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透人心
再睜開眼，已經身處病房，打着吊瓶點滴。
透着夜色，蘇籁看到秦放趴在自己的病床邊，已經淺淺睡去。
看着墨白色的天花板，蘇籁不禁質疑：難道不停走穴翻唱，就是自己追求的音樂？不停為吳井掙錢，就自己想要的生活？
“咳、咳、咳。”蘇籁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
秦放起身，睜開惺忪的雙眼：“你醒了？”
蘇籁點了點頭。
秦放打開床頭燈，倒了杯溫開水遞給蘇籁：“醫生說你累壞了，身體緊繃到了極限，所以一下子暈倒了。”
一口溫開水下肚，蘇籁感覺全身幹癟的細胞都複蘇水潤了。
“好些了嗎？”秦放擔憂地望向蘇籁。
蘇籁向四周望了望，然後低下了頭，眼神黯淡了下來。
“別難過，吳井因為還有公司的合同要處理，所以給你付了醫藥費，就回去了。”秦放耐心勸道。
“我知道，”蘇籁深吸一口氣，“他是總經理，要以大局為重。”
“我累了，想睡會兒。”蘇籁躺下身，喃喃道。
秦放想勸勸蘇籁，可是看到她眉目輕擰，嘴唇緊閉，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沒有說話，起身關燈，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向窗外。
盛夏的空調房內有些陰冷，蘇籁緊揪着薄被，她不明白，為何如今有了震驚世界的美貌，震撼心靈的歌聲，卻仍然無法贏得吳井的心？
高燒還未褪去，腦袋昏昏沉沉的，蘇籁終究在半夢半醒間睡去。
清晨，吳井就捧着鮮花趕來：“好些了嗎？”
蘇籁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來說說接下來的活動安排------”
蘇籁看着吳井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可是，眼前之人只是例行公布行程，不帶有一絲感情。
“有什麽問題嗎？”吳井觀察到蘇籁有些走神，便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客套地微笑着。
“那我們什麽時候制作原創的水晶唱片呢？”蘇籁疑惑道。
“現在正是你當紅的時候，剛選秀完，趁熱度多跑幾個拼盤演唱會撈金，不是很好嗎？”
蘇籁靜靜地望着吳井，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似的。
從前那個充滿才情的音樂才子去哪裏了？從前那個把音樂當作生命、認為音樂高于一切的人去哪裏了？從前那個在飄雪的冬天告訴自己只要能唱歌，人生就有希望的人去哪裏了？
吳井見蘇籁久久沒有反應，于是勸慰道：“等忙完了這段時間，明年就可以幫你制作專輯了。”
蘇籁擡起頭：“我不想浪費藝術生命做這麽些沒有意義的走穴翻唱，我要制作屬于我本人的原創專輯，我要歌唱！”
“咱們可是有合約的。在二十年內，你的一切工作都必須我來安排。如果我願意，甚至可以雪藏你二十年，直至你老到無法再出現在觀衆的面前！”吳井惡狠狠地說道。
“原來，你所謂的欣賞我、看好我，全是騙人的！”
“沒騙你啊，我的确看好你的吸金能力，你是明日歌姬的冠軍，要知道，前幾屆的冠軍全都大放異彩，成了歌壇天後。”
“那你為什麽不用心打造我？你之前創作過那麽多紅遍大江南北、感人至深的曲子，為什麽就不能專門為我寫一首曲子？我可是和你簽了二十年的合約啊！”
“因為你很廉價，是免費的。”吳井笑了笑，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免費？”蘇籁有些失神地扶了扶旁邊的病床，坐了下來。
閉上眼，一滴淚從眼中滑落。
他怎們能說自己自己廉價？免費簽約完全是因為因為對他的愛慕和崇拜，怎麽能如此看輕自己？
“所以，因為免費，所以你覺得無所謂？”
“坦白說吧，我覺得你并沒有大紅的可能。因為你太完美、太美麗、太缺乏個性。你就像個完美的機器人，長得美、唱得好、跳得酷，可是有什麽用呢？那些網上支持你的粉絲，會掏錢買你的專輯嗎？要知道，你單獨辦個演唱會都票只賣了十分之一，不是我不想捧你，而是你根本捧不起來！”
“秦放！”蘇籁大喊了一聲。
秦放從病房外推門進來。
“我們回家，”蘇籁轉身看了一眼吳井，“之前算我瞎了眼，我會找律師和你解約。”
“那接下來的演出合同怎麽辦？”吳井着急道。
“我在簽合同時，特別補充了兩條：1所有演出內容需通過乙方同意。2乙方有權在任何時候解除合約。”
“什麽？”吳井連忙從文件包裏掏出蘇籁的合同。
當時蘇籁簽的很痛快，而且完全一個花癡少女的模樣，所以根本沒注意她寫了什麽。
看着蘇籁寫下的補充內容，吳井氣得雙手發抖！
“你這個賤人！”吳井将合同揉成一團，砸向蘇籁，被秦放眼疾手快擋下。
“我們走！”蘇籁仿佛一瞬間病全好了，大步離去。
一回到家，那種溫馨的熟悉感覺撲面而來，蘇籁鞋都來不及換，就飛向自己心愛的小床，那小小塌塌的枕頭是蘇籁的最愛，躺在上面，那種踏實和幸福油然而生。
最近一個月幾乎是每天飛一個城市趕場演唱歌曲，她實在太想這個家了。
秦放一如既往地在廚房忙着做飯。
“多做一些菜，我馬上打電話讓盧倩過來一起吃。”
蘇籁剛打通盧倩電話時，那邊還冷冷地問有什麽事嗎？
可是當蘇籁告知盧倩她要和吳井解約時。
盧倩立刻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道：“早告訴你不要和他簽那麽久的合約，現在好了，你等着被雪藏吧？”
“我簽了補充協議可以随時解約的。總之，快來我家吃飯，邊吃邊聊。”
一聽到要去吃飯，盧倩的口水立刻流了出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蘇籁家那個傻頭傻腦的低端機器人秦放，做的飯比高級專業廚神機器人做的還好吃。
“我這就去，一定要等我才能動筷子！”
“好的。”
正好剛結束雜志的拍攝，盧倩來不及卸妝，就開車飛奔向蘇籁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