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全文完
全文完
六月初夏,莫家的別墅一片安寧。
莫雲裳收拾了自己的單肩包下樓,正巧看見家裏的阿姨在做早餐。
她掃了一眼,三份早餐,照舊是沒有她的。
但莫雲裳也不太在意,正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伯母雲妨正從院子裏進來,她放下手裏的噴水壺說,“晚上家裏有客人來。”
“知道了,我今晚不回來。”莫雲裳彎腰随意地答了一句。
“能行嗎?”雲妨佯裝關切。
“怎麽不行?”莫雲裳表情都懶得敷衍。
“那正好有個事要跟你一塊說了。”
莫雲裳腳步頓了頓。
“你妹妹這個月畢業了,她準備在家裏做個練舞房……”
莫雲裳沒什麽表情,“想讓我搬出去可以直說的。”
雲妨沒有否認,但仍舊拿出長輩的關切來,“雲裳,我知道你自從父母過世後一直住在這,你事業也剛起步,你要是想在這多住……”
“不用了,我晚上來收拾東西,”莫雲裳自知搬出去是早晚的事,莫書喬也一直不怎麽喜歡她,雲妨也事事防備着她,莫雲裳的店才剛開業,許多事情都沒忙完,這會也是個機會,索性一塊說了,“那伯母,麻煩您這個周末聯系一下律師和公證處,把當時我爸媽留給我的一部分家産和股份轉給我一下。”
雲妨微愣,也沒想到莫雲裳這麽直截了當。
莫雲裳也沒糾纏,“晚上九點我回來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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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莫雲裳背着自己的單肩包,打車去了麓裏。
雲妨站在別墅門口,心情不适,一會樓上傳來開門聲,莫書喬穿着睡衣下樓,打着哈欠往外看,“媽,她答應了嗎?”
“嗯,晚上她也不回來。”雲妨說,“就是要了她那份遺産。”
莫書喬有點不情願,“好歹我們家養了她二十多年。”
“行了別說了,你一會不還去練舞麽?”
莫書喬嗯了一聲,才上樓洗漱,她在三樓的衛生間裏往外看,莫雲裳身姿高挑,冷淡系的妖豔別有一番味道,去哪兒都能是人群中的焦點。
就外形上,莫書喬确實對她有些嫉妒 。
莫雲裳一天的生活也不算太忙,店裏有個助理小白幫忙,麓裏是兩層,有點像個加大的loft,她正好在想二樓閑置,眼下能收拾出來,在那做個卧室了。
莫雲裳平時也沒什麽做飯的需求,她都是一份沙拉一杯美式打發了,眼下趁着這會沒人,莫雲裳去了二樓打掃衛生。
一會小白說出去吃個飯,問要不要幫她帶一份。
莫雲裳不餓,就婉拒了。
小白在下面叮叮咚咚收拾,一會門開了,他在樓下喊了一句,“雲裳姐,有人來了。”
“馬上。”
莫雲裳簡單收拾出來一片空地,拍拍手下樓,小白已經出去吃飯了,店裏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
還是個挺熟悉的男人。
好像确實有一兩年沒見了,陸邵禮還是老樣子,肩寬腿長,黑褲黑外套,冷酷又閑散。
莫雲裳低頭看看自己,黑色的工裝長褲,黑色的短背心,小腹上蹭了點兒灰。
陸邵禮聽見動靜,把手機一收,上下打量她一眼,“修什麽去了?”
“怎麽回來了?”莫雲裳把手裏的扳手随意放在桌子上,“上個月不還在意大利?”
“就回來了呗,”陸邵禮聳聳肩,“走麽,吃飯去,剛下飛機。”
“剛下飛機你不跟梁西聞他們吃飯,跑來找我幹什麽?”莫雲裳彎腰收拾垃圾桶,準備一會捎出去扔了。
“這不是想你了麽,”陸邵禮吊兒郎當地,“好歹咱倆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莫雲裳沒看他,自顧自提起了垃圾袋和外套,“走啊。”
陸邵禮跟上,瞧她也沒關店裏的燈,也沒下班的意思,“你今晚加班啊?”
“不加班,”莫雲裳拎着垃圾袋,語調挺淡地說,“今晚我搬出來了。”
“雲妨欺負你啊?”陸邵禮終于正了正神色,“不然好端端怎麽要搬出來?”
“沒怎麽,早晚的事而已,”莫雲裳扔了垃圾,陸邵禮站在她身後,莫雲裳看着他,視線落在他右腿上,好像覺察了什麽,她也沒問,陸邵禮略過她的視線,說好久沒吃那個在胡同裏開了十幾年的豬腳飯了,莫雲裳也沒什麽意見。
店有點老舊了,是個老爺爺開的,鹵煮過的豬蹄拆了肉剁碎,又糯又軟,味道很香,配上五常大米飯,和老爺爺自己做的清口蘿蔔,特別開胃。
莫雲裳飯量不大,最小份都吃不完,所以陸邵禮照舊老樣子,點了個大份,然後單獨給她拿了一只碗。
陸邵禮滿足于這一口,“我在國外都快憋死了,他們一群老外不是這個不吃就是那個不吃,我天天吃的生不如死了。”
莫雲裳吃着飯沒有接話。
陸邵禮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你有事兒啊,莫雲裳。”
莫雲裳別開視線問他,“所以還回去?”
陸邵禮嘴裏的飯都不香了,沒好氣看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就我慣着你。”
“不知道,反正不想在家呆着。”陸邵禮悶聲答了一句。
莫雲裳倒也知道他家裏那點兒事,她戳戳面前的米飯,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他,“會留後遺症麽?”
“就撞了個車,不影響。”陸邵禮說,“歇倆月就得了。”
莫雲裳哦了一句,兩人吃完從店裏出來,莫雲裳還得回去繼續收拾,陸邵禮跟着回去,瞧了一眼二樓空空蕩蕩的,他啧了一聲,“你這兒今晚能住啊?”
莫雲裳拿着扳手去修水管,“睡沙發。”
“你怎麽還聽不懂我這暗示,”陸邵禮一笑,懶懶散散的京腔逗弄她,“你來我家湊合湊合呗,反正我那也空着,你這連個床都沒有。”
莫雲裳回頭看了他一眼,陸邵禮徑直走到她飲水機那兒,自己接了一杯涼水喝了。
莫雲裳看看這空空蕩蕩的二樓,還有要修理的水管。
“那麻煩了,”莫雲裳說,“我一個星期內盡量把這裏弄好。”
九點的時候,莫雲裳才斟酌着要回莫家一趟。
其實她倒也不太擔心,畢竟雖然在莫家生活這麽多年,她東西也是真不多。
從讀書以來,都是能住校就住校,也就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才回來。
莫雲裳簡單畫了幾幅設計稿才準備關門。
陸邵禮開車來的,外面兒停着一輛黑色的超跑。
莫雲裳也沒客氣,說先回莫家一趟。
陸邵禮開車過去,到路口的時候,他不太确定地想起了什麽,看看莫雲裳,又把話咽下去了。
莫家也算是燕京老一片的富人區了,做高端家居行業起家的,起初都是莫雲裳的爸爸在管理公司,後來兩口子在莫雲裳五歲那年意外過世,于是家産也都交給了弟弟一家,但莫雲裳的爸爸早早就公證了遺囑,所以莫家的家業,也有莫雲裳的一份。
回來的時候,別墅外面停着幾輛低調的豪車。
她倒是知道 ,今晚她大伯的幾個好友小聚。
莫雲裳下車之前瞧了一眼車牌號,認出了一輛,“你爸也過來了?”
“可能吧,”陸邵禮眼神兒飄忽,“你快去收拾了我們走了。”
莫雲裳一猜就知道,今晚陸邵禮肯定是偷跑出來的。
莫雲裳什麽都沒說,她推門進了別墅,幾人正在客廳裏喝茶閑聊,莫雲裳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反倒是客廳裏還坐着一個年輕的男人,她上樓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視線跟随着她的背影,
莫雲裳上樓,進房間前,無意地看到了樓下的畫面。
陸邵禮好像和那個年輕的男人認識,陸邵禮被他爸叫住了跟長輩打招呼,她視線掠過,跟那個男人的視線相撞。
對方的目光有些危險,像是饒有興趣地侵略。
莫雲裳關了門,也沒放在心上,她拖出了行李箱裝上自己的衣服,房間并不大,就一張床和一個衣櫃一個書桌,簡直比家裏的保姆間還要小。
莫雲裳花了十分鐘收拾完,拖着箱子下來,陸邵禮好歹找了個借口,溜上來幫她拎着,雲妨故意別開了視線倒茶,也不知道是尴尬還是別的,不想跟她産生其他的接觸。
莫雲裳也覺得無所謂,跟着陸邵禮出來,那男人正站在門廊前,他手裏把玩着一個煙盒,對着陸邵禮揚揚下巴,目光倒不掩飾地停留在莫雲裳身上,“你女朋友?”
陸邵禮提着她的行李箱,瞧了莫雲裳一眼,佯裝自然地說笑,“管你什麽事兒呢,司野,別打我們家雲裳的主意哈。”
司野淡淡一笑,把煙盒塞回了口袋。
陸邵禮也懶得利他,招呼着讓莫雲裳上車。
莫雲裳問他,“朋友?”
“車隊的,”陸邵禮說,“你也不認識,司家的小少爺。”
“不認識。”莫雲裳合着眼睛,“在這兒呆幾天?”
“他啊?”
“你。”
“……”陸邵禮開着車,莫名覺得涼嗖嗖的,“你不高興?”
莫雲裳合着眼休息,也沒接他的話,陸邵禮也不太敢揣測她的想法,兩人一時間有點無言。
莫雲裳偏了偏頭,看着車窗外的夜景,九點多的時候正是燕京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外面熱鬧又人多,她其實今天應該有點兒負面情緒——但其實沒有。
從莫家搬出來是早晚的事,她并沒有什麽不暢快。
但這種莫名的不暢快,好像是看到陸邵禮才開始的。
比如他出車禍的時候,她并不知情,甚至項星逸也沒告訴過她,而項星逸半年前還去了意大利。
比如司野問他的時候,他模棱兩可的态度隐約的讓她不太舒服。
但偏偏本來就沒有什麽正兒八經地身份,所以自然也沒有介懷的底氣。
“還多久到?”莫雲裳有點疲倦。
“一個多小時吧。”陸邵禮說,“堵車就一個半小時。”
莫雲裳閉上了眼休息。
陸邵禮瞧她一眼,過了幾分鐘後說,“我也不知道我還回不回去。”
莫雲裳嗯了一聲,好像這會才累了起來,車上的溫度正好,莫雲裳差點兒睡着。
像是半夢半醒。
對于陸邵禮,莫雲裳的感情很複雜。
她從小就寄養在了大伯家,大伯和伯母甚至是妹妹莫書喬都不怎麽喜歡她,連帶着家裏的阿姨對她也不冷不熱。
從小時候開始,她唯一能說得上話、唯一能當作朋友的,竟然也只有陸邵禮。
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同班,陸邵禮本來就講義氣,大大咧咧地,在她每回被人排擠的時候都向着她護着她。
高中的時候念得也是國際高中,身邊的同學都非富即貴,她夾在那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但也是真的混不進任何一個小團體。
尤其是那會青春期的女孩都敏感,喜歡不喜歡都挺分明的,莫雲裳寡言,又生了一副不太好接近的臉,一個朋友都沒有。
隔壁幾個班的男生也總愛來騷-擾她。
每次都是陸邵禮維護她,甚至為了這個,專門跟老師要求了跟她做同桌。
那會雲妨一個月就給她一點兒生活費,幾乎将将覆蓋住食堂的費用,所以莫雲裳都盡可能省着用,這事兒被陸邵禮知道了,她課桌上就沒少了各種各樣的零食,甚至總是回家吃飯的陸邵禮也開始陪着她吃食堂,他花錢大手大腳,美其名曰錢充多了,讓她幫忙用用。
所以甚至可以說,莫雲裳的整個青春歲月裏,對她最特別的人也就是陸邵禮。
可惜陸邵禮好像從未對她表露過任何的其他意思,莫雲裳也不願意跨域這道界限,做朋友其實也挺好的。
也盡管心裏并不太舒服。
回了陸邵禮那兒,他在市區有一個高層公寓,但陸邵禮很少來住,所以家裏一切都是嶄新的,莫雲裳自己尋了個客房放下行李。
陸邵禮雙手插兜站在門口,吸了口氣,“你挺煩我呢?”
“沒,”莫雲裳将衣服挂進衣櫃,說,“不是好朋友麽?”
“……”陸邵禮覺得心裏被戳了一下,有點頹靡懊惱,“行,朋友。”
莫雲裳鋪床的手微頓,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兩人相處倒也相安無事,畢竟也是從小相識,莫雲裳起得早,她從小也不太愛給人添麻煩,所以一早就洗漱了直接走了,打算在咖啡店買個沙拉湊合一下早餐。
所以陸邵禮睡到十點起來的時候,還以為莫雲裳在家,等了半小時,刷刷朋友圈,莫雲裳早就開始工作了,在朋友圈更了一張稿圖。
陸邵禮煩躁的抓抓頭發——
老實講,他挺不安的。
他能看得出昨天司野看她的眼神兒不一樣,他和司野也算得上是認識了幾年,他心知肚明司野追人就不會輕易放棄,要是司野開始追莫雲裳……
好歹上學的時候還能找借口說不能耽擱學習。
現在都成年人了,他還能插手麽?
陸邵禮心裏煩躁,心裏想着希望是自己多慮。
然而直到傍晚的時候。
莫雲裳在店裏忙完,小白準備下班了,突然門又被推開了。
莫雲裳戴着口罩,深灰色的運動褲,灰綠色的背心,長發随意地挽了一下,她身材清瘦,別有一股冷感。
她擡眸看到進來的男人,他随意穿着黑色的短褲和短袖,腕間一只運動手表,看起來清爽又危險。
“什麽事?”莫雲裳說,“我們還有十分鐘下班。”
“正經一點,我想紋個圖案,”司野随意地坐在那兒,視線落在她身上,“不正經一點,我想知道怎麽追到你。”
——這就是陸邵禮來的時候看見的畫面。
陸邵禮有點兒不可思議——自己做的最壞的打算,果然在這會發生了。
莫雲裳去擦了擦手,“不好意思我馬上下班,不接了,第二個問題,我沒有打算戀愛。”
司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像是思慮了幾秒鐘,“沒事,我等得起。”
莫雲裳也懶得理他,自己上樓收拾去了,“不送。”
樓下一時間空氣有點凝固。
陸邵禮把司野拽出來,怕莫雲裳聽見,他關好了門,不悅地質問,“你什麽意思?”
“就字面兒意思,”司野挑眉,“追人犯法?”
“你愛追誰追誰,莫雲裳不行。”陸邵禮回的果斷,“這個不行。”
司野站在他身旁,上下打量他一眼,饒有興趣地問,“哦,讓我猜猜原因——”
“猜你媽。”陸邵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說了不行呢,你哪兒那麽多廢話,全天下這麽多女的你看上誰不行呢——”
“你喜歡人家。”司野打斷了陸邵禮。
陸邵禮的話戛然而止。
“你不止喜歡她,”司野盯着他,“你還不敢表白。”
“我說對了麽?”司野彎唇笑着問他,“你不敢否認我吧?”
陸邵禮別開視線,“關你屁事。”
“陸邵禮,你說,我要是把你當成競争對手,”司野語氣有點兒遺憾,“你們認識了挺多年我确實差一截,但你好像并不打算追她,所以好像你也算不上我的競争對手。”
陸邵禮胸口一悶,警告都顯得沒什麽底氣,“你追誰都行,她不行。”
司野挑釁地看着他,晃了晃自己的車鑰匙,“你說了不算——”
——這是陸邵禮人生頭一回被人這麽挑釁。
他甚至有點吃癟。
一會莫雲裳從裏面出來,問他去不去吃飯。
“胃口都沒了,還吃什麽?”陸邵禮心裏憋得慌,就當自己發了個牢騷。
然而這招對莫雲裳不太管用,她說了一句,“行,那你等會。”
陸邵禮還以為莫雲裳肯定得關心她,結果他看着莫雲裳去了馬路對面的輕食餐廳,打包了一份沙拉和酸奶,“回家了。”
陸邵禮看着她手裏那盒沙拉,“你吃這個?”
“嗯,你不是沒胃口麽,”莫雲裳說,“那我也不能逼着你吃吧。”
陸邵禮氣得夠嗆,拎着車鑰匙讓她上車,莫雲裳問他你真不吃飯?
陸邵禮說,“我在你面前餓死算了。”
莫雲裳拆開酸奶喝了一口,“幼稚,我才不信你真能給自己餓死。”
陸邵禮确實沒把自己餓死。
回去之後莫雲裳吃了自己的沙拉就開始畫圖,陸邵禮在房間裏呆了好一會才出來,莫雲裳聽見了動靜,過了半小時——
“出來吃飯,”陸邵禮敲門喊她,“瞧你丫吃草瘦成難民了。”
“……”莫雲裳是被陸邵禮喊出來的,他煮了一大碗面,加了牛肉荷包蛋和蔬菜。
莫雲裳也不餓,還是被他半強迫式地摁在桌前的。
好像還是高中時那一套——每次陸邵禮都說自己飯卡充錢充多了,後來莫雲裳去一看,這不就是故意的麽,誰一充錢充好幾萬?
莫雲裳坐他對面,他也一聲不吭,就後來說了一句,“別考慮那個司野,他都換了多少女朋友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司野也不是天天來,莫雲裳也不好趕客,所以回回都找借口自己在忙。
陸邵禮就格外頻繁地跑莫雲裳這兒看着,像是盯梢。
項星逸都看不下去了,喊了陸邵禮三五次來一塊吃飯就是不來,到莫雲裳這兒一找一個準。
梁西聞向來不愛管閑事,這回都忍不住了,抽了一天吃飯的時候跟他說,“你要想追你就追了試試,整天盯在人家那裏,關系也不清不楚的。”
陸邵禮心裏挺憋得慌。
梁西聞問他,“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
陸邵禮就是不說,結果自個兒過了好一會才憋屈地說了個挺匪夷所思地原因。
陸邵禮從小被他爸媽拿着跟他哥比,他哪兒哪兒都不如他哥哥,也比不上自己的高知階層的父母,所以後來就為了避開被拿出來比較,自己自覺離家裏遠點兒。
他知道莫雲裳就沒有離開燕京的打算。
梁西聞聽了這理由也挺好笑的,“你又不跟你父母生活在一塊,左耳進右耳出得了,非得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呢,不是說跑得遠了才能保持距離,再說了,你哥不也護着你麽?”
陸邵禮就是在這事兒上擰巴,莫雲裳只是習慣了什麽都藏在心裏。
“主動點兒吧你,”梁西聞說,“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陸邵禮當時遲鈍地想——
莫雲裳今年也二十多歲了吧,24歲。
再蹉跎幾年……
她身邊從來都不缺追求者。
“真行嗎?”陸邵禮心裏還挺不安的。
“你試試呗,好歹近水樓臺先得月,”梁西聞倒了杯茶,“反正啊,這麽多年莫雲裳也就和你親近,她不愛交朋友,身邊也就你這麽一個人,你問我特殊不特殊,我們一塊出去的時候,她是不是就愛坐你旁邊?”
陸邵禮好歹支棱了一下。
但表白的事兒還在一拖再拖——他想認真一點準備。
于是有這麽過了半個月,莫雲裳好像為了避開司野,訂了張出門散心的機票。
陸邵禮光顧着思考怎麽表白——二十多年的感情确實很特殊,總想特別一點兒。
結果真下定了決心那天,他買了一束花去了麓裏,結果沒見莫雲裳的身影。
小白啊了一聲,“雲裳姐剛去機場了呀……”
“什麽機場?”陸邵禮懵了,“哪個機場?”
“不是說去三亞嗎?”小白摸摸頭說,“都說兩天了。”
陸邵禮好像隐約聽見了莫雲裳提三亞的字眼,但也沒想到居然就是今天,他趕緊抱着花去開車,正巧碰見了過來的司野。
陸邵禮一把拉開車門,警告他一句,“你死了這個心吧——”
陸邵禮抄了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燕京機場,他趁着紅燈搜了下航班,從燕京出發去三亞就三趟,最近的一趟在一個半小時後。
陸邵禮把車子開的飛快,終于趕着點兒出現在了機場。
機場裏人來人往,廣播在通知着前往三亞的旅客可以辦理托運。
陸邵禮的視線在櫃臺那兒搜尋着,竟然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陸邵禮有些心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也不知道莫雲裳是否已經進去候機了。
“陸邵禮——”
身後忽然有人叫他。
陸邵禮渾身一僵,慢慢回頭看。
莫雲裳站在他的身後,一條修身的微喇牛仔褲,一件露着腰的短上衣,長發柔順,眉眼清冷,卻又好像終于帶了一點兒笑意。
陸邵禮抱着那束花像個傻子,磕磕巴巴地說,“那個……啊……我,我就是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莫雲裳故意無辜地問他。
陸邵禮心一橫,“反正談戀愛,你不如跟我談,我們知根知底的……而且……莫雲裳,男朋友的話,你考慮一下我。”
莫雲裳笑出來,“你兩天就想出來這?”
“啊?”
“這麽簡陋的表白,你最好以後重新表白一次,”莫雲裳對他伸手,“這次我勉強接受。”
“你是要手還是花呢?”陸邵禮問她,“機票呢——”
“改簽到晚上那趟呗,你去不去?”莫雲裳懶得理他,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要是不收拾行李就這趟跟我走,你要收拾行李就改簽晚上呗。”
陸邵禮看着被她抓住的手,愣了好半天,彎唇笑了。
“行啊你莫雲裳,你也惦記我呢是不是?”陸邵禮開始臭屁了,“難怪梁西聞說呢,他說的真對。”
天氣晴好,莫雲裳回眸看他。
陸邵禮自覺閉嘴,更緊地牽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懷裏,“改簽下周的行不行?”
紅包!!明天來發,搞個抽獎,滿足訂閱率的自動開獎哦!!
謝謝大家一路陪伴,這個故事就完結啦,我周三零點來标完結,到時候喜歡的寶貝可以打個五星哦!maybe會有出版,到時候會再寫念念的獨家番外。也可以關注下俺滴大眼仔。
我看看,可能再放一個章節随時編輯,寫寫《念念的詩》,幾百字吧。
下本現言大約8月附近開,不是《午夜擱淺》就是《盛夏少年熱戀事件》,或者有可能插隊一下《寄歡》。
8月之前大概就是打算去開開腦洞寫個中式恐怖探險文啦,想去寫寫靈異調節一下。
愛你們!!我們下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