”
溫渺一頓。
林淮北暗湧翻滾的眸子對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甘願,死在姐姐身上。”
“……”
忽地,林淮北又彎起唇角笑。
“姐姐要試試嗎?”
“在上面。”
“要試試嗎?”
作者有話要說:溫渺:被迫解鎖新姿勢(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