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小
宋黎第一次見到陸斐的時候,場面情況算不上多好。
那時他還在母校擔任最新一屆學生的總教官,而陸斐恰巧就是他所負責的學生之一。
陸斐憑借漂亮的容貌,強悍的身體體能博得了所有新生的追崇,也引起了心懷叵測小人的嫉妒。
幾名身材高大的男alpha将陸斐堵在訓練場小角落裏,企圖強行制服陸斐,并把他當成omega标記,借此來羞辱他。
然而陸斐只是勾了勾唇角,不屑地說了句,“就憑你們也配?”
嘲諷力十足,在配合他微微上挑鄙夷的眼神,瞬間讓那幾名男alpha發了瘋。
出來夜跑的宋黎碰巧注意到了這一幕,原本他以為陸斐勢單力薄對付幾名強壯的alpha可能會有些吃力。
誰知就在他跑向訓練場角落那短短幾秒鐘裏,陸斐就已經幹淨利落的解決完一切。
陸斐慢條斯理的從衣兜裏掏出手巾擦了擦手,而後又把手巾仍在帶頭挑事,最終痛苦哀嚎身上多處骨折的男aplha臉上。
“下次發瘋亂咬人,記得把眼睛擦亮點。”
輕飄飄地落下這一句,陸斐轉身離開了訓練場,在經過宋黎身邊時,還十分有禮貌地對宋黎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一點也不像是怕宋黎看見他揍人來找他麻煩的樣子。
那幾名只是有想法還未來得及行動的男alpha就被陸斐揍得不省人事,而現在,安靜病房內,陸斐卻主動露出他的腺體讓宋黎标記。
因為靠的近,冷冽透徹的冰薄荷味兒徑直灌進宋黎的鼻腔,深入五髒肺腑,直達心底。
好似連他自己身上都滿是陸斐的味道。
明明這股味道宋黎不是第一次聞到,也認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破天荒的,頭一次讓他軟了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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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神中的宋黎眼神微閃,猛地一把推開陸斐,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子,呼吸略急促。
陸斐保持着偏頭露出腺體的動作,有些茫然,“怎麽了?”
宋黎伸手松了松覺得有些緊的領帶,喉間略幹,本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硬是轉了個彎變成
“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陸斐:……
說來也巧,陸斐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這些天還真沒洗過,但熟知他潔癖的朱海莉每天都讓人替他避開傷口,擦幹淨身子。
也因此陸斐醒來後,并沒有覺得自己身上哪裏不舒服,有什麽怪異的味道。
可現在被宋黎這麽一說,陸斐只覺得自己身上哪哪都髒,連原就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都不幹淨了。
陸斐冷着臉,開始一顆顆解開衣扣。
宋黎不解,“你又要做什麽?”
“擦身。”
陸斐手上動作迅速,幾下就把上衣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
與他漂亮精致的臉蛋不同,陸斐上半身肌肉飽滿恰到好處,肢體線條流暢,緊實腹肌能讓那些平時高傲驕橫的小o們求着要标記。
然而陸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落在宋黎眼中就有些礙眼。
尤其是自他背部左肩處一直向下蔓延,隐進長褲內猙獰的傷口,明顯是新傷,有些地方剛剛長出新肉,帶着淺淺淡粉色。
左手尾指用紗布包裹着,只等出院時換上機械指。
陸斐還想要繼續脫下長褲,被宋黎握住手臂制止,“別亂動,當心傷口裂開。”
宋黎無奈,拿起放在病床邊櫃子上,要給陸斐替換的藥劑。
這些藥他都認識,用以幫助傷口盡快愈合,效用很好,曾經在軍隊中用過幾次。
宋黎把藥劑一點點仔細塗抹在陸斐背部,帶着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地鄭重與輕柔,希望這次的藥劑也能幫助陸斐盡快恢複。
陸斐這時候也不鬧着要去洗澡了,規規矩矩任由宋黎在他背後塗抹,甚至還有些享受。
換藥這活并不難,宋黎沒花多長時間就處理結束。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宋黎一邊擦拭着不小心蹭到自己手指上的藥劑,一邊說道。
陸斐沒有聽他的話,轉而抓住宋黎的手又放回了自己身上,靠近心口的位置。
“既然幫我把藥換了,那麽順便也幫我擦個身子吧。”陸斐笑着說,翡翠綠的眼眸中倒映着宋黎的臉龐。
手心下是怦怦跳動着的心跳,溫熱的肌膚,宋黎不為所動,“自己擦。”
小兔崽子,還得寸進尺上了。
陸斐手上力度緊了緊,沒松手,“又不是沒有擦過,我們之前還一起洗過澡呢。”
宋黎額上青筋直跳,“我們什麽時候一起洗過澡?”
陸斐一臉你竟然忘了,“不久前我們才去矮星度假,那裏的溫泉不錯,我們一起泡的澡。”
說着,陸斐突然恍然,“莫非你是因為比我小了點,所以不好意思了?”緊接着似安慰又似暧昧挑逗,“沒關系,你的很棒了,比我見過的一些alpha還要大。”
“沒必要介懷這些,反正你也用不上。”
宋黎聞言深呼吸一口氣,他要忍住,這小兔崽子好歹還是他上司,不能殺。
他正拼命的自我忍耐,角落裏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噗嗤。”
宋黎面無表情的轉過去,只見陸楊捂着嘴笑個不停,方才那道笑聲就是他不小心漏出來的,旁邊蹲着同樣抖得不行的護士小哥。
宋黎:“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剛剛病房裏很安靜,他還以為陸楊帶着護士小哥出去了,沒想到還在,那不是他們什麽都聽見看見了?
陸楊敏銳地察覺到宋黎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一個激靈,“我什麽都不知道!”
門口也恰逢其時的傳來主治醫生含着笑意,儒雅舒适的聲音:“我也什麽都沒有聽見。”
陸斐的主治醫生是名年過半百棕發男性ba,他對宋黎點了點頭,笑着說,“不知可否占用宋副官幾分鐘時間,我們來商量一下有關陸上将病情的事宜。”
最後還是陸斐一個人去淋浴室擦身,盡管在床上躺了這麽幾天,陸斐使不了多少力,簡單擦身還是能做到的。
宋黎跟着主治醫生去了隔壁辦公室。
主治醫生何玉山給宋黎倒了一杯水,坐回自己的座椅上,開門見山道:“昨天我已經從陸三少那裏了解到陸上将的情況了,只能說這個情況也出乎我的意料。”
宋黎捧着水杯坐在他對面,“何醫生的意思是?”
“陸上将這次得的失憶症并非普通失憶症,而是一種十分罕見地豆氏暇邊失憶症。”何玉山認真給宋立解釋。
“這種病症會讓患者把真實記憶藏于腦海深處,反而把自己臆想的記憶當成現實。”
宋黎下意識挺直了背脊,有些震驚,“臆想症?”
何玉山點點頭,“可以這麽理解,但總歸還是有些區別。”
就比如,豆氏暇邊失憶症中患者的臆想,和他最近接觸過、影響最深刻的事物有很深的聯系。
“我詢問過陸三少,陸上将在出發做任務之前,似乎陪着海莉公主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網劇,大概是那網劇中的某些劇情讓陸上将過目難忘吧。”何玉山說。
宋黎以手扶額,他大概能猜到朱海莉押着陸斐,強迫他一起看了些什麽類型網劇。
不過這個答案讓宋黎既感到輕松,也有那麽一點複雜,“這也就是說,陸上将之所以會對我做出一些異常舉動,都是因為失憶症的原因,他也有可能對別人這麽做?”
何玉山笑吟吟着,沒有否認。
他還有些話沒有明說,如果不是上将放在心上的人,是怎麽也不可能成為上将臆想的對象。
年輕人之間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宋黎起身,擡手對着何玉山行了個标準的軍禮,“多謝何醫生,我會把情況如實上報的。”
何玉山跟着站起來,“關于豆氏暇邊失憶症倒不用采取精神治療的方法治愈,多帶上将去他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做些熟悉的事,自然而然也就慢慢恢複了。”
“但不論哪一種失憶症,都不可受到強烈刺激,所以你們盡量還是順了上将的意吧。”
他能做的就只有這麽多了,但願上将能夠把握住機會哦。
何玉山樂呵呵看着宋黎糾結,最後又恢複冷靜向他告辭,出門尋了個隐秘的地點,聯系上級彙報情況。
而軍部那些大佬們,清楚陸斐的病情之後,與何玉山持有相同的态度。
皆要求宋黎在不向大衆暴露陸斐患有豆氏暇邊失憶症的情況下,配合陸斐進行恢複,如有任何需要,軍部會盡全力提供幫助。
宋黎慎重應下,關掉通訊之後,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
目前的狀況對他來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反正在他的看顧下,陸斐應該也折騰不出來什麽太出格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