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不怕死?
遠在獨峰城的蕭煜,因為要處理皇帝交代下來的事,也正好他散布在獨峰城的人有要事彙報,于是他就親自來到了這座城鎮。
城郊裏的樹林,蕭煜一身黑色勁裝,有些慵懶的靠着一棵大樹幹,手中拿着一疊紙張,正在認真的看着,且眉頭緊鎖。
一陣風輕輕吹過,将一些搖搖欲墜的樹葉掃了下來,飄落在了他們的所在位置,其中一片飄得極慢,緩緩的在蕭煜面前晃了晃,掉在了他正在看着的紙張上。
蕭煜伸出放在身側的右手,拿起躺在紙張上随着微風還在微微晃着的樹葉。看着那依舊青嫩的葉子,他心中突然柔軟了起來,因為他腦中浮現了某個女子那充滿靈氣的臉。
嘴角微勾,将葉子擡高對着天空,在夕陽的照耀下,青嫩的葉身透着半透明的綠光,伴着夕陽的光線照射在蕭煜的臉上,他雙眸微眯的盯着葉子,臉上是柔和的笑容。
他這一個樣子讓旁邊幾個屬下都不明就裏,只有勳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其他人拼命的跟他擠眼色,示意他給提示,可他卻視若無睹。
彼時蕭煜感受到屬下們對着勳一擠眉弄眼,發現是因為自己的失态以後,他輕咳一聲試圖掩蓋那一絲尴尬。可屬下們對于向來對待他們雖在乎卻都很冷淡的主子,臉上突然出現不屬于他的笑容,那是非常好奇的一件事,仿佛是新大陸一般的新奇。
所以蕭煜的那一記輕咳聲并未将他們拉回神。
勳一依舊保持不關他的事的表情站在蕭煜身邊,任由其他手足拼命的用眼神掃射他。
蕭煜見自己的小動作并沒有成功制止他們繼續夾攻勳一,不着痕跡的将葉子收進懷裏的內袋,然後沉聲的開口。“這一份名單裏的人,都已經确認了嗎?”态度那叫非常的認真,好像剛剛笑得柔和的不是他一樣。
屬下們一個個的立即回神,淩勳上前一步恭敬的說“回主子,已經确認無誤。”
蕭煜聞言點點頭,目光從紙張上移到他們身上。“你們待在獨峰城已有一段時間,再過不久,某人可能會有所行動,你們切莫大意了。”畢竟監視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是個人都總會有懈怠的時候。
淩勳衆人皆跪地恭敬的說“屬下領命。”
蕭煜不再看他們,轉而看向勳一問“估計還有多久?”手中的名單顯示着目前那些人,在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已經慢慢浮出水面。
他想知道他的人還需要多久時間才能掌握所有消息與證據。
勳一沉着地回應道“回主子,還需要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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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嗯了一聲點頭,對着屬下們說“那麽就各歸各位吧。”有事再通知他。這一句是心照不宣的。
“屬下告退。”淩勳衆人都跪地行禮之後才縱身一躍,消失不見。
蕭煜看着越來越暗的夕陽,輕嘆一聲說“終究是要面對啊!”
對于蕭煜的感嘆,勳一有些莫名其妙,卻不敢多問,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吩咐。
在蕭煜遇難被華聚救起的那一回,來的就是這個獨峰城。當初的自己已經十九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兒,可竟然有人膽敢對他買兇。
那時的他第一個懷疑的是太子蕭翔,雖從小被母後與他關照着,可身份與才華擺在那兒,只是個皇子,卻與太子旗鼓相當,當初的自己鐵定是讓太子嫉妒繼而成為他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加上後來太子也傾心于聚兒,就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與太子到了差點兒決裂的地步。幸而母後與母妃插手管了,與他詳談調和,才化解了這一番誤解。
在他深思的一段時間裏,與他和好之後感情更深篤的太子,與他分享了自己的看法,他才将眼光放得寬和遠,然後就發現了蕭堯的野心。
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雖只是猜測,但卻八九不離十,該是他下的手了。這個比自己的年紀還小的皇叔,從來都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沒想到城府如此之深。
這一次父皇将獨峰城這一項任務交給他,也是想要試探一下,當初出手的到底是不是蕭堯,皇帝自己,也不是個傻瓜啊!
彼時收到這個消息的蕭堯,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任何的指示,他的屬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煜來往自如的在獨峰城行走,錯失了如此絕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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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華聚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是蕭煜給她寫的字條,約她在城郊外的一間舊廟宇見面。她不疑有他,換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吩咐了春夏秋冬無需跟随,順便看着翠依之後就獨自赴約了。
馬車已在城門外等候多時,車夫是一個眼生的年輕男子,見到白倩蓉之後就恭敬行禮說道“屬下日勳見過白姑娘,姑娘請上馬車。”
華聚聽見也是以勳字起名,覺得那就不會錯了,于是點點頭上了馬車。日勳在她轉身上着馬車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了邪惡的笑容。
馬車緩緩的駛到了城郊外的那間舊廟宇,門外已經站了幾個看似侍衛的人,但卻沒有勳一的蹤影。她雖疑惑,卻沒想太多的下了馬車,随着日勳往廟宇走。
“白姑娘,主子已在裏頭等候多時,請您進去。”日勳站在門邊,恭敬的對她說。
華聚點點頭,伸手推開了門往內走。門咿呀一聲的打開,她緩步走進去,并沒有在一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蕭煜。
門卻在這時自動咔一聲的關上,将她吓了一跳,不過轉念想想這裏有蕭煜在,心裏就不那麽害怕了。
擡手拍了拍胸膊,華聚嘲笑自己竟然吓着自己,随即轉身緩步再往內走。
在她走進內堂的時候,只見一小座觀音菩薩的金身擺在堂前中央,前面擺着一張小桌子供着香火與水果。她東張西望的卻依然沒見到想見的人,她頓時有些慌,忍不住顫着聲音喚了聲“蕭煜。”
一道人影在她喚’蕭煜’的時候已經毫無聲息的晃了出來。他感受得到她身上那淺淺的內力,心裏有些納悶,此女他已經确定了是不會任何武功的,那現在她身上的內力從何而來?
他一直隐着氣息跟在她身後晃動着,見她那越來越着急的模樣,心中的快感無可言喻。蕭煜,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麽?不是膽識過人麽?看來,樣子平平,任何東西也就如此平平無奇了吧!哈哈哈哈...
此時的他很想仰天大笑,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想到這裏他雙眼微眯,露出了危險的光芒,擡腳走向前面依然焦急喚着蕭煜的女子。
就在他靠近她,向她伸出手想掐她的脖子時,她一個閃身,只是一瞬間,她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蕭堯先是一驚,随即轉過身四處尋找,才發現她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心裏非常咤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低估她了。
華聚雙手環胸,雙眼露出無趣,老神在在的看着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蕭堯,先帝的皇十六子,如今的莘王,是個明面上有參與朝政,實際卻一直庸庸碌碌,默默無為的閑散王爺。
陌生,是因為她與他不認識。
熟悉,是因為他是皇室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蕭堯見她如此淡定的盯着他看,仿佛先前一臉焦急慌亂尋着蕭煜的女人不是她一般,他內心有些沖擊,此女并不是表面的那般簡單。
而此時他已經感受不到她身上那淺淺的內力。難道剛剛那是錯覺?可是她剛才在他面前消失...
啧啧啧!蕭堯搖頭嘲諷一笑,語氣有些譏諷的說“小姑娘,你剛剛那是什麽功夫啊?”
華聚完全無視他臉上的嘲諷與他語氣的譏諷,依舊一臉淡淡的看着他,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話,那對她來說簡直是廢話。
蕭堯心裏有些怒意,卻沒表現出來,開玩笑!他是誰?他是莘王,身份擺在那兒,如何能在一個黃毛丫頭面前失了自己的形象?
華聚內心不屑的冷眼看着他,他的怒意她是感覺得到的,她雖然很咤異,卻不動聲色。她身上的’技能’好像越來越多了呢,呵呵呵呵。
蕭堯見她依舊漠然的盯着他,心裏越加的不舒坦,這個女子是在漠視他麽?
他想到這裏,二話不說的瞬間移步到她面前,就差兩步的距離,他伸出右手掐着她細嫩的脖子,眼裏露出危險的光芒,嘴角勾出邪惡的笑容,語氣邪邪的說“小姑娘,看來你是個不怕死的?”雖是疑問句,但語氣是個肯定句。
華聚感受着自己的脖子被掐住,心中雖有些恐懼,卻沒表現出來。
她擡眸與之對視卻不搭話。
“嗯?真不怕死?”他見狀将右手掐她的力道加大,眼睛則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反應。
華聚因為蕭堯加重掐着她脖子的力道而感到呼吸困難,她雙眸微眯,雙手已經握成了拳,努力隐忍着那幾乎窒息的感覺。
盯着她倔強不妥協的臉,蕭堯心裏劃過一絲佩服,這跟他查到的消息是一樣的,此女果然膽識過人,面對高高在上的他竟如此淡定,對于他的殺意也坦然的承受着。
他突然又不想讓她輕易的死了,他覺得,或許另一個方法會更加折磨蕭煜。
想到這裏,他松開了箍持她脖子的手,華聚忽而接觸到空氣,就拼命的呼吸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蕭堯一把抱起。
她驚呼一聲問“你幹什麽?”
蕭堯邪惡一笑,不打算回答她,這是懲罰她剛才對他的無禮。
華聚伸手拍打他的臉,怒氣沖沖的說“放我下來!男女授受不親王爺您不知道麽?!”這個登徒子竟然二話不說就這樣抱她,可惡啊!
蕭堯對于她的拍打根本不屑一顧,他不痛不癢的緊緊抱着她往內室走。
看着他依然一意孤行,華聚想也不想立即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