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我叫孫悔,以後就是你的主治醫師了。”
不管何奈怎麽看,都覺得孫悔臉上的表情是徹徹底底的奸笑,完全是不懷好意!他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孫悔對他吼的話——‘你小子可小心別落到我手上!不然我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何奈一個寒顫,戒備地看着孫悔說:“你、你想對我怎麽樣?”
“給你做手術啊,還是你想一輩子右半邊屁股上都插着這把刀子。”孫悔推了推眼鏡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時候,幾個護士推着擺放手術用品的小車進來了,“孫醫生我們準備好了。”
“恩。”孫悔點點頭把口罩帶好,一邊帶手套一邊對何奈說道:“趴好。”
何奈一動不動,堅定地說:“我要換醫生。”
“來不及了。”孫悔連看都不看他,在一旁低頭檢查起器械來。
“我有權換醫生!我不要你給我動手術!絕對不要!”
孫悔聳聳肩,憐憫地看着他無所謂地說:“你這是晚上來急救,不幸的是今天外科值班醫生只有我一個。或者你願意花一兩個小時等我們叫其他醫生來,然後因為手術耽擱導致半邊屁股永久失去知覺,甚至可能影響未來的行走能力?如果你堅持,小劉,去拿患者拒絕治療的免責協議過來!”說着,孫悔對一個護士揚了揚下巴,那個護士會意地立刻往外走。
“等等,”何奈知道倒黴的肯定是自己,咬了咬牙說:“……我做。”
孫悔一挑眉,不急不緩地笑道:“現在不怕我怎麽着你了?”
“哼!”何奈翻了個白眼無視他的話,扭過頭乖乖趴在手術臺上了。
孫悔笑得深邃起來,忍不住又起了壞心,趁着護士和助手忙着,他走近了何奈,彎腰湊到他旁邊頗有深意地說道:“我會好好給你醫治的。”
何奈一個激靈,孫悔已經立刻站得離他遠了些。何奈心裏火大,卻又不能拿他怎麽樣,毫無威脅力地威脅道:“你最好別耍花樣,不然以後我們走着瞧!”
孫悔聽後竟然笑得越發燦爛了,忽然笑容一收,一臉正經地對忙碌着的護士說:“小劉,準備麻醉。”
Advertisement
“好。”劉護士立刻應道。
然後孫悔拿着個手術單一臉公事公辦地問何奈說:“你要局部還是全麻?你的傷口較深,可能牽連大腿,局部可能會稍微有點疼;不過全麻對身體影響比較大,我的建議是局部就OK。但如果你堅持的話,全麻也可以。”
何奈本來想說随便的,結果忽然又想起孫悔說的那句‘不然我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一陣惡寒襲來,何奈想了又想,諾諾地問孫悔:“我能不能不麻醉?”
“……”孫悔一臉看白癡地眼神看了他半天,才說:“不上麻醉你是想體驗砧板上的豬肉的感覺嗎?不,是砧板上的豬屁股的感覺。要不要我順道給你做個顱內手術,幫你看看你是不是大腦神經都絞在一起導致回路異常?”
何奈嘴角一抽,這人說話怎麽九曲十八彎,還句句都說得這麽狠。連手術室裏的其他人也都驚訝不已,孫醫生是好脾氣出了名的,總是和顏悅色地、從來沒聽他挖苦過誰,更別說竟然是這麽刻薄的話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是親媽說的他們也不會相信。
就在何奈還在想怎麽才能也這麽拐着彎罵回來的時候,孫悔已經總結性地對劉護士說:“給他上局部。”
“好的。”劉護士其實還是有點沒回過神來,不過手裏已經麻利地開始準備麻醉了,只不過心裏還停在孫悔罵何奈的話上,真是回味無窮……
但是何奈可不幹了,支起身子反對道:“我說我不要麻醉!”
“不要麻醉?”孫悔眼睛一斜,伸手使勁揪了何奈傷口附近的軟肉一把,何奈立刻疼得直冒汗,咬着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孫悔一笑,心情好了,伸手把他按回手術臺上,“好了,多大的人了還怕打針,忍一會兒就好了。”
“誰說我怕打針!!”何奈扭頭看見那個劉護士手裏粗壯的針管,身子一縮,回過頭不太相信地問孫悔道:“你确定那個不是給牛打針用的?”
“你是牛嗎?”孫悔好笑地反問他。
何奈氣道:“你說呢!”
“我說啊,外觀上看貌似生理上不是,不過心理上就不好說了。”孫悔笑起來,這小子還真是有意思,越挫越勇啊。
“你……”何奈話還沒說出口,忽然覺得屁股一涼,突然腰脊上傳來非一般的劇痛,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他脫口慘叫起來:“啊!!!”
在何奈和孫悔鬥嘴的時候,劉護士已經又快又準地一針紮了下去。何奈的這一聲慘叫使得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何奈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麻醉針打完沒多會兒,何奈覺得自己的屁股就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沒有一點知覺倒像是頂着一團饅頭。這時候孫悔拿過來一個呼吸器對他說:“吸點就可以睡着了。”
何奈立刻又警覺起來,立刻說:“我要醒着!”
“……”孫悔忽然覺得一陣無力,“放心,你的屁股要是出了事,我肯定逃不了幹系,我還沒這麽傻。快點,趕緊給你的屁股做完手術我要去看別的病人了。”說着,把呼吸器又湊過去了一點。
何奈拼命地扭開頭,避開了呼吸器,堅持道:“我絕對要醒着!我要盯着你!”
“你就算醒着也是趴着,你打算拿屁股盯着我啊?”說着眼睛往後面看了看。
何奈臉一紅,“你說話能不能不要老屁股、屁股的!”
“那……臀部?”孫悔說,“你打算用臀部來盯着我?”
何奈剛想說話,忽然就被孫悔把呼吸器直接往他臉上一按,他不巧火大地吸了一口氣打算狠狠指責一下這個家夥,結果就這麽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在昏迷前,何奈隐約聽到孫悔沒好氣地說:“你放一百個心吧,就算你睡着了,你的臀部也會繼續盯着我的……”
喂!這人到底是不是醫生!我要去告你們虐待病人!!
何奈掙紮着終于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晨光還有些朦胧。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病房不大不過只有這一個病床而已,看來徐總的秘書是給他安置了一間單人病房。喲,還有電視。
何奈感覺臀部還是有點僵硬,右腿也有些不得勁兒,可能是麻醉還沒全消退了吧。不過何奈倒不是很擔心,仔細想想其實孫悔說的也對,要是出什麽問題,他小子也跑不掉,要是一丁點兒問題他就把他告上法庭,後半輩子就吃他過活!
何奈美滋滋地想着孫悔給他端茶倒水、垂肩捏背的樣子,一邊艱難地讓自己掉了個個兒。因為只能趴着,而電視機又在床尾那邊的牆上,何奈不得不把枕頭丢到床尾,自己也抱着遙控器一百八十度旋轉趴在床尾枕頭上。終于調整好了姿勢,何奈一按開關,開始找一找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節目。
這大早上的根本沒幾個電視臺,而且大部分放的都是讓人郁悶的電視導購、健康知識講座等等,何奈找了半天才終于看到一個不屬于這類的節目——《金剛葫蘆娃》。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牛高馬大的男護士按開了病房的燈,瞪着他惡狠狠地說道:“你不知道醫院夜裏不許看電視嗎!你還開這麽大聲音,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對、對不起……”何奈被吓了一跳。
“護士長,就讓他看吧,”男護士身後傳來孫悔悲切的聲音,他從側邊繞出來,一臉悲戚地搖着頭說:“手術出了些問題,可能…可能……”
孫悔有些說不下去了,男護士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地挑眉看看他又看看何奈。孫悔把他拉出來病房,兩個人小聲交談了幾句,男護士頗為同情地回頭看了一眼何奈,說了句‘聲音關小一點’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何奈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窖,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孫悔,而孫悔回過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關上門走過來從何奈手上接過遙控器,何奈一直看着他心髒整個懸在嗓子眼上,全身關注地盯着他等他給他一個說法。
孫悔關小了電視的聲音,慘然一笑轉換話題說:“沒想到你還童心未泯,喜歡看金剛葫蘆娃。可惜……”
說着,孫悔的表情越發黯淡了,他勉強地笑着說:“你喜歡哪個版本的金剛葫蘆娃,我買了送你!哪個版本?你告訴我。火紅版本?水藍版本?隐身版本還是寶葫蘆版本?還有什麽來着……”說着說着,孫悔突然越來越起勁,推了推眼鏡努力地回憶起來。
“金剛葫蘆娃就只有一個版本!”何奈終于忍無可忍地吼道。
“真的嗎?可是我記着……”
“……孫、悔!手術出什麽問題了?!我怎麽了?你給我說清楚!”
孫悔連忙安慰他:“你小聲點、小聲點,一會兒崔護士又要過來了。”
“說。”何奈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倒是放小了不少。
“我說了你不要太激動啊……”孫悔像試探性地說。
“說!”
“因為那把刀插得太深,導致你的尾椎骨完全碎裂,坐骨神經也完全壞死。今後可能永遠不能坐着而只能站着或者趴着,而且可能連走路都會受到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第一更~~親們~~賣萌節快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