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都是我馬甲

第60章

“幾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矢倉跟虞檸等人打招呼的時候，是将姿态擺在了略低一頭的位置上，“非常感謝幾位的救援，吾等沒能及時前來迎接，反而讓幾位一來就如此勞累，還請海涵。”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打量着對面的七個人。

跟照美冥一樣。

矢倉也是瞬間就判斷出來了，源博雅出身不凡，另外，藤原佐為跟源博雅相處的時候，明顯比其他人要随意很多，他的身份，想來也不一般，再往後，花開院龍二是花開院一族的族長，魔魅流和柚羅面對他，不管表面關系如何，但在潛意識當中，都還是保留了一分敬重，的場靜司大概也是受過貴族教育的，只是家族的規模和勢力，可能沒花開院家那麽大，只有椿，是純粹的平民出身。

再結合着照美冥之前提過的，對神社內部派系勢力分布的猜測……

看來，突破口還是要放在這位椿小姐身上啊！

（椿：………………）

“無妨。”神社這邊出面交涉的，是源博雅，他似乎并未察覺到矢倉的小心思，當即便爽朗一笑，“不請自來的是我們，但願沒給諸位添麻煩才好啊！”

“哪裏哪裏，您客氣了。”

對方那麽說，是給忍界留面子，矢倉卻不能真的打蛇随棍上。

——那就太沒b數了。

他連忙自謙，嗯，在自謙的同時，還在不經意間，給對方挖了個坑，“若非幾位相助，且不說水之國的混亂要持續多久，便是吾等，怕也是要兇多吉少，您現在這麽說，可真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好家夥！

這就把高帽子給他們扣上了？！

還“水之國”？！

真把他們當免費勞動力了？！

源博雅暗自嗤笑一聲，立刻就不動聲色地反擊，“水影不必憂心，我們此次前來忍界，戈薇那丫頭可是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們帶足貨物，有了符咒在手，相信霧隐村一定很快就能消滅那些大虛的。”

戈薇那“丫頭”？！

話音落下，矢倉的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能用這樣的詞彙，這樣的口吻，去稱呼一位公主，看來，這個源博雅的身份，比他想的更加顯赫啊！

不過，神聖帝國內部的事務，說到底，跟忍界，跟水之國，跟霧隐村，跟他的關系，都并不大。

矢倉也就是這麽一想，很快就略過這一茬了。

包括對方言語之中，将鍋重新甩回給他，無意幫他們處理水之國境內的虛，而是讓霧隐村從對方那裏買了符咒，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都不是很在意。

——或者說，這樣“平等”的交易關系，反而更令他安心了。

這至少說明，神聖帝國眼下無意将手伸到忍界來。

忍界，還是忍者的世界。

跟這個相比，矢倉反倒是更加關心，對方剛剛只說了虛，那咒靈呢？！

難道任由它們作亂？！

他看了照美冥一眼，感覺在正式跟對方談判之前，還是得先詳細了解一下情報才行。

便默默地轉了口風，“借您吉言。”

頓了頓，緊跟着便又道，“瞧我，看到幾位太激動了，怎麽能讓幾位客人一直站在大門口呢？不如這樣，我看幾位連着幾天舟車勞頓，剛剛又經歷過一場大戰，也都累了，我已命人備好了下榻之處，幾位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上，我再設宴為幾位接風洗塵，不知幾位意下如何啊？”

嗯，什麽叫“睜眼說瞎話”？

眼前這就是了。

前面有沒有舟車勞頓先不說，至少剛剛那，對幾人來說，是絕對稱不上“大戰”的，幾人臉上，也看不出來一點疲憊。

這明顯就是借口！

不過，既然正主都不急，都不關心正飽受苦難的水之國了，虞檸等人當然也懶得鹹吃蘿蔔淡操心。

源博雅當即便是一笑，“那就有勞水影閣下了。”

……

“大人，我的任務……”

雖然知道對方大概率不會怪罪，但姿态還是得做一些的，于是，等着送走了虞檸等人，回到水影辦公室後，照美冥便主動請罪道。

“不礙事。”矢倉果然沒有計較，擺了擺手，便進入正題，“說說那幾個人吧！”

“是。”照美冥答應一聲，便開始彙報。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之前虞檸故意留下來的那些活口，霧隐村的高層終于相信了妖怪的存在，也見識到了隐藏勢力的可怕，而她跟戈薇打好了關系，就相當于是掌握着通往神聖帝國高層的一條人脈，重要性大大提高。

之前她又受了委屈。

所以，為了不使她和村子離心，霧隐村的高層，當然要對她做出補償。

于是，她就成了霧隐村派往茶之國的先遣部隊的總指揮。

注意，這裏說的只是先遣部隊的總指揮。

不是前線總指揮。

不過，雖然只能指揮先遣部隊，且這個權力很可能只是暫時的，等後續的大部隊到來，她肯定要将指揮權上交，可如果操作得當，也依然能讓她建立不小的威望，順帶擴張一下勢力。

——村子能拿出這樣的籌碼來，可見他們的誠意，也可見他們對隐藏勢力的重視。

照美冥欣然領命。

而她帶隊前往茶之國後，在一直駐守那邊的枇杷十藏，以及自己的心腹，長十郎的輔佐下，工作進行得也很順利，很快就将據點經營得有聲有色。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照美冥蠢蠢欲動，盤算着從何處對火之國發起試探性進攻的時候，駐地卻先遭遇了襲擊。

起初，她還以為是木葉發現了他們的動作，先下手為強了，後來才發現，好像不是那麽回事，然後，正想向村子彙報呢，虞檸等人就從天而降了。

在對方提供的道具的幫助下，她才終于看到了敵人的真面目，也知道了它們的來歷。

這是大事！

如果虞檸等人說的一切都屬實，那麽接下來，忍界一定會迎來巨大的變革。

此等大事，照美冥可不敢一個人做主，當然，現在的她，也沒那個能力做主，于是，将茶之國的事務暫時托付給枇杷十藏和長十郎後，她就火速帶着虞檸等人回村子了。

一行人趕了好幾天的路，才抵達霧隐村。

一路上，照美冥在搞清楚衆人之間的階級關系，還有每個人的性格後，便通過椿和藤原佐為，進行了一些試探。

收獲不小。

首先是衆人在神社的職位，還有此行的目的，她都弄明白了。

其次，忍界的過去，卯之女神的存在，尾獸對忍界的意義，人柱力的影響，在介紹虛和咒靈誕生方式的同時，虞檸等人，也順帶給她做了下科普。

再次，她也知道了，因為血脈中枷鎖的存在，忍界的人不可能習得靈力和咒力，之後自己解決虛和咒靈，唯一的辦法就是購買道具。

最後就是——

照美冥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因為忍界的歷史遺留問題，一般的勢力，是沒膽子跟我們做交易的，一旦被發現，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滅九族，只有神社這樣，有官方背景，又有戈薇這個公主幫忙背書的情況，才敢打個擦邊球。”

這不難理解！

放在忍界，除非得到當權者的許可，否則，也沒人敢随意扶持罪人的子女，更不敢随便教他們高深的忍術啊？！

不過嘛，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恐怕就沒人能“将心比心”了。

尤其是，在此之前的幾十年，從來都沒人跟他們說過這事兒。

他們在自己的圈子裏，一個個的又都是位高權重，掌握着生殺大權，結果現在可倒好，前一秒還當着爺爺呢，後一秒就有人告訴他們，說他們其實連孫子都不是，emmmm，這個……

這尼瑪，誰能受得了？！

心理落差也太大了！

果然，話音落下，矢倉和元師的臉色，都是難看至極。

罪人後裔的身份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沒辦法自己學會那樣的力量，只能借助道具，道具又只能從神社購買，這代表着，以後霧隐村，不，是整個忍界，都要受制于人了。

怪不得之前那些人表現得那麽和善呢？！

合着是把他們當成提款機了啊！

淦！

“枷鎖沒辦法打破嗎？”矢倉還是有點不甘心。

照美冥苦笑，“據椿的說法，能自主打破枷鎖的天才，是幾千年才有可能會出現一個，對方還不一定能成長起來，且不說，我們這個時代有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就算是有，那也是只能顧得了他自己，管不了別人啊？！”

“再說了，我們也等不起！”

打破枷鎖是需要時間的，他們能撐到那時候嗎？！

就算能撐到，對方又願意幫他們嗎？！

願意幫，又會提出什麽條件？！

照美冥感覺，與其寄希望于這種不确定的未來，還不如直接跟神聖帝國的人做交易呢，至少神聖帝國的人，只是想賺取忍界的財富，沒打算奪走他們的權力。

而若是真有忍界的人打破了枷鎖，對方恐怕可就未必會有那麽“知足”了。

說不定他們會失去更多！

“冥說的對。”元師聞言緩緩颔首，“與其指望這個，還不如想想辦法，把尾獸從鬼族手中奪回來，再說服其他忍村，以後不要再制造人柱力了呢！”

“……你繼續說。”矢倉沉默片刻，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讓照美冥繼續彙報。

不過有的時候，不表态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态度了。

“是。”

照美冥的聲音裏面，帶着一絲不易察覺地雀躍。

幾乎要喜形于色。

這也正常！

畢竟，站在她的角度，她是非常樂意看到霧隐村跟神聖帝國建立長久的交易關系的。

跟戈薇的關系，是她手中的一張王牌。

只要交易達成，只要村子對符咒和咒具還有需求，那麽，把握着這條人脈的她，在村子裏的地位，就是不可動搖的。

——五代水影之位，基本上都可以內定了。

照美冥并非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只是，一來，就跟她前面說的一樣，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二來——

人嘛，屁股決定腦袋！

如果照美冥現在已經是水影，那為了霧隐村的未來，為了自己不受制于人，她或許還會想辦法謀求自立，奈何她不是，所以，她當然得先緊着自己了。

嗯，這就很真實了。

這麽想着，她緊跟着就又道，“神社的構架是分為總社和分社，分社先不說，總社的人員安排，是大祭司一人，助祭兩人，分別為大巫女和大神官，允官一人，神官六人，巫女六人，見習神官三十二人，見習巫女三十二人，值丁不定，神使若幹。”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陰陽師一道上萬裏挑一的天才。”

“哦，對了，陰陽師，是神社的人對自身所屬職業的稱呼，其下又有結界，符咒，式神，除魔，占蔔，等不同的分支。”

“神社內部勢力分為四派——”

“以大祭司安倍晴明為首的平民派，以大巫女桔梗和允官源博雅為首的皇室派，以大神官花開院秀元為首的貴族派，和主要由神使組成的中立派。”

“目前是皇室黨占優。”

“但貴族經營多年，也不可小觑，六個神官席位和六個巫女席位，眼下是貴族占了五個，皇室占了四個，剩下三個，才是平民。”

“見習神官和見習巫女的人員占比，也差不多。”

“值丁只是幹雜活的，不用多說。”

“倒是神使，比較特殊，只有靈力天生強大，又心性純潔，有堅定信念，願意為了某一目标付出一切，還得到了神明祝福的人，才會被授予這樣的職位，神使的地位崇高，但卻并沒有實權，又因為通常都心有執念，懶得理會俗務，所以，基本上都是中立派，他們構成了中立派的中堅力量，其他三個派系的人，一般閑着沒事幹，都不會去招惹他們。”

“另外，皇室，貴族，和平民，這三個派系雖然偶有争端，但彼此的關系，卻并非水火不容——”

“安倍晴明和源博雅是莫逆之交，平民派的椿，和皇室公主桔梗師出同門，桔梗經常會為平民授課，花開院秀元的妻子也是平民出身，安倍晴明又接受了神聖帝國皇帝的封賞，是帝國供奉之一，享受着貴族待遇。”

“總之，三者并非純粹的政敵。”

聽到這裏，元師不禁眉頭微皺，“這麽看，此次前來忍界的這支隊伍，成分很複雜啊！”

可不是嘛！

總共才七個人，結果四個派系都占全了。

再考慮到七人的私交……

話說，他們以後如果要經常跟神社的人打交道的話，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站隊問題？！

等等！

他們不會已經被歸為皇室派了吧？！

所以，貴族派的執牛耳者，花開院一族的人，還有依附于花開院的小貴族，才會那麽不待見他們？！

emmmm，這可真是……

“确實如此。”

照美冥無奈點頭，“根據我這些日子的打探，也許是因為戈薇的關系，皇室黨對忍界的态度還算友善，對忍界開放交易窗口，就是他們提出的，平民黨也表示了支持，貴族黨剛開始是堅決反對，後來見阻止不了，就加入進來，想要分一杯羹，我不知道神社內部是怎麽劃分交易份額的，不過，符咒在神聖帝國也是稀有物資，只有陰陽師才能制作，而陰陽師當中，貴族又占據了很大的比重，我們無論如何都繞不開貴族，價格方面，恐怕會被擡得比較高。”

“錢不是問題。”

矢倉擺了擺手，沉吟着說道，“說說咒具吧，這又是怎麽回事？！”

照美冥的語氣更無奈了，“咒靈要用咒力祓除，專業祓除咒靈的組織，名為‘咒術師協會’，咒術師可以從微小的感情中提煉咒力，使用各種術式。”

“而術式這東西，除了少數可以學習，剩下的，基本都是咒術師天生擁有，所以對咒術師來說，未來能達到什麽高度，先天才能會起到八成的作用。”

“換句話說，就算是破除了枷鎖，我們估計也學不了這個。”

“還是得寄希望于咒具。”

“咒具是本身就帶有咒力的武器，是給那些咒力不足，或者沒有術式的人準備的，無需額外灌注咒力即可使用，只是等裏面的咒力消耗一空後，後續如果不進行補充的話，就報廢了。”

“咒具的制作，對材料是有要求的，因此，咒具是比符咒更加稀缺的資源，在神聖帝國，每一件都能賣到上億。”

“我們現在用的眼鏡咒具，是戈薇以私人名義贈予的，量少，且只是輔助類的，她又是公主，沒人會說什麽。”

“但如果想大量購入攻擊類的，就還是得走正規途徑。”

“遺憾的是，戈薇，或者說是她那個四姐，桔梗的影響力，是僅限于神社內部，咒術師那邊，這姐妹倆是都使不上力的，雖然椿說了，戈薇還在努力，但我感覺，我們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較好，好在，也不是沒有折中的法子，我們可以讓神社進行代購，只是這樣一來，就需要額外付給神社一筆傭金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暫時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矢倉斟酌着說道，“我們現在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至少得先把第一批貨拿到手，把眼前的敵人解決了，才能考慮後面的事情。”

這後面的事情，指的當然就是奪回尾獸，讓忍界恢複從前的秩序了。

“不錯！”

元師也是這麽想的，“反正是一錘子買賣，頂過這幾個月，找到了鬼族的蹤跡，這些東西就沒用了。”

他冷笑一聲，“而且，這錢也未必就一定要我們出！”

矢倉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将這個情報分享給其他忍村，我們再從中間分一層利潤？”

他有點不樂意。

不過，再不樂意，考慮到現實情況，也還是不得不妥協，除非他有信心，一個人就能把鬼族連根拔起，把尾獸全奪回來。

然而，他有這個信心嗎？！

沒有啊！

這就很尴尬了。

“也罷！”

矢倉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先把價錢談好了，拿到第一批貨，把自家的問題解決了，再說這些吧！”

扼腕.JPG

這是多好的削弱其他忍村的機會啊！

就他所知，提前退出三戰的砂隐村還好，傷亡跟霧隐村差不多，但是，現在還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将大量忍者都囤積在了前線的木葉，雲隐，和岩隐，這會兒可是都已經快自我崩潰了。

尤其是木葉！

真不知道，這個村子是有多黑暗啊？！

竟然連第一波沖擊都沒抗住。

平民死了六成，留守的忍者死了九成，只有少部分高層和各個家族的核心人物活了下來，現在轉移到了顏山後面辦公，呵呵，這就是第一強村的風骨嗎？！

他可真是見識到了。

特麽的，還不如他呢，至少他之前，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與村子共存亡，再危險都堅守在了水影辦公樓當中。

更搞笑的是，反倒是被高層坑了一把，不得不前去火之國各處巡視的宇智波和木葉分家，逃過一劫，力量保存得最為完整。

這還真是黑色幽默啊！

咳，繼續說正經的——

矢倉看向照美冥，“原則上，這筆生意我們是必須要做的，只是價格方面，還是得盡量往下壓，椿小姐有沒有跟你提過，他們的底線是在哪裏？”

“這個椿也不知道。”照美冥聳了聳肩，“她在隊伍當中的地位，想必您也是清楚的，一些大衆情報，可以找她打聽，但真正的核心，就別指望了。”

不客氣地說，椿在這七個人裏面，絕對就是食物鏈的底端。

真正重要的事情，怎麽可能讓她知道呢？！

矢倉點點頭，對此表示理解，旋即又道，“那藤原佐為呢？”

這回，照美冥是猶豫了一下，才道，“根據我一路上的關系，那位藤原先生，是一心只有圍棋，根本就不關心別的，這回之所以會跟着出來，也是其他三個派系都有人出來了，略過中立派不好，又剛好輪到他‘出勤’，他才随行的。”

“或許，我們可以投其所好？”

矢倉無語，“辦法是不錯，但我們要從哪裏，找一個擅長圍棋的人來跟他對弈呢？”這道題嚴重超綱了啊！

照美冥沉默了。

——這個問題問的好，她也想知道。

……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好多小天使都想要加更，滿足你們~~

感謝在2021-03-30 00:16:48~2021-03-31 00:0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夜夏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