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太子所愛
☆、太子所愛
唐尚宮拉着這男子的手,一起坐在榻上。母子倆多日未見,自是有許多的話想要訴說。和自己的兒子言語了一陣話後,她突然端正了神色,看着坐在身邊的兒子道,“潇然,這麽多年了。你總是問我你的親身父親是誰,以前因為種種原因,母親不能對你言明。但是現在情況不同,該是你回去認祖歸宗的時候了。”聽着自己的母親的話,唐潇然眼裏滿是疑惑。這個問題小時候,他問過母親很多次,但是當時母親對他說的是,那個男人早就抛棄他們母子了。
後來因為怕母親傷心,他已經再也不問這個問題,時間久了對于親生父親,唐潇然已經沒有任何好奇。反而因着母親的緣故,讨厭起這個抛棄自己和母親的男人。現今聽着母親提及此人,唐潇然的臉很快就垮了下來。“母親提那負心人作甚,兒子沒有父親。”
見自己的兒子這副表情,向來了解兒子的她,哪裏會不明白。雖然她現在早就對葉相沒有一點感情,但是相府的家業讓唐尚宮很是心動。想着自己的兒子一向心善,唐尚宮就語重心長的道,“潇然以前是母親心裏,怨恨着你的父親,才常常在你面前說他壞話。要說當年之事,也不能全怪他,我們雙方都有責任。”唐尚宮見着自己的兒子,臉上的神色已經有所松動,就接着道,“你的親身父親,這段日子也過得不太好。嫡子和他的小妾私通,正妻買兇殺害他的嫡長女。最近我聽人說,在這些打擊下他的身體越發不好,心裏就想着這些事應該讓你知道,畢竟你才是他的長子。”
唐尚宮點到即止,見着自己的兒子陷入思量,她也不出聲打擾。過了一會兒,唐潇然悶悶的開口道,“他……現在何處?”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麽問,唐尚宮就知道他還是想見見親父,就開口道,“你的父親就是當今丞相葉志邦,你乃是相府長子。”唐尚宮還想繼續說些什麽,此時采蓮已經來到門前催促。見着回宮的時辰到了,唐尚宮就從懷裏拿出一副半新舊的銀墜子,放在唐潇然的手中,“潇然你見到你父親只要把這個交給他,他就會相信你的身份。”說完也不顧自己兒子那一臉的迷茫,就出門和采蓮往回宮的路趕去。
翌日
今日乃是劉氏被處決的日子,此時天牢裏的劉氏一身已是污穢不堪。看守天牢的侍衛,自從嘗了劉氏的滋味後,就食髓知味常常在牢中淫亂。這三天對于劉氏來說,可謂是地獄般的歲月。她痛恨這些男人,但偏偏自己身體上又感到很是愉悅。在百般折磨之下,她終于熬到了今天。其實劉氏本可以自盡的,只是每次有了這個念頭後,她都下不去手。她貪戀在世上活着,哪怕是這般低賤的茍延殘喘。甚至昨日她還為了得到些好的吃食,對那幾個男人百般逢迎。今天的到來,劉氏反倒覺得有一絲解脫。她可是相府的夫人,怎麽能委身于這些低賤的人身下。
由于知道今日要提押劉氏出去問斬,這幾個侍衛倒是沒有胡來。過了些許看守天牢的人,上前把門打開,只見幾個腰帶佩刀面帶煞氣的人,從牢門走進來,作勢就要押着劉氏出去。見此,劉氏心裏反倒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慢着,衆人循聲望去。在這種落魄狀态下的劉氏,見到了她此時最不願見的人——葉傾城
只見葉傾城在秋竹與冬梅的攙扶下,貴氣逼人的朝着劉氏走來。見着葉傾城的靠近,劉氏突然尖叫一聲,趕緊用手把頭捂住。似乎這樣就能脫離葉傾城的視線,讓自己不必顯得那麽可笑、可悲。葉傾城見到劉氏這個樣子也不理睬,只是讓身後的宮人,宣讀了她帶來的旨意。劉氏聽到上面竟把處決自己的決定,改為囚禁終身,不由的感到寒入骨髓。她擡起頭來,直直的看着為首的女子,盯着她那古井無波的眼神,頓時感到無比滲人。太子的旨意宣布完了,葉傾城就讓衆人都出去候着,牢裏就餘下葉傾城及二婢。此時的劉氏已失去了冷靜,看着眼前的人吼道,“葉傾城你就是一個魔鬼,有本事就給我一個痛快。”
見屋裏已沒有外人,葉傾城抿了一口手裏的茶,就把茶盞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秋竹。低頭看着驚慌失措的劉氏,随即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解脫的笑容。葉傾城俯視着曾經的丞相夫人,也是自己的小姨,亦是自己的繼母。看着如今這人狼狽的樣子,突然她俯下身子,在劉氏的耳邊吐氣如蘭的道,“劉氏,不錯我就是複仇的魔鬼。上一世我這個皇城裏最尊貴的貴女,堂堂的相府嫡長女,在你們的算計下最終慘死。可悲的是,到死我才知道,你們是何等的豺狼。既然老天讓我重生,那麽你就得血債血償!”說到最後,葉傾城的臉上已是一片狠戾之色。
聽着葉傾城這麽說,劉氏害怕的朝四周看了看。淩亂的發髻,哪裏還有一絲貴婦人的樣子。她哆哆嗦嗦的,爬到葉傾城的腳邊,“求求你,讓我去死好不好?”
葉傾城一腳踹開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死?母親大人你可是我嫡親的小姨,放心傾城不會讓你死的,反而會讓你‘好好的’活着。”說完就轉身離去。見她要走,劉氏不甘心的想要湊上去。卻被一旁的冬梅,又踹了一腳。冬梅本是習武之人,這一腳讓劉氏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嘴角也溢出了血來。走出天牢來,葉傾城望着湛藍的天空,呼出胸中的一絲濁氣。這是自她重生後,第一次感到心情如此舒暢。要說上一世她最恨的人,不是利用她、背叛她的慕容靖琪。劉氏才是她死前,最最痛恨的人。對于慕容靖琪,只能說是她自己識人不明,幫着一個賤男人對付自己的夫婿。落得那般下場,她也是沒有多少資格恨的。但是劉氏,她卻利用母親的心善,百般加害。如今終于讓劉氏嘗到該有的報應,葉傾城卻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了。上一世的種種恩怨,彷佛随着背後漸行漸遠的天牢,離她遠去。
最近這段日子,太子殿下慕容宇忙于政務,又憂心建元帝的身體,人不由的也消瘦了些許。等着今日把事情忙完了,一看時日尚早。就想到這幾天因為遇刺一事,碧靈回來好幾天了竟都沒有前去探望,不由的心裏一急。立馬就出了府門,朝着太尉府趕去。等到了太尉府府門前,他又躊躇着猶豫起來了。碧靈三年前就離開了皇城,自己對于她的情義,她總是裝作不知。這次要不是為了想刺激她,自己也不會對外顯得,這麽寵愛這位側妃。現在她确實是回來了,但是對于自己娶親一事,她的态度太過淡定,這讓慕容宇心裏真的慌了。難道這麽多年兩小無猜的情誼,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軟轎朝着慕容宇所在的方向駛來。在轎旁随行的丫鬟,見着自家府門外站着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不由的就仔細打量起來。很快她認出這人的尊貴身份,就立馬撩開轎簾,對着裏面如出水芙蓉般的少女低語了幾句。聽完貼身婢女的話,美人好看的柳葉眉微微蹙起,随即吩咐轎夫加快了速度。很快轎子就到了慕容宇的身側,看着停在身邊的軟轎,慕容宇臉上漾出了笑意。剛想上去問候,又想起這是在大街上,怕唐突了佳人。整個人倒是手足無措起來。轎旁的婢女見着他這個樣子,忍住臉上的笑意,上前對着慕容宇施禮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慕容宇自是認得姚碧靈的貼身婢女,就立馬道,“甜兒不必多禮,本宮乃是微服前來,你這樣豈不是讓衆人都知道本宮來太尉府了。”聽到太子殿下這麽說,甜兒也不再多禮,“殿下,小姐請你進府一敘。”說完就轉身伺候自家小姐下轎了。一旁的慕容宇,見着熟悉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更甚,就跟着一起進了太尉府。
到了府裏的偏廳,姚碧靈就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慕容宇看着自己心心念着的人兒,就這麽站在眼前,滿腹相思卻不知從何說起。倒是姚碧靈轉開身來,面對着慕容宇。看着慕容宇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人還是沒有認清自己的真實情感,“殿下,這麽多年了,你執着于此又是何苦?”
聽着眼前的人兒,又要開始往常的勸誡之語,慕容宇急忙道,“碧靈我是真的喜歡你,在我最窘迫的時候,是你那純真的笑容,溫暖了我的心……”聽着慕容宇這麽說,姚碧靈打斷了他的話,“殿下你也說,是在你最窘迫的時候,我的出現溫暖了你。殿下是個聰明人,怎麽這事就是看不透呢?你愛的不是碧靈,只是那時你感受到的溫暖。”見慕容宇想要争辯,姚碧靈又接着道,“殿下既已娶親,就當好好疼愛自己的妃子,碧靈此次回來全因家族之事,與殿下沒有任何關系。”說完就轉身不再看慕容宇。看着佳人決絕的背影,慕容宇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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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太尉府,慕容宇卻不想回東宮。當聽到暗衛告知他碧靈要回來的時候,他的心裏是多麽的高興激動。他以為這麽多年,碧靈雖然一直拒絕自己,但是她的心裏始終是有自己的。所以才那麽幼稚的,想要讓她吃醋,刺激她回皇城。可是今天她的話,卻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夜幕還沒有降臨,此時滿春院的大門緊閉,姑娘們都還在床上補眠。這般安靜的樣子,哪裏看得出夜晚的喧嚣。滿春院一方布置雅致的屋子裏,端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着天藍色的紗裙,領口處繡着幾朵白色的小花。膚如凝脂,腰若纨素。其芊芊玉指,正靈動的在一張繡繃上來回穿線。只見上面已有一只蝴蝶顯現,看着正欲展翅飛出。此人正是上次元宵燈會,葉傾城遇見的清倌。當把這只蝴蝶的最後一針落下,她才回頭看向不久前突然進屋的男子,“殿下,今天怎麽這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