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夜無話,第二天楚痕醒來,沒看到金暖的影子。若不是金暖穿過的他的大T恤被放在床尾,他都以為自己帶金暖來錄節目是做夢夢到的。
手背貼着額頭,楚痕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裏多了一個人,在對方不在身邊時,真的很容易懷疑是真實還是夢境。
天已經亮了,看了一眼時間,還早。節目組還沒來,不過應該也快了。這個時間,金暖去哪兒了呢。
實在難放心,楚痕給金暖打了電話。
楚痕那邊很快接了:“隊長,你醒了?”
“嗯,一睜眼沒看到你的人,去哪兒了?”
楚痕的聲音還有幾分剛起床的沙啞,更性感了,聽得金暖耳朵跟着紅起來——自己的崽,好像越來越成熟了。
“醒了沒什麽事,我就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沒走遠,就在附近。”
“那就好。”現在早上出門是最舒服的,等太陽全升起來,那就只剩下出汗的份了。
“對了,隊長,告訴你一個喜人的消息。”金暖說。
“什麽?”
金暖樂道:“我猜對了,節目組要讓你們自己做早飯。”
楚痕:“……”
這到底有什麽可喜人的?猜對了喜人嗎?
“你怎麽知道?”楚痕并不想打擊金暖的高興勁兒,雖然這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麽可高興的,甚至可能還要餓肚子。
金暖說:“我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導演在給攝制組做安排,導演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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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過來跟我一起吃嗎?”以他們那水平,做出來的東西肯定只多不少,分給金暖一份也綽綽有餘。
金暖嘲笑道:“你當我傻嗎?是節目組的飯不好吃嗎?”
楚痕讓他逗笑了:“我以為你想跟我同甘共苦。”
金暖毫不留情地道:“算了,我和伍哥一起吃。”
“好吧。”楚痕也不勉強他。外面傳來節目組進門的吵雜,楚痕道:“節目組過來了,我要起床換衣服了。你吃完飯可以回來再睡一會兒,要是待得無聊就去找伍哥。”
“知道了,別操心我,快去忙吧。”金暖幹脆地說道。
挂了電話,楚痕又嘆了口氣——一早上通話,是多麽好的開端,結果卻因為錄節目,只能暫停,下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平時在宿舍裏,醒了也是起來刷牙洗臉吃飯,根本沒有時間躺在床上閑聊,毫無情趣。
提前從金暖那知道了早上的流程,相比于其他人,楚痕對節目組要求他們自己做早飯表現得很淡定。
而這對昨晚受到老鼠驚吓,昨天晚飯也沒吃好,今天早上還要自己做飯的孔孝娟來說,簡直崩潰,臉色都跟着青了。
于藝也挺崩潰,坐在凳子上兩眼無神——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她自己都下不去口。
但不管心裏有多不樂意,節目組的要求還是得照辦的。而且說實話,這個要求并不算為難嘉賓,只是他們恰好飯做得一般,還不會用土竈罷了。
早飯依舊做得很心累,粥加黃瓜炒雞蛋,已經夠簡單了。但因為掌握不好量,米還沒煮熟,鍋裏的水就已經見底了,導致他們只能多次往鍋裏加水,最後做出來的粥又沾又碎,還一點都不香。黃瓜炒雞蛋還可以,只是蛋有點焦、有點鹹罷了,倒是能吃的。
嘉賓們象征性地吃了一點,都準備早間錄完回屋吃餅幹充饑,不然白天哪有體力幹活兒啊?!
就在大家各自回屋準備加餐的時候,金暖拎着個小飯盒回來了。
回到房間,看到正在找餅幹的楚痕,金暖笑道:“隊長,開飯了。”
楚痕看到他手裏的飯盒,驚訝問:“給我留的飯?”
金暖打開飯盒,裏面是熱乎乎的雞絲蘑菇肉粥,“節目組的早餐早就結束了,等我拿給你也涼透了,想什麽呢?”
“那這是?”
“我做的!”金暖一臉“你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崽崽”的驕傲表情,終于能用不花錢的方式投喂崽了!
“你會做飯?”楚痕更驚訝了。
金暖無奈又好笑:“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這種普通家庭出來的肯定會一點啊。”
楚痕既高興又心疼,雞絲蘑菇粥的香味已經彌漫在了房間裏:“你哪借來的廚房?”
金暖回道:“我順路打聽幹貨的時候,有一個嬸子特別熱情,我跟她借的廚房。”
楚痕沒着急喝粥,而是先拉起金暖的手反複看了看:“沒燙着吧?”
“我又不是小孩兒,而且這種竈也難不倒我。”金暖把勺子遞給他,“你快吃,這勺子和飯盒都是跟嬸子借的,一會兒得洗幹淨給人還回去。”
“你吃了嗎?”楚痕接過勺子。
“吃過了,借到廚房了,我就沒去伍哥那邊跟工作人員一起吃。”
楚痕笑了:“這麽說我是今天唯一品嘗了你手藝的人?”
“對。不好吃也得吃完,浪費糧食是要挨揍的。”金暖“威脅”他。
“好。”楚痕滿意地應着,嘗起金暖的手藝。
金暖随手簡單收拾起了屋子,開窗換氣。平時這些都楚痕在做,但今天楚痕應該沒那麽多時間,他幫着收拾一下也是應該的,而且他也不是不會做。
“味道很好。”楚痕看着金暖忙碌的身影,說道。
“合你口味就好。”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嗯,我很喜歡。”楚痕說得很認真。
金暖笑得更開心了。作為爸爸粉,被崽說做得東西好吃,可不亞于蘇玺表揚他唱歌好。
拿着杯面,準備給楚痕送一份的趙空,通過窗子看到楚痕在那兒吃獨食,立刻叫道:“哇,小楚,你這不地道啊,有好吃的不叫我們。”
現在沒有攝像機跟着,趙空也就不用顧忌那麽多了。
他這一叫,其他人也跟着出來了。看到楚痕在吃雞絲蘑菇粥,而且看着賣相不錯,便問他哪兒來的。
楚痕立刻換上一副勉強的臉,說:“金暖帶回來的,非要讓我吃,說是伍哥做的,就是我們的助理。也就看着挺像樣,其實還不如于姐做的。伍哥當兵出身,對飲食味道的要求不高,你們懂的。”
金暖眼睜睜看着楚痕這變臉的功夫,羅哥沒給楚痕接戲,簡直是浪費人才。
楚痕在組裏一直是一個誠實的形象,而且在大家的印象裏,當兵的必然是能吃苦耐勞的,在飲食上肯定是能吃就行,不會挑三揀四,所以他這麽說,大家自然就信了,紛紛沒了興趣,還是手裏的泡面香。
打發走了這些人,楚痕就看到金暖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表情糾結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扯他的頭發,問他到底好不好吃了。
楚痕輾然笑道:“騙他們的,真的很好吃,這是你給我做的,我不想分給別人。”
楚痕聲音好聽,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他,特別認真、真誠,還有一股溫柔在裏面。金暖就覺得臉上一熱,連忙繼續收拾屋子,來分散注意力。
楚痕将粥吃得一點不剩,還主動去洗了飯盒和勺子。
休息時間還沒過,拉過還在收拾的金暖,說:“別忙活了,休息一會兒。”
金暖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臉上的熱勁兒還沒散,還有點不好意思。
楚痕問他:“除了做粥,還會做別的嗎?”
金暖點頭:“家常的我都會。”
楚痕微笑問:“那以後有機會,再做給我吃?”
這也不是難事,金暖沒有猶豫地應道:“你要是喜歡,我随時可以給你做。”
楚痕拉過他的手,又仔細看了看,像是在找他以前做飯可能留下的疤痕:“只給我做。”
不是疑問句,更像是要求。
楚痕的手比他大,指節分明、有力,這樣被他握着很舒服,還有一點幹燥的酥麻。
說不上是呆住了還是留戀,金暖沒有抽出手,随楚痕握着,說:“在宿舍的話,只給你做他們肯定要調侃我。”
“那就不在宿舍做。”楚痕兀自道。
金暖疑惑地看他,不在宿舍那去哪兒做?難道去餐館借後廚?
楚痕也沒多解釋,只說:“以後你就知道了。謝謝你的早飯,我很高興。”
楚痕聲音很輕,與他離得很近,似乎只要金暖稍微往前一點,就能親上他的鼻子。這一刻,金暖有種自己被撩到的感覺——被“兒子”撩到?金暖立刻正直地在心裏狂搖頭,讓自己不要亂想,這往小了說是自己想太多,往大了說那叫背德!
楚痕順勢摸了一把金暖的頭發:“一會兒我們出去拍,你再睡一會兒,起得太早了。”
金暖還沉浸在對自己的警告中,也沒大聽清楚痕的話,只胡亂應了一聲。
等楚痕跟節目組的人一起離開了,金暖才捧着自己那顆酥麻又軟得一塌糊塗的心,爬上了床。
床邊放着楚痕的睡衣,上面還隐約留着楚痕沐浴液的味道,幹淨的、清爽的、讓人……留戀的……
金暖突然生出一種沖動,想把楚痕的睡衣抓過來,将自己埋進睡衣裏。同時,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他天生彎,也就這樣了,但他不能把楚痕扯進來,這與他能不能掰彎楚痕無關,而是不應該這樣,這條路太難走了,他憑什麽,又怎麽能拖楚痕下水呢?
楚痕的臉無疑是他的心頭的白月光朱砂痣,在相處的過程中,楚痕對他也特別好,很周道,很溫柔,也幾次保護了他。但他應該看清自己的位置,楚痕對他好,是出于隊友情誼,或者說拿他當朋友。可也只是這樣而已,他不應該多想。
或許是因為他太久沒有收到這樣的的關懷和關心,也太久沒有人跟他這樣親昵的說話了,所以他太過貪戀這種溫暖,迷失了位置,甚至有了扯楚痕下水的邪念。
把自己能做的和不該做的梳理明白,金暖坐了起來,考慮了片刻之後,下床收拾起了行李——他應該早點兒回去,好好冷靜一下,這樣對自己、對楚痕都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