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更新時間:2014-1-26 15:55:38 本章字數:16859
席冰進去的時候,天極宮最好的醫手已經過去了,武陽在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站在一邊,看着裏面的人進進出出。
“被宮主趕出來了?”席冰難得開個玩笑,卻直戳武陽的痛腳。
武陽狠狠的瞪着席冰,哼,平時出任務都拖個十天半月,美其名曰讓人等的久了,那人才知道任務的艱難,也更能體會到心願達成的喜悅,這次出手怎麽這麽快?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經将殺手派了出去,真不像是席冰的作風。
席冰也任他看着,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宮主現在正在氣頭上,她還是不去觸那個黴頭。
“這次是什麽人要殺宮主夫人?”武陽不得不問道,他倒想看看他是栽在什麽人手裏,這次宮主發多大的火,他都要從那人身上找回場子。
席冰萬年冰霜的臉也有了一絲動容,“我正要禀報宮主這件事呢,要殺楊容姬的人是楊府之人!”
這就不好辦了,她的親人要殺她,宮主夫人也真夠慘的,攤上這麽個親人,還不如沒有呢!
不一會,醫手走了出來,豆大的汗珠還在臉上,連擦都沒有擦,武陽趕緊圍了上去,“裏面的那個女子怎麽樣了?”
醫手擦了一把汗,“已經沒有大礙了,休養個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宮主,宮主夫人怎麽樣了?”武陽明知故問。
潘岳瞪了一眼武陽,小聲的說道:“小聲點,讓她多休息一會!”
席冰也跟着進來沒看到武陽吃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轉而換上嚴肅的口吻說道:“這次出錢殺人的是楊府之人,這…”
潘岳眉頭緊皺,“先調查清楚是楊府的哪一個人,等楊容姬醒了之後再行定奪!”
這是交給清風堂的工作,武陽當然領命,随即為難的說道:“這大小姐的身份…”
“你不是知道嗎?交代下去就好!”潘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Advertisement
武陽會意,看來楊容姬受傷也不全然都是壞事,至少讓宮主有所觸動了,在天極宮上下交代楊容姬的身份,讓衆人知道楊容姬的宮主心裏的地位。宮主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宮主夫人卻只能有一個。
将身邊的人都斥退,潘岳一個人呆呆的看着楊容姬。她身上的傷口都是他親自處理的,每看到一處,他的心就一疼,最後都疼到麻木了。
除了今天的新傷,她的身上還有一處舊的箭傷,傷口也崩裂了,不住的流着血,他一個男子看着都心驚。
或許是太累了,楊容姬這一覺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醫者說她沒有大礙,潘岳都以為她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等待是煎熬的,看着那張慘白的小臉,越發的消瘦,潘岳恨不能替她承受,也讓潘岳對傷她那人恨的徹骨,劉仙兒是嗎?等到楊容姬醒過來,他會讓她親自為自己報仇!
迷迷糊糊間,楊容姬只感覺自己回到了現代,她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特工的無冕之王,也讓她看清了最後一次任務的對象,那是和潘岳一模一樣的臉。
“潘岳!”楊容姬猛然驚醒,手指微動,她開槍了,那人也開槍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最後如何。
潘岳的手握上她的,心中被喜悅充滿,“我在這裏,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楊容姬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臉,真的和那人一模一樣,忍不住摸上去,溫熱的體溫傳來,這不是夢,潘岳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潘岳順勢将她的手包裹住,按在臉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對他也有感覺嗎?不得不說,潘岳會錯意了…
楊容姬收回手,就要下床,對于這個未婚夫,還是少招惹的好,擁有那樣殺手的人,絕不是個普通人。
可是潘岳哪裏能讓楊容姬起身?“醫手說了,你最少要休息十天半月才能下地,要不然會落下病根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拿醫手的話壓人了,明明是自己說的,可是潘岳說起來卻毫不臉紅。
楊容姬剛剛起身,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裏是哪裏?”
“天極宮!”潘岳絲毫不隐瞞,直接說道。
天極宮?楊容姬心生驚訝,難道他是天極宮的宮主?聯想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面具人,楊容姬用手慢慢的遮住潘岳的半邊臉,“你是宮主?”
潘岳點點頭,如今她的身份在天極宮已經公開了,即使不說,她最後也會知道,還不如直接交代呢!
楊容姬愣了半晌,最後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既然不能出去,楊容姬就在這裏住了下來,天極宮的人服侍的也盡心盡力,基本上她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除了出去。
夏侯湛走了之後,潘岳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每天都陪在楊容姬身邊,但是他臨走之前總會吩咐一句,不準楊容姬出去。所以盡管楊容姬無奈,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希望快點養好傷,到時候她要走,看誰能攔住!
這一躺就在床上躺了十天,其實楊容姬的傷口早就沒有大礙了,只是礙于潘岳的吩咐,下人們不敢讓她走出房間。
“滾,給我将潘岳叫過來!”屋子裏一陣乒乒乓乓打碎東西的聲音。
武陽單手撫額,“老天,這宮主夫人的脾氣夠火辣的啊!”
沒有意外的,他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算了,這幾年也已經習慣了,席冰這個冰山美人可是帶刺的,他可不敢招惹。“宮主夫人,宮主說,沒有他的吩咐你不能出去!”
“誰是宮主夫人?我是楊容姬!跟他潘岳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快放我出去,開門,你們這是軟禁!”楊容姬氣憤的說道,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被人關在房裏的她了!
自從她要挾着一名丫鬟想要下山,潘岳發現後就撤了這屋裏所有的丫鬟,現在只有外面的兩人輪番把守,吃飯的時候更是兩個人都在,就是她想出去,也打不過這兩人的聯手。
“怎麽回事?”潘岳走了過來,武陽瞬間松了一口氣,宮主來了,真是太好了,這差事真是讓人頭疼啊!
席冰對着潘岳點點頭,今天的差事算是完成了,入夜以後一直是宮主陪着她,用不着他們。
“宮主,宮主夫人太強悍了,屬下招架不了,還是你上吧!”心情很好的武陽就差撲上去親一大口了,不過我相信即使他撲上去的話,潘岳也會将他踹出去的!
潘岳皺眉,她怎麽就學不乖呢?傷還沒有好就這麽能折騰!推開門,毫無意外的看到滿室狼藉,示意門外的丫鬟過來收拾一下,擡步走近床邊。
丫鬟們快速收拾好,又快速退出去,好像楊容姬是母老虎似的,楊容姬嗤笑,她又不咬人!
“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潘岳好心的安撫,在這裏,天極宮的一半都是她的,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還有誰?就是你!”楊容姬氣哼哼的說道,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心裏擔心外面的情況,可是潘岳竟然封鎖了所有的消息。
“那我真是該打呢!”和楊容姬接觸了這麽長時間,潘岳也知道她就是一個小犟驢,只有順着她才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不然她能鬧翻天。
楊容姬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心裏卻想着離開的事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還不知道紫月到底怎麽樣了。
紫月是為了她受傷的,如果紫月死了,她會将相幹人等都送去給她陪葬,她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不過她的手段只用于敵人。
只有潘岳在時候,天極宮的丫鬟才敢在楊容姬的屋子裏有所停留,此時丫鬟們已經擺上了一桌子的飯菜,等着宮主和宮主夫人用餐。
“好了,別鬧脾氣了,你看她們都被你吓成什麽樣子了?我們去吃飯!”潘岳好脾氣的說道,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待一個人有這麽大的耐心,如果是別人的話,早就宮規伺候了!
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她們哪是被她吓的,根本就是被潘岳吓的,她只是威脅一個丫鬟助她逃跑,還沒有成功,他就将那個丫鬟廢去了武功,攆下了青龍山。
“有菜沒有酒怎麽能行?”楊容姬大致的掃了一眼,不滿的說道。
只要她開心,随她怎麽樣都好,潘岳立即喚人上來了好酒,“這可是百年老酒,你少喝一點,別喝醉了!”
楊容姬靈機一動,不滿的說道:“只喝你一點酒而已,這就舍不得了?”
潘岳還能說什麽,只能任由她喝,“別說是這點酒,只要你願意,天極宮的一半都是你的”
楊容姬喝酒的手一頓,但還是仰脖喝下,“說這些做什麽?來,陪我喝酒!”
推杯換盞,兩人已經喝下了一壇酒,以楊容姬的酒量,這點酒倒是不會醉,但是潘岳不知道,“來,喝,繼續喝,誰先喝趴下,誰就不是男人!”
潘岳滿頭黑線,她本來就不是男人!伸手奪過楊容姬的酒杯,“別喝了,你醉了!”
“那你替我喝,你不喝的話,就、不是男人!”楊容姬醉醺醺的說道,還打了一個酒嗝,滿身的酒氣。
他是不是男人有待考證,可是楊容姬再這樣喝下去,難保不會酒後亂性,他的自制力一直很好,可是遇到楊容姬,立刻就土崩瓦解。
如今的氏族大家,男子開蒙比較早,十一二歲的時候家人就着人安排了通房丫頭,潘岳雖然沒有,可是卻已通情事。
楊容姬已經将酒送到了他嘴邊,他不喝下去都對不起她,喝過之後,将酒杯放到楊容姬夠不着的地方,“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楊容姬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柔若無骨,笑嘻嘻的說道:“我沒醉,我、真的沒醉!”
但凡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除了裝醉的人!
潘岳将楊容姬放在床上,将視線移開,不去看那誘人的香唇,可是那一次在楊府門前親吻的感覺卻源源不斷的傳到他的腦海,她的滋味,很香,很甜。
頭緩緩的低下,循着那紅唇,慢慢的覆蓋,和記憶中一樣,果然很香,很甜,柔軟的觸覺,讓人上瘾,忍不住索要的更多,舌頭向前探去,輕抵楊容姬的牙關,楊容姬仿佛覺得呼吸不過來,張開嘴,像是迎接他的到來。
唇舌糾纏,潘岳下意識的抱緊了楊容姬,手掌游移,不自覺的探進她的衣服裏,溫熱的大手與滑膩的肌膚相觸,再也舍不得分開,潘岳和楊容姬一起倒在了床上。
楊容姬的衣服瞬間剝落,只剩下肚兜,身上的寒冷讓她反抱住身邊溫熱的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方式,沉沉睡去。
吻一點點落下,眉毛,眼睛,嘴角,然後一路向下,像是新剝的雞蛋的皮膚,留下點點吻痕,楊容姬像是不舒服似的,柔弱無力的小手,推拒這潘岳,可是非但沒有推開他,倒讓他挨的更近。
楊容姬不安的扭動,微微睜開迷醉的眼睛,“潘岳,你、怎麽還在這裏?”
潘岳像是偷糖吃的小孩,被人抓了個現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好重,什麽東西,戳到我了?”楊容姬睜開天真無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潘岳翻下身,臉漲的通紅,匆匆說了句“沒什麽”就跑了出去。對着這樣天真無邪的眼睛,他還真的下不去手,在心裏安慰自己道,她現在還小,等她長大了,再收了她也不遲!現在他只能去泡冷水了。
終于只有她一個人了,楊容姬笑着看向潘岳落荒而逃的方向,起身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潘岳離開的倉促,連門都沒有關,真是天助我也。
楊容姬看了看四周,一身黑的夜行衣,隐入周圍的黑暗中。
第二天天剛亮,丫鬟們就發現楊容姬不見了,慌忙去告知宮主,潘岳急匆匆來到楊容姬的房間,一摸床鋪,被子都是涼的,恐怕人昨夜就已經走了。
這才反應過來,昨夜的一切恐怕都是楊容姬的計策罷了,頓時怒火中燒,他都已經這樣對她了,她還要堅持離開嗎?
不管潘岳如何發怒,楊容姬此時也已經逃出了青龍山,山裏明哨暗哨密布,不過憑借她多年的特工訓練和直覺,要避開他們也不是難事,只不過多費一點功夫罷了。
楊容姬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回洛陽城的大道,即使潘岳去追,恐怕也會認為她會選擇小路,不敢走大道吧!反其道而行,往往能出其不意,楊容姬順利回城。
換了一身裝扮,楊容姬回到新的別院,沒想到柳玉和夏侯湛都在,紫月坐在她的房間裏,愁眉苦臉的。
“喂,在我的地盤,還欺負我的丫鬟,真當我死了嗎?”楊容姬大大咧咧的說道。
紫月聞言,不敢置信的擡起頭,喜極而泣,“小姐,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
“以為我什麽?傻丫頭,快讓我看看,你受的傷怎麽樣了?”楊容姬笑罵道,紫月能活着就好,這麽忠心耿耿的丫鬟,她上哪裏去找?
“小姐,我已經沒事了!”紫月高興的說道,嗔怪的看了一眼福伯,“爹,小姐回來了,你怎麽不事先說一聲?好讓我們迎接小姐?”
“是小姐不讓我說的!”福伯委屈的說道。
“你就別怪福伯了,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楊容姬笑着說道。
夏侯湛站起,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顫抖着說道:“他肯、放你回來了?”
“怎麽可能?是我灌醉他逃出來的!”楊容姬輕描淡寫的說道,一路的艱辛都沒有提,唯恐他們擔心。
可是即使楊容姬不說,夏侯湛也知道天極宮是什麽地方,還是很心疼楊容姬,只是嘴上連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柳玉疑惑的問道:“他是誰?那個面具人?”
楊容姬也知道夏侯湛要保守天極宮的秘密,只能含混的說道:“是啊!他很厲害的!”這樣也不算是說謊,因為潘岳本來就是柳玉所說的面具人,只是忽略了他們都認識面具人那一段。
不管怎麽說,楊容姬能回來就是好的,他們擔驚受怕了十多天,如今也可以安心了。
楊容姬看到柳玉和夏侯湛比在自己家裏還熟悉,小心的問道:“這幾天你們不會都住在我這裏吧?”
柳玉理所當然的說道:“是啊!夏侯湛也在這裏!”
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趕緊吃飯,吃完飯,你們都給我滾回家睡覺!”十幾天沒見,柳玉和夏侯湛憔悴了很多,想必這十多天他們都沒有睡好覺,現在她回來了,他們總算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柳玉和夏侯湛在楊容姬的別院用過餐,這才離去,不過夏侯湛半路又折了回來。
“你打算怎麽辦?天極宮的情報網很可怕,你在這裏的話,早晚會被發現的!”夏侯湛憂心忡忡的說道。
“确實挺可怕的,他們已經調查出這次雇兇殺人的是劉仙兒,即使要走,我也絕不會讓她好過!”楊容姬惡狠狠的說道。
如果不是她,紫月和她都不會受傷,如果不是她,潘岳不可能将她帶回天極宮,如果不是她,潘岳也不可能纏上她!
楊容姬不知道的是,潘岳從一開始就對她很一有興趣,劉仙兒只是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意罷了。
不過這一切劉仙兒是不知道的,她還想着将自家的女兒嫁給潘岳為妻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作為引發了相反的效果,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夏侯湛點點頭,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是楊容姬最好的選擇,哼,即使楊容姬不為自己報仇的話,他也不會放過劉仙兒的,敢傷了他最在乎的人,就要有為此付出代價的覺悟。
第二天,夏侯湛拜訪楊府,楊肇不在府中,劉仙兒代為招待,心裏很是疑惑,他這時候來幹什麽?
原來劉仙兒等在家中等待那些殺手的回音,不過也聽聞那些殺手有時十天半月才出任務,所以也沒有多心急,只是心裏想着楊容姬這次必死無疑了。
可是沒有等來殺手的消息,卻等來了夏侯湛,心裏打着如意算盤,這夏侯湛的家世比潘岳的還要好,如果女兒能攀上這門親事,也是不錯的。
夏侯湛悠閑的喝着茶,卻沒有興趣理會楊蓉卿搔首弄姿,“劉姨娘,你知道天極宮嗎?”
劉姨娘一頓,讪笑着說道:“我們這些整日待在家裏的無知婦孺,怎麽知道那樣大的組織呢?”
“那你怎麽知道它大呢?”夏侯湛咄咄逼人。
“這…”劉姨娘就算是再反應遲鈍,也聽出了夏侯湛十來找茬的,當下大怒,“我敬你夏侯家和楊府一樣都是名門望族,你不要得寸進尺!”
夏侯湛不為所動,依然悠閑的說道:“劉姨娘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我記得你和天極宮合作密切啊!上次是買五傷毒,這次是雇兇殺人,劉姨娘做的當真是利索啊!”
劉仙兒震驚的看着夏侯湛,眼睛睜的老大,天極宮不是對外保密的嗎?他怎麽會知道這些隐秘的事情?
劉仙兒不知道的是,武陽負責看守楊容姬,被她鬧的頭疼,随手将近幾個月的情報賬目扔給了楊容姬,就讓她當作一個個小故事看,不巧的是她正好看到劉仙兒購買五傷毒的記錄。
本來這也沒有什麽,頂多就是老夫人的死跟她有關,可是她為什麽用五傷毒就值得推敲了,沒錯,她的目的是嫁禍,嫁禍給有前科的柳眉心。
但是按照柳眉心的說法,當年楊肇為了不使家醜外揚,知道她中了五傷毒的人很少,只有他和老夫人,那麽這個劉仙兒為什麽知道五傷毒呢?
顯然,十幾年前的事情,劉仙兒也插了一腳,只是在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就不清楚了。
“你、你怎麽知道?”劉仙兒下意識的說道,沒有看到女兒給她使的眼色。
“你這個狠心的賤婦,你還做了什麽昧着良心的事情?”楊肇從門外走進來,狠狠的扇了劉仙兒一巴掌,身後還跟着楊容姬。
劉仙兒看到楊肇走進來急着否認,“不是的,老爺,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是無辜的!”
看到楊肇身後的楊容姬,厲聲指責,“肯定是這個賤蹄子指使的,她不滿我管理楊府中的大小事務,連同夏侯湛一起陷害我!”
柳眉心從楊容姬身後走出來,神色漠然,“那五傷毒的事情呢?你為什麽會知道五傷毒?”
劉仙兒看到柳眉心,頓時知道情況不妙,“你這個賤人,怎麽又回來了?都是你們的錯,老爺,他們要害我…”
楊肇一巴掌将劉仙兒打倒在地,“我看你才是賤人!”
楊蓉卿已經吓傻了,楊肇什麽時候這樣發過脾氣,看來劉仙兒真的是大勢已去。
“将當年的事情說清楚,我可以饒你不死!”楊肇坐在了主位,惡狠狠的看着癱坐了中間的劉仙兒。
楊容姬好整以暇,看着這場她精心策劃的好戲,沒錯,楊肇是她叫走的,柳眉心是她找來的,夏侯湛陪着她看這場鬧劇。
“當、當年老夫人想要将柳眉心趕出去,因為老爺你竟然想要讓她帶來的孩子入族譜,一個大少爺就已經讓她不能忍受了,她又怎麽會接受來歷不明的柳玉?然後她吩咐我将柳眉心帶的毒藥悄悄偷出來一些,我随便拿的,沒想到竟然是五傷毒。
老夫人親自給大小姐下藥,然後将這些栽贓嫁禍給柳眉心,那時候你竟然真的相信了,将柳眉心趕了出去,至于前些日子買的五傷毒和大小姐近日遇刺,真的不是我啊!老爺!”劉仙兒哭天搶地,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
楊容姬冷哼一聲,“将罪責推倒死人身上就可以了嗎?我還知道另一個版本,劉姨娘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劉仙兒愣愣的看着楊容姬,雖然心虛,但是當年她只是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又怎麽會記得那些事情?“你說啊,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就是說破天,沒有做過的我還是不會承認的!”
“那劉姨娘就先聽故事,然後再說承不承認的事情!”楊容姬淡淡一笑,“十多年前,老爺帶着柳眉心回府,專房獨寵,你看在眼裏,恨在心裏,借老爺讓柳玉入族譜之事,教唆老夫人設計下毒陷害柳眉心,毒藥是你偷的,你當然知道五傷毒的藥性,你不僅恨我,還恨柳玉,所以你将毒藥一式兩份,給我們兩個都下了藥!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東窗事發,柳眉心被楊肇趕了出去,衆人也沒有注意到同樣中毒的柳玉,老夫人最後得知,也已經晚了,所以她這些年盡力的補償我,疼愛我,只是因為心中的愧疚!
老夫人也因此不待見你,前些日子,你們因為我的事情,起了争執,所以你想方設法買了五傷毒,毒死了老夫人,目的是嫁禍給柳眉心,然後你又買通了殺手,想要将我一擊必殺!我說的對嗎?劉姨娘?”
楊肇的目光逐漸的冰冷,這些年母親明裏暗裏的說劉仙兒狠毒,他還不信,沒想到這十幾年楊府養了個這麽狠毒的女人,真是瞎了他的眼!
柳眉心凄然的說道:“我以為給玉兒找個爹爹來疼,是為他好,沒想到卻是害了他啊!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我真是該死!”
楊肇起身走到柳眉心的面前,歉意的說道:“眉心,別這樣,我會為你們讨回公道的,你不要自責了,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
“不,老爺,她們都是胡說的,我沒有害她們,沒有!當年我正懷着孩子,又怎麽會碰毒藥呢?”劉仙兒瘋狂的說道。
楊肇看了一眼楊蓉卿,心底有些凄凄然,這些年他是不是錯了?
楊蓉卿直起身,慢慢走到劉仙兒面前。
劉仙兒看到楊蓉卿走過來,心中懷有一絲希望,“快,跪下,求你爹,我不想死啊!老爺,真的不是我幹的!”
楊蓉卿撲通一聲跪下,直起腰身,聲聲控訴道:“爹,當年她根本沒有懷孕,我的生母是綠萍!她的丫鬟!”
劉仙兒不敢置信的看着楊蓉卿,瘋狂的大笑,“哈哈,這些年我是為什麽?為了什麽?都是我造的孽啊!果真是報應不爽!”
楊肇扶起楊蓉卿,安慰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苦了綠萍了,是我對不起她,當年我喝醉了酒,誤闖入綠萍的房間,然後被劉仙兒發現,不依不饒,最後只能讓綠萍生下孩子後交給她來撫養,這些年也不知道綠萍過的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
楊蓉卿全身顫抖,委屈的大哭,“死了,她死了,是被劉仙兒殺死的!”
楊肇大怒,又扇了劉仙兒一巴掌,“你這個賤人,這些年,你造了多少孽?來人,給我拉下去,杖斃!”
劉仙兒依然止不住的大笑,“哈哈,楊肇,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造的孽也不比我少,我會在地下看着你的,看着你們一個個都遭報應!哈哈!”
劉仙兒被拖出去了,世界清靜了,楊肇反應過來,走到柳眉心的面前,“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回來吧!這楊府的主事交給你,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柳眉心冷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心已經死了!”說完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看淡一些就好,當年害她們的人受到了懲罰,柳眉心的心魔除了,以後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沒有楊肇,只有她們母子,就像是十年前一樣。
楊容姬和夏侯湛也沒有多留,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該死的人已經死了,她們也要離開了。
楊肇看着剛剛還滿屋子的人,一會的功夫只剩下他們父女兩個,頓時心有凄凄然,這楊府之人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已經不多了,這些人還能不能陪他到最後還是一個未知數,難道真是應了劉仙兒最後的詛咒嗎?
他們剛走,潘岳帶着人來到楊府,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楊蓉卿,淡淡的問道:“楊容姬呢?”
楊肇頹廢的看了一眼潘岳,整個人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走了,都走了!”
走出楊府,楊容姬心情豁然開朗,“夏侯湛,我先走了,估計潘岳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我到楊府的消息!”
“你可別忘記你說的,一定要過來找我,不然我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找到你的!”夏侯湛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是那麽不講信用的人嗎?”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對于全力幫助她的夏侯湛,她是感激的,也僅僅是感激,多的她不能承諾,所以希望給他些時間,他能将她忘了。
“小姐,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趕緊走吧!”紫月駕着馬車而來。
“我走了,多保重!”楊容姬揮手道別。
楊容姬走了之後,夏侯湛才默默的說道:“多保重!”
其實楊容姬并沒有走遠,她就在莊子裏看着嵇康收容的孤兒習武,紅梅将第二套拳法交給他們之後,他們的基本功也算是紮實了,所以她就帶着他們在山裏訓練。
楊容姬将她小時候受到的訓練照搬過來,用在這些孩子們身上正合适,有了正規的訓練方法,這些孩子們的進步是顯著的。
“小姐,柳公子來了!”紅梅進來院子,正好看到楊容姬在院子裏訓練這些小孩子的近身搏鬥技能。
“容姬,你猜我帶來什麽好消息了?”柳玉獻寶似的說道,剛剛離開的時候,确實沒有打算告訴柳玉,但是身邊有個想給他牽線的丫鬟,柳玉就是不想知道楊容姬的住所也難。
“什麽好消息?”楊容姬淡淡的說道,眼神還是看着訓練的孩子們,缪天确實夠勤奮的,嵇紹的天分很高,兩個人都不錯。讓他們誰當隊長呢?楊容姬有些糾結。
“看這是什麽?”柳玉掏出一本殘破的經書,這經書絲毫不起眼還只有半部,可楊容姬眼前一亮,“毒經?”
楊容姬搶過毒經,慌忙回屋,柳玉翻了一個白眼,這是過河拆橋嗎?
紅梅将柳玉帶進屋子,端上茶水,“你這經書送的倒是很和小姐心意,你不知道小姐前日還念叨着呢!”
只要她喜歡就好,柳玉嘴角挂着一絲笑意,似乎連那一點勞累也沒有了,頓時變的精神奕奕。
楊容姬将合成一本書的毒經拿出來,笑着說道:“你看,五傷毒的化解之法!”
柳玉震驚的看着楊容姬拿出另一半的毒經,毒谷花了這麽長時間也只是得到了醫谷的下半部,上半部卻不知所蹤,卻原來在楊容姬手裏。
“黃芪一錢,白術兩錢,杜仲一錢,田七一錢,這些都比較普通,倒是好尋,只是千年山參,和天山雪蓮卻是難得,不過我家中就有一株天山雪蓮!”柳玉看了一眼毒經說道。
“我這裏有山參!”楊容姬從楊府出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少,不過當初為了留個念想,倒是把老夫人所贈的千年山參帶了出來。
柳玉大喜,這樣不就可以配制出解藥了嗎?拿過毒經,仔細的觀看,發現後面一頁還有字,兌水煮沸,熬成一碗,多則無益,少則無效。
這麽說,兩人只能有一個人解毒?柳玉看了一眼楊容姬,悄悄将這一頁撕掉,藏了起來。
柳玉回去悄悄将天山雪蓮取了過來,楊容姬也将千年山參拿了出來,有柳玉負責煎藥,半晌後後端了兩碗藥走了出來,“這是給你的!一滴都不能剩哦!”
兩碗藥都是黑糊糊的,楊容姬撇撇嘴,但為了能練武功,還是仰頭喝了下去。
柳玉看着楊容姬全部喝完,笑着将他的藥一飲而盡,如果兩個人注定只能活一個,那麽他希望那個人是她!
夏天了,楊容姬的身子也變的強壯了一些,不過比這普通人還是稍顯瘦弱,但已經不那麽明顯了,只是讓她郁悶的是,柳玉的身子非但沒見好反而更差了,“你說咱們倆,一起中毒,一起解毒,你的身子怎麽就不見好呢?”
柳玉輕咳一聲,玩笑着說道:“我的身材比你的好,你羨慕了嗎?”
“切!”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她才不在乎這些呢!只是卻也不再提這件事情。
“大小姐,天氣這麽熱,我們還要進行叢林訓練嗎?”嵇紹跑過來,此時他倒是長高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整日在太陽下曬的。
“當然要訓練!”缪天搶先說道,“只有在艱苦的條件下才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
“缪天說的對,訓練!”嵇康嚴肅的說道,他在楊容姬回來後沒有多久就回來了,也只有他才能鎮得住嵇紹那個滑頭小子。
嵇紹一張臉皺成了包子,可老爹發話了他不得不遵從。
楊容姬起身,對着柳玉說道:“要不要看看他們訓練的情況?”
“好啊!求之不得!”柳玉笑着說道,眼神裏有對他們這群充滿活力的少年的羨慕,他卻不知道何時就會消失在世間,然後逐漸的被人遺忘。
只希望到那時楊容姬還會記得有一個人曾經真心的為她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