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人
聽到女兒的話,吳翠萍擡頭看她,又看向她所知指着的人——胖媒婆。
瞬間,吳翠萍明白了晚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各種複雜的感情在她心裏沖撞、翻騰,最終融合成一股急于爆發的蠻力,她嘶喊一聲要沖過去給胖媒婆兩個嘴巴子,那女人卻比她反應更快,先發制人對着晚秋罵道:“小賤人你說什麽,還嫌浪的不夠,張嘴說瞎話,啊!?我撕爛你這張嘴!”說着,作勢要掙開警察的控制,沖向晚秋。
此時,晚秋已經不複剛才被打時無力還手的模樣,她冷哼一聲,将被胖媒婆扯亂的頭發重新綁好,然後站了起來,“你才賤,你全家都浪!要撕爛我的嘴是吧,我他媽先打斷你做壞事的手!”
說來也巧,警察把胖媒婆控制在牆邊,那裏不知誰家扔了把斷腿的破凳子,晚秋抄起那根斷下來的凳腿,二話不說狠狠掄向胖媒婆。
這一下子來的又快又突然,連警察都沒反應過來,胖媒婆就已經痛得嚎叫不止。
打完人,晚秋将凳腿往邊上一扔,冷眼看胖媒婆捂着似乎是斷了的手臂,眼裏一點打了人的負罪感都沒有,反而有些解氣和幸災樂禍。
這時候警察終于反應過來,一個上前扶起胖媒婆,另一個過來抓晚秋。
晚秋的骨子裏也是清冷驕傲的人,輕巧地躲開警察那一抓,她說:“不是要回警局錄口供嗎?走吧。”說着,率先往警車走去,在經過剛才坐着的地方時,還不忘将散落在地的那把珠子收進口袋裏。
那些個派出所警察也都是老油條,接到奇奇怪怪的110報警也特別多,就沒遇見過這樣的案子——受害人突然逆轉變成加害人的。
晚秋徑自走到警車邊,吳翠萍和李琛也趕緊走到她身邊,一家人同仇敵忾。
警察更看不懂了,這戶人家也忒奇怪,看着文文靜靜的女兒又罵粗話又打人的,下手還那麽狠,父母居然沒有半點責備女兒的意思,到底是缺失家教到什麽程度?當然了,等事後了解了具體情況,警察就不會覺得晚秋沒教養,而是在心裏認為那胖媒婆活該!
胖媒婆是由另一個警察扶着上警車的,一路上還哼哼着說要看醫生,要晚秋陪醫藥費。
全程,李家三人對她的哀嚎都不予以回答,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只是冷着臉目視前方。
到派出所的路不算長也不算短,就是農村土路多,有點坎坷不平,胖媒婆的手被颠簸所引發的小撞擊搞得痛苦不堪,等到地方,傷處已經腫的老高了。
這還了得?一行人連警局的門都沒進,直接再往醫院去——晚秋也受傷了,吳翠萍要求一起去診治。
大晚上的肯定是挂急診,晚秋被診斷出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胖媒婆則是直接骨折,打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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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醫院走廊上還不停碎嘴的胖媒婆,晚秋直接罵道:“醜人多作怪。”
她是看準了這死肥婆沒有力氣再還手,看她氣的鼻孔直冒熱氣又沒法沖上來跟自己拼命,晚秋直接做了個很賤的動作——笑,暢快淋漓的笑。
兩個值班警察帶他們看病拿藥,等一切弄妥當已經十點半了,還不能休息,得把人拉回派出所錄口供。
四個人被分開在不同房間,在值班室睡覺的幾個女警也被叫起來參與錄口供。
晚秋打了人,但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面對女警官的審問,她說一不說二,有真不說假。
這姑娘是個硬茬子。當了将近十來年警察,這位女警官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把事情從頭到底說一遍,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為什麽動手打人?”
“陳惠和我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對象是她侄子。”
話還沒說完,女警官就打斷她,“陳惠是誰?”
“就是那個被我打的那個胖女人。”
“……”第一次碰到打人還那麽理直氣壯的,關鍵是姑娘長得挺清秀漂亮,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出手倒是一點都不含糊,直接把人給打骨折了,“好的,請繼續。”
“我們農村人,相親早點結婚也很正常的,那我就去相親了呀,但是見面後我對她侄子一點都不來電,她侄子對我的态度也非常冷淡,半小時沒聊幾句就說要回去上班,這種情況麽肯定就是雙方默認相親失敗的咯,警官你說是吧?”
女警官一愣,這姑娘還真會說,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她點了點頭。
晚秋繼續陳述,“就今天晚上,陳惠突然到我家來,問我什麽時候和她侄子結婚。”
“什麽?”女警官掏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對,警官,您沒聽錯,在相親失敗的情況下,陳惠突然就跑到我家來,問我什麽時候和她侄子結婚,當我表示那次相親是失敗的,拒絕她的無理要求後,她就突然出手打我了,還把我從家裏拉出去,就像這樣抓着我的頭發。”說着,晚秋比了個動作,事實上她不但臉上多處受傷淤青,頭發也被胖媒婆抓掉一大把。
女警官在筆錄上記下晚秋說的內容,又問:“那你之後為什麽不配合警察辦案,反而是去打陳惠?你知不知道這麽做,你已經從受害人變成加害人了,對你并不利。”某些方面來說,這位女警官內心已經倒向晚秋,只是嘴上不能明說。
被這麽問,晚秋從袋子裏掏出幾顆珠子遞過去,“我打她的原因,應該說已經是另一個案子了。”
“哦?”
“就在我和陳惠的侄子相親完第二天,我準備下地給家裏的黃瓜苗搭支架,結果發現所有的黃瓜苗已經被挖斷拍爛,直接失去了生産果實的能力。”說了幾句,晚秋停下等女警官記錄。
“繼續。”
“我……有個朋友。”其實晚秋想說男朋友的,“我有個朋友是當兵的,在部隊裏也學過勘察,那天早上他也在,看過我家的田還拍了照,發現現場有女性的腳印,還找到了一顆手串上掉下來的珠子,和這幾顆珠子一模一樣。”
“這幾顆珠子是誰的?”
“陳惠的,她打我的時候我痛,就去抓她,結果把她的手串扯斷了。”
“請明白的說出你的想法。”
晚秋深吸一口氣,問心無愧也不怕什麽,她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向女警官陳述自己的想法,“我認為,整件事情的起因是我和陳惠的侄子相親失敗,她氣不過來壞我家的黃瓜苗,然後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麽變故,又導致她今晚來我家‘逼婚’的行為。”
女警官用筆敲敲桌面,“這是你提供的證物嗎?”
“是的,起初在田裏撿到的那顆珠子還在家裏,包括拍下的照片都存在我的電腦裏。”
“好的。”女警官又唰唰記下幾筆,問了幾個補充問題,然後問晚秋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晚秋搖頭,“沒有了,警官。”
女警官把筆錄遞到她面前,“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在這裏簽名确認。”
仔細看了一遍筆錄內容,晚秋拿起筆,堅定地簽下了名字。
李晚秋,這三個字不僅僅代表她個人,更代表了她堅決維護自己家利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