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個道士
作者有話要說: 百合預收四十四,嗯,_(:з」∠)_
你們真的辣麽想看我寫百合麽~~~~~~~~
正英師傅又好氣, 又好笑, 轉身去櫃子裏拿錢。
文才和秋生兩個歡呼一聲, 一起跟了過去。
“師傅,才三塊大洋,不行不行,太少了,給我十塊大洋。”
“十五十五, 師傅, 十五塊大洋才行。”
左思窩在大寶懷裏,看着正英師傅和他兩個徒弟的相處模式, 只覺得十分的新鮮。
正英師傅表面看起來, 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只是這些威嚴, 在他兩個徒弟的插科打诨之下,毀得一分不剩了。
最後,文才和秋生兩個還是從正英師傅那裏摸去了十五個大洋,正英師傅氣得要揍人,兩個徒弟的腿腳倒是挺快,風一樣地離開了,他們一左一右扯着念英,很快便離開了正英師傅的房間。
正英師傅關了櫃門, 搖了搖頭,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嘴上雖然罵着他們,實際上, 正英師傅卻并不怎麽生氣,他這兩個徒弟雖然調皮搗蛋了一些,不過心思純正,不是走歪門邪道的人。
處理完兩個徒弟的事情,正英師傅想起來自己的房間裏面還有一大一下兩個鬼物,他想了想,從自己的行李之中又拿出了兩根香燭來。
他這一次,只帶了十根香燭,先頭給了他們三個,現在又拿了兩個出來,他只剩下了五個,若不是因為這些香燭還有用處,給他們兩個,倒也無妨。
拿了香燭,正英師傅走到了左思和大寶的面前,将手中的香燭遞了過去:“喏,這兩根香燭給你們。”
左思原本想要伸手去接,結果卻被大寶給攔住了,左思有些不解,擡頭看着大寶,喊了一聲:“哥哥?”
大寶朝着左思搖了搖頭,将那兩根香燭推了回去:“林道長,我們之前已經吃過了三根了,這香燭我們不能再要了。”
Advertisement
大寶當鬼幾十年,也不是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香燭也是挺珍貴的東西,他們之前已經吃了三根,再要拿,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正英師傅雖然是個好人,可是到底也不是他們的主人,和陳明之間,他們接受再多東西也不妨事,和其它的人,便不能那麽随便了。
大寶的心思簡單,他心裏想什麽,面上便會帶出來幾分,看到他這副樣子,正英師傅哪裏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麽,再是心思簡單的鬼,也是活了幾十年的老鬼,有防備也是正常。
不過這些東西,他既然已經拿出來了,那自然不可能在收回去了,大寶不想收,不是還有一個小寶麽?
正英師傅将目光轉到了大寶懷裏的左思身上,笑着說道:“小寶,這算是英叔給你的見面禮,你要是不要?”
左思哪裏想到正英師傅會詢問自己,她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大寶,又将目光落在了對面的正英師傅身上。
正英師傅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那雙不大的眼睛裏面似乎綴滿了漫天星光。
左思的臉有些紅,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将正英師傅遞過來的香燭接了過來。
她的模樣實在招人稀罕,正英師傅忍不住探出身去,摸了摸她光溜溜的腦袋。
“小寶真乖。”
自己原本不想要,可是自己的弟弟卻接了過來,大寶臉上的神情有些糾結,他低下頭看了看懷中的左思,見她抱着香燭不撒手的樣子,實在舍不得說出讓她将香燭退回去的話。
大寶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着正英師傅道了一聲謝:“林道長,謝謝你。”
正英師傅微微一笑,将手收了回去:“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和小寶一樣,喚我一聲英叔。”
自家弟弟都已經叫了人英叔,身為他的哥哥,大寶自然是要随着自家弟弟一起叫人的:“英叔。”
正英師傅哈哈一笑,突然想起來,這兩個鬼使似乎是喊陳明為明哥的,而他們卻稱呼自己為英叔,一個哥,一個叔,他這輩分硬生生地就高上了一輩,也不知道陳明那家夥知道了會有何反應。
陳明之前待在房間裏面生悶氣,結果自己的兩個鬼使左等不回來,又等也不會來,陳明不免有些擔心,這馬大帥的家裏,可不是什麽安生地方,也不知道那兩個家夥,到底跑到什麽地方,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他不就白養了這麽多年?
越想便越覺得不妥,陳明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房間,剛剛走出去兩步遠,他便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人的談話聲,聽聲音,正是自己的那兩個鬼使。
隔壁房間住着的人是正英師傅,想到自己兩只鬼使的德行,陳明有些擔心,一把推開隔壁的房門闖了進去。
他原本幻想的那種殺氣四溢的場面并不存在,自己的那兩個蠢鬼使和正英師傅相談甚歡,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正英師傅哈哈大笑起來,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陳明頓時便來了火氣,大步走了過去。
“大寶小寶,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見他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大寶有些害怕,抱緊了懷中的小寶。
正英師傅見狀,連忙開口打圓場。
“陳道長,你和他們置什麽氣?”
原本陳明還沒有多生氣,只是正英師傅這麽一開口回護,他便好像成了那個蠻不講理的人,明明兩只鬼使都是他的,現在好像都成了正英師傅的的了。
他們認識的時間加起來可還沒有超過一天。
陳明有些氣不過,不過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存在,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正英師傅,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林道長,他們都是我的鬼使,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正英師傅微微一笑,懶得和陳明計較這些。
他不開口,陳明便感覺自己的這一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他心裏有些不太舒服,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他幹脆也不往進走了,就站在進門口的地方,朝着大寶和左思兩個喊了一聲:“大寶小寶,還不趕快跟我回來。”
大寶有些不太情願,陳明現在正在火頭上面,回去了說不得又要拿柳條抽他們,之前已經跑過一次,這次再跑了,陳明怕是會更生氣了。
即使再不願意走,可他們畢竟還是陳明的鬼使,而不是正英師傅的,留在這裏名不正言不順的,哪裏能行?
磨磨蹭蹭了半天,大寶抱着左思不甘不願地站了起來,他朝着正英師傅點了點頭,說道:“英叔,我們回去了。”
左思一只手抱着那兩根香燭,另一只手朝着正英師傅用力地揮了揮:“英叔再見。”
她有些舍不得英叔,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左思對正英師傅卻是極為喜歡的,現在要分開了,她便有些不太舍得。
正英師傅被左思的模樣給逗樂了,他站了起來,摸了摸左思的頭:“再見什麽,我們就住在隔壁,你想見我,馬上不就能過來了?”
左思仔細一想,确實也是如此,她眉目之間的郁色消散掉不少:“英叔,回頭見。”
之前陳明還沒嚼巴出什麽不對勁兒來,可左思接連喊了兩聲之後,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等會兒,你們喊他什麽?”
大寶和左思十分老實地回答了陳明的問題:“英叔啊。”
這話一出來,陳明立即便炸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喊我一聲明哥,結果轉頭就跑去喊人家英叔?!!”
大寶理解不了陳明的怒點兒,委屈巴巴地說道:“明哥,是你讓我們喊你明哥的,你不能怪我們。”
左思也在一旁點頭幫腔:“是啊,明哥,是你讓我們喊你明哥的。”
陳明:“......”
他這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麽?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的,讓兩個幾十年的老鬼喊他明哥,可現在看看,之這個林道長倒是比他還要不要臉,居然要他們喊他英叔?
陳明一口老血堵在心口處,上不去下不來的,好懸沒把他個癟暈了過去。
呼哧呼哧喘了一會兒,陳明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瞪了一眼讓自己丢人現眼的鬼使,沒好氣地說道:“我和林道長的年歲差不多,你們喚他一聲英叔,理當喚我一聲明叔,打現在開始,你們便喊我明叔就好。”
喊了四年明哥,突然換成了明叔,大寶顯然有些不太習慣,不過看着陳明那都快要和鍋底一樣顏色的臉,大寶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下來:“好的,明哥。”
陳明:“......”
攢了一肚子,帶着自己的兩只鬼使回了房間,門一關上,陳明便變了臉。
“大寶小寶,你們可真夠可以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寶已經抱着左思,跐溜一下鑽到了黃紙傘裏面去。
陳明還保持着罵人的姿勢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空蕩蕩的房間,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自己的這兩個鬼使越發地無法無天了,若是在不懲治,他們以後怕是會爬到自己的腦袋頂上作威作福。
陳明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壓箱底兒的符咒,貼到了黃紙傘上面。
這符咒是師傅在他下山前送給他的,攻擊力其實并不強,不過确是個很好的防護符。
這符咒對人來說是保護人不被惡鬼侵蝕的,用到鬼身上,這效果便颠倒了個兒,他們兩個被鎖在了傘裏面,除非他氣消了,把這符咒給揭下來,否則,他們便會一直困在傘裏面,無法出來。
貼了符,困住了他們,陳明的心情好了許多,将黃紙傘收進櫃子裏面之後,陳明哼着歌,在床上躺了下來。
這個傘裏面,連接的是異度空間,左思和大寶兩個待在裏面,倒是不顯得擁擠,陳明貼了符咒在上面,他們也感覺到了,試了試發現出不去之後,大寶有些急了。
“明哥...明叔,明叔!”
接連喊了幾聲,卻始終沒有人回應,大寶這下知道了,陳明應該是真的動了氣兒,不想在搭理他們了,他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情緒變得極為地低落。
左思朝着大寶的身邊靠了靠,依偎在了他的懷裏。
“大寶別着急,有我在這裏呢。”
大寶摸了摸左思的頭,郁結的心情好了許多,還好有左思陪着他,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待在什麽地方都無所謂的。
原本陳明是想要懲罰懲罰自己的兩個鬼使,讓他們知道自己的錯誤,然而,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鬼使的智商,他不明說,這兩個家夥根本都不知道他是生氣了。
正巧之前正英師傅給了他們兩根香燭,大寶和左思兩個也不用發愁挨餓,困了便睡,餓了便啃兩口香燭,除了出不去之外,他們的日子過的倒是極為的消閑。
陳明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沒多大的功夫,便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得極不踏實,總覺得屋子裏面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有什麽別的東西存在,睡了沒多大會兒功夫,陳明便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猛地坐了起來,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氣兒。
陳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東西,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濕噠噠地黏在自己的身上。
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陳明打了個哆嗦,急忙起身去拿衣服。
他起身之後,也沒有回頭去看,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睡過的那張床上面,布滿了黑色的發絲,陳明離開之後,那些黑發便沒入了床之中,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的幹幹淨淨,好像從來都未曾出現過一般,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腐臭氣,被風一吹,很快便散了,再也聞不到分毫。
陳明剛剛換好衣服,門外便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伴随着敲門聲,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陳道長,你在不在?”
陳明愣了一下,随即聽出這個人的聲音是誰,他心中還有一些火氣,只是他能力不足,那些火氣也只能壓在心底之中。
板着一張臉,陳明走了過去,将房門一把拉開了,正英師傅那張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林道長,你有何事?”
正英師傅笑了笑,開口說道:“要吃飯了,我來喊你。”
陳明點了點頭,便準備出去,正英師傅往旁邊讓了讓,見他準備關門,正英師傅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們呢?”
陳明愣了一下,明知故問:“誰?”
“大寶和小寶呢?”正英師傅直接挑明。
陳明瞥了他一眼,說道:“讓他們去幹嗎?在附我的身?”
正英師傅:“......”
陳明說的話也在理,正英師傅也不好再說什麽,不過想來大寶和小寶兩個是他的鬼使,就算是心中不快,他也不會做些什麽的。
“我們走吧。”
說着率先朝着外面走去,陳明覺得自己得了勝利,心情也是不錯,得意地跟在正英師傅的後面,一起朝着飯廳走去。
兩人走了之後,走廊裏面空了下來,空氣中似有淡淡的灰色霧氣彌漫開來,那霧氣先頭還有些淺淡,慢慢地加深,不多時,整個走廊便被濃濃的霧氣籠罩在其中。
霧氣太濃,空氣中的濕氣加大,兩面的牆壁上面滲出點點的水珠,霧氣越來越濃,隐約看到霧氣之中,似乎有一個人的影子緩緩浮現,她穿着一身藍色的衣服,長長的黑色長發一直垂到了腳底,她慢慢地朝着緊閉的房門走來,身後的走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水漬。
她的肢體十分僵硬,像是一個雕工欠佳的木偶,行走的速度看起來很慢,實際上,卻是很快,沒過幾秒鐘的功夫,她便來到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前。
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面前的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女人走了進去,徑直朝着緊閉着的衣櫃走了過去。
衣櫃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黑色的長發蜿蜒而至,将那把傘從衣櫃裏面拿了出來。
她看到了傘上面貼着的符咒,黑漆漆的眼中似乎有奇異的光芒湧動着,長着鋒利黑色指甲的手伸了出來,朝着那張符咒抓了過去,似乎想要将那符咒從紙上面給撕下來。
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張符咒,符咒便散發出刺目的金光。
她的身體被那金色的光芒穿透,劇烈的疼痛傳來,女人嘴裏發出一聲尖利地慘叫聲,一張臉開始扭曲變形,然而受了這樣大的攻擊,女人卻仍舊沒有松開那把傘,她依舊緊緊抓着傘,另一只手抓着那張散發着刺目光芒的符咒,想要将它從紙傘上面撕扯下來。
金光越來越盛,為了抵抗符咒的力量,女人不得不用自己身上的陰氣和怨氣抵抗。
這邊的的陰氣爆發出來,樓下的正英師傅很快察覺到了,他顧不得旁的,扔下手中的碗筷,便朝着樓上跑了過來。
馬大帥吓得跐溜一下鑽到了桌子底下,嘴裏面不停地喊着守衛的名字。
遲鈍的陳明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妥,他感覺自己貼在傘上面的符咒似乎在一點兒一點的失去效力,想起當初左思那六親不認的樣子,陳明心裏有些發怵,他咬了咬牙,咒罵了一句,随後扔下手中的碗筷,也朝着樓上跑了過去。
等到他趕到樓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除了空氣中那不正常的陰氣之外,其它的什麽都沒有。
陳明将目光轉到了正英師傅的身上,開口問道:“林道長,怎麽了?”
正英師傅的臉色有些凝重,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将手中的紙傘轉了一個方向。
看到那張濕噠噠的符咒時,陳明驀地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正英師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将那已經廢了的符咒揭了下來,這東西都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是沒有任何用處了,貼到這裏,反而是個麻煩。
正英師傅趕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藍色的影子,從她周身纏繞着的怨氣強度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厲鬼。
正英師傅還沒有出手,那只厲鬼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厲鬼都是會害人的,可是這只厲鬼有些奇怪,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眉頭皺的更緊。
那只厲鬼,似乎是想要将貼在傘上面的這張符咒給揭下來,他看到符咒上的金光一直在攻擊着那只厲鬼,可是她卻一直沒有放手,竭盡全力用自己身上的陰氣和怨氣腐蝕着那張符咒。
她成功了。
正英師傅看着手中這張濕漉漉的符咒,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解之色。
“林道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英師傅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将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陳明,說到最後,正英師傅問了一句:“陳道長,大寶和小寶兩個,有沒有其它的親人?”
厲鬼就算是沒有理智存在,身體的本能也是在的,他看過那張符咒,裏面蘊含着的靈力極強,那只厲鬼就算是有些道行,也被這符咒傷得不輕。
陳明被正英師傅給問的愣住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沒有,我沒有聽大寶他們說過。”
見正英師傅還在那兒皺着眉頭思考着,陳明開口說道:“大寶他們就在傘裏面,你将他們放出來,問上一問,不就知道了?”
大寶和左思兩個被正英師傅從傘裏面放了出來,兩個人剛剛閑着無聊,正在傘裏面睡着,被放出來之後,兩人還有些發懵。
大寶将搖搖晃晃的左思抱在了懷裏,輕輕拍了拍,然後将目光轉到了正英師傅和陳明的身上。
“英叔,明叔,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還記得陳明剛剛給他們關在傘裏面去了,怎麽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将他們給放出來了?
聽到大寶先喊的人是明叔,陳明心裏咯咯吱吱的,有些不太舒服,然而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開口問了一聲:“大寶,你和小寶還有沒有其它的鬼親戚?”
大寶給陳明問的愣了一下:“鬼親戚,什麽鬼親戚?”
陳明将正英師傅拿在手裏的那張廢了的符紙拿了出來,攤開了擺在了大寶的面前:“剛剛有個厲鬼為了救你們,把這符紙給揭下來了。”
大寶這一下子是徹底愣住了,他和左思兩個一起在人間飄蕩了這麽多年,他們一直都是兩個人在一起,從來沒有和其它的鬼物深交,怎麽會有鬼來專門救他們?
大寶搖了搖頭,說道:“明叔,我們沒有鬼親戚。”
陳明對自己的這個鬼使還是十分了解的,大寶雖然笨了一些,不過正是因為他太笨了,所以他從來都不會說謊的。
既然他說沒有鬼親戚,那便是沒有了。
可是如果沒有鬼親戚,那個厲鬼又怎麽會廢那麽大的功夫要救他們?
陳明想不明白,正英師傅也想不明白,兩人都有些頭疼。
左思趴在大寶的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着,正迷糊的時候,她似乎嗅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味兒,那股味道不知道在哪裏聞過,帶給她的印象并不怎麽好,現在再一次聞到了,左思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
一直都在這裏站着,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兩人兩鬼轉移了陣地,到屋子裏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左思剛剛睡醒,神情還有些恹恹的,大寶看着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從衣服裏面掏了掏,拿出一根香燭放在了左思面前。
“小寶,吃一點兒吧。”
左思搖了搖頭,将香燭推開了,空氣中殘留的那股味道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現在是一丁點的胃口都沒有,什麽東西都不想吃。
大約是左思的臉色太過難看了,正英師傅和陳明兩個都有些擔心。
“小寶,你怎麽了?”
“小寶,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跟明叔說,明叔給你解決了。”
左思搖了搖頭,只說自己沒事兒,随着空氣中那股味道慢慢消散,她的精神慢慢地也好了起來。
那個行為奇怪的厲鬼來歷不明,他們現在是沒有一點兒的頭緒,如果她的目标不是為了救大寶和小寶兩個,也許就是像其他的那種厲鬼,想要吞噬了他們。
不管怎麽說,繼續讓左思和大寶兩個單獨待着,似乎不太安全,雖然天天對自己的兩個鬼使又吼又叫的,可實際上,陳明還是對他們很關心的,在面臨着可能會出現危險的情況下,他自然要想着護着自己的鬼使。
這大帥府裏面的人都是行伍出身,身上自有煞氣存在,大寶和左思兩個都不是什麽厲害的鬼物,沖撞了那些士兵,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陳明在猶豫着用什麽東西讓自己的兩只鬼使依附,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頭緒。
他的水平實在有限,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哪裏能弄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正英師傅看到他這個樣子,暗自嘆了一口氣,拿了兩張符紙,剪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小紙人出來。
正英師傅的剪紙技術不怎麽太好,兩個紙人的樣子實在抽象了一些,不過樣子不好看,管用就行。
将兩張巴掌大的小紙人展開,正英師傅示意大寶和左思鑽進來。
大寶看樣子似乎有些不太樂意,不過在陳明解釋了利害關系之後,便也沒有說什麽,老老實實地鑽了進去了。
左思對此也沒有反對,同樣鑽進了那紙人之中。
正英師傅将兩張紙人折疊了起來,順手揣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口袋裏面,陳明看到他的動作,頓時便不樂意了:“林道長,這兩只鬼使可是我的,你放進自己的口袋,似乎有些不妥當吧?”
正英師傅瞟了陳明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紙人是我剪的,有本事你也剪出來一個?”
陳明被堵得啞口無言,好半天之後才緩過勁兒來,技不如人,只能如此,他從來都沒有像此刻一樣,讨厭自己這沒有天賦的身體。
大約是他們上去的時間太長了,馬大帥心中有些不安,地位越高,便越慫,他的膽子小的要命,生怕真有鬼怪,在波及到了自己,在正英師傅他們離開不久之後,便在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大帥府。
大帥都走了,餐桌上的食物自然也就被人給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了,正英師傅和陳明兩個人看着空空蕩蕩的桌子,沉默不語。
馬大帥走便走了,這餐廳裏也徹底空了,他們就算想要找個人來要吃的,也是困難。
剛剛只吃了一點兒,便出了事情,正英師傅他們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拿着銀錢出門用餐去了。
正英師傅走出馬大帥家門不遠,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去,二樓的一處房間窗戶打開着,白色的窗簾輕輕飄動,隐約能見到窗簾後面藏着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身影有些熟悉,正英師傅已經認出來她是誰,他嘆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在去多想,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陳明已經走到前面去了,發覺正英師傅沒有跟上來,陳明扭頭喊了一聲:“林道長,你快一點兒。”
正英師傅将思緒收斂,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聲音,轉身大步離開了。
米其蓮站在窗口處,探頭朝着外面看了過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越走越遠,米其蓮的心中有些憋悶,連帶着肚子也疼了起來,她痛得呻/吟了一聲,捂着肚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小倩,小倩,你在哪裏?!”
米其蓮痛得厲害,她感覺自己的肚子像是要炸裂開來一眼,冷汗從額頭上不停地往下漫,随着劇痛加深,她的叫喊聲越來越小。
正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開啓了,一個穿着藍色衣服的女人從門外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米其蓮已經痛得昏昏沉沉的,哪裏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她喃喃地開口,不停地說着救命。
藍衣女人靜靜地站在米其蓮的面前,她垂下頭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
米其蓮肚子裏面的東西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不安地動彈了起來,他這麽一動,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米其蓮慘叫一聲,又硬生生地疼醒了過來。
“好疼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藍衣女人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黑色的長發不斷地蔓延,滋生,朝着躺在地上的米其蓮席卷而去。
黑色的長發密密麻麻地将米其蓮纏了起來,她的肚子是被重點照顧的地方,一層接一層的,緊緊地纏繞起來。
身為母親的本能讓米其蓮劇烈地掙紮了起來,然而,那個女人的力量何其強大,她所有的掙紮全都是徒勞的。
米其蓮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面有什麽東西被抽了出去,她的眼睛驀然放空,巨大的哀戚席卷全身,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抽搐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又停了下來,眼睛一閉,暈厥了過去。
懷中的胎兒并不是個安分的,他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來臨,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紮。
然而,在那個藍衣女人的面前,他所有的掙紮全都是徒勞,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屬于自己身體的那些陰氣和怨氣源源不斷地從身體之中剝離出去,他感覺自己變得虛弱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昏昏沉沉的。
“你幹什麽!!!!”
一個有些熟悉的尖銳女聲響了起來,他掙紮着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然而他體內的怨氣消耗的太多,哪裏能那麽輕易地醒過來,他就這麽不甘願地,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正英師傅和陳明兩個吃過了午餐,看時間還早,便在廣州城裏面逛了起來。
陳明剛剛得了一筆錢,真是財大氣粗的時候,不停地在正英師傅面前顯擺,正英師傅不以為意,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容,就那麽看着他在那裏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