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老頭陰森森：“你這一螺絲刀能傷得了誰？傷到了也頂多是個皮外傷。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那惡老太喊了一嗓子：“打暈她。別跟她這麽多廢話。等會人多了，弄不走了。”
惡老頭說：“不慌。等她自己暈了，直接帶走。你看，她已經不行了，手都在發抖。”
清風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能不停着咬着自己的舌頭。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聲音急促，應該是在奔跑。那對惡人沒有任何想要馬上帶走她的意思。看來要麽是根本不值得她們畏懼的行人，要麽是她們的同夥。無論那種，今天她都已經毫無退路了。
頭上不知道撞破了哪裏，血已經慢慢流到她臉上了，黏黏膩膩的，她不敢伸手去擦。人也慢慢有點迷糊，她咬了咬牙關，試圖讓自己清醒。如果自己有什麽意外，都沒能跟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弟弟妹妹她們說一聲就這樣離他們而去，心裏難受萬分，眼淚開始有些憋不住了。
身後的人越來越近，腳步越來越急促，好像還在打着電話，依稀聽到：“好的，我馬上到。你們等我一下。”好在是路人，看來也是有急事，沒空管這事了。是個年輕的男性聲音，如果他能管管，今天自己可能有救。轉念一想，萬一他就是一個文弱的人，可能不但不能把自己救出去，反而搭上自己，不如這個路人安全離開。
清風覺得自己也是很神奇了。這樣一個緊要關頭，自己居然能想這麽多。可能是對方覺得她已經是甕中之鼈，逃不了，反而沒之前那麽急躁，存了貓捉老鼠的心态，給了她思考的時間。也可能是因為她怕太難過，想找個法子轉移一下。
無論那樣，她都沒有松開手上緊握那把螺絲刀，只是人越來越思緒紛飛。
“”哎喲”一聲傳來。
旁邊的惡老太太撒潑的聲音響起：“你是什麽人啊。不得了了，你這麽個年輕人怎麽胡亂打人啊。老頭子，你要不要緊啊，快點起來，看看孫女怎麽樣了啊。”
那惡老頭直哼哼：“老太婆，你別管我。快點去看看孫女啊。她別是做傻事了啊。我死了不要緊啊，她不能有事啊。年輕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平白無故的打人。你可能認錯人了，算了算了，你走吧，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可不能這樣了，那個老年人受得住你這麽一腳啊。”
“別聽他們的。她們是人販子。”清風嚎了一嗓子。她以為她聲音很大，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聲音。
“丫頭，奶奶帶你回家。老頭子起來。我們回家。”惡老太太放聲大哭，試圖靠近沈清風。
“放開她。”聲音有點熟悉，又不是很熟悉。警察來了？？？
“哎喲，你怎麽胡亂打人呢。”惡老太也驚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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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扶着牆試圖往旁邊走。
“警察馬上就到了。清風我們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溫暖而幹淨。
“想走，可沒那麽容易。老太婆，去屋裏喊人。今天碰到狠角。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突然巷子口傳來更多的腳步聲，還有人的呼喊聲。
“快點跑，警察來了。”惡老頭驚慌地喊了一聲。
清風被握着的手松開了來，只聽見那惡老頭又啊喲了一聲，倒在地上。
“孫隊長，那屋可能有重犯，你們人注意點。”
“謝謝顧總。你們幾個穿好防彈衣，全屋包圍，小張把這地上的撈起來帶車上拷着。看穩咯。”孫隊立刻安排了起來，“幸好我們離得近，你這報案也太晚了啊。你這不明情況就親自上了，萬一人不但沒救出來，還把你折裏邊，算怎麽回事啊。”
顧白言笑了一下：“孫隊，對不住啊。當時沒搞清楚情況，不敢随便報警。等我進來口子一看，情況已經來不及了，就只好邊跟你們打電話，邊救人。是我失策是我失策。”
說話間人販子都被抓獲了，都是幾個小角色，沒有什麽戰鬥力。
“那你跟這姑娘一起跟我們回趟警局？”
“這丫頭不行，得先去趟醫院。你們可以派個人跟着我們，開我車去。”
“這幫人渣子，可真下得去手。地上這東西帶回警局作為證物。這襖子是這丫頭的？”
“應該是的，都帶你們警局去吧。她穿了我的就行。不說了，我們得去醫院了。”顧白言一把打橫抱起沈清風。
“小張，你開車送他兩去醫院。病人沒事了就馬上帶回市局，案子已經并一起了。”孫隊喊了一嗓子。
沈清風這會整個人才放松開來，意識越發的松散，乖巧的窩在顧白言的懷裏，只是眼淚跟開了閘的水一樣，止都止不住。
這人懷裏有股淡淡的近乎聞不到的香氣，不像香水味，反而像是從人骨子裏蔓延出來，不熱烈卻悠長。讓人想睡。
等到沈清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時的一瞬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癔症似的呆做在病床上。
淨白怕吓着了她輕輕喊了一聲：“清風，清風。”
沈清風才緩過神來，淨白撲上去抱住她，委委屈屈又難受：“你怎麽又受傷了啊。要不是我有課，我就該陪你來的。”
“沒事。小白別難過了。哎喲，我脖子疼。”清風輕呼了一聲。
淨白慌慌張張起身來觀察，內疚的唠叨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去叫醫生啊？”
清風拍了拍她的手，握在手裏：“沒事沒事，可能是麻藥勁過了。”
淨白眼眶泛紅：“你這頭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
清風捏了捏淨白的手：“都是些皮外傷呢，不打緊，就是看着吓人，沒幾天就好了。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淨白想翻個白眼來着忍住了，畢竟對傷患要友愛和諧：“你說。”
清風想笑，臉疼，要笑不笑的樣子活生生給上演了一個夾在高興和痛苦之間的表情包：“我不是準備明天回家麽？我這個樣子肯定暫時回不去，再說這案子還不知道要折騰多少次。綜合這兩樣，我都不能馬上回家。學校宿舍已經不能住了，你看……”淨白給了她一個你繼續的眼神，“你看你那方便不？我能不能過去擠幾天？”
淨白低下頭，捏着手指，很是為難的樣子。
“不方便啊。沒事。我問問……”淨白一聲爆笑把清風吓了一跳，媽媽啊，幸好是單人間。
淨白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讓你跟我見外，吓死你。去我那咋不方便啊。我又不金屋藏嬌。你一去，嘿嘿嘿，我正好有理由上我昊風那兒。我就差你開口說這。”
清風曲起手指在她腦門彈了一下：“你這一驚一乍是要吓死誰啊？我等會就告訴你小叔你這些鬼主意，讓他把你鎖家裏。你小叔什麽時候走的啊？”
“你這話題切得可真生硬啊，這叫強行轉換話題。我小叔啊，他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淨白停頓了一下，偷偷去觀察清風的表情，“他去給我們買飯去了。說你差不多也該醒了。小蚊子她們幾個都來了，我怕你她們先回去了，個個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擔心死了。”
清風暗暗吐了一口氣：“今天真的多虧你們了。謝謝。你別拿眼睛瞪我。救命大過天，一聲謝謝不為過的。白，你懂我的。”
淨白玩着清風的手指：“我懂的。你不說我也懂。沒事了就好。今天真的是運氣好啊，我小叔說他那會要回公司，離這最近。那個點堵車高峰期，我們幾個連車都打不到，只有他最近。幸好他及時。這我都不敢想象。”
“這已經是第二次你跟你小叔救我了。要不，救命之恩，小女子以身相許？”看着淨白難過了，清風想着法子逗她。
淨白準備撓她癢，發現情況不對，病患啊，脖子不能動，臉也不能碰，都是傷：“許我你已經是沒有機會了。姐名花有主了。不過我家小叔你可以許一個試試，等他回來。。。”
咚咚敲門聲，沒等淨白去開門，門從外邊推開，是顧白言。
沈清風臉突然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