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終有一天會長大

第52章

下一秒，剛伸出右腳準備下地的李墨突然朝後倒了下來，直直的栽到了伊萊的懷裏。

“喂，李墨！”本能的接住倒過來的李墨之後，伊萊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輕輕的拍着李墨的臉，叫着名字。

然而對方毫無反應。

事發突然，慌神的伊萊跳下床費勁的背起李墨一邊朝出口走去，一邊呼叫了蛋殼。

“蛋殼，醫療官現在是誰？”

本來想要讓蛋殼聯系醫療官的伊萊猶豫了，這個時候，靠在他肩上的李墨有了動靜。

“李墨？”伊萊感覺到對方的臉很燙，身上卻一片冰涼，和之前幾次發作的症狀一模一樣。

原來只是後遺症，伊萊反而松了口氣，那就沒必要去找醫療官。

他重新安頓好李墨，捂住對方的手，感受着吓人的冰冷，伊萊又忍耐不住嘆了氣。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自己欠李墨的好像比較多。

這樣想着，伊萊手被拉着也懶得再繞路，直接把李墨往裏推了推，自己也順勢鑽到了對方的被子裏擠一起。

感受到了身邊的溫暖，李墨朝伊萊靠了靠。

“喂！我要掉下去了！”伊萊本來就已經貼着沿了，李墨這一擠，他的小身板哪裏頂得住，眼看要掉下去的他了叫起來。

裏頭的動作停了，伊萊嘟囔着把對方又往裏擠，卻發現李墨已經讓出地方來，下意識看過去後，他才發現李墨已經清醒過來了。

看來情況的确在好轉，症狀持續的時間短了很多。

“你醒啦。”伊萊看着眼神中還有些迷茫的李墨說，想要習慣的撓頭，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拉着對方。

跟被燙了一樣，伊萊嗖的丢開了李墨的手，解釋道：“你只發作了一小會兒，醒了就沒事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李墨眨了一下眼，清醒過來，輕聲答道。

伊萊已經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有點不自在的說：“我去洗手間。這下你肯定沒事了，沒必要和我擠一起。”

“嗯。”李墨表示贊同。

伊萊松了口氣，頭也不回的朝出口走去，想着等他回來李墨應該到他自己的床上睡了，這樣都不尴尬。

果然，回來的伊萊看到李墨已經到了他自己的床，強壓着內心的激動，他踮起腳慢慢朝自己的床移動，折騰這一回，伊萊覺得自己困意來了，應該能睡着。

“伊萊。”

就在他輕手輕腳準備上床睡覺時，本以為已經睡着的李墨突然叫了他名字，驚得伊萊的小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怎，怎麽？你沒睡？”伊萊按住胸口，僵硬的回頭，對上側身正對着他的李墨問。

“睡不着。”

你誰不着我想睡呀，大哥！伊萊欲哭無淚，嘴上還得配合着問：“怎麽了？”

“不太清楚。”李墨換了個姿勢，變成了平躺，“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我有些困了。”伊萊打了個哈欠，雖然剛剛被李墨那一嗓子給吓了一跳，但是困勁卻一點沒消，甚至有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嗯。那你睡吧。”伊萊都這麽說了，李墨自然不會強拉着他說話，“今天盤古的修複已經基本完成，明天所有人都放了假。達達應該會被老爺子提前接出來，你可以去找她。”

“哦。”伊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兩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好不容易睡着，伊萊卻又做了那個糾纏他好幾個晚上的噩夢。

自己再次取代杜璎成了盤古中的共生者，無名蟲那帶着鋸齒的鐮刀狀前足正朝着自己揮過來，身體控制權不在自己身上的伊萊只能眼睜睜的呆立在原地，被動等着自己的脖子被砍斷。

然而這次不一樣，他的身體突然動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開了對方朝向自己胸口和頭部的兩處攻擊，随及一記直拳砸向了無名蟲那小小的三角腦袋。

被重擊擊飛的無名蟲一直撞上了漂浮的岩石才停下來，看樣子暫時失去戰鬥能力了。

雖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但伊萊還是在心中歡呼，贏了！

我和李墨，能贏！

夢中的他內心充滿喜悅。

但這個夢終究還是噩夢，他的頭部突然一震，下一秒便離開了自己身體，下墜的瞬間，他看到身後又出現了至少三只一模一樣的無名蟲，不止是頭部，盤古的整個身體都被切割開了，濃濃的黑色液體瘋狂的滲了出來。

“李墨？李墨！”

伊萊醒之前最後叫的名字是李墨。

睜開眼，看到的也是李墨的臉。

“唔，”伊萊意識到剛剛自己做了夢，頭昏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看到的李墨是真的假的，他揉着眼，問蛋殼：“我睡了多久？”

——根據腦波活動，伊萊先生你睡了十五分鐘。

沒想到才過去這麽一小會兒，伊萊想着，放下了揉眼的手，發現剛剛看到的李墨不是幻覺，對方真的就蹲在床邊看着自己。

看樣子剛剛自己在夢裏的呼喊在現實中也喊了出來，把沒入睡的李墨給叫了過來。

“你做噩夢了。”李墨語調不是在疑問，而是在陳述。

“嗯，夢到我和你去和蟲子拼命，結果對方太狡猾，趁我們以為贏了時搞偷襲，我倆都死了。哈哈。”伊萊把剛剛夢到的告訴了李墨，最後的幾聲幹笑是在安慰自己還好這是夢。

“你叫我名字了。”李墨又用了陳述。

“我感覺駕駛員應該是你。盤古被三只殺掉樂天哥的蟲子給切成了好多塊，我倆肯定都死了。”伊萊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麽突然會做這個夢。”

“你之前也做噩夢了吧？不過沒叫我名字。”李墨突然又問。

伊萊知道他問的是前幾天，他的确是做噩夢了，自己被無數次殺死的噩夢，也的确是沒有出現過李墨。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注意了，伊萊忍不住哀嘆一聲自己在對方那兒幾乎是完全沒隐私了。

雖然心裏想着別的，可伊萊還是要回答李墨的問題：“嗯，今天變成我倆一起死了。啊，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夢都是反的，我們倆一起配合，肯定所向披靡的。”

李墨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摸了伊萊的額頭，轉身回去自己的床了。

伊萊現在也不困了，他發現李墨的手還帶着涼意，像是之前的發作還沒完全消失。

“你的身體沒事吧？手那麽冷。”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

“沒關系。睡吧。”李墨躺好之後回應了伊萊的問題。

“嗯。”

小小的空間再次恢複了安靜。

伊萊還是睡不着，夢中那身體被刺穿悶痛讓他輾轉反側。

最後，還是忍不住小聲叫了李墨：“李墨，你睡了沒？”

“沒有。”

伊萊松了口氣，沒睡就好。有人陪着失眠，總比一個人熬着好，他問道：“你為什麽會加入盤古計劃？以你的身份，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嗎？”

剩下的一句話，他沒說出口——你只有二十年，很快就會随時會死啊。

“爺爺安排我來的。”

“哦，那你自己沒有想做的事情嗎？”

“沒有。”

“好像我也差不多，不過我怕死。但是又不得不去做危險的事情。唉！”

“害怕死亡很正常。”

“你怕嗎？”

“怕。”

“那你怕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到處去說？賣給八卦小報應該能行吧。”

“你沒有膽子承擔李家的報複。”

“李烏龜你這人真沒意思。”

“我叫李墨，不是李烏龜。”

“這是我們之間親密的稱呼懂不懂，我當你是好朋友才這麽叫的。烏龜能活好長時間，是我對你的祝福！”伊萊本來是不小心嘴滑了，接着就順着話頭開始忽悠，說道最後他都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

李墨不上當，直接回絕：“我不喜歡。”

伊萊也來勁了：“那你叫我博美我也不喜歡。咱倆以後就這樣，你叫我博美我就叫你李烏龜，你叫我伊萊，我就叫你李墨，公平公正。”

那頭沒有聲音，伊萊趁熱打鐵把這個“雙方約定”給坐實：“那就這麽說定了。”

李墨依然是沉默。

伊萊懷疑李墨又睡着了，到頭來成了他自說自話就沒意思啦，于是問：“李墨，你睡着了？”

“沒有。”原來沒睡着，只是不說話。

“那說定了啊。”伊萊一顆不給放松的要把這件事落實。

“嗯。”李墨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嗯，伊萊心裏卻樂開花了，能逼着李墨對自己讓步，這就是成功。

取得勝利的一小步，伊萊很滿意，自覺和李墨的關系又近了，于是又問起了回來路上沒有講完的話題：“那樂天哥和杜璎姐姐又到底是什麽回事。”

下午李墨話裏話外都像是知道些內情的。

雖然李樂天死了，但杜璎還活着。伊萊想要知道答案。

李墨也如他所願講出了真相：“樂天哥因為偷偷啓用了壓力分流系統，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他的大腦細胞出現了問題。”

伊萊好像懂了：“他偷偷使用壓力分流系統是想為杜璎姐姐分擔痛苦吧，所以樂天哥也喜歡杜璎姐姐，對吧？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才拒絕的。”回想起來，李樂天的舉動根本不像是不喜歡杜璎，也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隐瞞了身體狀況還拒絕了杜璎的感情。

“那你為什麽——”伊萊從李樂天一下想到了李墨身上。

“發現時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再使用分流系統，所以笑天哥找到我，求我去找船長和老爺子開放這個系統，收集數據找到治療的辦法。”李墨的答案和之前伊萊從達達那兒聽到了有一些細微差別，不過看樣子他這個才是真相。

“被允許使用這個系統的只有我和樂天哥，但我唯一一次使用的便是我們逃離財富號那次。”李墨繼續說着：“這件事不能公開，回來後我一直有服用藥物，目前來看藥物可以有效的治療細胞損傷，也能夠在效用時間內控制症狀發作，但無法完全治療。”

“至少有希望了不是嗎？”伊萊原本還有點奇怪怎麽李墨這發作都是挑睡覺的時候，原來是藥物控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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