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收尾了,(⊙v⊙)嗯~~~~~~··
小混混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手下意識地往脖子上抓了一把。
感覺自己抓了一手濕漉漉的東西, 小混混渾身一個激靈, 慢吞吞地将手拿了下來。
當他看到自己手裏面抓着的那一大把濕漉漉的頭發時,小混混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地轉過身來,朝着身後看了過去。
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人,海藻一樣的濕發披散下來, 遮住了她的面孔, 讓人無法看清她的模樣。
她的頭發很長,一直垂到了腳底, 那些頭發仿佛有生命似的, 在緩緩地蠕動着,在他的目光落在黑發上之後, 那些頭發瘋了一樣地開始生長着,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将他所站立的這一片地方鋪滿了。
旁邊站着的那兩個小混混的手下,連哼都未哼一聲,便被黑發裹了起來,那些黑色長發從他們的眼耳口鼻之中鑽了進了,很快的,他們的身體便被源源不斷的黑色長發撐地漲了起來。
小混混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手下的身體像是吹氣球似的漲了起來, 那些黑發仍舊在不停地朝着他們的體內鑽,很快的,他們的身體便被達到了極限, 砰砰兩聲巨響,那兩個人形氣球在他的面前爆炸了。
破碎的血肉和骨骼碎片兜頭掉了下來,小混混整個人像是從血池子裏面撈出來一樣,他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內髒碎片,嘴裏面發出了嘶聲力竭地慘叫聲!!
“啊啊啊!!!”
他張開的嘴巴方便了黑發的進去,那些吸飽了鮮血的長發急速地湧了過來,鑽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小混混駭然地瞪大了眼睛,五髒六腑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的拼命地想要掙紮,然而身體已經被長發牢牢地束縛着,他根本動彈不得,彌漫着血腥氣的黑發源源不斷地朝着他的嘴裏湧來,順着他的喉管往下,很快便填滿了整個胃部,原本柔軟的長發變得如同鋼針一般,刺破了柔軟的胃壁,湧入到了他的胸腹之中。
黑發不斷地生長,膨脹着,占據了他體內的空間,五髒六腑成了那些頭發的養料,滋養壯大着它們。
小混混眼睜睜看着自己幹材棍一樣的身體飛快地膨脹起來,那個紋在胸口處原本有些皺巴巴的雄鷹紋身,被撐了起來,栩栩如生的雄鷹像是要掙脫他的皮膚飛出來似的。
原來小混混還有些嫌棄紋身師傅的技術,紋好之後沒有給錢,甚至砍了那師傅一刀,現在看來,那個紋身師傅的技術原來這麽牛X。
死到臨頭,恐懼卻像是不翼而飛,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詭異,詭異的好像是一場夢境一眼,顯得那麽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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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夢境,他怎麽會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撐得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皮膚已經被撐到了極致,變成了薄薄的一層,他甚至透過自己的皮膚,看到了體內那些瘋狂湧動的頭發。
小混混眨了眨眼睛,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夢,夢,這只是個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砰得一聲巨響,他的身體被頭發撐炸了,血肉四下飛濺,兩邊的牆壁被糊上了一層濃郁的血色。
将他身體撐炸了的罪魁禍首随着他身體的破裂,嘩啦啦地湧了出來,很快便鋪滿了左思眼前的地面。
藍衣黑發的女人站在那如同潮水一般湧動的黑色長發中間,她朝着左思伸出了手,蒼白的手指在黑色頭發的映襯下多了幾分詭異的美感。
原本堵在左思身後的那兩個小混混已經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吓得暈了過去,他們毫無知覺地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面上面,身體很快便被湧過來的黑色長發所吞沒,再也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
吞噬了那兩個人之後,黑發湧動的速度變得快了一些,黑色的長發順着牆壁往上蔓延,左思擡頭看了一眼,那些長發在她頭頂上空交織在了一起,結成了一張細密的大網,黑發一圈一圈地填補着大網的空隙之處,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已經被徹底填滿了。
藍衣女人用她的長發,編織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将她和左思包裹在了其中。
牢籠形成之後,那些黑發便停止了湧動,靜靜地停在那裏,左思有些好奇,忍不住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像是摸到了一面僵硬的牆壁上面,濕漉漉的觸感讓人感覺不太舒服,左思将手縮了回來,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些水漬,左思默默地将手在褲子上面蹭了一些,将那些水漬蹭幹淨了。
這個黑發構建成的牢籠裏面沒有一絲光亮,不過奇怪的是,這不影響左思的視覺,她能看到四周的那些濕漉漉的黑發牆壁,也能看到距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藍衣女人。
這些黑發剛剛吞噬了五個人的性命,被厲鬼殺死的人身上帶着強烈的怨氣,這些怨氣被藍衣女人所吸收,她的力量又增強了一些,原本僵硬的身體看上去要比從前柔軟了許多。
她并沒有靠近左思,只是在那裏站着,那只慘白的手一直朝着左思伸着,掌心向上,似乎等待着左思将手掌放入她的手中。
“過來。”
怪異的女聲響了起來,那聲音傳入左思的耳中,像是帶着刺兒的刷子似的,從她的耳膜上面刮過去,左思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一些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她擡起手摸了一把,黏膩的感覺讓左思愣了一下,她将手拿到眼前,看到手上面那些粘稠的鮮血時,愣在了那裏。
這個藍衣女人的力量,似乎比之前強悍了許多,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那個藍衣女人的距離,在她身後的黑發牆壁湧動了起來,往前移了一些,緊緊地貼在了左思的背部。
黏膩濕滑的觸感透過衣服傳了過來,左思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那移動的牆壁推着朝着站在那裏的藍衣女人靠近。
藍衣女人的嘴角勾了起來,那些遮擋住了她面頰的頭發憑空漂浮了起來,露出了她那張怪異的面孔來,她咧開嘴笑着,黑洞洞的嘴巴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想要将她整個人吞噬進去。
危險的感覺在左思的腦海中不斷地翻騰了起來,她的瞳孔緊縮到了極點兒,緊盯着越來越近的藍衣女人,垂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
在這麽繼續下去,她會死的。
左思突然間想起了自己進入這個世界時聽到的那個聲音說的話,她要在這個世界之中存活七天時間,而現在,是第四天,還有三天的時間......
她猛地擡起手來,手肘處用力地朝着身後的牆壁撞了過去。
左思用的力氣極大,手肘處撞過去之後,以她的手肘為中心,那一片的牆壁龜裂開來,很快便化為齑粉,牆壁外面路燈的光芒透了進來,照亮了左思腳下的一小片空間。
藍衣女人哪裏想到這種時候左思仍舊會反抗,她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凄厲地尖叫聲。
左思耳朵裏面的鮮血流的更兇,她大半張臉孔都沾滿了鮮血,看來了像是從地獄裏面爬出來的惡鬼。
身後推擠着她的黑發牆壁湧動地更快了,那個藍衣女人距離左思已經不足一米遠,而她身後的那個剛剛被撞開的洞,也重新被那些黑發填補了起來。
藍衣女人伸出來的手掌抓住了左思的衣襟,她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左思被那扯到了那個女人的面前,兩人的身體緊緊地挨到了一起,藍衣女人身上的寒氣源源不斷地湧入了左思的身體之中。
左思看到黑色的霧氣從她的身上不斷地冒出來,那些霧氣扭曲成詭異的模樣,朝着她的身體鑽了過來。
體內的血液被寒氣侵蝕,流速變得緩慢了下來,她的皮膚上面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左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藍衣女人的嘴巴越張越大,似乎要将她整個人吞入其中似的。
難以言喻的腥臭氣息鋪面而來,左思瞬間屏住了呼吸,她擡起手來,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女人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撞了過去,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女人的那只慘白的手臂被左思硬生生地給砸斷了,黑色的怨氣從手臂的斷口處瘋狂地湧了出來。
那些怨氣是從藍衣女人的身體之中湧出來的,不過卻好像并不是全都受她的控制的,一部分怨氣安安靜靜,從斷臂處又湧了回去,另一部分的怨氣則要狂暴許多,它們根本不受藍衣女人的操控,脫離了她的身體之中,那些怨氣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洩口,在黑發牢籠裏面橫沖直撞。
看得出來,怨氣脫離身體,對藍衣女人的傷害非常大,她的嘴裏面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那些音波有如實質,朝着四周擴散而去。
逃離出她身體的怨氣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藍衣女人發出攻擊之後,原本散在各處的怨氣凝聚在了一起,朝着黑發編織成的牆壁撞了過去。
藍衣女人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怨氣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左思,左思将她還挂在自己身上的那半根手臂拽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那根手臂一落到地上,便被地上的黑發吞噬的一幹二淨,左思掃了一眼,并沒有過多的關注。
那些怨氣在攻擊着上面的黑發牆壁,左思則在攻擊着自己面前的牆壁,她一拳一拳地砸在黑發牆壁上面,沾着她血液的拳頭砸到牆壁上,便滋滋冒着白煙,不多時,左思便砸開了一個足以讓她通過的出口,左思立即從那個出口鑽了出去,頭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跑去。
随着她的奔跑,黑暗被抛在了身後,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左思終于跑到大街上面。
現在已經是午夜了,街上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左思渾身是血,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怖,若是現在有人經過,怕是會将左思當惡鬼。
剛剛一番劇烈運動過後,左思感覺到身體有些疲倦,兩條腿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力氣,似乎完全不足以撐起她身體的重量,左思喘着氣兒,扶着旁邊的牆壁,慢慢地坐了下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氣溫已經降了下來,左思身上的穿着的衣衫有些單薄,冷風一吹,她未曾感覺到寒冷,身體已經本能地顫抖了起來。
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左思感覺自己抖得更加厲害了,她擡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慢慢地扶着牆壁站了起來。
剛剛只顧着跑,左思沒有看路,現在看了一下,發覺四周的環境有些陌生,左思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個比較具有标志性的建築,在安妮的記憶裏面扒拉了一會兒,勉強能對的上號,左思辨明了方向,繼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左思已經懶得費力氣去思考那些東西,她慢吞吞地往家走,一路上倒是再沒有遇見奇怪的人和東西。
回了家,洗澡換過衣服,左思終于感覺舒服了許多,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面,左思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左思方才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
休息了一晚上,左思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許多,昨夜身上受的傷已經愈合了,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傷口存在,左思摸了摸咕嚕作響的腹部,慢吞吞地下了床。
冰箱裏面已經沒有什麽東西了,左思找了找,也沒有找出什麽可以吃的東西,她幹脆換了衣服,拿錢下樓去了。
樓下不遠處就有一個早點鋪子,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鐘了,早點鋪子的生意已經到了尾聲,店主夫婦正在收拾碗筷,整理桌子。
左思捏着錢包走了進去,在一個空着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有客人進門,正在收拾碗筷的老板娘立即趕了過來,笑着開口道:“安妮小姐,你喜歡的包子和豆漿都沒有了,不過有燒麥和八寶粥,你要不要來一份?”
這家店距離安妮的家并不遠,她平日裏經常來這裏吃飯,因此老板娘對她十分熟悉。
左思對吃的不挑,她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好勒,你稍等,我去幫你拿。”
老板娘笑着說道,快步走到了竈臺前。
老板正在忙着竈上的事情,見老板娘過來,便問了一句:“怎麽,外面都收拾好了?”
老板娘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呢,又來了一個客人,是住在附近的那個叫安妮的姑娘。”
聽到安妮這個名字,老板的眼睛亮了一瞬,顯然對這個漂亮的客人印象很深,看到他這個樣子,老板娘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狠狠瞪了老板一樣,說道:“你在想什麽呢?”
老板回神,連連擺手:“我能像什麽,你可別瞎說,無端壞了別人的名聲。”
老板娘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端着八寶粥和燒麥走了出去。
剛剛她臉上還帶着不悅之色,走出去之後,臉上的不悅之色便消失不見,又恢複了笑吟吟的樣子:“安妮小姐,早點端來了,還熱乎着呢,你慢慢吃。”
“謝謝。”
左思到了一聲謝,開始吃了起來。
她吃東西的動作倒是不顯得粗魯,只是那速度卻有些快得吓人,老板娘剛剛不過轉一個身的功夫,她便将粥和燒麥全都吃完了。
左思摸了摸肚子,擡頭看向老板娘:“老板娘,再來一份。”
老板娘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太自然,她看着左思一眼,目光落在她面前空蕩蕩的碗和盤子上面,好半天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來。
“你這麽快就吃完了?”這才多長時間?
老板娘顯然被她吓到了,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左思點了點頭,說道:“嗯,我還要一份。”
做生意的,哪裏會和錢過不去,老板娘立即去了後廚給左思取早點。
見她這麽快回來,年輕的老板也有些納悶:“你怎麽這麽快又來了?這個點兒還有客人來?”
老板娘沒好氣地說道:“哪裏是別的客人,還是安妮小姐,平日裏她的胃口挺小的,怎麽今天吃了這麽多還不見飽?還真是奇怪。”
老板瞅了老板娘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吃多點有什麽,也許是平時為了保持身材節食,現在不想節食了。”
老板娘想想也是這個理兒,便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第二份早點很快便送了出來,老板娘還是有些奇怪,便特意在左思面前多站了一會兒,想要看看她是怎麽那麽快的将早點吃完的,結果這一次,左思的速度放慢了下來。
喝了兩口粥後,發現老板娘還沒有離開,左思擡起頭,有些奇怪地看了老板娘一眼,開口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老板娘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不免有些尴尬,胡亂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便去忙碌別的事情了,左思并沒有在意,低下頭繼續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随着胃部慢慢被填滿,左思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她吃飯的速度更慢了一下,專心享受着安寧時光。
這家的早點做的确實不錯,左思已經吃飽了,不過盤子裏面還剩下一個燒麥,她猶豫了一下,便将那個燒麥夾了起來,準備放進嘴裏面,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左思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那個黃澄澄的燒麥便掉在了桌子上面。
燒麥在桌子上滾了滾,啪嗒一聲跌落在了地面上,薄薄的燒麥皮破了,裏面的餡料滾得到處都是。
左思的眼睛垂了下來,嘴角緊繃,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地一幹二淨。
“安妮,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裏。”
來的人是阿明,昨天晚上在醫院裏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左思不見了,不過Cissy強烈要求他留下來陪着她和剛剛做完手術的毛發,阿明無奈之下,只能留了下來。
雖然他的人留在Cissy的身邊,可是阿明滿心滿腦都在惦記着左思,一整晚都心神不寧,今天天剛剛亮,毛發醒過來之後,阿明便不顧Cissy的勸阻,跑出來尋找左思。
離開醫院的時候阿明還在想左思去了哪裏,思前想後,覺得她回家的可能性最大,阿明便趕到了左思家這裏,沒有想到真的在她家樓下不遠的早餐店裏面碰見了她。
看到左思那熟悉的身影,阿明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快步跑了過去,在左思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安妮,你真的在這裏。”
不過分離了一夜時間,阿明便發現自己對左思的思念已經堆積成山,那顆不知往何處安放的心終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癡癡的看着左思那張漂亮的面孔,眼中的情意多的幾乎要溢了出來。
左思一臉冷漠之色,對阿明的到來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他,最後一個燒麥掉在了地上,這嚴重影響了左思的心情,阿明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孔在左思的眼中變得十分地礙眼。
阿明傻乎乎地看着左思,似乎沒有察覺到左思的情緒變化。
左思不想和阿明說話,對坐在自己旁邊的阿明視若無睹,她朝着另一邊正在忙碌的老板娘招了招手,喊了一聲:“老板娘,結賬!”
聽到左思的聲音,年輕的老板娘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朝着左思走了過來。
“安妮小姐,你吃完了?”
左思點了點頭,問道:“多少錢?”
“兩碗八寶粥,六個燒麥,總共十塊錢。”
左思低下頭在包裏面翻找了起來,聽到老板娘的聲音,原本坐在一旁的阿明恍然回神,他連忙從口袋掏出十塊錢遞給了老板娘。
“安妮,你不用找了,我有錢。”
左思沒說話,從包裏面拿出一張十塊,遞給了老板娘。
老板娘拿着兩張十塊錢,看了看阿明,又看了看左思,最終将左思遞來的那十塊錢拿了過去,又将阿明給的那十塊錢給他退了回去。
“這位先生,安妮小姐已經給我錢了,這個給你。”
左思不接受他的好意,阿明有些受傷,他讪讪地接過那十塊錢,耳根有些發紅。
“安妮,你是不是生氣了?”
明明昨天都是好好的,左思甚至幫了他和毛發很大的忙,怎麽不過一夜的時間,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兩人之間已經拉近的距離,現在卻又像是多了一條巨大的鴻溝似的。
阿明想不明白,便想問個清清楚楚,他真的受不了左思這樣若即若離的态度。
左思看也沒有看阿明一眼,和老板娘打了一聲招呼之後,轉身離開早餐店。
自己就這麽被無視了,阿明的臉漲得通紅,怒氣控制不住地翻湧出來,他喘了幾口氣,根本沒有辦法壓下心底那些翻湧的怒火。
他的頭低垂着,眼珠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紅色,若有似無的黑色霧氣在他的周身翻湧着。
老板娘忙了一早上,本來覺得熱得難受,現在卻突然覺得有點兒冷,她打了個寒顫,看了一眼還沒有離開的阿明,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戒備地看着站在那裏不動的阿明。
阿明沒有做什麽,他低垂着頭,轉身大步離開了早點店。
老板娘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她擡起手來,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虛汗,小聲咕哝了一句:“怎麽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
外面的天氣正好,左思離開了早點店之後,在門外站了片刻,轉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吃飽喝足,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回家躺在床上,打個滾兒,之後在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覺。
左思将一切都打算的很好,然而,這個世界上,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她往前走了沒多遠的距離,一個讓她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的聲音便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安妮,等等我,安妮!”
左思置之不理,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那個有着讓她不太舒服的聲音的男人張開胳膊,擋在了她的面前。
“安妮,你等等我,不要走。”
阿明擋在了左思的面前,他略微有些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左思,臉上露出的神情是左思之前從沒有見過的那種,很奇怪,很讓人覺得不舒服。
左思的腳步停了下來,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阿明之間的距離。
這個阿明,和左思之前認識的阿明似乎有些不同,到底哪裏不同,左思卻有說不上來。
阿明吭哧吭哧喘了一會兒,方才慢慢地恢複了正常的呼吸,他看着左思,眼中的紅色慢慢褪去,恢複了正常的黑色。
“安妮,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左思靜靜地看着他,開口說道:“你說,我聽。”
她還是那麽漂亮,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時候,像是能看進人的心裏面去,被她的目光盯着,阿明感覺自己內心所有的秘密似乎全都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間有些怯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說,那些話堵在他的嗓子裏面,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對她的喜歡越來越多,他的心裏裝的全都是對她的愛意,原本他只是要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邊便夠了,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慢慢地變得不滿足起來,他想要的更多,他不止想要守在她的身邊,他想要她,想要她和他擁有一樣的心情。
阿明不自覺地咬緊了嘴唇,因為太過用力,薄薄的嘴唇被他咬爛了,鮮血沁入了他的口腔之中,腥甜的液體似乎喚醒了他身體之中某些隐藏極深的東西,那雙黑色的眼睛隐約有泛紅的跡象。
左思等了半天,阿明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掉了一個燒麥而變得有些不太好的心情變得更加地惡劣起來。
“沒話說的話,請你讓開一下,我要回家去了。”
左思說着,往旁邊走了幾步,繞開了阿明,繼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見左思要走,阿明慌了,他轉過身去,下意識地伸出手朝着左思的肩膀抓了過去,他的手剛剛搭到左思的肩膀上面,便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一股大力傳來,阿明只覺得天旋地轉,下一秒,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疼痛将他所有的旖旎心思全都毀了個一幹二淨,阿明躺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傳了過來,他的眼淚瞬間飚了出來。
見阿明哭了,左思也有些手足無措,她長這麽大,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左思蹲下/身子,從包裏掏出手帕糊在了阿明的臉上。
“你別哭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左思一邊幫着阿明擦着眼淚,一邊朝着他道歉,這次的事情确實是她不對,她理所應當地要向阿明道歉。
阿明的裏子面子都丢了個精光,一顆心瞬間跌到了谷底,自己和左思之間的差異太大了,她喜歡上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阿明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他抓着左思糊在他臉上的手帕,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忍着疼從地上站了起來,阿明吸了吸鼻子,看着仍舊沒有太多表情的左思,剛剛那顆動搖的心瞬間又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是真心喜歡她的,不管有再多的差距,他也不會退縮,他要和他在一起。
阿明這麽想着,眼睛慢慢地浮現出一些亮光,他看着左思,目光灼灼,身體上的疼痛在這一瞬間,似乎消失地一幹二淨。
“安妮,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那些壓在心底的話終于說了出來,在這一刻,阿明的心情無比地輕松,他就那麽看着左思,等待着左思的回答。
突然之間被人告白,左思愣住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給了等待她回答的阿明一個答案。
“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
左思如是說道。
阿明的臉色暗淡了下去,不過很快便有振作了起來:“沒關系的,安妮,我可以等,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感情。”
左思:“......”
對于死纏爛打的阿明,左思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看了阿明一眼,對他的好感已經降到了最低點兒。
她不喜歡阿明,
阿明想說的話已經說了,左思也拒絕了她,就在左思認為自己現在可以回家去睡覺的時候,阿明又整出了幺蛾子。
“安妮,你要去哪兒?”
“回家。”
阿明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安妮,毛發發現了一些東西,對我們要調查的事情可能會有很大的幫助,你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左思回答道:“不要。”
阿明:“......”
雖然左思已經說了不想和阿明一起去醫院,可是,在阿明的死纏爛打之下,左思被他折騰的煩不勝煩,無奈之下,只好跟着他一起回了醫院。
病房之中,Cissy正幫着毛發削着蘋果,她的技術不錯,蘋果皮削了很長,都沒有斷裂開來,毛發靠坐在病床上,神情溫柔地看着Cissy:“Cissy,我從來沒有發現你還有這麽賢妻良母的一面。”
Cissy将最後一縷皮削掉,之後擡起頭來看着毛發,笑着說道:“我還有很多地方,你都沒有發現。”
毛發笑得更加溫柔,看着Cissy的眼睛充滿了濃濃的情意。
正在此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阿明帶着滿臉不高興的左思從門外走了進來。
Cissy将手中的水果刀收了起來,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她先看了阿明一眼,後又将目光放在了後面跟過來的左思身上。
“安妮,你來了。”
Cissy的聲音很輕柔,與之前和她說話的語氣聲音完全不同,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左思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Cissy幾眼。
“你好,Cissy。”
左思朝着Cissy點了點頭,不冷不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