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
更新時間:2014-2-4 9:13:31 本章字數:13893
武陽歉意的看了一眼紅梅,無論她怎麽說,他都背負了一生的責任,對于席冰,他只能在心裏想想了,武陽單膝下跪,對着潘岳說道:“還請宮主為我們主持婚禮!”
潘岳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武陽,“你真的決定了嗎?”
武陽一頓,咬牙說道:“決定了!”
紅梅看到潘岳竟然真的想給他們主持婚禮,着急的看向楊容姬,雖然她對武陽很有好感,但是她知道,如果他因為愧疚娶了她,那他一輩子都不會真正的快樂!
楊容姬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五年後,如果你還這樣堅持的話,我和你家宮主一起為你們主持婚禮怎麽樣?”
給他和紅梅五年時間,如果他們還是這樣堅持的話,那她也只能如他所願了,當然如果紅梅不願意的話,她也不會勉強。
武陽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潘岳和楊容姬也松了一口氣。
潘岳拉着楊容姬的手,走了出去,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自己會處理好的。
走到門外,楊容姬一把将潘岳的手甩了出去,冷哼一聲,“看你的屬下做的好事!”
潘岳無辜的說道:“又不是我指使的…”
楊容姬撲哧一聲笑出聲,他還敢指使這種事情?笑過之後有事一陣長籲短嘆,“倒真是難為紅梅了!”
古時候女子将貞潔看的比命還重要,被強暴而自尋短見的人多的是,真不知道紅梅哪來的勇氣竟然說出不讓武陽負責的話,或許是她知道什麽?
潘岳看着楊容姬,眉頭微皺,“別為他們的事情心煩了,你要多想想我們的事情啊!”
“我們什麽事情?想想更心煩!”楊容姬不滿的說道,整個潘府只有潘芘對她還有一點好臉色,其餘的人那臉色比茅坑裏的頑石還臭。
潘岳仔細一想也是,歉意的說道:“那就什麽都不想,你只要知道這些麻煩我都會為你解決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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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岳怎麽解決的楊容姬不知道,她只知道,三個月後,琅琊盛傳潘家二少爺将與王氏的三小姐成親,楊容姬看着窗外的一抹綠意,如果這就是他想出的解決辦法,那她寧願不要。
紅梅小心翼翼的端上一杯茶水,幾個月的功夫,她已經恢複了過來,外面的傳言她也有所耳聞,所以這幾日她盡量不讓小姐出門,可是以小姐的武功,她怎麽可能攔得住?
可是小姐回來後就一直呆呆的望向遠處,紅梅擔心的看向楊容姬,“小姐,喝杯茶吧!這裏風大,別着了涼!”
“身上涼了,心就不涼了!”楊容姬淡淡的說道,無論因為什麽原因,她都不可能接受潘岳有娶別的女子,即使是小妾也不行!
紅梅嘆了一口氣,自古傷人最深的就是一個情字,她逃不掉,小姐亦逃不掉,“小姐,或許潘岳公子有什麽苦衷呢!流言不可信啊!”
楊容姬猛然走出大門,她要去問個究竟,無論是什麽結果,她要聽潘岳親口說出她才死心。
在潘府門口徘徊了一下午,楊容姬終于鼓起勇氣邁了進去,她在怕什麽?怕潘岳親口說出他要娶別的女子為妻嗎?
潘府衆人都在用晚餐,看到楊容姬過來,潘岳着急的起身,“容姬,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楊容姬淡淡的說道。
潘芘吩咐下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既然來了,就在這裏用餐吧!”
楊容姬沒有坐下,直直的看着潘岳,“外面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你說的是岳兒與雪雁的親事吧!就在三個月後舉行,到時你可以讨一杯喜酒喝!”潘夫人故作親熱的說道,可是楊容姬耳裏已經聽不進去別的聲音。
潘岳将她拉到門外,小聲的說道:“容姬,母親答應我,只要我娶王氏的三小姐,她就同意我們的親事,你放心,我是不會碰她的,我只愛你一個!”
“真的嗎?”楊容姬淡笑着說道,可是那笑容裏全是一片苦澀。
“真的,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妻子!”潘岳深情的說道。
楊容姬問的是他和王家小姐的婚事是不是真的,而潘岳回答的卻是他的心意是真的,驢唇不對馬嘴。
屋子裏潘夫人和于姨娘還在争論潘岳的親事,可是楊容姬卻已經不想再聽了,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潘岳想要追出去,卻被潘夫人叫住,潘芘的臉色也不好,本就在吃晚飯,楊容姬過來一通問責,然後轉身離去,大家閨秀怎麽不懂一點禮貌?
此時的楊容姬哪裏還顧得上禮貌?她沒有當衆發飙就不錯了,她以為只要喜歡就夠了,可是她卻忘了,他是古代的人,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這讓她一個現代的人怎麽接受?
她本是現代的一個冷心冷情的特工,不知道什麽時候動了情,卻沒想到落得這樣的下場,難道說這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回到別院,楊容姬的臉色很不好,紅梅也猜到了什麽事情,可是像小姐這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二女同侍一夫?
書法能靜心,可是今日好像沒有用,楊容姬煩躁的将毛筆扔在桌子上,心裏悵然若失,橙子腳步很急的走過來,“大小姐,大小姐?”
“什麽事?”楊容姬淡淡的說道。
“這是今日傳來的消息,你看了就知道了!”橙子眉頭緊皺,将信紙遞給楊容姬。
楊容姬大致看了一眼,臉色一變,“你确定是缪天所為?”
“不會錯的,因為他此時也在軍中,那些士兵的攻擊方式和天門的很像!”橙子擔憂的說道,吳國和晉國本就實力相差懸殊,晉國正愁找不到出兵的機會,如今吳國先用兵,不是送死嗎?
兩國的戰争不是他們天門的事情,可是缪天竟然也在其中,就由不得橙子不動容了,不管怎麽說,缪天都是從天門走出去的,此時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幫吳國,晉國和天門的态度就有些尴尬了。
橙子遲疑的将另一封書信交給楊容姬,“這是皇上讓人交給你的,要你…殺了叛門之人…缪天”
楊容姬眉頭緊皺,看來缪天在軍中确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要不然司馬炎不會這麽容不了他,深嘆了一口氣,缪天這孩子,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縱使她心裏再為缪天擔憂,都不是在下屬面前顯露出來,唯一能幫她分擔煩憂的人,此時卻在別的女人的身邊。
“等等,我今夜會離開,琅琊的事情,就有你和如夢兩個人照看吧!”楊容姬淡淡的說道。
橙子驚訝,“大小姐,這件事不急的,戰争哪一次不持續個兩三年,你和宮主的…”親事要緊,可是橙子還沒有說道,楊容姬急打斷了他。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管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楊容姬冷冷的說道,她怎麽不知道橙子要說什麽事情,可是此時她與潘岳的親事…充滿了變數。
橙子走後,楊容姬讓紅梅收拾一些東西,自己則重拾了桌子上的毛筆,提筆寫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這裏這麽久,倒練得一手的好字,字跡娟秀有力,峰骨暗藏。
她要的他給不起,那她便不要,這樣離開,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她不想讓兩人都為難,不是沒有想過讓他離開潘府,但那畢竟是他至親之人,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他雖然不說,但卻是個至情至孝之人,要不然潘府這樣對他,他早就離開潘府了,哪裏還會帶着她回琅琊?
楊容姬和紅梅連夜離開琅琊,趕往荊州,現在吳國和晉國在開戰,民不聊生,楊容姬哪裏能坐得住?缪天,那麽倔的一個人,她能勸回來嗎?
楊容姬心裏也沒有譜,當日在華山,缪天還不是選擇了獨自離去?他有他的堅持,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麽。
深夜,潘岳輕車熟路的來到楊容姬的房間,他在家中替楊容姬解釋這次的失禮,雖然受到衆位親人的冷潮熱諷,但為了容姬,他都一一接受了。
今夜她的房間沒有燭光,難道她睡的這樣早嗎?潘岳也沒有點燃蠟燭,只是坐在楊容姬的床邊,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很驕傲,進門之後你是大的,她是小的,你放心,我不會碰她的,我只愛你一人!”
“她等了我十年,近日去我家提親,母親答應我,只要娶她過門,她就承認你的身份,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擁有你,只好委屈那個姑娘了!”
“容姬,我的宮主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容姬…”潘岳掀開楊容姬的被子,借着月光看到床上空無一物,連忙将蠟燭點燃,一摸床鋪,竟然是涼的,顯然是沒有睡人,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跑到紅梅的房間,一腳踹開了門,裏面同樣沒有人,潘岳心裏存在一絲僥幸,或許她臨時處理怡紅院的事情,所以都沒有回來,潘岳一直愣愣的坐到天亮。
太陽出來了,卻照不進他那冰冷的心,楊容姬真的走了,手裏拿着她最後寫下的話,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就是她所追求的嗎?
潘岳突然發現,他先前所追求的名分是多麽的可笑,沒有容姬,他要那些管什麽用?一生一世一雙人,多麽美的句子,多麽美好的願望,如果可以和容姬長相厮守,他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
第二天潘岳留下一封休書,再次離開琅琊,他要去找回楊容姬,這一生只要和她在一起,他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王家三小姐未婚先休,三小姐王雪雁尋死覓活,王府衆人上門替自家小姐讨一個公道,潘府上下忙于應對,而潘岳卻不知所蹤。
潘岳此時當然在追逐楊容姬的腳步,一路上他跟着她來到了荊州,可是卻沒有現身,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原諒他,尤其是得知她是為了缪天的事情才匆忙趕來荊州的。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給缪天使了多少絆子,天極宮在吳國的根基雖然不穩,但是情報組織還是有的,尤其是席冰坐鎮吳國。
可是他一次次的阻撓,卻依然沒有阻止他成長的腳步,眼看着天容殿在吳國發展壯大,天容殿,缪天,容姬,想到這裏他就惱火,他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
缪天成長的很快,四年時間,天容殿的勢力遍布吳國,被吳國奉為國教,而他則被尊為國師,天極宮在吳國的情報網絡幾乎癱瘓,前幾日席冰已經踏上了回程,吳國已經是天容殿的天下。
楊容姬此時正坐在怡紅院的二樓,手裏拿着的是缪天自己送來的情報,将自己在吳國的情況說了一遍,楊容姬并不驚訝,以缪天的實力,他遲早會一飛沖天的。
紅梅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小姐,這缪天也太厲害了,可以這樣說,吳國已經是缪天的天下了!”
楊容姬點點頭,吳國雖然沒有現在的晉國幅員遼闊,但是畢竟是以前的三國之一,起實力還是不容小觑的,也正因此,楊容姬才感覺到棘手,她要怎麽說服缪天放棄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雖然他在信中并沒有說明他和天極宮的矛盾,但是她從字裏行間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天容殿成立以來遇到的艱難險阻,幾乎都是天極宮制造的,他們又怎麽會和天極宮和睦相處?
如今,晉國是天極宮和天門平分秋色,吳國是天容殿一家獨大,這樣的實力對比,她該要怎麽做?
但是以後畢竟是司馬家的天下,缪天此時成長的再快,也快不過吳國滅亡的速度,等到吳國滅亡之日,缪天又該何去何從?
楊容姬将手中的情報寸寸收緊,冷聲說道:“綠葉,我要見缪天!”
綠葉看到門主的臉色很不好,想必也是在為缪天的事情煩憂,恭敬的應答一聲,就走了出去,這個好辦,門主到來之時,缪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會遣人送來吳國的情報,如今缪天恐怕正等着和門主見面呢!
果然,在綠葉送出消息的當夜,缪天就來了,一身的黑色錦緞,身上像是缭繞這黑色的霧氣,隐身在黑暗裏,缪天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楊容姬看着眼前這個神秘的少年,這還是那個經常跟在她身後的小跟屁蟲嗎?他長高了,變瘦了,想必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如今他在吳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也不是那個跟在她身後,甘願做保镖的少年。
“缪天,你變了!”楊容姬喃喃的說道,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說服不了他,他眼中睥睨天下的氣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這幾年的蛻變還真大!
缪天随意的坐下,“以前的我很老實,就站在你的身後,可是你從來沒有看見過我,如今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可看見了?”
看見了,還不如不見,楊容姬語氣轉冷,“殿主就在我的面前,容姬如何看不見?只是天色已晚,容姬要休息了,殿主請回吧!”
缪天的臉色一變,殿主?他們什麽時候生分到如此地步了?在這一瞬間,缪天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可是他卻無力挽回,臉上的肌肉變的僵硬,“大小姐請我過來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你…好自珍重,戰場上再次遇見,我們就是敵人!”楊容姬轉身說道,背對着缪天,不讓她看見她眼中的那一抹心痛,以前的缪天已經死了,眼前的缪天卻是她的敵人。
缪天心裏一緊,敵人這個詞在他耳邊環繞,直震的他想要吐血,他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她,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站在對立面,“大小姐,這是國與國之間的戰争,天門難道打算牽扯其中?”
“這就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了!”楊容姬冷聲說道,她不能手刃缪天,只好将戰争的進程加快,因為她知道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晉國。
缪天的心像是穿透了一個大窟窿,嗖嗖的往裏灌着冷聲,此時已經是四月的天氣,怎麽不見一絲夏天的影子?
缪天步履艱難的移動着腳步,他是怎麽回到吳國的軍營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的天氣好冷,比寒冬臘月天還要冷,快要将他凍僵了,大小姐的話也好冷,似乎要将他的心傷透了。
記得在華山的時候,大小姐曾經說過,希望你不要後悔,現在他後悔了,如果站在她身後,注定了一世只能仰望,但是總比站在她的面前,刀劍相向的好。
缪天微微苦笑,現在他還有退路嗎?天容殿,缪天,容姬,可是他們卻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這一夜是注定是個無眠之夜,荊州,潘岳的別院,席冰直直的跪倒在潘岳面前,“屬下無能,還請宮主責罰!”
武陽站在潘岳的身側,想要說什麽,卻又硬生生止住了話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是那個缪天太厲害了,你心裏不要放不下!”
“席冰無能,連一個十八歲的小子都鬥不過,席冰自願領罰!”席冰依然堅持的說道。
潘岳淡淡的說道:“不是你的錯,你起來吧!”
席冰一頓,還是聽話的站了起來,宮主的話從不重複第二遍。
潘岳的手指輕點雕花的扶手,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良久才說道:“跟我詳細說說缪天在吳國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從不打沒有把握的戰争。
席冰領命,當下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知道的交代的清清楚楚,天極宮在吳國的情報網絡受損,她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宮主不懲罰她,是莫大的恩賜,她要盡力彌補自己的過失。
潘岳來了荊州,楊容姬當然知道,不過此時卻不是計較那些為女情長的事情,吳國和晉國一旦開戰,天極宮和天門勢必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因為聽缪天的口氣,天極宮在吳國已經寸步難行。
吳國和晉國大戰一觸即發,可是吳國卻遲遲不肯用兵,如果可以,缪天絕不會将手中的刀指向楊容姬,但是想起他和吳國國君的約定,卻不得不将刀劍的鋒芒指向晉國。
楊容姬只是冷冷看着,天門上下全體戒備,随時準備應對這一場遲早會打響的戰争,司馬炎當然也不敢懈怠,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後備工作在緊張而又有序的進行。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九月,青、徐、茺、豫四州發大水,谷物顆粒無收,百姓家破人亡,三軍将士只好兵分兩路,一路攘外,一路安內。
吳國號稱百萬大軍,雖然沒有百萬,但是也有六十萬,而晉國到前線的将士卻只有五十萬,前線的城池兵力空虛,司馬炎像是吃準了天門和天極宮會幫忙似的,并沒有後續的軍隊。
雖然任命了各路将軍,但出發前給了各個将軍一個手谕,全部大軍聽從天門門主的調遣,衆位将軍雖然不解,但是軍令如山,他們只得遵守。
楊容姬接到司馬炎的密信的時候,微微苦笑,這司馬炎是将他的身家性命都賭上了啊!司馬炎賭對了,為了少死一些人,楊容姬不得不幫忙。
楊容姬和潘岳只好聯手,從天門和天極宮中抽調一萬精英,分成一千人的隊伍,打散到各個城池中。
以吳國的兵力和部署,在晉國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他們早就可以發動攻擊,但是缪天卻沒有動,雙方對峙了半年,在吳國國君再三的催促下,缪天才打響了和晉國的戰争。
戰争一經打響,兩三年的功夫是停不下來的,因為晉國的邊境線長,兵力少,所以楊容姬采取防守為主的守城戰略,有些骁勇善戰的将軍雖然不服氣,但也知道楊容姬的策略是正确的。
兩年後,鮮卑反晉,沙谟汗也從洛陽回到了他的地盤,楊容姬皺眉,這沙谟汗回去的還真是時候,晉國這次面對的環境将更加的嚴峻。
但是事情已經能夠發生,楊容姬不會怨天尤人,積極調兵遣将,只求能撐過這兩年,等晉國恢複元氣,就不怕他們鬧騰了。
所幸鮮卑各部并不團結,不能派遣大軍有效的打擊晉國,只能打游擊戰。
楊容姬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法,很快粉碎了鮮卑的陰謀,但是邊界小的戰争卻是不斷。
四年內,吳國沒有寸進,即使丢失了的城池,第二天楊容姬也能奪回來,這當然歸功于她的天煞,有程巧鳳帶領的天煞進入戰場,全是一面倒的屠殺,手起刀落,殺人絕不含糊,但是自從看到天煞進入戰場帶來的影響,楊容姬就只安排程巧鳳搞偷襲的任務。
那些正面的厮殺還是靠司馬炎的那些軍隊,天煞和軍中的士兵不是一個等級上的,而且這畢竟是國與國之間的戰争,天門攙和進去就已經是不合适了,如果将天門的人投入太多,那麽司馬炎的軍隊就會存在一種僥幸心理,這次戰争之後,天門不替司馬炎戍守城池,那麽晉國危矣。
在指揮戰争中沒有遇到一點麻煩,因為即使有麻煩的話,楊潭也會在第一時間将反對的聲音滅了,楊容姬知道她的大哥楊潭身在軍中,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歸自己指揮,這讓她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說能令行禁止,楊潭有不可磨滅的功勞。
四年後,公元二七二年,荊州城門上,楊容姬拿着自制的望遠鏡觀看對面吳國的情況,一眼望不到邊的帳篷邊升起袅袅炊煙,這是吳軍在做飯了。雖然那帳篷還是望不到邊,但是楊容姬卻知道那帳篷數在逐日減少。
四年了,每年戰死病死的人不計其數,這世上為什麽會有戰争呢?只為了滿足一些人的私欲嗎?晉國的士兵是人,吳國的士兵也是人,都是娘生父母養的,家中都有等待他們回家的親人,可是很多人卻永遠的埋在了吳國和晉國的邊境線上。
楊容姬已經将天門和天極宮的人撤了回去,司馬炎另一半的軍隊也已經趕到了前線,她終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楊容姬也不知道司馬炎在打什麽算盤,甚至司馬炎竟然還将她的便宜老爹派上了戰場,但是四年的戰争,她确實累了,而且晉國也已經在那次大水中恢複了元氣,楊容姬将兵權交還給司馬炎。
楊肇雖然家事處理的不怎麽樣,但是打仗卻是一把好手,而且有楊潭的幫助,楊容姬走的倒也放心。
清晨,離開荊州的小路上,潘岳和武陽站在路中間,馬車籲的一聲停了下來,坐在車外的紅梅小聲的說道:“小姐,是潘岳公子!”
楊容姬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下車的打算,直接吩咐道:“紅梅,繼續趕路吧!要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棧。”
紅梅看了一眼路中間的潘岳和武陽,大喝一聲,“駕!”
潘岳和武陽連忙躲開,可是下一瞬間,武陽出現在了馬車的前面,潘岳出現在了馬車的裏面。
看着有些憔悴的楊容姬,潘岳心疼的說道:“四年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怎麽敢生宮主的氣?還要感謝宮主派來的精英呢!”楊容姬在閉目養神,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淡淡的說道,讓人聽不出話裏的喜和怒。
“我看到你留的字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可以做到,因為我的心已經完全的在你身上!”潘岳有些懊惱的說道,他在後悔以前的那些顧慮,那樣的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卻白白耽誤了兩人四年的時間。
說到底他也是為楊容姬着想,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兩人的理念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當然不同,如果楊容姬是古代的女子,恐怕會感激潘岳的所作所為,但是楊容姬不是,她接受不了婚姻中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楊容姬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依舊在閉目養神,心裏卻也泛起了波瀾,這幾年他雖然沒有現身,但是她卻能感覺到他在暗地裏保護她,“那王家三小姐王雪雁怎麽辦?”
潘岳有微微的心喜,她這樣說是不是代表可以原諒他?當下急急的說道:“那王家的三小姐前兩年已經被家人逼着嫁人,再不嫁人,她都要成老姑娘了!”
楊容姬的嘴角微勾,“那我豈不是比她更老?”如今楊容姬二十二歲,這在現代算是風華正茂,但是在古代确實屬于老姑娘的範疇。
“我可是比你大兩歲呢!”潘岳笑着說道,她原諒他了嗎?
楊容姬像是想到了什麽,睜開眼睛問道:“這四年,你是不是在暗地裏偷窺我?”
“沒有,我是在明地裏保護你,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潘岳搖搖頭說道。
楊容姬疑惑的看着潘岳,什麽明地裏?
潘岳坐的與楊容姬更近一些,溫熱的氣息噴撒在楊容姬的脖子上,楊容姬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這天氣太熱了,你坐過去一點!”
潘岳委屈的看着楊容姬,這四年都沒有與她好好親熱,如今還要将他往外推嗎?接着轉移話題道:“其實這四年,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有時候我是你帳外的侍衛,有時候我是你身邊的小兵,有時候我是你的貼身侍女紅梅!”
楊容姬嗤笑出聲,“紅梅?你扮姑娘?”
紅梅從簾外探過頭來,笑着說道:“小姐,潘岳公子扮起女人來可漂亮了,紅梅自愧不如!”
潘岳有些臉紅的說道:“還不是為了能近距離看着你!”不過他都是晚上的時候扮的,以楊容姬的警惕心,如果是白天的話,肯定一眼就會被識破的!
“怪不得我總感覺有幾天紅梅很不對勁,眼神直愣愣的發呆,還以為她是想武陽了,沒想到…”楊容姬微微感嘆。
馬車外,紅梅握着馬缰繩的手一緊,卻是什麽都沒有說,繼續無視身邊的武陽。
潘岳眼巴巴的看着楊容姬,“看在我這麽可憐的份上,就饒了我這次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亂作主張了,你不喜歡的,我都不做!”
楊容姬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還是事先說好:“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接受嗎?”
“當然能接受,在我心裏,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宮主夫人,我一生唯一的女人!”潘岳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你爹娘怎麽辦?”楊容姬的語氣又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有時候在乎了才會影響自己的心情,不在乎的話,誰認識他爹娘是誰?
潘岳一頓,苦澀的說道:“他們不接受的話,我不回家就是,反正那個家也沒有什麽親情可言,親情,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奢望罷了!”
楊容姬看着馬車裏的氣氛越來越低,輕咳一聲,開玩笑說道:“最後一個要求,你再扮一次紅梅給我看!”
“不要吧!”潘岳忍不住大聲慘叫,那樣很娘的!
“要的!你…”楊容姬還沒有說完,潘岳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低頭吻上那嬌豔的紅唇,雖然在她睡夢中,他看了無數遍,但是都不敢輕舉妄動,怕驚醒了淺眠的她,如今總算是可以痛痛快快的吻個夠了。
一如先前的滋味,一如他和她不變的心,兩顆心在胸膛中顫動,逐漸形成一個頻率,砰砰砰,此時兩人心意相同。
楊容姬沒有想到的是,她前腳剛回洛陽,吳國就認輸了,這讓她很是汗顏,難道她是掃把星,走到哪兒衰到哪兒嗎?
如果缪天在這裏,肯定不會讓楊容姬說這種話的,雖然他真的是想多看楊容姬幾眼,就算是在戰場中也好。
吳國認輸,楊肇和楊潭父子也回到了洛陽,但是楊潭卻也沒有住在楊府,找了一個離楊容姬很近的別院,簡單的住了進去,其實他作為這次戰争的有功之臣,司馬炎也賞賜了院子,可是那裏離楊容姬太遠了,來回不方便。
是的,楊潭的目的是楊容姬,這些年他去邊關打仗就是為了積攢戰功,到時候請求皇上賜婚,将楊容姬許配給他,再将他不是楊府親生兒子的事情公布出來,這樣天下的人都不會說什麽。
他算好了一切,可就是漏算了楊容姬這一個環節,雖然不知道現在的皇帝敢不敢動天門門主,但是只要有一線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将請求說出來的時候,司馬炎會勃然大怒,想過他會駁回自己的請求,想過他會勉強答應自己的請求,但是他為什麽會大怒?
楊潭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深深的愛戀,然後他明白了,司馬炎也喜歡容姬,也是,他那人見人愛的妹妹,哪有人會不喜歡?
他放棄了請旨,但并沒有放棄楊容姬,下朝後,楊潭直接來到了楊容姬的別院。
“大哥,今日怎麽這麽早下朝?”楊容姬笑着說道,這幾天來,她都要知道下朝的時間了,因為楊潭下了朝就往自己的別院跑。
想起十年前,楊潭說過的話,難道他還是沒有死心嗎?說來可笑,楊府衆人,她也只是和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大哥親,難道是原來的楊容姬留下的潛意識的執念嗎?
“容姬,今日我跟皇上請旨賜婚了!”楊潭淡淡的說道,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只有他直接知道他心裏的激動,他想要知道容姬的心意。
“哦?誰這麽榮幸當我的嫂嫂?”楊容姬微微詫異,難道是和她?不過司馬炎應該不會應允的吧!
“你!”楊潭直直的說道,仔細看着楊容姬臉上每一個表情。
“哦!”楊容姬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淡淡的說道:“他沒有答應吧!”
楊潭苦笑,他還想詐她一下呢,沒想到被她猜這麽準,苦澀地點點頭,“沒有!你怎麽知道?”
“我是天門門主,他當然沒有權利安排我的親事!”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天門的駐地此時已經不是晉國的領土,雖然她沒有想分裂出去,但是如果司馬炎想要給她安排婚事的話,她也不介意獨立出去。
“還有他喜歡你!”楊潭補充道。
楊容姬詫異的看了一眼楊潭,他剛回來沒有多久,怎麽會知道這麽隐秘的事情?要知道整個洛陽城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宮裏的楊豔。
楊潭好像看出了楊容姬所想,淡淡的說道:“一個人的直覺很準,尤其是情敵之間的直覺。”
楊容姬看了一眼楊潭,認真的說道:“我只是把你當作哥哥,而且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潘岳?”楊潭皺着眉頭說道,以前她那麽強烈的反對這門親事,此時為了拒絕他,連親事都扯出來了嗎?
楊容姬點點頭,潘岳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只要他不給她找姐妹,她應該會嫁給他的吧!
“你不用拿他做擋箭牌,這四年他對你不聞不問,哪裏是個做未婚夫的樣子?你放心,我将殺父殺母之後報了之後就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進門!”楊潭決絕的說道。
楊容姬搖了搖頭,“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天真可愛的樣子,喜歡你依賴我的樣子,喜歡你甜甜的叫我大哥的樣子,很喜歡很喜歡,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現在!”楊潭看着楊容姬,似乎是看着童年的自己,一步步走過來,一步一個血腳印,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