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早,金暖和楚痕出發去錄節目。
這次錄制的地方比較近,坐飛機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再坐車進村也就半個小時的路。
與節目組集合後,金暖向大家問好。
于藝和魏懷狄都熱情地表示了歡迎,對金暖的加入半點不滿都沒有。趙空和湯玖也很友善,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卻也主動給他遞話題,讓他在節目中的片段能多一些。孔孝娟也沒表現出不滿,但似乎總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金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反正孔孝娟沒給他使絆子,金暖也大度地不準備計較前兩期孔孝娟總往自己男朋友身邊湊的行為了。
這次依舊是一人一個房間,這次大家的房間都很小,一張床一個衣櫃幾乎就滿了,多放一把椅子都嫌擠。
拍完寒暄的部分,嘉賓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金暖住在楚痕隔壁,另一邊是于藝。
房間的隔音很不好,金暖在這邊收拾行李,就聽那邊于藝在叫:“導演,你是怎麽在那麽多戶人家中,挑到房間這麽小的?如果不是這牆夠結實,我都以為是節目組自己做的隔斷。”
導演當然沒有辦法回答他,只有大家的哄笑讓氣氛熱絡起來。也就是于藝這樣的資歷敢這麽吐槽導演,年輕的藝人基本就是敢怒不敢言。
魏懷狄接話道:“你說就這麽點小地方,還要擺攝像機,攝影師跟着進來,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這是玩對對碰嗎?”
金暖聽得發笑,打量完屋裏的情況,轉身去了楚痕那邊。
楚痕也很無奈,房間裏擠得滿滿當當,如果金暖進來,只能上床坐着,否則連開行李箱的地方都沒了。
“金暖,你先別進來了,一會兒我把你的東西送過去。”楚痕沖門口的金暖微笑道。
金暖點點頭,他也不想進去,感覺随時有被地上機器的線絆倒的風險。
湯玖出來打水擦桌子,看到金暖跟只漂亮的布偶貓似地站在門口,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屋內,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問:“你不收拾行李嗎?”
金暖也沒避諱,直接道:“我的行李放在隊長箱子裏。”
“哦,我忘了,你倆就拖了一個箱子來。可見你們關系真的好。”湯玖說。關系不到位,怎麽可能兩個人共用行李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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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暖一臉認真地回道:“我只是沒有行李箱而已,現買來不及了。”
湯玖信了金暖的話,好像這樣說話的金暖讓人莫名地有種可信感:“還是應該準備一個,出門方便些。”
金暖又眨了眨眼睛,說:“等我有錢了。”
湯玖一愣,随即失笑。不是嘲笑,只是覺得金暖很實在,再聯想到金暖之前一直沒活動,估計手頭很緊,能蹭個行李箱就蹭一個吧。
金暖不是沒有行李箱,他之前搬進宿舍的時候有拖一個。但那個行李箱上被他貼了很多貼紙,看上去就像被貼了數個小廣告的電線杆。貼紙是買行李箱的時候,商家送的,意在托運取箱的時候比較好認。而金暖只是覺得商家贈的貼紙很酷,于是一股腦全給貼上了。平時也罷了,但帶那麽一個行李箱上節目,實在不妥,這也是他同意和楚痕用一個箱子的原因之一。
楚痕速度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間,又把金暖的東西搬了過去,行李箱還是留在了自己房間,以免金暖起夜迷迷糊糊的再撞上去。
“我的衣服随便疊了放那兒就行,不用挂的。”金暖說。
床單之類的放在床上還沒鋪,楚痕給金暖挂着衣服,讓金暖自己把地拖一拖。
如果不是在節目上,這些楚痕是願意包辦的,但節目上總不能讓人說金暖懶,或者一點家務都不會幹。
金暖沒什麽值錢的衣服,但楚痕還是一件一件幫他挂好,并沒有給他堆在一起。攝影大哥盡職盡責地拍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他們自由發揮。
“托你的福,節目組說為了歡迎你的到來,今天午飯節目組準備,不用我們自己動手了。”楚痕笑說。
金暖拖地拖到看着楚痕發呆,感慨着楚痕側顏也真TM好看,這一走神,就習慣性地脫口而出:“節目組當人了?”
随後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得不對,忙對着鏡頭道:“對不起對不起,導演,我走神了,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即便他就是這麽想的,也不好在節目裏說。
監視器那邊的導演通過對講機讓随拍的助理告訴金暖,不用道歉,真實一些效果非常好,吐槽可以,但不可以怼導演本人,導演心靈非常脆弱的。
金暖聽完沒忍住笑了,讓他原本還有點拘謹的心情又放松不少。導演能提醒他這個度,表示并沒有準備拿他怼人做噱頭,就像羅朝說的,這是個靠譜的節目組。
楚痕笑着接了金暖剛才的話:“等看到是什麽菜了,再看節目組到底當不當人吧。”
金暖杵着拖把:“我不挑食。”
楚痕:“對,你是不挑食,但一打開盒飯一片綠,這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導演咧嘴一笑,跟身邊副導道:“有熟人在,楚痕的表現也更多面了。”
副導也很滿意:“是啊,有年輕人那種活潑勁兒了。”
導演:“所以說影視也好,綜藝也好,紅花想開得好,綠葉也得襯得漂亮才行。”
床鋪了一半,午飯就送來了。兩個人先跟着大家一起吃飯,總不好讓前輩們等他們。
導演的助理将飯分到他們每個人手上,金暖和楚痕一開飯盒,就看到一飯配三素,還真是一片綠。
再看看別人,跟他們不一樣!人家還有番茄炒蛋和紅燒排骨。
于藝看到他倆的午飯,不解道:“怎麽還不一樣呢?你們要減肥啊?”
金暖想到剛才楚痕的話肯定是被導演聽到了,嘴巴抿了抿,說:“我懷疑是導演在整我們。”
“為什麽?”于藝樂了,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是說了什麽。
金暖:“大概為了通過這種方式回應因為上期花絮帶來的CP效應吧,讓我和隊長吃CP套餐。”
魏懷狄大笑:“這個可以有!”
孔孝娟道:“我吃不完,把排骨分給你們吧。”
金暖立刻道:“不用,正好讓大家見識一下節目組對CP的态度,嗯,懂得都懂。”
這下導演坐不住了,這要是讓人誤會他們節目組苛待CP那還得了?趕緊哭笑不得地親自送了雞腿過來。
“哎呀哎呀,誤會了不是?”導演笑道:“我是看我老婆這秘制雞腿做得很好,想讓你們兩個嘗嘗,只是送晚了而已。”
這雞腿可比排骨肉多多了,金暖很滿意,立刻擺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說:“謝謝導演夫人,我就知道導演是個好人,肯定是想給我們吃獨食。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想吃好吃的,嘴巴得甜,得會說話。”
說完,金暖毫不客氣地夾了兩個雞腿放到楚痕碗裏,又從導演手裏把保鮮盒接過來,說:“挺多的,前輩們都嘗嘗。”
魏懷狄笑着夾了一個,評價道:“這好人卡送得很僵硬,但導演這雞腿送得更僵硬。”
于藝也沒客氣,随後趙空和湯玖也下手了。只有孔孝娟沒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剛才她說了吃不完,現在再去夾雞腿,這不是明着浪費食物嗎?所以即便想給導演面子,也給不起啊。
回去後,導演摸着自己的板寸,跟副導演道:“這個金暖挺有意思,以後咱們搞吐槽節目的話,可以找他。”
副導演也樂道:“雖然是新人,也有點生澀,但感覺不錯,以後多參加一些好節目,能有前途。聽說唱歌也特別好,是個苗子啊。”
導演點點頭,作為一個惜才的人,他是挺喜歡金暖的。就是自己夫人做的雞腿,自己一個也沒吃上,實在有點郁悶!
吃完飯,魏懷狄泡了一壺茶,大家坐在院子裏,等一會兒節目組布置今天的任務。
現在已經是秋初,和之前去過的南方村落相比,這邊明顯更有秋天的意思,中午還是熱,但不至于待不住人。
金暖中午吃得挺多,這會兒正在喝茶助消化。
趙空說:“我進村的時候沒發現這邊有什麽特産,不知道節目組會給出什麽任務。”
于藝點頭:“我也查了一下,不像之前咱們去的地方,在網上還能查到特産信息。”
魏懷狄:“我看這邊山挺多的,說不定是跟山貨有關,春天的野菜秋天的野果,都是老天賞的飯。”
孔孝娟:“也有可能是農活吧,我看這邊地也挺多的。”下地比上山安全,而且前兩期都拍過上山了。
說話間,孔孝娟的眼睛也不停地在金暖和楚痕這邊,兩個人坐在一個雙人竹椅上,她就算有心想湊到楚痕身邊多占幾個鏡頭,也沒辦法,難道過去幹站着?那也太尴尬了。
不多會兒,工作人員帶了兩個大竹筐來,并将任務卡送到了魏懷狄手上。
魏懷狄看到就兩個筐子,別的工具啥都沒有,也是一臉納悶。打開任務卡,魏懷狄讀了上面的內容:“請嘉賓在下午四點前,用栗子将這兩個筐子裝滿,若在規定時間內不能晚成,那晚飯節目組将不提供任何食材和柴禾,由嘉賓自行解決;若按時完成任務,将獲得本地特産零食一盒;若在三點前完成任務,晚餐将有脆皮烤乳豬作為加餐。請各位好好努力,為了你們的晚飯。”
趙空最先叫起來:“栗子?咱們上哪兒去找栗子啊?”
任務卡裏也沒提任務的地點,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栗子樹應該長什麽樣。
于藝想了想,說:“既然有這個任務,那肯定會有能裝滿兩筐的栗子樹,咱們出門打聽一下吧。”
湯玖:“我看很多村子的山上都有栗子樹,這邊山多,山上肯定有。”
于藝起身道:“行,那我去問問。”
女性打聽事會問得很詳細,也更容易問到。
湯玖舉手說跟于藝一起去,孔孝娟也不好幹坐着,也跟着一起走了。
魏懷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說:“我去換一件方便上山的,等她們的消息。”
趙空也覺得換個深色的運動服更方便,便也打了個招呼回房間換衣服了。
金暖把杯裏的茶喝完,看了看時間,道:“隊長,我們走吧。”
“去哪兒?”楚痕不解。
“跟我走就行啦。”金暖習慣性地伸手去拉楚,伸到一半又想到還有攝像機再拍,又想收回手,可收回去也挺尴尬,就在這進退不是的時候,楚痕自然地拉住金暖的手腕,笑說:“拉我一把,犯懶了。”
金暖笑了,作勢把他拉起來,緩解了尴尬。
等兩個人回來,于藝她們也回來了。
“打聽到了嗎?”金暖問。
于藝說:“問了一個嬸子,山上有不少栗子樹,進山的路就一條,咱們也得從那兒進,這個位置我打聽清楚了。但山上七轉八繞的,具體的位置我們也沒聽太明白。”
金暖點頭,這也正常,一會兒路上遇到村民可以再問一下。
于藝看到金暖和楚痕手裏的幾副手套和長柄夾子,問:“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還需要這些嗎?”
金暖笑說:“需要啊。跟附近的村民那兒借的,晚上要還給人家的。”
其他人一臉不明所以。
楚痕原本也不知道金暖借這些幹什麽,金暖給他解釋了一下,當時他就覺得自己很無知。但現在發現大家都跟他一樣,他就放心了,還有一種提前知道的優越感。
準備好後,時間也不早了,幾個人帶着攝制組一起往山上走。
山路不算陡峭,因為常年有人走動,早就踩出了一條路。
上山之前這一路上,魏懷狄和金暖又向路邊看熱鬧的村民打聽了栗子樹的具體位置。一行人在山上轉了四十分鐘,總算來到了兩顆看起來很有年數的栗子樹下。
喘勻了氣,孔孝娟道:“原來栗子是長這樣的。”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沒出外殼子的栗子。”湯玖看着地上散落的栗子,有點兒小興奮,
平時在城市裏看到的生栗子也好,糖炒栗子也好,都已經是去掉最外層紮手的刺殼的了,而現在掉在地上的,有的已經是脫了刺殼的,有的是和刺殼一起掉下來的。
金暖将借來的手套分給他們:“刺很紮手的,帶着手套再撿吧,手套不夠,用夾子也行。”
“金暖,你不會早就知道栗子是長這樣的吧?”趙空問,不然怎麽能這麽有目的地借來東西呢?
金暖笑了,說:“我見過的。”
好吧,對于完全在城市長大的人,對很多作物原本的面貌不了解很正常,就連早期的繪本上,展示給他們的也是他們能看到的樣子。
為了烤乳豬,幾個人二話沒手,套上手套,拿起夾子就開始撿了。
金暖沒加入撿栗子大軍,而是在周圍轉了轉,不多會兒,拿了跟長竹竿回來。
“這是幹什麽?”孔孝娟問。
金暖比了比竹竿的長度,回道:“地上的肯定不夠兩筐,還要打一些。”
孔孝娟嘴巴凹成“O”字型,明顯并沒想到這一層。
金暖笑說:“一會兒你們躲遠一點,別掉下來砸頭上,還挺疼的。”說着,金暖還扶了扶自己的帽子,這是他特地戴上的。
趙空作為嘉賓裏最壯士的,連忙道:“我來打吧。”
金暖這細胳膊細腿的,弄不好再傷到。
金暖沒讓他接,笑說:“還是我來吧,就我戴帽子了。再說,打這個也需要點巧勁兒,不然很累手的。”
趙空還是覺得讓金暖做不太好,不過想了想,自己的确不會打,不如先看金暖怎麽打的,跟着學一下,一會兒好接替金暖。
地上的撿得差不多了,金暖讓他們離遠一些,然後抄起長竹竿開始打樹上的栗子。
金暖的動作很熟練,而且每次都會有帶着刺殼的栗子掉下來。也沒有栗子砸到金暖的頭上,看着也不是太費勁的樣子。
楚痕的眼睛一直留在金暖身上,他很疑惑金暖怎麽會打栗子,是看電視看來的,還是有人帶他去打過?他更傾向于後者,不然不會有這麽熟練的動作。剛才趙空開口的時候,他本來也想說的,只是趙空比他先一步。如果他要求跟金暖一起打,金暖恐怕不會拒絕,但那樣容易被觀衆覺得區別對待,他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打了好一會兒,地上落了不少。
金暖沖他們道:“應該差不多,先撿一撿看吧。”
金暖都打栗子了,撿栗子這種活兒大家肯定不會讓他幹了,不然就太辛苦了,弄得像欺負小朋友一樣。于是金暖坐在石頭上,看他們撿,自己也休息一下發酸的手臂。
“趙哥、湯姐,咱們連外殼一起放筐子裏,比較能占地方,方便提前完成任務。”金暖看着兩個人在哪兒取栗子,覺得這兩個人太不會取巧了。
外面的刺殼踩開後,就會看到裏面在市面上常能看到的棕色的栗子了。有些刺殼已經爆開了,只是裏面的栗子并沒有掉出來,需要弄開再取。趙空和湯玖一直在扒殼,這得多少才夠裝的?
兩個人也反應過來,再看于藝和魏懷狄那邊,人家早就囫囵裝了半筐了。
魏懷狄笑道:“跟節目組勞動得多動點歪腦子,會偷懶才行。”
楚痕沉默地撿着,腦子裏還在想能是誰帶金暖去打過栗子,心裏有點酸酸的。
孔孝娟也努力“不經意”地往楚痕那邊走,但奈何楚痕撿完就換地方,連跟她交流都沒有,搞得她栗子沒撿多少,倒是走了不少路。
趙空躍躍欲試,在撿的差不多後,拿過竹竿想自己打打看。結果并沒有想象中好打,好幾次都打空了,好不容易砸下來幾個,還都非常遠,得走過去撿。
魏懷狄看這情況,打消了自己想試的心,問金暖:“你怎麽這麽回打栗子呢?”
金暖坐在石頭上,一副監工者的樣子,說:“魏老師,我是農村出身啊。這些事小時候幹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驚了。
“你鄉下出身?”湯玖詫異地看着金暖,“完全看不出來啊。”
金暖一樂:“那是我媽把我養得好吧。”
楚痕意外之餘,也發覺自己對金暖真的不夠了解,心裏的那點酸勁兒也散了。這是作為男朋友的失職,等閑暇時候,他一定要細問問金暖,争取不再像今天這樣,顯得那麽無知,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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