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醫院路上, 沈清風就接到淨白的電話：“淨白，怎麽了？”
淨白估計在哪兒跟程昊風鬧着：“你在那？”
“我在回醫院的路上。”
“我跟昊風正在吃飯, 吃了就過來。”
沈清風正奇怪：“你不是今天托人帶東西我了麽？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淨白一頭霧水：“帶東西？我跟昊風吃完就過來, 要不要給你帶什麽吃的？”
“不用帶, 我已經吃過了。”沈清風撒了個小謊，“你要是有事你不用過來了。我晚上回學校的。“
“沒事, 剛好我也要回學校, 正好順路帶你一腳。”
“好。”
東西不是淨白帶的？難道是顧白言自己給的？那他為什麽要說是淨白給的？還是淨白自己忘記了？
等清風趕到醫院時，外面的路燈已經依次亮起。
爸爸的晚餐還沒有着落。
她的腳步急促而歡快，幾個月的壓抑情緒似乎好了不少。
一拐彎, 清風就看到有人站在病房門口。
那人斜斜的靠在牆上, 燈光罩着影子映在牆上，像一副美麗的剪影。
清風的腳步頓時遲疑了起來, 他怎麽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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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言聽見停下的腳步，回過頭來看着她。
沈清風望了過去，顧白言那深邃的眼睛就像一個黑洞，能輕易把人吸了進去。
清風有些怕他。
可爸爸在那裏。她挺着小腰板走了過去。
“顧叔你來了。”沈清風朝他微微笑了笑。
語氣和神情都是禮貌而疏離。
顧白言還是安靜地站在那裏，也不出聲。
清風也不再說話, 伸手握住門把，準備推門。
顧白言一側身, 将手放在門把上。
清風腦殼轟的一聲，炸得一片空白。
沈清風的手現在就放在門把上，顧白言的也放在門把上。顧白言的手放在沈清風的手背上。
沈清風面對着門而立，顧白言也是。
這樣打眼一看, 沈清風似乎被他抱在懷裏一樣，她有些貪戀。
沈清風僵在了門口，不敢回頭也不敢推門。她不知道這樣推門進去顧白言會怎麽做，也不知道自己回頭他會怎麽做。
只覺得那手掌的溫度快把自己給燙傷了。她忍不住縮手，顧白言卻紋絲不動。
清風有些急，有些惱，有些羞，還有些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情緒。她在害怕，仿佛一推門或一回頭就是懸崖在等她。
可有時候人往往就得選擇，由不得你不選。
權衡以後，沈清風選擇回頭，輕輕出了聲：“你怎麽了。”
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像那黑夜裏的呢喃，語氣裏有隐藏不住的顫抖，這股顫動傳遞給了顧白言。
顧白言松開了握住她手上的那只手。
清風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握在門把上那只手也軟軟的搭在門把上，早已經酸痛。剛才抓得太用力。
突然被拉的一個轉身。沈清風輕呼了一聲，瞬間已經背靠在門旁邊的牆上，整個人都在顧白言懷裏，沈清風手還緊緊的拽着顧白言胸前的衣服。
光線裏的剪影看不出來是誰糾纏誰。
“你……”所有的餘音全部落在那人的嘴裏。清風忘了掙紮，忘了要說什麽，就像冷不丁一個炸雷劈了下來，人都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白言啞啞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
清風中了魔一樣，蓋上了睫毛，抖動着，像驚了的蝴蝶般。
這吻來得更加熱烈而兇猛，大有把她囫囵吞下去的感覺。
吞下去？沈清風突然清醒了過來，這是在爸爸的病房門外，沈清風你瘋了啊，你在幹什麽？
清風開始拼命反抗，用力推顧白言。
顧白言卻不耐煩的把沈清風的手反剪在後腰，一手托住她的腰身，讓她更貼合他的身形。
騰出的另外一只手卻伸進發絲裏固定得沈清風不得動彈，只能更努力的接納他所有的氣息。
清風越發的掙紮，提腳去踢，可不敢用力，那人卻借機分開了她的雙腿擠了進來。
顧白言攻城掠地，清風節節敗退。到了這個境地沈清風只有扭動身體的餘地，卻不知道，自己的挪動就是那點火器。
“清兒，別動。”頭上的聲音更加暗啞。喘息就像戰鼓在耳邊響，分不清是她還是他。
清風不是小丫頭了，身下傳來的觸感，讓她驚得頓時安靜了下來。
沈清風不敢動不敢言語，心裏更是慌亂得如一團亂麻。
顧白言卻依然低頭吻住了她。美好的滋味讓他有些欲罷不能，他不過是想懲罰一下這個小丫頭而已。
這一吻下去，顧白言明顯遲疑了。沒有了之前的狂熱，也放開了反剪在身後的手，把沈清風抱在懷裏。
清風哭得更是洶湧，小腦袋在他懷裏不停的聳動。
他伸手拍了拍清風的頭，可這丫頭的眼淚打開了水龍頭一樣，停不下來。
他擡起她的臉，小小的嘴型有些紅腫。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的落在他的眼裏，他的心裏，燙得他一陣陣的難受。
“你再哭。我就繼續吻你，吻到你不哭為止。”
清風的眼淚一瞬間就收住了，餘下的淚珠卻還是紛紛滾落。
顧白言吻了一下，又一下，像真要證實已經說的那句話沒有假一樣。
好半天沈清風才忍住了眼淚。她知道她在哭什麽。
委屈，委屈顧白言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思；難過顧白言有女朋友還來招惹自己；難堪是自己跟人站在爸爸病房在這樣；羞愧的是知道人有女朋友自己還奢望，給回應。
各種滋味交雜在一起，沈清風握了握手，然後松開：“我只當顧叔今天喝醉了酒。”
推門閃了進去。
留下顧白言一個人大眼瞪着門板。
什麽叫喝醉了酒？自己喝酒從來不過量。再說了，自己今天壓根就沒有喝過酒。她自己跟阿朗沒說清楚，自己才生氣的。結果倒好，她還生起氣來了，門一甩，把自己關門外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不對，她不會是喜歡上了阿朗這小子吧？不像啊，明明她不是喜歡自己的麽？難道自己太忙？那也不對。阿朗這段時間咖啡館根本沒時間顧得上了，天天在外地忙得團團轉，也不可能顧上沈清風。
那是什麽原因？
顧白言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到，那就直接問好了。
蕭晨朗一看到來電提醒，嘴巴都快裂到後腦勺去了，他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讓自己的高興不要那麽明顯：“顧叔，有事？”
顧白言的動靜聽不出來，蕭晨朗切了一聲，裝，裝你個大尾巴狼。
“阿朗，前幾天聽你爸說了一下，說想安排你去非洲那邊看看。可能要個一年半年的吧。”
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虎，求人還是這個态度，但蕭晨朗真的不想去非洲啊，也不想去什麽一年什麽半載啊，再這麽跑下去，自己追了半天的姑娘得跑了。
大丈夫嘛，能屈能伸方為真丈夫，蕭晨朗都懂：“顧叔，我聽清兒，不是我聽沈清風說，她好像說張依琳是女朋友，她自個親口跟我說的。另外，她在半月這家西餐廳上班……”
顧白言出聲打斷了蕭晨朗：“這我早知道了。喔，另外我想告訴你的事，剛才那事我記錯了。你爸準備讓你回家來，接手家裏的事。”
蕭晨朗欲哭無淚，這只老狐貍，嘴裏mmp，臉上笑嘻嘻就是蕭晨朗此刻真實的寫照：“顧叔，求顧叔幫忙。我想在咖啡館多呆幾年。”
顧白言既不挂電話，也不說話。
“顧叔，以後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當然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的事我不做啊。”
顧白言輕笑了一聲，電話挂了。
蕭晨朗摸了摸砰砰直跳的小心髒，默默地為清風同學祈禱：清風同學，你就祈禱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天上所有的神仙保護你吧。我也是自求多福了，無能為力了。
顧白言一出手旁人就知有沒有。解決掉了蕭晨朗，顧白言前後一聯系，也知道了個大概。
剛才沈清風生氣這事不但沒給他造成困擾，反而給了他很多線索和方法。
沈清風打了一個噴嚏，用手捂住了，誰在罵我呢。
爸爸已經睡着了。他晚飯都沒有吃呢，都怪自己磨蹭。
不對，都怪顧白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他生氣關我什麽事？我還生氣呢。
他會不會走了？肯定走了啊，不走還在這裏吹冷風啊。他會不會不來找我了？肯定不來了啊，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可別做挖牆角的事哈。再說了，如果他有女朋友還來招惹你，這樣的人也是花花腸子一個。
沈清風想得愁腸百結。一邊想着顧白言是一個玩弄人感情的斯文敗類，一邊又替顧白言找着各種理由。
直到自己腳都麻了，沈清風才掙紮着站了起來，打開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