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公瑾談心
自從想開後，趙丹不在覺得待在魯府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和燕姬的關系已變成正常的夫妻，魯泰的婚禮也舉辦了，雖然不是很隆重，但府內也挺熱鬧。
一晃已經到了四月，上朝并不是每天都去，而是上三天休一天，趙丹挺滿意。現在又沒有什麽大事，不需要太頻繁。這日，趙丹打算去找周瑜，一直說去都沒行動。
“公瑾這是要出門？”剛到周府，趙丹就看到周瑜一身白衣，下人牽着一匹馬在他後面跟着，正要出府。衣裝不像去軍營。
“是子敬啊，我打算去城北。”周瑜的表情有些蕭索。城北？趙丹想了想，那邊比較荒涼，很多墓地。
“子敬既然來了，一同前去吧。”周瑜說着，讓下人又牽來一匹馬。
“好”趙丹應下，他感覺今天的周瑜有些不一樣，似乎很悲傷，可再看又和往日無異。
二人無話，趙丹跟在周瑜的後面，一前一後策馬出城，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到處生機盎然。聞着花香，踏着青草，趙丹牽着馬随周瑜向一處墓地走去。
“伯符去年的今日正在涉獵，而我卻遠在巴丘練兵。”空曠的野地上想起周瑜低沉的聲音。
其實趙丹剛才已經想起，孫策去年好像就是這幾日死的。不過這剛死的頭周年應該很隆重，今天沒動靜，應該是明天或後天。
“若我在，區區三個刺客怎能傷得了他。”周瑜悲憤的說。
是啊，若孫策當時不是一個人騎馬跑好遠，屬下都不在，自己又大意，怎麽會被箭射中臉頰呢？趙丹有些惋惜。
“公瑾，生死由命，不必太傷懷。”趙丹勸道。
蹲坐在孫策的墓前，周瑜沒有說話，眼神有些迷離。趙丹站在一旁向孫策鞠了一躬。若不是他，自己不會死，那麽現在還是一只鳥，更不會變成現在的人。所以趙丹心情是複雜，不知該感激還是仇視。
忽然周瑜吹了一聲口哨，他騎的駿馬奔跑過了，趙丹看到周瑜從馬鞍旁的兜中掏出了兩壺酒。扔給趙丹一壺，另一壺打開向墓前倒了些，“你愛喝酒，不知在那裏還能喝到嗎？”
趙丹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裝空氣，靜靜在旁站着。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妻小。你在那裏是不是又有了一堆的朋友？”周瑜撫摸了墓碑，嘆了口氣。果斷的站起身，“子敬，我們去一處暢飲一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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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丹忙點頭。飛身上馬跟着周瑜朝一條小路走去，彎彎曲曲，穿過一片樹林，竟然是一峽谷的崖上。俯視下去能看到吳郡的全景，趙丹産生了一種自己還是鳥的感覺，因為那時城池在自己的眼中就是這般景象。
馬蹄聲驚動了樹上的鳥兒，聽着叽叽喳喳不一會消失無蹤的小鳥。周瑜忽然道，“好久沒看到紫玉，他還好吧？”
“不知”趙丹翻身下馬。尋一處幹淨的草地随意坐下。“他應該很好吧。”
“何故？”周瑜來的他旁邊坐下，“說起來在皖城我還見過他一次，醒來後就沒了蹤跡，我還以為他回到曲阿了。”
“他失蹤了，或者找到回家的路吧。”趙丹有點小憂傷，自己是回不去了。
“原來如此。”周瑜看向遠方，“子敬，你可曾有後悔的事？”
“應是有的。”趙丹拿出酒淺嘗了一口，“可惜我不記得了。”失憶的自己确實不記得了。
“能忘卻也是好的。”周瑜也喝起酒來。氣氛很好，兩人沒說話，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遠處開始落山的夕陽，日暮将垂的黃昏格外的美麗。
“子敬，有時我羨慕你，可以和心愛的人長相厮守。”不知過了多久，周瑜淡淡道。
“呵呵……”趙丹不知為何很想笑，心愛的人？也許自己一生都遇不到吧。“你和小喬才是咱江東有名的郎才女貌，何來羨慕一說。”
“是嗎？”周瑜似乎是自問，又好似有些疑惑。話語靜止了，只有風吹過的聲響。
“子敬，我若說我是膽小如鼠之人，你信嗎？”周瑜将一壺酒的最後一滴喝完，抛下酒壺，轉頭問道。
趙丹笑笑搖搖頭，這樣一位名震江東的大将，誰敢說他膽小如鼠？！
“哈哈……”周瑜大笑起來，“我自個也是不信的。可是當初為什麽沒有勇氣呢？為何畏首畏尾讓現在這般後悔。”周瑜的聲音越來越低，夾雜着無盡的悔意懊惱。趙丹沒有問是何事，他知道周瑜只是傾訴，沒有全部相告的意思。
“昨日之事不可留，公瑾，珍惜眼前人。”趙丹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是啊，不可留”周瑜伸出手，似要抓住最後一絲光隕。但太陽卻已躲在了山後，消失在他的眼前。
一路狂奔，等到了周府天還是全黑了，街上沒幾個行人，看着在門口不停張望的小喬，趙丹笑着對周瑜說，“公瑾，有如此嬌妻待你，不知羨煞多少人，可要珍惜才是。馬先借我，我也速速回府了。”
沒等周瑜挽留，趙丹騎着馬朝魯府走去，估計家裏也在等着他吃晚飯吧。果然，看着等着自己的魯母、燕姬，趙丹心裏暖暖的，這就是我的家人，是我在這裏的根啊。
翌日正是孫策的忌日，趙丹在孫府的靈堂見到了大喬和一歲的孫紹。最讓他意外的是，原來孫策在娶大喬前納有兩個小妾，所以孫策還有三個女兒。最大的趙丹仔細端詳了下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正乖巧的跪在一處。
大喬有些憔悴，看來還沒有從孫策之死的陰影中走出來。吳太後在一旁安撫着她。這位吳夫人是孫策、孫權的生母。趙丹也是偶然才知道孫權的父親娶了吳氏姐妹倆，姐姐生了四個兒子，也就是孫策、孫權、孫翊、孫匡，而妹妹生了一兒一女分別為孫朗、孫尚香。
孫權表情很哀傷，孫策原來的部下程普、黃蓋等老将皆是老淚縱橫，張昭這位被孫策臨終囑托的老臣更是悲傷萬分。趙丹發現周瑜雖一臉的悲傷但還算鎮定。
孫權在靈堂上發言，大意是能穩固父兄的基業，全靠諸位的鼎力支持。現雖一時太平，但兵力仍要不斷加強。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趙丹邊聽心裏總結道。最後衆人在悲傷之中各自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