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八章
光芒散去,愁生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動作沒有改變,手還維持着握千秋的手時的動作,只是他的手指已經松開,自然的微微彎曲着。而本來站在他對面的千秋正倒在地上,看起來已經昏了過去,剛才的慘叫顯然是出自于千秋。
這一系列的變故不僅讓戒之手停住了,連惡魔們也停下了動作。
怎麽回事?那枚戒指,明明之前還是銀色的,為什麽轉眼之間看到的卻是紅色,不是金屬般的銅紅,而是鮮血般的猩紅。難道是因為剛才的光的緣故?讓自己眼花了?這樣想着,愁生把目光向下移,地面旋轉間彩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然後消失,地面恢複了原有的樣子。把目光再次放到千秋的手指上,食指上銀色的戒指流光四溢。
真的是看錯了,眼睛有些幹澀,愁生眨動了幾下,間隙間竟然看到在千秋所在的位置上出現了其他的人,有白白胖胖的嬰兒,有俏皮可愛的女孩,有傷心欲絕的少女,還有……尚在母體裏的兩個嬰兒。
忍不住向後推了一步,轉頭去看焰椎真。焰椎真用手捂着劍傷正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他的身上有着很多的重影,有的還能清楚的看出那是一個與他及其相似的小孩。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的利器。
“焰椎真!身後!!!”
看見愁生回頭看自己,臉上的茫然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焦躁,焰椎真這才遲鈍的發現自己身後的危機。
讓焰椎真錯愕的事情再次上演,有着十字立體徽章的水晶球再次形成了銀藍色的屏障,只是這次,惡魔并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正面的攻擊只是為了引起注意罷了,真正的攻擊已至,長棍用力的打在了焰椎真的腹部,将他整個人掃了出去。
愁生快步的跑到他身邊,卻又不敢碰觸他,剛才的那一擊讓他出現了暫時的昏厥,腹部的傷口再次綻開,已經被血染過一次的衣服被加深成了黑色。緩過來的焰椎真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愁生,他再次笑了出來,也不顧自己還在淌血的傷口,撐着身體坐了起來,用雙手捧起愁生的臉:“我說過,你就是愁生,這下,沒有人再會懷疑你了。愁生,你是真真正正的碓冰愁生,前世是,今世也是。之前就一直想對你說,愁生……我終于找到你了。”
話說到後面,焰椎真猛地把愁生抱住了,緊緊的,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所有力氣般。骨頭生疼,灼熱的溫度包裹全身,不僅溫暖了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也在漸漸回溫。愁生不喜歡夏季的燥熱,但是這份灼熱卻讓他忍不住靠得更近,就算是會被燃燒殆盡,也依然會想要靠近,如同飛蛾撲火,明明知道會有怎麽的結果,卻仍然會去接近,一千次,一萬次……哪怕是燒焦翅膀,哪怕是生命成灰。
焰椎真……焰椎真……
“叽吱!叽吱!”阿焰爬上愁生的肩,用肉肉的前爪抓着他的頭發,毛絨絨的肚子蹭着他的臉頰,它顯得很焦急,愁生這才發現焰椎真的呼吸微弱,已經昏過去了。用力把焰椎真的手掰開,小心讓焰椎真平躺到地上,擡起目光環視四周,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夕月身上。
“你,是神之光吧!幫我照顧一下焰椎真。”
“啊?……哦,嗯。”夕月跑過來,将手放在焰椎真腹部的傷口上,熒綠的光溫和的發出。
“止住血就可以了,現在你的力量很重要,他們也需要你的幫助。”用手指了指十瑚和九十九,愁生把自己肩上的阿焰抱了下來放到地上:“你也呆在這裏,不要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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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生站起來走到千秋面前單膝跪地:“……真的好熟悉,你究竟是誰?”面前的千秋,在愁生的眼裏是一副骸骨,一副被黑色的霧環繞着的骸骨。他從千秋的手指上取下戒指,戒指忽紅忽銀、忽明忽暗,上面刻的英文卻一直都能清楚的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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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生。
他站起來,把戒指戴進了右手食指,不大不小,銀色的戒指發出淡淡的銀光,再慢慢暗去。
“罪與罰。”
回應着愁生的聲音,銀藍色的雙劍出現在身旁,銀色利器寒氣逼人。
看到這樣,銀色惡魔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原來你真的是戒之手。……算了,我們只要有架打就可以了,看現在這個樣子,就只有你是最精神的了,真希望你能讓我們玩得久一點兒……不要讓我們提不起興趣。”
長棍帶着雷霆之勢,愁生勉強擋下,而随之襲來的攻擊讓他無法躲開。
“噹——!”
一個女孩子站到他身邊,雙手握着與她的身形極不相襯的大劍,正是它,擋開了攻擊,女孩向他微笑點頭,笑容還有些不自然。
“愁生,我們來幫你。”說話間,那個銀色短發的少年來到愁生身邊:“我是九十九,她是十瑚。”
“等~等!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吶!”拳頭擊出,九十九擋下并順勢退出了幾步。
就這樣,場面從一開始的相對的戰鬥變成了戒之手和惡魔之間的混戰,刀光劍影間人影穿梭。雖然說愁生只說幫焰椎真止住血就可以了,但夕月還是努力的讓焰椎真肩上的傷口痊愈。
紅色的地面,長長的蜿蜒而上的梯階,四周一片黑暗,紅色的梯階像是紅色的光芒一樣,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焰椎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再向四周看了一遍,最後擡起腳步向上而行,走一步數一次,腳步聲向四周擴散回蕩,直到上到最後一個梯階。
在焰椎真的面前,是一扇暗紅色的巨型木門,在焰椎真的身後,是九百九十九階的鮮紅色梯階。用手輕輕推開門,大門并沒有發出他所想的吱呀聲,黑暗裏燃起了火焰,一小簇一小簇的跳動着,照亮了裏面。這是一個不能稱之為房間的房間,腳下和周圍是無盡的黑色,所有的家具都像是漂浮在半空似的,讓人開始懷疑腳下的真實。
正中央是一張長方形的餐桌,純白的花邊桌布,銀制的燭臺,盛放的鮮花,再配上那些做工精致、華麗奢侈的家具,焰椎真差點兒以為這是哪個王公貴族精心布置的居所。
焰椎真并不會那樣想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坐在餐桌主位上的那個人,沒有理由,看到他就不會把他與那些富麗堂皇,處處透着財氣的東西連到一起。
他看到焰椎真也只是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用手示意焰椎真坐下。他的表情沒有變化,像是正等着焰椎真的到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