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誤會許良印:我要死了,你們不要傷心……
第25章 誤會 許良印:我要死了,你們不要傷心……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半個小時後, 站在瓦屋門口,許明光狠狠抹了把臉。
看他現如今的表情,顯然是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
“你看着辦吧, 要殺要刮随你。”許明光一臉自暴自棄。
由于問題過于嚴重, 許明光剛剛忍不住發了脾氣。
結果被兩個老者聯起手來集火, 說他太沒有禮貌外加目無尊長。
鄭老更是覺得自己這個外孫簡直是白疼了, 什麽好事兒都想着他爺爺,自己這個外公一點地位都沒有。
說到傷心之處, 年近七旬的老者更是悲從中來。
許明光可以說是裏外不是人。
因為簽了契約的緣故, 他又不能直截了當的把這件事透露出來。
從頭到尾,怎一個慘字了得?
“只是求你, 再高擡貴手, 幫我一次吧……”
聽完了整個過程,雪衣嘴角不禁微微抽動, 她心中,也慢慢湧上淡淡的同情。
太慘了,真的。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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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少算你一點, 五年吧。”雪衣忍痛幫他打了個對折。
“喏, 在這上面再按個手印。”
許明光:“……”
看着熟悉的契約書, 他一臉幽怨:“我還以為你會同情心大發,特別豁免我一次呢。”
“你想的美。”雪衣表示, 魔鬼是沒有同情心這種東西的。
兩秒鐘後,看着新生成的契約,雪衣眉頭微挑。
彈了彈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她随口問道:“總共十五年,你準備什麽時候上崗?”
許明光面色微微發苦:“……等我外公體檢結束?”
想了想,雪衣點頭。
“成交!”
另一邊。
完全不知道自己親外孫的勞役又加重了, 偷摸跟來的鄭老正啧啧稱奇的看着面前的酒壇子。
此時此刻,他臉上哪兒有剛剛罵許明光胳膊肘往外拐的悲憤欲絕?
早忘得一幹二淨了。
嗅聞着不斷外溢的酒香,鄭老肚子裏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自己這趟可真沒白來。
原本只是想順便問一問白菜還有沒有得賣,最後竟然還會有另外的收獲。
鄭老有些蠢蠢欲動:“你确定,那些酒真的只是從這個壇子裏出來的,沒有經過別的加工?”
“不然呢?”看着面前這個散發着酒味酒味兒的老酒鬼,被強抓壯丁的小娃娃有些不耐煩。
“你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還要休息呢!”
完全沒有什麽大佬的架子,被一個小孩這麽數落鄭老也不惱,将手背在身後,他就又笑呵呵的發問。
這樣簡陋的工具,還有毫無技術含量的手法,竟然也能釀出這樣的美酒,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酒賣麽?”鄭老承認,自己可恥的心動了。
“賣!”小娃娃毫不猶豫。
鄭老眼前一亮,然而下一秒,他馬上就失望了。
“但不是現在,而且還要分批次。”
小衣衣說了,物以稀為貴,一次性放出去太多,以後就都叫不上價了。
比起大量傾銷,他們肯定是要走高端路線。
畢竟這樣最省力氣……
沉默了一秒鐘,鄭老忍不住掀開面前的酒壇子看了看。
“不是吧?”
“就這麽點還要分批次???”他眼角抽搐。
壇子裏的這些加起來,總共能有個兩三斤?
頂天了。
“麻煩讓一下。”不知道兩人在這邊讨論什麽,雪衣又舀了一斤出去遞給一旁眼巴巴看着的許明光。
得,這下連兩三斤都沒有了。
鄭老無言。
不過話說,自己外孫的面子這麽大的麽?
說好的賣,結果現在完全沒有收錢嘛。
看了看外孫英俊的臉龐,又看了看正處于情窦初開年紀的小姑娘,鄭老恍然大悟。
“可以啊你,不愧是我外孫!”
先是暗搓搓的豎起了大拇指,接着鄭老才壓低聲音,喋喋不休的叮囑:“但是我可警告你,人家還是未成年,你可不能動什麽歪心思。”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雖然沒掏錢,但這都是用未來的青春換的!換的!
看着老不正經的外公,好半晌,許明光吐出了一句:“……您真的想多了。”
見對方趁着這兩句話的空當,不動聲色的就要染指自己手上的酒瓶。
PTDS一發作,許明光想也不想就一把将酒瓶揣進懷裏。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前兩次教訓,他再也不會把這東西放到明面上了。
回去就讓死黨找個箱子鎖起來,一天一杯,誰也別想多拿。
再不然就是吃睡都帶着,絕不讓這玩意兒離開自己的視線!
整整十五年啊,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嗎?!
現在及時止損還來得及,不然再折騰上一兩次,他這輩子就什麽也別想幹了,直接等着在雪衣手裏退休算了。
“外公你做什麽?”
看着一臉警惕的外孫子,鄭老不由得抱怨:“真小氣。”
許明光面無表情。
最後還是鄭老先撐不住:“行了行了,我不動還不行麽。”
唉……
孩子長大了,不跟姥爺親了……
沒好氣的瞪了青年一眼,就在鄭老想要再說點什麽的時候,一縷淡淡的辛辣味兒從不遠處飄來。
就只是一點點而已,就刺激的味蕾不要不要的。
“這又是什麽東西。”緩步向前,鄭老指了指面前的那十幾個大陶盆。
味道,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剛腌的辣白菜。”
一開始當鄭老得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白菜已經被拔光的時候,他還十分的失望。
畢竟鄭老來這邊,一小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那顆白菜。
好多年,他都沒對什麽東西這麽上瘾過了。
現在好了,白菜也沒有了,意外收獲的大米酒也暫時沒得買。
就在鄭老懷疑自己完全是白跑一趟的時候,得知那些白菜全部被做成辣白菜,他頓時就又來了精神。
“讓我看看。”
對上老者滿是期待的目光,雪衣無奈的掀開了上面的蓋子。
緊接着,酸辣鮮甜的味道一下子就鑽進了鼻孔。
別說是首當其中的鄭老了,就連站的比較遠的趙文浩都忍不住吞了幾口唾沫。
就着這股氣味,他覺得自己都能多吃幾碗飯。
“這個賣嗎?!”鄭老猛地回頭。
雪衣:“不賣。”
鄭老:“……”
準看不準吃,人幹事兒?
就算是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早晚被逼瘋。
他突然暴躁:“這不賣那不賣,你這哪裏像是做生意的!”
“……剛剛腌上,都沒發酵好,我怎麽賣?”看着跳腳的老爺子,雪衣扯了扯嘴角,滿臉的無辜。
鄭老深吸一口氣:“還有多久?”
“十五天吧。”
那可是整整半個月啊……
鄭老的心在滴血。
“要等麽?”許明光在一旁适時的發出靈魂拷問。
“…………”
“等!”
鄭老中氣十足,咬牙切齒。
沒關系,沒關系,就當是度假了。
兢兢業業這麽多年,他也該休息休息了。
兩分鐘後,望着三人的背影,雪衣失笑搖頭。
話說,自己的這個瓦屋也該修了。
到時候跟村長打聲招呼,相信他會同意的。
三十多萬的話……
應該能修個二層小樓了吧?
但是對比小樓,雪衣更想要個大宅子,帶水榭園林的那種。
跟自己上個世界一樣是不可能了,但是弄個迷你版的應該還行。
再攢攢錢吧……
搖了搖手中兩塊錢一把的蒲扇,雪衣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她眼前是重重大山,頭頂是無亘星河。
雙眸眯起,便攬括整個世界。
小娃娃不禁呆了呆。
“我是不是要死了……”
第二天傍晚,醒來之後,看着端着飯碗吃飯的老對頭,許良印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噗——”
“咳咳咳……”
猝不及防,鄭老好懸沒嗆死:“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擦了擦嘴角,他略顯遲疑:“你哪裏不舒服?胸口開始疼了?”
許明光和趙文浩也紛紛放下了碗筷。
“那倒沒有……”說來也奇怪,可能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他最近這幾天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時時刻刻糾纏不休的窒息感還有劇痛,也在飛快的消失。
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
許良印目光幽幽:“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你當時喝的比我多,結果卻睡的比我晚,醒的也比我早。”
“難不成,我的身體已經差到這個份上了麽……”
就這?就這?就這?
鄭老嚴重懷疑他有病的不是肺,而是腦子。
“這不很正常麽?我喝了多少年,你才喝了幾次?”而且酒量也有高低,個人反應不同實在是太正常了。
然而這個時候,許良印已經聽不進去勸了。
再聰明的人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他現在就掉入了這樣的怪圈。
畢竟是第一次得絕症,沒經驗……
理論知識歸理論知識,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
随着時間的推移,許良印的不适感越來越小,身上也漸漸長了些肉,精神頭也不再像之前那麽不濟。
然而他非但沒有因為自身的變化而感到高興,反而越發的慌張。
民間有種說法,叫再難不做餓死鬼。
得了重病的人一直不能進食的話還好,要是真開始敞開了吃飯,反而回天乏術。
因為這個時候器官已經全部壞死,人已經沒有饑飽的感覺了。
許良印越發認定,自己大限将至。
又是新的一天,肺部那裏徹底沒了知覺,許良印幽幽的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回光返照的感覺。
好像挺不錯。
就跟他沒生病的時候差不多了。
淡定的将自己的學生還有孫子叫到床前,看着一無所覺的兩人,許良印盡管心中不忍,但最終還是冷靜的開口:“我要走了。”
“……”
“…………”
猝不及防,趙文浩和許明光兩臉懵逼。
啥?
爺爺/老師,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