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酒裏加了媚藥? (1)
更新時間:2014-2-1 9:10:21 本章字數:14562
不知是楊容姬心裏着急,腳下走的快,還是毒谷在華山的別院距離楊容姬的別院近,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楊容姬就已趕到了柳眉心的住處。
柳眉心看到楊容姬臉色很不好看,可還是将她帶進房間,冷冷的說道:“你進去吧!玉兒在裏面等着你!”
楊容姬奇怪的看了一眼柳眉心,緩緩走進裏屋,掀開帷幔,就看到了床上的柳玉,此時他一臉的蒼白,人更是消瘦的不成樣子,像是睡的很安詳似的,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楊容姬都懷疑他還有沒有活着。
這麽長時間不見,他怎麽成了這個樣子?看來那五傷毒當真是霸道,楊容姬坐在床邊輕輕的喚,“柳玉,我來了,我帶來了天山雪蓮,你醒醒!”
床上的人聞言眉頭微皺,悠悠轉醒,看到楊容姬,柳玉的眼前一亮,嘴角咧開一絲蒼白的笑容,“你來了,能最後見你一面,真好!可是我好累,我想睡了”
楊容姬鼻子微酸,眼淚止不住掉下來,拿出身後的天山雪蓮,“別睡,這是天山雪蓮,你看,我找到天山雪蓮了,你的毒可以解了!”
柳眉心也走了進來,看到楊容姬手中的天山雪蓮,眼角含淚,喃喃的說道:“天山雪蓮…可是已經晚了,玉兒已經不需要了,玉兒的身子這幾年一直不好,年前的冬季裏差點熬不過來,可是他竟然撐過來了,只有我知道其實他是想見一見你啊!所以我将他帶來了!”
“娘親,謝謝你!只是我以後不能在你身邊服侍你左右了!”柳玉臉上難得的有些紅潤,楊容姬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楊容姬緊緊的攥着柳玉的手,“不要,你一定是在說笑的是不是,你起來啊,我們一起去太學,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們就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能夠和她在一起,那是多麽美好的日子啊!可是他已經等不到了,“容姬,我喜歡你,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這些年我雖然沒有出…莊子一步,但是你的消息…我還是知道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天極宮宮主是誰,但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喜歡你,也只有他…才能保護你。
容姬,我死後,你…不要傷心,一定要快樂!因為…你傷心的話,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說了這些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此時他只能在床上大口喘氣。
楊容姬哭着說道:“不要說了,你會好起來的!”
柳玉慘然一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能在死前見你一面,我已經知足了,容姬,不要哭,你笑起來很好看,要多笑笑,一定要幸福!我會在天上…看着你的!”
楊容姬重重的點頭,嘴上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柳玉本來有機會解毒的,可是他卻将那個機會讓給了她,他真的好傻好傻,這個大傻瓜,做什麽對她這麽好?甚至為此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柳玉看到楊容姬答應了,也算是安心了,本來就有些無神的眼眸開始渙散,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已然是沒有了呼吸。
Advertisement
楊容姬的牙齒緊咬,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掉下來,這個傻孩子為了她就這樣結束了他的一生。
柳眉心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将一生的眼淚都流盡,抓起楊容姬,又撕又打,“他都是為了你才成為這個樣子的,你現在安心了?他死了,他死了!”
楊容姬沒有動,任由她厮打,柳眉心作為一個母親,眼看着兒子為了別的女人丢掉了性命,卻無能為力,柳眉心難受,她知道,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好受一點,她願意承受她的怒火。
良久,柳眉心安靜下來,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淡淡的說道:“你走吧!我答應過玉兒,不為難你的!”
楊容姬起身,看着柳眉心将柳玉輕輕的抱起來,這才發現,柳玉竟然已經瘦到了這個地步。
柳眉心喃喃的說道:“玉兒,或許我帶着你走出毒谷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我們這就回去,你會不會還像小時候一樣,喊我娘親?還有你的大舅舅和二舅舅,他們最寵玉兒了,甚至為了讓玉兒得到最多的寵愛,他們都沒有成親,娘親帶着玉兒找舅舅們好不好?”
楊容姬聽的心酸,柳玉可以說世上最幸運的孩子,也可以說是最不幸的人,幸運的是他有一個好娘親和舅舅,甚至連天山雪蓮都能為他找來,不幸的是,他卻沒有命來享受這一切。
楊容姬看着手裏的天山雪蓮,如果她早一點找到它,柳玉是不是就不用死?失魂落魄走到大街上,楊容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別院的。
衆人看到楊容姬這個樣子,都吓了一跳,無名更是直接到楊容姬的面前,聲聲責問到:“是誰欺負我的寶貝徒弟了?我去教訓他!”
簫戰白了他一眼,“誰的武功能欺負她?容姬,發生了什麽事情?”
潘岳看着楊容姬,心裏有微微的不忍,他已經得到消息,毒谷少主去世了,楊容姬就這麽在乎他嗎?
楊容姬勉強咧開一絲笑容,可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我沒事,我先去休息了!”
無名和簫戰對視了一眼,一臉的迷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潘岳顯然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打算,扶着楊容姬走進了裏屋。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潘岳淡淡的說道。
楊容姬的眼裏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是木然的說道:“可是他是為我而死的,如果他不将天山雪蓮給我的話,此時死的那個人将會是我!我才是該死的那一個!”楊容姬聲嘶力竭。
潘岳雙手捧住楊容姬的臉,讓她直視他的眼睛,讓她看到他眼中的真誠,“容姬,聽我說,他已經死了,而且他肯定是希望你生活的快樂,而不是看到你現在這行屍走肉的樣子!你是要讓他死不瞑目嗎?”
楊容姬抱着潘岳痛快的哭了起來,“柳玉,柳玉…他為什麽要這麽傻?”
潘岳安撫的拍拍楊容姬的背,哭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裏更難受。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楊容姬受了內傷,又傷心過度,只該要好好的休息一場了,潘岳也沒有打擾她,替她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潘岳走後,石崇走了進來,看到楊容姬睡着的時候,眼睛裏還流着淚水,石崇滿心的心酸,如果今天死的人是他,她會不會一樣的難過?
三天後,武林大賽落幕,比賽結果是:楊容姬和天極宮宮主并列第一,石崇第二,嵇紹第三,程巧鳳第四,燕飛第五,缪天第六,天下之人咋舌,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幾人是要續寫無名和簫戰的傳奇嗎?
三天時間楊容姬也恢複了過來,死者已矣,縱使她再如何悲痛,死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況且柳玉的遺願就是能看到她快樂的活着,她不能讓柳玉死的不安心,可是只有潘岳知道她是将那份傷心隐藏在心裏。
武林大賽落幕,他們也可以啓程回洛陽了,衆人收拾東西的時候,程巧鳳卻來拜訪了。
楊容姬坐在大廳裏,神色淡然,讓人看不出情緒,但看到程巧鳳來訪還是有些心喜的,自己先前所做的沒有白費。
程巧鳳今年二十六歲,這是她最後一次參加武林大會,五年閉關苦練,本想一舉奪得第一,沒想到這次連第三都沒有保住,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她戰勝了燕飛。
“巧鳳實在是好奇,門主小小年紀怎麽會如此厲害?”程巧鳳直接說道。
楊容姬喝了一杯茶水,淡淡的說道:“勤修苦練!”
說到勤修苦練,程巧鳳還真是一點也不落下于她,可是這麽多年的苦練,竟然輸給了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少女,這讓她驕傲的心怎麽能忍受這樣的落差?
看到程巧鳳微微變了臉色,楊容姬又補充道:“再加上名師的指點!”
程巧鳳的臉色變的好了起來,楊容姬這麽厲害肯定是由于無名的指導,看現在前三之人,哪一個師父弱?“如果我加入天門,能不能…”
“我只能替你說一聲而已,成不成就要看我師父的意思了!”楊容姬當然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不過程巧鳳憑一己之力修煉到這麽地步,着實是在難得的人才。
像是打定了主意,程巧鳳重重的說道:“好,我就加入天門了!”
“記住天門的規矩…”這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如果她憑着自己的武力,為非作歹,不聽吩咐,她也饒不了她!
程巧鳳微微苦着臉,憑她的實力,早就加入一個大門派了,可是她讨厭那些煩人的規矩,所以才等到現在,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遵守規矩,但是有得必有失,說不得她只好從了,“我會遵守那些規矩的!”
楊容姬滿意的點點頭,這可能是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程巧鳳無門無派,倒也落的輕松,說走的話就可以直接和楊容姬等人一起上路。
潘岳欲言又止,可是柳玉剛剛去世,現在确實不是談親事的時候,說不得只好将親事暫時壓一壓了。
一路上,潘岳小心的陪在楊容姬的身邊,雖然她說已經放下了,可是卻還是時常望着天邊出神,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忘記的。
有時候他都在羨慕柳玉,雖然死了,可卻在楊容姬心裏永遠的留下了痕跡,要知道,活人是争不過死人的。
如果人死後會化成天上的星星,那麽滿天的繁星,哪一顆是柳玉所化?現在是不是在看着她,就像在太學裏偷偷注視着她一樣?
楊容姬嘆了一口氣,那個憂郁的美人,她終究沒有撫平他臉上的憂傷,而是讓他帶着遺憾離去,時間在繼續,可是那麽憂郁的美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不知道他情況的時候,她可以自我安慰說,他在毒谷,過的很好,如今親眼看着他死去,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難受,原以為她不喜歡他,也就不會在乎,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一種習慣,染上了之後,就很難戒去。
就像是嵇康,就像是柳玉,雖然她盡力的挽留,可是他們還是去了,命運的軌跡已經注定,前世欠了誰的,今世負了誰的,都是定數,只希望來世可以相遇,她會盡力的補償他們。
死者已矣,可生者還在,楊容姬振作起精神,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華山距離洛陽不遠,幾天的路程就到了,程巧鳳看着天門山,微微的感嘆,以後的日子就要在這裏度過了。
楊容姬分給程巧鳳的任務就是先成為一個殺手,熟悉一下天門的結構,以後的殺手就全部交給她帶。
程巧鳳有些受寵若驚,原以為楊容姬會因為她是一個外人,事事避着她的,沒想到楊容姬這麽信任她,竟然願意将天門的一部分交給她管理。
楊容姬的用人原則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好不容易招來的人當擺設?她才不會做這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安頓好程巧鳳,無名就讓她頭疼了,反正她也管不了,還是随他喜好吧!只是将程巧鳳想要拜師的事情說了一下,但是無名顯然是沒有什麽興趣。
程巧鳳心中郁悶,早知道名師脾氣怪,卻想不到脾氣是這麽的怪,沒有拜無名為師,但已經加入了天門,卻是不好退出了。
剛剛回到洛陽,簫戰師徒三人先回青龍山了,青龍山和天門山相距不遠,無名倒是經常去青龍山和簫戰比試,所以沒過多久,簫戰就又消失了。
無名氣沖沖的跑到楊容姬面前告狀,讓她再也不要理潘岳了,楊容姬滿頭黑線,最後沒有辦法,打發無名出去找簫戰了。
天門山上沒有了孩子們的訓練,頓時感覺莊嚴了許多,尤其是新蓋的大殿,讓人産生距離感,還沒有以前幾椽茅屋來的溫馨。
天門山前山原來有幾處人家,不過此時都已經搬到了山下,蓋成了大殿,後山就是楊容姬以前訓練哪些殺手的地方,還保留有幾椽茅屋,相比而言,她更喜歡待在後山。
此時楊容姬端坐在大殿上,嵇紹,青衣,程巧鳳,紅梅,山濤分立左右,靜聽青衣彙報這幾個月的工作,聽完之後,楊容姬感覺沒有什麽問題,直接說道:“青衣,你以後只負責天門镖局名面上的生意,巧鳳負責暗地裏的工作,将出色的殺手挑選出來,組成天煞,由你統領,山濤,紅梅和嵇紹還是負責你們以前的工作!”
“是!”五人恭敬的回答。
将一切吩咐妥當,楊容姬直接走出了大殿,這裏的氣氛真是太沉悶了,讓她想起了前世的時候特工的訓練,那是她不想回到的過去,那時的她只是個殺人機器,現在的她有血有肉有感情,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參見門主,一個自稱是曹公子的人來拜訪,他說是故人!”一個下人恭敬的禀報。
曹姓的人她還真的沒有認識幾個,除了得罪的曹寶,也只有傀儡皇帝曹奂了,“快請!”
不一會,曹奂就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山上,看到楊容姬站在一棵盛開的桃花樹下,花瓣随風起舞,落在她的發梢,她就像是花中的精靈,不覺看的癡了。
“有什麽事情嗎?”楊容姬轉身的問道,此時司馬炎登基,他終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自由,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曹奂回神,淡淡的說道:“沒有事情就不能來看你了嗎?不歡迎嗎?”此時的曹奂已經脫去了一身的稚氣,舉止文雅,端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當然歡迎,只怕我這裏已經成為了龍潭虎穴,還怕你不來呢!”楊容姬笑着說道,和曹奂說話一如既往的舒服,他可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只是此時司馬炎緊盯天門,他現在過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曹奂似乎看出楊容姬所想,淡淡的說道:“因為這幾年我表現的不錯,司馬炎暫時還不會動我,放心吧!”
所謂的不錯就是不問政事,在這一點上曹奂做的确實不錯,他恐怕是最不稱職卻反受表揚的皇帝了,不過曹奂雖然無心政事,但對政治卻很敏感,既然他說沒事,那便是沒事了。
“聽說你娶妻了,這次怎麽沒有将她一起帶過來?”楊容姬淡笑着說道。
曹奂身子一僵,什麽娶妻,不過是司馬昭硬塞給他的人罷了,說是妻子,倒不如說是司馬炎派來監視他的人罷了,這樣的女人,他可不敢動,“今日大好的心情,說這些做什麽?”
不談也罷,楊容姬帶着曹奂游了大半個後山,大殿之內她都不想進去,更何況曹奂了。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楊容姬不禁為他擔心,司馬炎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留着曹奂始終是一個禍患,而他做事一向狠辣,如果說他不想斬草除根,鬼都不會相信,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找到什麽借口罷了。
“過一日算一日吧!”曹奂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了期待,現在他倒是可以隐居起來,司馬炎也可能會放過他,但是他喜歡的人在這裏,他又怎麽可能隐居的了?
楊容姬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命運,他的命運她幹涉不了,但作為朋友,她還是為他的處境擔憂。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就住在這裏吧!”曹奂像是開玩笑般說道。
楊容姬想了一下,淡笑着說道:“你如果願意的話,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反正我們都是司馬炎容不下的,也無所謂誰連累誰了!”
曹奂撲哧笑出聲,沒想到楊容姬竟然還會開玩笑,“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以後住在這裏!”
曹奂果然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直奔天門山,身邊只帶了一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厮。
楊容姬也不含糊,知道曹奂喜歡清靜,特意給他選了一個靠近後山的僻靜的地方,既然他住在這裏,她也就安心了。
還有一直住在怡紅院的沙谟汗,也一起搬了過來,嵇康死後,他就一直被楊容姬藏在怡紅院,此時被放出來,竟然和曹奂做了鄰居。
将自己要保護的人,都納入保護圈,楊容姬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次無論司馬炎出什麽花招,她就算是硬接也沒有什麽,不用那麽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了。
當然那是她做的最壞的打算,能不和司馬炎撕破臉,還是不和他撕破臉的好。
司馬炎看着楊容姬一系列的動作,沒有什麽反應,他還沉浸在最近傳來的情報之中,天門門主和天極宮宮主在一起了?這個他早就知道,她本來就是宮主夫人不是嗎?
可是他卻是沒來由的煩躁,以前他只是知道楊容姬是宮主夫人而已,從來沒有見過她和天極宮宮主在一起,可是這次武林大會,她竟然在天下人面前和天極宮宮主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
不是摟摟抱抱成河體統,而是那個和她摟摟抱抱的人不是他成何體統,他是皇帝,美人應有盡有,可是他卻想着最不可能得到的一個。
“皇上,休息一會吧!茶水已經涼了!”一個妃子恭敬的送上一杯茶水。
皇上已經将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了,說是批閱奏折,可是這麽多奏折,看到什麽時候才是頭,即使再拼命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是?
司馬炎頭也不擡的說道:“放在那裏吧!”
那妃子往下瞄了一眼,只見紙上畫着一個擁有絕代風華的女子,眼角眉梢有睥睨天下的氣勢,靈氣逼人,畫的左下角寫着一個人的名字。
那妃子默念,楊容姬,聽起來倒像是女子的名字,含笑問道:“皇上,這畫中的女子叫楊容姬嗎?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
司馬炎放下手中的筆,淡淡的問道:“哪裏熟悉?”
“楊容姬?她是不是楊府的大小姐,前幾年在洛陽城鬧的風風雨雨,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大哥有私情…”妃子盡力的诋毀楊容姬,看皇上的樣子,像是極在乎那女子似的,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司馬炎臉色一變,将筆一扔,冷聲說道:“将梅妃打入冷宮,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她!”
梅妃臉色一變,愣愣的看着司馬炎說道:“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麽,你就要把臣妾打入冷宮?這一年多臣妾和爹爹盡力的輔佐你,你不能這麽不顧夫妻情分啊!”
侍衛毫不憐香惜玉的将梅妃拉起,司馬炎走近梅妃,冷聲說道:“這一年多,你做的确實不錯,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容姬的壞話,夫妻?你也配?”
她是妃子,的确不配說是夫妻,可是梅妃知道司馬炎在乎的不是這個,恐怕在他心目中,只有畫中的女子才配和他成為夫妻吧!
沒想到自己和他一年多的感情,竟然比不過一幅畫,梅妃本就是心氣極高的一個人,這讓她情何以堪,高聲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她就是一個賤女人,連自己的哥哥也勾引!”
‘啪!’司馬炎一巴掌打在梅妃的臉上,像是忘了這就是昨日和自己溫柔缱倦的人,“你連她的手指頭都比不上!”
梅妃哈哈大笑,“可是她卻與潘岳訂親了,皇上,你不會得到她的!”
司馬炎聽的心煩,差人将梅妃帶了下去,直接打入冷宮,以前他喜歡梅妃的冷傲,因為這很像她,可是她卻如此的不識趣,那便只好廢了她。
司馬炎的視線繼續落在畫上,縱使他能得到天下的女子又如何?這天下的女子中卻沒有她。
起身将畫收好,司馬炎手中像是拿着價值連城的寶貝,或許在他心裏,楊容姬等同于價值連城的寶貝。
潘岳,天極宮宮主,楊容姬,天門門主,他們還真是般配呢,可是他感覺楊容姬還是待在他身邊比較好。
換上了一身便裝,司馬炎走出皇宮,身邊的侍衛駕着馬車,直奔天門山。
天門山上,嵇紹快速跑到後山,大聲的喊道:“大姐姐,大姐姐!”
這幾日,楊容姬一有空閑就往後山跑,看看曹奂和沙谟汗在這裏過的怎麽樣,如今看來适應的倒是挺快的。
聽到嵇紹喊自己,楊容姬走出門外,淡淡的說道:“什麽事這麽慌張?”
“大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大哥哥和司馬炎都在前山!”嵇紹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聽到潘岳和司馬炎同時過來了,楊容姬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了,這就回去!”
自從回到洛陽,她還沒有見過潘岳,沒想到他竟然會和司馬炎一起過來,兩人是約好的嗎?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潘岳倒不是和司馬炎約好的,而是聽到司馬炎穿便衣直奔天門山後趕來的,由于青龍山離的近,他卻是後來先到。
此時他正做在楊容姬大廳的主位上,“不知道皇上來這裏有何要事?”
司馬炎輕輕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我來這裏有什麽事情,用得着和你彙報嗎?”
“草民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全而已!”潘岳淡淡的說道。
“我看宮主還是擔心自己會比較好!”司馬炎怎麽聽不出來潘岳語中的威脅之意,可是他以為憑借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嗎?
潘岳臉色一變,他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安排的那些密探?不可能,他已經都将那些人監控了起來,諒他們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難道是在武林大賽中露出了什麽馬腳?這倒是有可能,武林大賽之中,天門門主和天極宮宮主出盡了風頭,聯系到現實中,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現在司馬炎挑明身份是為了什麽?難道這就是他這一趟的來意?可是和天極宮撕破臉面對雙方都不好,他不相信司馬炎會辦這麽蠢的事情。
果然司馬炎繼續說道:“當然我也可以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我不知道的話,那楊容姬可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潘岳冷笑,他是拿未婚妻換取安穩的人嗎?當下譏諷的說道:“就是你知道了,又能耐我何?”
司馬炎沒有想到潘岳這麽不給面子,冷下臉說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吃慣了敬酒,偶然嘗嘗罰酒的滋味也不錯!”潘岳絲毫不讓,寸土必争。
“兩位來我這天門是要打架嗎?”楊容姬的聲音适時的出現,澆滅了兩人的火氣。
潘岳看到楊容姬,淡淡的說道:“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不得不說這句話有炫耀的意思,明顯是刺激司馬炎呢!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歡楊容姬,而司馬炎雖然身為一國皇帝卻不能。
司馬炎臉色一變,他怎麽這麽大膽?還知不知道羞恥?這樣的話都能随意的說出口,“哼!無恥之徒!”
楊容姬走進來笑着說道:“你也這麽覺得?”
司馬炎也被楊容姬俏皮的話逗笑了,“是啊!”
潘岳的臉色比鍋底還要黑,楊容姬竟然聯合外人來擠兌他,還知不知道誰是為她好?
楊容姬當然知道潘岳是為她好,此時的天門雖然已經不懼司馬炎,但是楊容姬也不會為了逞口舌之快而開罪司馬炎。如果雙方能和平共處,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司馬炎一笑,再想說出來意,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看着楊容姬這麽開心,他也不想将這份心情破壞掉,心裏打定主意,等下次再說。
三人聊的很是愉快,應該說楊容姬聯合司馬炎取笑潘岳很愉快,潘岳從頭到尾都是黑着一張臉的,很想就這樣甩袖離去,可又怕司馬炎找事,只能煎熬到傍晚。
司馬炎擡頭一看竟然已經快天黑了,只能不舍的告別,為什麽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就過的這麽快?
楊容姬也沒有多留,只是吩咐嵇紹将皇上送回皇宮。
司馬炎走後,潘岳不悅的冷哼一聲,“他的目的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和他有說有笑的?”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和他有說有笑的!”楊容姬淡淡的說道。
潘岳不解,愣愣的看着楊容姬。
楊容姬莞爾一笑,“他這次的目的達成了沒有?他說出了來意嗎?”
潘岳搖搖頭,可是他即使這次不說,下次,下下次,總會說的,她就打算這樣一直避下去嗎?“宮裏傳來消息,梅妃因為說了你幾句壞話就被打入冷宮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知道,不就是想讓我進宮嗎?他登基的時候就說過,不過因為根基未穩,所以沒有強求!”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潘岳氣急,她知道還和司馬炎有說有笑的?“難道你想進宮?”
“我想進宮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楊容姬白了一眼潘岳,他說話能不能動動腦子?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這個大醋壇子此時的智商也快成負數了!
潘岳反應過來,頓時明白了楊容姬的用意,“你想和司馬炎交好,讓他不好意思為難你?你真是太天真了!這種人是不會顧忌別人的感受的!”
如果他只想得到她,滿足他的征服欲,這當然改變不了他,但是如果他是真的喜歡她…那就另當別論了,雖然楊容姬不喜歡利用感情,但是此時她只是希望司馬炎對她的感情能再深一點,深到可以為了她…放棄她。
但是她也知道潘岳是對的,這個世界像是柳玉那樣一心為她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尤其是司馬炎還是一個帝王,他的征服欲比誰都重。
想到柳玉,楊容姬神色一片黯然,那個用命換取她生存的男孩子,那個憂郁的美人,世間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先試試吧!實在不行再換別的方法,畢竟現在天下已經夠亂了!”楊容姬微微的感嘆,如果天門和朝廷對上,免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果然,司馬炎像是去上了瘾似的,三天兩頭往天門山跑,這裏已經可以作為他的另一個行宮了,一來二去,連山下的小厮都知道了經常來的那個是當今的聖上,所以每次司馬炎來的時候,都是誠惶誠恐的。
當然,楊容姬是不會讓他去後山的,只能帶着他出去,周圍的山水已經被他們游遍了,可是司馬炎卻是百游不厭。
“今天我們去哪裏?”司馬炎興致高昂的說道。
楊容姬現在也是疲于應付他,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懶洋洋的說道:“哪裏都好!”
司馬炎就像是十幾歲的小夥子般,全身充滿了幹勁,笑着說道:“是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楊容姬眼皮微動,只當是沒有聽見。
司馬炎帶着楊容姬參加九月的菊花節,說是菊花節,其實是變相的相親,民間習俗,只要将收集到三種顏色的菊花,并在九月九日送給心愛之人,那麽他們就可以白頭到老。
今日正好是九月九日,找到三種顏色的句話對平常之人算是一個不小的難事,但是對于他這個皇帝來說,卻沒有一點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将楊容姬弄到花會上去。
“那我們去洛陽城逛逛可好?”司馬炎眼睛一亮。
“嗯,好啊!”楊容姬心不在焉的說道,她本是喜靜之人,如今司馬炎天天來打擾,她都已經夠頭疼了,今日又來到洛陽城的大街上,楊容姬頓時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有沒有錯。
雖然和他杠上對天門和百姓不好,但是天天面對他,對她的承受力也不好…
下了馬車,楊容姬奇怪的看着來來往往這麽多人,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終于知道潘岳輕微的潔癖是怎麽來的了,這麽多人,看的她只想吐,今天是怎麽節日?
司馬炎像是看出了楊容姬的疑惑,淡淡的解釋道:“今日是菊花節!百姓們都出來賞菊!”
菊花節?真想爆他菊花!楊容姬很想爆粗,但是想到自己面對的人,就忍了下去,下車和司馬炎走在一起。
路上的行人實在是多,不一會楊容姬就和司馬炎失散了,楊容姬是不會說她是故意的,不管怎麽說,能擺脫司馬炎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楊容姬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路邊擺着的菊花,看菊花的人在看她,好一個美麗的少女,他們生活了洛陽城這麽久怎麽都沒有見過,難道是養在深閨中?
其中有幾個世家子弟想要将自己找到的三色菊花獻給她,可是楊容姬視若無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是不會輕易相信外人的。
潘岳聽說楊容姬來了菊花節,就知道司馬炎打的什麽算盤,快馬加鞭的趕到洛陽城,可是偌大的菊花節,要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可是想到楊容姬不是這裏的人,不知道這裏的風俗,如果她接了別人的花,就相當于變相的答應求親,只急的潘岳想要快點找到她,如果她接了別人的花可怎麽辦?
楊容姬在大街的東頭,潘岳的大街的西頭,無論如何,兩人都會相遇,就像是命運既定的軌跡。
楊容姬愣愣的看着前方的潘岳,他不是最讨厭人多的嗎?此時怎麽站在人群中央?
潘岳此時也看到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