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3 想我了嗎
013
半夜。
祁靈忽然口渴起夜，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身邊那人不在床上。
她偏頭一看，男人正坐在陽臺的藤椅上，背影修長。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紅酒，他身着白色的襯衫，靜靜地坐在那裏，看上去靜谧的像是如同一幅靜态畫一般。
大概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陸靳川微微回頭，看到了身後睡眼惺忪的祁靈。
“吵到你了？”他輕聲問道。
“沒有。”祁靈搖了一下頭，順手拿起一邊的水杯輕啜一口，“只是半夜醒來有些渴了，所以起來拿杯水喝。”
陸靳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緩緩走過來。
今晚月亮很圓，陸家別墅這邊視野極好，月亮就挂在枝杈的那頭，看起來有觸手可及的錯覺。
祁靈問道：“怎麽忽然一個人喝起酒了？”
陸靳川反手關上陽臺的門，“想些事情。”
見祁靈還帶着困意，他單手關上了屋內的燈，此刻只剩下窗外微弱的月光映照在屋內。
“我要出差一趟。”陸靳川忽然說道。
“什麽時候？”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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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靈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把水杯放在了周邊，趁着困意還在，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既然要出差，那麽就早點休息，這樣也好保持體力。”
她本來以為自己第二天還能送陸靳川一程，沒想到一睜眼，就沒看到那男人的蹤影了。
她下樓問王嫂，王嫂說陸先生一早就離開了。
祁靈啧了一聲，想着這人出差幾天也好，本來她失憶後二人就處于重新磨合的階段，祁靈每天想着怎麽攻略他倒也是傷腦筋，如今自己一個人清靜幾天，倒也是難得的自由時光。
她下午約了瑜伽老師的課程，中午随意的吃了些東西便準備出發了。
結果。
路上收到了祁蕾的消息。
祁蕾：【聽說你失憶了？】
對于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祁靈一向沒有什麽太多的好感。
祁蕾是天生的作精，情商不僅低的要命，而且還有公主病，祁靈每次見到她，額頭的青筋都要跳上幾跳。
祁靈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祁蕾是在關心自己。
二人畢竟是從小被比較長大的關系，所以暗地裏面都是攢着勁的不服氣。
祁蕾不看她笑話，祁靈都要謝天謝地了。
祁靈沒回複她這消息，祁蕾倒也沒生氣，又發過來一消息。
【半個月之後是爸爸的生日，你打算怎麽過？】
二人也就是在這種話題上還有一些交流。
祁志澤雖然不是個好老公，但是對于祁靈這些年都是沒虧待過的，該給的錢一回都沒落過。
但是總歸是不在一起生活，而且祁靈心裏面有結，所以想着到時候給他挑個禮物送過去便好。
她正想着要怎麽回複祁蕾。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有些嘈雜喧鬧的聲音。
祁靈微微眯眸，往那邊看過去。
一群看上去不過是十六七歲的男孩兒圍成了一圈，那氣勢，一看就沒在做好事。
中間站着的那男孩兒有些眼熟，祁靈頓在原地，仔細一看。
她那天做心理輔導的時候遇到老師帶着他的兒子好像就是這男孩兒。
那男孩兒一直都是一副厭世臉，看到誰都是不鹹不淡的。
祁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把手機前置攝像頭打開，步伐很快的走到那群年輕人面前，對着每個人的臉蛋都來了個高清的咔嚓。
那群小夥子看到祁靈過來也傻了，問道：“你誰阿？”
祁靈笑了一聲，看着面前這群故作成熟的小屁孩，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手機。
“我數三個數，要是你們還不離開這裏，我就把你們剛才那副醜惡的嘴臉發給你們的老師和家長，他們應該也很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這裏以多欺少吧。”
幾個人面面相觑一陣，最後還是決定利弊的離開了。
祁靈回頭，看了一眼他，猶豫半晌，清了清嗓子，道：“還好吧。”
楊昭擡眸，打量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細跟高跟鞋，頭發很長很順，穿着一件吊帶連衣裙，外面搭配着一件薄薄的針織短外套，整個人都散發出來安靜溫柔的氣息。
楊昭在那一瞬間覺得這個女人是美好的，美好的讓他有些自慚形穢。
尤其是在灰頭土臉的他面前。
見楊昭不說話，祁靈也不敢多說。
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心思最為脆弱敏感，她要是不小心的說錯了一些什麽，這孩子肯定是心裏面有些難受的。
就在祁靈以為楊昭不會說話的時候。
楊昭忽然開口了。
他只說了短短的兩句話。
“別告訴我爸。”
“我叫楊昭。”
祁靈後來請楊昭在路邊的甜品店吃了冰激淩，并且保證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不會跟你爸爸說的，不過——”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以後遇到了這種事情你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楊昭偏頭睨她一眼。
“給你打電話？”
聽她這口吻，似乎有以一擋百的勇氣。
祁靈自然知道這小屁孩不信任自己，回道：“我這個年紀了，當然不可能跟你們這些小孩子一樣運用暴力，不過要是哪天讓我抓到證據了，放心，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楊昭也不知道信沒信，吃完冰淇淋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祁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忍不住聳肩。
不知道她在楊昭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叛逆。
不過她自己唯一知道的是，她年紀小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沒少給她媽惹禍。
祁靈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好像有些遲到了，她只好給老師發消息，說是下一次再約時間上課。
就在她轉身之際，隔壁咖啡廳裏面忽然走出來一男人。
柳嘉在看到祁靈的一瞬間也是愣住了。
但是随即，他便臉頰帶着輕笑的走了過來。
“祁靈。”
祁靈知道這人是認識自己的，并且她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有了一些反應，但是她消失的記憶讓她沒法辨認眼前的人是誰。
此刻天氣也有炎熱起來了，縱使剛才吃過了一根冰激淩，祁靈也感覺不自覺的有些冷了。
——
咖啡館內。
面前長相溫文爾雅的男人面帶笑容，像是抑制不住的自己喜悅。
“祁靈，多年未見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柳嘉溫聲說道。
祁靈一下子沒法接受這男人如此熟絡，所以幹脆大無畏的坦白。
“抱歉，我前段時間出了一點小事故，所以有些失憶了。”
聽了這話，柳嘉像是表達對眼前人的尊重，他略表遺憾的垂了垂睫毛。
“畢業之後我們就很少有聯系了，沒想到再見面你出了這樣的意外。”
祁靈支起下巴，打量了面前男人一眼，問道：“你現在是什麽職業？”
柳嘉：“在一家心理輔導機構裏面工作。”
祁靈點了下頭，雖然不大了解，但是這玩意應該也挺有道行的。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正打算回應些什麽，面前男人卻是猝不及防的說道：“其實做這行也需要一些勇氣，面對這種各樣的傾訴者，有時候也會使自己陷入一個怪圈，不過我想到那時候你對我說那番話的場景，我便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祁靈擡頭看他，“我說什麽了。”
柳嘉低頭笑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具體的話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仍還記得那時候你很單純，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是第一個支持我的。”
祁靈：“……”
她也不确定這男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看着這男人模樣，心裏面卻忽然有了一陣很古怪的感覺。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我過去暗戀你吧。”
柳嘉微微揚眉，看了祁靈一眼，然後唇角微彎，笑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我們隔了這麽久才見面，所以還是挺意外的。”
祁靈見他這反應像是默認，心裏面卻是不大相信。
縱使她此刻失憶，但是骨子裏面的審美還是沒變的。
柳嘉雖然長相還算是可以，斯斯文文的，但是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如果要按照挑選男人的眼光來說——
她更喜歡那種富有侵略性的長相，精致中帶着些許斯文，有着讓人想要征服的沖動，上一秒可以如同困籠之獸一般失去理智，下一秒卻又可以系好扣子彬彬有禮。
想到這，祁靈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按照她這審美來說……
妥妥的不就是陸靳川嗎。
柳嘉忽然轉移話題，說道：“你剛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說到這，祁靈聳了聳肩膀，似乎是有些嫌惡的說道：
“出來忽然碰到我大學老師的孩子，這孩子大概是遇到了校園暴力，那些人讨厭的很，年紀輕輕的就知道以多欺少，要我說，這些人以後進了社會總是要吃苦頭的。”
話音剛落，柳嘉手裏的咖啡杯忽然傾灑了一下。
杯中的咖啡有些許灑落到了外面。
祁靈看他，睫毛眨動，問道：“你怎麽了。”
柳嘉拿起紙巾擦拭了一下周邊，指尖推了推眼鏡，淡笑道：“沒事，你繼續說。”
祁靈不打算聊太久，起身說道：“沒事，我家裏面還有些事情，就不跟你多聊了，改天我們再聚。”
她本來說這話就是随意敷衍客套一下，沒想到，柳嘉卻是認真了。
他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祁靈，說道：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時聯絡我。”
祁靈低頭看了一眼。
心理咨詢師。
她想到自己前段時間還去咨詢師跟老師聊天，成功把人家帶跑。
她笑了一聲，無奈道：“希望我不會有事情麻煩到你。”
柳嘉那雙墨黑的眸子垂了垂，抿唇笑道：“但願吧。”
——
幾天時間過去的很快，祁靈這幾天跟朋友約飯、逛街，倒是忘了陸靳川馬上就要回來了。
中間她給陸靳川打過視頻，但是他那邊似乎是很忙，中間還有開會的聲音，祁靈不敢多打擾，匆匆忙忙的挂斷了電話。
結果晚上的時候，陸靳川又給她打了過來。
祁靈看了看視頻裏面的他，問道：“不忙了？”
“嗯。”陸靳川坐在酒店的沙發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點燃了一根煙。
他似乎是有些疲乏，所以用香煙來短暫的纾解身體。
祁靈剛看完電影，此刻整個人還有些沉浸在氛圍裏面。
“想我了嗎。”她輕飄飄的問道。
視頻裏面的男人瞥過來一眼。
“你呢。”他低聲問道。
祁靈眼珠子轉動了一圈，回道：“想了。”
陸靳川彈了下煙灰，看她這表情，便是故意說謊。
“騙子。”他低嗤一聲。
祁靈：“……”
見這男人不相信自己，祁靈有些着急了。
“真的呢。”
陸靳川倒也不跟她争執，他靠在沙發上，慵懶的往屏幕這邊看過來。
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有些松散，露出了精致突出的鎖骨。
祁靈沒忍住的多看了兩眼，心裏面暗自吐槽這男人又在勾引人了。
那邊。
陸靳川撚滅了手中的煙頭，淡淡問道：
“那你怎麽證明。”
祁靈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把窗簾拉上。”
陸靳川沉默一陣，似乎是知道了祁靈憋什麽壞呢。
他挑眉，輕聲道：“你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