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雪

第21章 選馬

“天侑，天侑。”這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文曲便喚醒天侑。

“嗯……”天侑吭叽一聲，睜了睜眼，盯着文曲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所處之地并不是将軍府。

“文曲姨娘。”天侑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不知為何，本來以為今天手臂會更痛，沒想到卻是輕松了不少。

“天侑，手臂好點了嗎？”文曲關切的詢問。

“好多了，多謝姨娘關心。”

“嗯，來，先擦把臉。”文曲說着，從水盆旁拿了條毛巾過來。

天侑受寵若驚，忙起身雙手接過，“多謝姨娘。”

文曲在旁笑吟吟的看着天侑洗漱完畢，相處僅是一天，她便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飯菜已經幫你備好了，快趁熱吃了吧。”文曲指了指桌上的早飯，催促着天侑進食。

“多謝姨娘！”天侑又向文曲道了個謝，坐在桌旁看了一眼，吃了一些土豆，啃了半個饅頭，喝了一碗白粥。

“天侑，多吃點，我怕你中午又沒得吃了……”文曲在一旁關切的說着。

天侑一愣，反而笑了笑，“今日又練箭術嗎？”

“那倒不是。”

“天侑可會騎馬？”文曲一臉期待的看着天侑。

“師傅教過一點。”文曲點點頭，暗想昨日她也說只會一點射箭，結果……如此一想，幸災樂禍的表情頓時浮現在臉上。

“姨娘要教天侑騎馬嗎？”看着文曲一臉壞笑，天侑笑着詢問。

“不不不，不是我，是你鴻雁姨娘。”文曲笑得更歡了。

吃過飯後，天侑執意要去主帳中給牧傾雪請個安，而後才讓文曲帶她去馴馬場。

“天侑，你鴻雁姨娘對你喜歡的緊，想必是不會刁難與你，只是這馬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自有一門學問在其中，你可要好好學，別讓你娘和姨娘們失望才好。”文曲好意提醒。

“姨娘，您說話，倒與我師傅有幾分相似。”天侑看了文曲好半天，如是說道。

文曲一愣，剛想追問，便看天侑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馬場上了，笑了笑，便帶着天侑找到了鴻雁。

“交給你了，自求多福。”這句自求多福是對鴻雁說的，鴻雁聞言當即回以一記大白眼。

“天侑，會騎馬嗎？”鴻雁牽着自己的坐騎走到天侑面前。

“師傅教過一點。”天侑謙虛的回答。

“好，來，騎給姨娘看看。”說着，鴻雁将手中的缰繩遞給天侑。

天侑接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駿馬，這馬兒通體赤紅，額上卻有一撮白毛。

盯着馬兒的眼睛看了許久，這馬兒眼中滿是溫順，看上去極易相處。

天侑笑着摸了摸馬頭，轉頭對鴻雁點了點頭，走到馬側，拍了拍這比自己還高小半個頭的馬兒，一踩馬镫，翻身上馬。

甫一上馬，馬兒不安分的動了動，天侑拉了拉缰繩，在馬肚子上踢了兩腳。

“啾，啾”口中喊着口號。

這馬兒極為乖巧，聽着天侑的喝令，擡步便跑。

“啾……”天侑又在馬肚子上踢了一腳，馬兒便自覺的加快了幾分腳步。

沒一會，天侑便在這馬場中溜了兩圈。

“籲。”回到鴻雁身邊，天侑叫停了馬，翻身下來。

“嗯，不錯。”鴻雁伸手拍了拍馬頭，對天侑點點頭。

“天侑，對于我們騎兵來說，在戰場上，馬兒就是我們的腿腳，駕馭他們，就要像驅使自己的腿腳一樣自然，一定要做到你說東，馬兒不敢往西，你說沖，馬兒不敢後退！”

“嗯。”天侑點了點頭。

“馬兒是我們最親密的戰友，對待他們就像對待人一樣，他們也是有感情，有情緒的，一定不能只當他們是代步的工具。馬兒既然跟了你，那你便是他的一切，萬不能當他們是牲畜，更不可随意打罵，你可記下了？”

鴻雁一臉正色，說完還愛惜的摸了摸自己馬兒的頭。

“是，天侑記下了。”天侑對着鴻雁一抱拳。

“好，去馬廄裏挑一匹你喜歡的馬兒，我先去看看其他士兵。”鴻雁說着，指了指一旁不遠處的馬廄，天侑點了點頭，便往馬廄走去。

剛一到馬廄，形形色/色的馬兒便讓天侑挑花了眼。

不得不說，這些馬兒的品種，形态都是上上之選，連天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在馬廄裏溜達了好幾圈，天侑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馬兒在馬廄中随意走動本來沒什麽好奇怪的，可天侑細心的發現，這些馬兒四散在各個角落，唯獨有一個角落，沒有一匹馬兒，而且，也沒有任何一匹馬兒會走到那個角落。

即便是要路過，馬兒也會特意繞開那個地方。

這讓天侑大為好奇，當即想也不想，往那個奇怪的角落走去。

原來，這是一個單獨的馬棚，門口擋着一個栅欄木門，裏面一片漆黑，天侑往裏面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然而她卻總感覺面前有一陣呼吸聲。

微一擡頭，離自己大概三尺的距離，竟有兩團紅色的東西！

這一打量不要緊，天侑心中卻是猛地一顫，這兩團紅色的東西，乍看上去，竟然像眼睛一樣！

眼睛！

這麽一想，天侑猛然往後退了兩步，而這時，那兩團紅色的東西也随着天侑後退，而欺到近前來。

真的是眼睛！

待那東西探出頭來，天侑驚訝到不能自已。

這……竟然是一匹馬！

馬棚裏光線太暗，看不到這馬兒有多長，但天侑卻能看出這馬兒有多高！足足高出自己兩個頭，看樣子，接近兩米高！

而且更讓天侑震驚的，是這馬兒的樣貌！眼睛附近，兩只前蹄，還有額上的鬃毛，就如同被鮮血澆灌過，用紅色已經不足以形容，那分明就是血的顏色！

“嚯！”天侑由衷的發出一聲驚嘆，鬼使神差的擡手解開了綁在栅欄木門上的鐵索。

木門打開，馬兒低頭看了天侑一眼，天侑一愣，那眼神竟滿是蔑視，就好像在說，你這個無知的凡人……

馬兒無視天侑在側，一步一步走出馬棚。

待馬兒身形完全展露在自己面前時，天侑又震驚了！

這馬兒，通體漆黑如墨，眼睛及周圍，四蹄，鬃毛和尾巴上，卻均是一片血紅，脊背上一道道血紅的紋路，若不仔細看去，還以為他被打的破皮流血了呢！

“嚯！”天侑又是一聲贊嘆！一雙眼睛盯着這馬兒，算是挪不開了。

直到這馬兒發出一聲沉悶的鼻息，天侑才驚訝的發現，馬廄中的其他馬兒紛紛縮在角落裏不敢靠近，甚至連随意走動都不敢了。

“原來，你還是只馬王啊。”天侑輕笑一聲，一手拉上了馬兒的缰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