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終有一天會長大

第50章

然而李墨卻只是搖搖頭，說：“你母親在光明帝國的經歷并不好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只能讓她親口告訴你。”

原本激動不已的伊萊頓時洩了氣，艾玫瑰要是肯說，在他無數次提問時就已經說了。

“你們沒去問她啊？”伊萊忍不住又忍不住刺了李墨一句，既然已經把他的底細都差得差不多了，為什麽不打破沙鍋問到底。

李墨盯着伊萊，答：“如果你同意的話。”

伊萊當然不同意，他不想打擾艾玫瑰，于是馬上搖頭道：“還是算了。”

李墨點點頭，不再說話，夾了一塊豬腳肉放在飯粒上，皺着眉準備吃下去。

然而伊萊卻攔住了他，把自己那盤西紅柿炒蛋放到了中間，說：“那個東西還是不要吃了，太傷身了。”

既然李墨主動告訴自己有關母親的身份的調查結果，他就承這個情，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對方去吃那魔鬼料理。

可李墨卻并不領情，推回伊萊阻攔他的手之後，面不改色的把那口飯吃了下去，他的眼中立刻充盈滿淚水，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

“你怎麽這麽犟！別吃了！”伊萊幹脆把豬腳端起，轉身站起來放到了後面的桌子上，回頭繼續教訓不知好歹的李墨：“葉趙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嗎？都叫你別吃了，這副樣子給誰看？我可不會同情你！”

“沒關系的。我的母親是新人類。”李墨擦去了眼中的淚水，帶着鼻音說道。

伊萊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新人類？他不是自由聯盟的人嗎？他的母親也是光明帝國的人？

“我的母親，是自由聯盟秘密試驗裏誕生的新人類。”單看李墨的表情，怎麽都想不到他說出口的內容如此讓人驚詫。

新人類，是太陽帝國公開出來的研究成果，他們健壯、聰明、俊美，唯一的缺陷就是無法繁衍後代，經過改造的基因鏈脆弱無比，導致他們無法受孕或者使人受孕，就算通過人工手段也無法讓他們的基因延續。

所以新人類才沒能取代人類成為世界的主人。

可李墨居然說他是新人類的孩子。

“你開，開什麽玩笑。”伊萊都忘記坐回去，他看着李墨，怎麽也想象不到李墨會有這樣的秘密。

“那晚我吃下那麽多的丸子，卻很快就恢複，你只吃了一個身體卻不适了很久。難道你沒有奇怪過？”李墨的還是平平淡淡的樣子，就那麽随意的說。

沒錯，伊萊是疑惑過，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看着伊萊到現在也沒合攏的嘴，李墨招招手提醒他坐下聊，等對方回過神坐下後，他又接着說：“我的母親，誕生于自由聯盟為了突破新人類無法繁衍這一難題所創立的項目。也是最後一批，因為所有的結果都告訴研究人員，他們失敗了。不過我母親他們作為最後一批孩子，幸運的沒有被殺死，只是消除記憶以後送去了收養戰争孤兒的部隊孤兒院。”

“可是沒人知道，我的母親，她出現了基因突變，她恢複了記憶。在認識并且接受了我父親之後，她居然懷孕了。”

伊萊完全不知道李墨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如此機密的事情，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一旦被支持研究新人類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不會讓他參加盤古計劃這個明顯就是來送死的研究。怎麽着也得抓回去關起來從頭到腳研究透徹，就算死了也得把屍體保存好了以便繼續調查才對！

然而和完全驚呆的伊萊不同，李墨輕松的表情就像是在和朋友分享小時候的趣事一樣。

“于是，在父親的幫助下，我的母親僞造了死亡事故，離開了第七艦隊前往藍星隐姓埋名待産，而我父親則作為遺屬前往艦隊處理母親的後事。然而，蟲在我父親到達的那天發動了襲擊，第七艦隊全滅。”

李墨吃了一口米飯，慢慢咀嚼着，咽下之後，眼中還殘留着那塊豬腳肉刺激出的淚水，他繼續說：“父親死後，母親在爺爺的庇護下生下我。經過檢查，我的基因序列并不穩定，雖然身體素質強于其他人，不過我沒有母親一樣的繁衍後代的能力，而且二十歲以後我的身體細胞可能随時會崩潰。”

伊萊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很失禮，可他失聲道：“你已經十九歲了吧？你活不到一年了？”

李墨點點頭，雖然他的眼神中并沒有哀傷，淚水不過是被吃下的豬腳刺激的，可伊萊還是覺得自己心裏軟了，李墨那些讓他不爽的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了，畢竟對方就快要死了。

“準确的說，二十歲也只是預估的值，并不精準。或許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是随時會死去的狀态。”

說起這些，他的表情卻像是說今天的菜真好吃，連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的伊萊都沒能在他眼中找到異樣的情緒波動。

伊萊也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怪物，對于自己的生死居然毫不在意，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就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一個并沒有什麽深交的對象——這樣會讓對方很有負擔啊！

現在伊萊就很有負擔，他看着李墨和初見時一樣讓他不肯承認地嫉妒的完美臉龐，不再心生不爽，而是有些惋惜，那麽年輕，那麽強大，那麽讓人心生向往，可卻又随時都可能會破碎。

伊萊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一種公平嗎？他不願意再多想，也清楚自己再怎麽可惜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比起李墨，自己更加渺小無力。于是他輕咳了一下，把胸口那口氣強行推了出來，打算繼續更前面的那個話題：“後來呢？你母親發生了什麽？”

“不久之後，母親假死的事情被覺察到，為了保護我的存在，她讓假象變成了事實，永遠消除了暴露我的存在的可能性。你看到的第二段影片，是她離開前最後的道別。”李墨一邊說着一邊若無其事的繼續吃着東西，絲毫不受自己所述內容的影響。

“對不起，李墨，我不知道——”伊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話卻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

“沒必要道歉，只是交換。”李墨雖然鼻音濃重，可是吐字依然清晰，他解釋道：“你說的對，我們既然要做搭檔，就應該建立信任。你的背景我都一清二楚，我的事情你卻一無所知，這不公平。”

伊萊還沒說出來的安慰的話哽在心口那叫個難受，搞半天你只是這個意思，那現在你到底是讓我同情你還是不同情你？交換？公平？根本不公平好不好！你就算早就知道了我的事情，可對我的态度根本沒有任何軟化，但是現在我居然會覺得對你有歉意甚至都道歉了啊！

不公平！不公平！伊萊在心中吶喊着，然後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其他人，範傲霜他們，也都知道？”

李墨直接否認：“你是除我以外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活人。”

伊萊頓時感覺到亞歷山大，除了他，還有兩人肯定有李墨的爺爺，另外一個卻不知道會是誰。

而且對方還強調了活人兩個字，也就意味着這個秘密連達達都不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艘船可是姓李。

一個不可以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的秘密——為什麽！為什麽要知道這樣一個秘密！

就在伊萊抓狂時，李笑天回來了，進門就先問服務機器人自己的面條準備得如何，得到馬上就好的回答之後，他朝李墨和伊萊走了過來。

“怎麽，你們還沒吃完？”李笑天不需要招呼，自己拉開凳子坐到了旁邊，看着兩個人前面幾乎還沒動的飯菜，有些意外的問。

“啊，我們聊天的。”伊萊幹笑兩下，端碗把頭埋了進去，做一個專注的幹飯人。

李笑天斜睨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李墨，立即看出對方是吃了葉趙做的豬腳，可又不像是吃完的樣子，于是他四下掃了圈，看到隔壁桌上擺着的豬腳了。

伊萊雖然埋頭幹飯，可一雙眼睛卻在偷偷觀察着李笑天，知道對方發現了被自己拿走的豬腳之後，他立刻緊張得咽下去了一大口米飯，結果不小心嗆道，差點噴出來。

然而他的窘态并沒有引起李笑天的注意，對方卻是看着李墨，說：“怎麽不吃完？”

“不想吃了。”李墨吃飯的東西雖然優美，可吃得不比伊萊慢，手中碗裏的米飯只剩下四分之一。

“哦。”李笑天似乎也只是随口問問，然後說：“葉趙陪着那兩個人一起關禁閉了。”

“咳咳！”伊萊這回沒忍住噴飯，還好，噴出的飯都被晚給兜住了，他不敢相象坐在對面的李墨被自己天女散花弄滿臉飯粒的樣子。

“他特意讓我回來告訴你，不想吃的話就別吃。”李笑天嘴角咧了咧，笑得有些滲人，“還有達達，也說把這道菜留給他。”

說完，李笑天看到服務機器人已經端着面朝這邊走來，他起身坐到了擺着豬腳位置上，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想着以你的速度，這豬腳也留不下多少，誰知道還有這麽多，真不像你，李墨。啊呀呀，今天一個個都怪怪的，看來之前那場敗仗的影響太深了，這可不行，明天就是新的主題餐廳周，我得想個有意思的主題。”

伊萊頓時胃口全無，明天就又要開始主題了？這才正常了沒多久。

可是他不敢在李笑天的面前表露這個想法，只能加快吞咽的速度盡快吃完離開這裏。

比起伊萊這邊的熱火朝天，李墨那頭已經有條不紊的把自己那份吃得幹幹淨淨，放好碗筷靜靜看着伊萊，看樣子是在等他吃完。

而李笑天卻是打不住話頭，依舊在自言自語：“唉，新來的醫療官都還沒見着就沒了，傷腦筋呀。”

伊萊并不想聽這些，可是李笑天才不管他聽不聽，自顧自的繼續說着：“難道真的讓杜璎來做這個醫療官，這樣的話剩餘的駕駛員和共生者可以兩兩結對，似乎也不錯——”

聽到這裏，伊萊放下了碗筷，對等他的李墨說：“吃飽了，走吧。”

他聽到杜璎的名字就心裏就難受，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天，他也不再做可怕的夢，但傷口最可怕的不是被割破的瞬間，而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沒有得到很好照顧的創面逐漸膿腫潰爛的模樣。

伊萊不知道自己這道傷口是不是在恢複，但他覺得李笑天的話是在試圖把它的疤撕開。

李樂天可是他的同胞兄弟，為什麽他和沒事人一樣，還有杜璎姐姐的事，這個人是沒有心嗎？

越想越覺得心裏別扭，伊萊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去質問李笑天，所以還是離開吧。

今天這頓晚飯吃得都消化不良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在一起讓人實在沒心情。

伊萊覺得自己有點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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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評論很開心，正好提前下班溜了，碼了一章。呼呼呼，這就是鹹魚簡單的快樂，謝謝襟風看了我家“二娃”還有一直鼓勵我的歐拉歐拉，還有在我稀裏糊塗生下的“大寶”裏最先和我互動的占ling（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的謝意），還有好多善意的話不多的親，新的一年開始了不久，困難還是那麽多，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