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都是我唯一的妻◎
粼山距離京城比較遠, 楚母身邊的人又都是楚時淵信任的人,沒人敢在楚母的耳邊嚼舌根,因此楚母還不知道楚時淵和沈笙卿已經和離了的事情。
不過紙包不住火, 以沈笙卿和楚時淵如今的關系,楚母遲早有一日會知道此事, 再加上簡連漪的事情, 楚時淵有意親自告知楚母。
“你今日怎麽來了?笙卿沒陪你一起?”身穿翡翠色衣裳的婦人見楚時淵進來, 眸露詫異。
頓了頓,楚母又說道:“連漪似乎也好長時間未來見我了,她是不是在簡府受欺負了?”
楚母嘆氣,說道:“我當初讓連漪莫回簡府了,就在粼山陪我,可是她不願意。連漪畢竟在外面多年, 哪怕被簡府給認回去了, 簡府不一定會真心接受她。你能否和笙卿說說,讓她多幫襯連漪,莫讓連漪在京城被欺負了。”
楚時淵聽不下去了, 也顧不得楚母的身體, 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道:“母親,笙卿和我和離了, 你別再麻煩她了。還有簡小姐, 之前我遇刺有她的手筆,她還涉嫌謀害朝中的另一位官員,如今已經被關入大牢, 母親別再為她挂懷了。”
聽見楚時淵的話語, 楚母一時不知道是楚時淵和沈笙卿和離的事情讓她更震驚, 還是簡連漪居然犯了如此大的罪行更讓她詫異。比起簡連漪,顯然楚時淵這個兒子對她更重要,楚母蹙眉說道:“你怎麽會和笙卿和離了?你和笙卿和離,是你的主意?”
雖然她常年居住在粼山,和楚時淵與沈笙卿見面的機會相對比較少,但是當初是沈笙卿主動要嫁給楚時淵,她也看得出來,沈笙卿對楚時淵用情比較深,她以為是楚時淵主動要和沈笙卿和離。
面對母親,楚時淵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他說道:“不是,是笙卿的意思,是我對不起她。”
楚母和屋內的下人皆詫異地看着楚時淵。她們沒有想到居然是沈笙卿主動要和楚時淵和離,楚時淵還主動承認是他對不起她。
默了默,楚母還是忍不住對沈笙卿有怨言道:“哪怕你有錯,笙卿就不能夠原諒你嗎?她為何就這麽和你和離了?”
楚母不知道楚時淵和沈笙卿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她以為楚時淵和沈笙卿之間僅僅是發生了一點兒小矛盾。
不想楚時淵聽見她的話語後,語氣鄭重說道:“她确實不應該原諒我,以我所犯之錯,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原諒我了。”
楚母愣愣地看着楚時淵,不等楚母說話,楚時淵站起身,彎腰給楚母作了一揖,說道:“無論笙卿和我是否和離,在我的心裏,她都是我唯一的妻,請母親也別再對笙卿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我這段日子可能無法顧及母親,還會做一件混賬事情傷母親的心,不敢請求母親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兒子。請母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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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母愣愣地擡手将楚時淵給扶了起來,直到楚時淵離開了,她還沒有緩過神來。她的腦海裏浮現楚時淵的最後幾句話語,心中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楚時淵是不是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心中擔心楚時淵,楚母一時也忘記了詢問楚時淵,簡連漪為何會他遇刺的事情,以及朝中官員的死有關。
……
從楚母的屋子出來,楚時淵讓下人帶他去簡連漪曾經居住過的屋子。因為楚母重視簡連漪,簡連漪被簡府認回去後,也沒人敢動簡連漪曾經居住過的屋子,現在屋子還保持着簡連漪離開時的樣子。
因為屋子未被下人動過,楚時淵很快便在屋子裏找到了簡連漪口中的那幾本醫書和那本毒經。
楚時淵将那本毒經粗略翻了一下,因為這本書本來袁承霁的師父是準備燒毀的,有些內容并不完整。楚時淵将書合上,想找袁承霁研究書上的內容。
楚母見楚時淵這次來粼山,居然這麽快就要離開,心中不舍,說道:“朝堂上的事情再多,也要注意身體,你要不要陪我用過膳再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楚母的錯覺,她覺得這次見楚時淵,楚時淵面對她這個母親,整個人都冷了許多。她又想到簡連漪和沈笙卿的事情,她居住在粼山,基本上與世隔絕,這段日子沈笙卿和簡連漪究竟具體發生了何事,怎麽沈笙卿要和楚時淵和離,簡連漪又為何要害楚時淵?
楚母難得覺得她的身體太病恹恹了,事關楚時淵的事情,她也幫不上楚時淵。
楚時淵謝絕了楚母的提議,心中記挂着沈笙卿身體裏的毒,他沒再在粼山待,辭別楚母,返回了京城。
楚母見楚時淵堅持要回去,也不好再挽留。
首輔府的下人見楚時淵回來,朝楚時淵迎了過來。
“讓人請師兄來一趟首輔府。”
楚時淵翻身下馬車,将手上的缰繩遞給下人,擡腳朝府裏走去。
袁承霁的醫術比他更高,對沈笙卿的身體裏的毒也更了解,讓袁承霁和他一起研究在粼山找到的毒經也更合适。
……
袁承霁猜測到楚時淵讓人請他來首輔府大概和沈笙卿有關,收到消息後,便來了首輔府。
袁承霁擰眉說道:“我聽說你去大牢見連漪了,是不是連漪對你說什麽了?”
楚時淵将簡連漪口中的那本毒經放在袁承霁的面前,說道:“簡小姐說師父曾經想燒毀這本書。”
他将簡連漪的話語簡單對袁承霁複述了一遍。
袁承霁将書給拿了起來,擡手翻開。
過了一會兒,袁承霁的眼眸裏露出恍悟,以及類似釋然的眼神。他說道:“難怪連漪之前研制出來的毒,我沒有見過,我還感嘆她何時在毒方面的造詣如此高了。”
楚時淵說出了最想問的問題,他說道:“師兄這段日子一直在幫笙卿解毒,這本書對師兄的解毒有沒有幫助?”
袁承霁将手上的書合上,說道:“時間太短,我還無法下定論。當初你所中之毒是連漪研制出來的,我想進大牢詢問連漪幾個問題,不知道師弟能否幫我。”
他一介草民,自然無法進大牢見簡連漪。
楚時淵說道:“我已經和大理寺的孟大人說過了,師兄若是想進大牢見簡小姐,孟大人會幫師兄。”
楚時淵的師兄落在袁承霁手上的毒經上,說道:“這本記載着各種毒的書,師兄也可以先拿回去研究。我最近要離京,笙卿的事情便勞煩師兄了。”
袁承霁說道:“你離京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情?”
楚時淵輕輕颔首,算是承認。
見狀,袁承霁不禁想到如今被關在大牢的簡連漪。畢竟一起長大,他對簡連漪也是有感情的。只是這次簡連漪所犯的罪行太大,他也不好意思求楚時淵幫簡連漪。
等袁承霁離開後,楚時淵看着袁承霁離開的方向,似乎在思索什麽。一會兒,他站起身,看向之前在粼山簡連漪的屋子和毒經一起找到的那幾本醫書。他将其中一本醫書翻開,視線落在醫書最後一頁的幾行小字上,眸光閃爍,仿佛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情。
少傾,他将醫書重新合上。
一旁的莫牧大着膽子說道:“大人,您剛剛對袁大夫說您要離京……”
“夷州最近山匪橫行,我會向皇上請旨,前往夷州剿匪。”
莫牧瞪大了雙眼。剿匪?大人一個文官,剿匪的事情哪裏需要大人去做?
……
最近朝堂上不安穩,尤其是以馬家和簡家為首的幾大世家,他們從前做過的一些勾當被重新翻了出來,惹得皇帝大怒,不少官員被皇帝革去官職,簡府認回來的簡連漪也被牽扯到謀害馬禦史和楚時淵的事情中。
在各官員人人自危,衆人以為楚時淵會像從前一樣幫助皇帝處置這些佞臣,為皇帝分憂時,楚時淵最近卻是難得請假說要在府中休養幾日。
夷州的山匪太猖狂,楚時淵甚至還主動請纓要去夷州剿匪。衆人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楚時淵是哪裏出了問題,居然還和武将搶起活來了。
最近京城到處都在議論楚時淵要去夷州剿匪的事情,沈笙卿和徐氏無意打聽,也不小心聽了幾耳朵。
徐氏不解說道:“大燕又不是沒有武将,皇上為什麽會派楚時淵去剿匪?”
沈笙卿随口說道:“皇上既然有了決定,必定有他的用意,我們還是不要妄揣測聖意了。”
徐氏一想也是,皇帝既然讓楚時淵去夷州剿匪,肯定有她們想不到的用意。她說道:“楚時淵離京了也好,你也不用再碰到他。”
其實那次從天香樓回來後,她們便沒再碰見過楚時淵了,楚時淵也沒再來沈府要求求見沈笙卿。
楚時淵和袁承霁見過面的事情,她們不是不知道,甚至楚時淵還派人送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到沈府給袁承霁。雖然明面上這些藥材楚時淵是給袁承霁的,但是誰不知楚時淵送來的這些藥材是想讓袁承霁用在幫沈笙卿解毒上?
只要楚時淵不出現在她的面前,沈笙卿也随他去了。反正從前楚時淵幫她擋那一劍時,事後她也給楚時淵送了不少藥材。
這些藥材對于她和楚時淵來說,都不算什麽。
楚時淵離京前往夷州剿匪前,袁承霁特意來首輔府見了楚時淵一面。
袁承霁将一些楚時淵可能需要的傷藥交給楚時淵身邊的下人,說道:“師弟畢竟是文官,這次師弟奉命剿匪,刀劍無眼,這些傷藥師弟興許用得上。”
楚時淵說道:“多謝師兄。”
他這次離京要好幾日才能夠回來,少不得關心幾句袁承霁幫沈笙卿研制解藥的進展,說道:“之前我交給師兄的那本毒經,師兄研究得如何了?”
袁承霁說道:“我昨日去大牢見了連漪,正在嘗試配制出她之前的毒,那本毒經畢竟缺少了一些內容,應該還要給我一些時間。”
“不過師弟也不必太擔憂了,欣榮郡主身體裏的毒如今已經被我壓制住了,暫時不會危害欣榮郡主。”
楚時淵也知道短時間內讓袁承霁研制出解藥,太為難袁承霁了。只是如今他最信任袁承霁,心中也希望袁承霁能夠快些研制出解藥,沈笙卿能夠少受一些苦。
楚時淵離京那日,許多百姓站在街道旁目送楚時淵離開。人群中卻沒有沈笙卿。
楚時淵知道沈笙卿不會來送他,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還是忍不住朝沈府的方向看去。這次離京,他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見到她。
是他的錯,從前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候,他沒有珍惜。
……
夷州
在夷州橫行的山匪盡數被楚時淵的人拿下,跪在最前面的男人滿臉橫肉,一臉兇狠地瞪向楚時淵。他沒有想到他和他的手下竟然敗在楚時淵這麽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手上。
楚時淵負手站在這些山匪曾經為非作歹的山寨裏,他的衣袍上沾了不少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大人,找到了。”
這時,莫牧拿着兩個匣子走了過來。
看見莫牧手上的那兩個匣子,那個山匪頭子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似乎要朝莫牧和楚時淵的方向撲來。
可惜他的四肢被官兵禁锢着,根本掙脫不開。
楚時淵呼吸微摒,将莫牧手上的其中一個匣子接過來。他将匣子打開。
匣子裏躺着一只模樣怪異的小蟲子,那蟲子的周身似乎還彌漫着絲絲縷縷的血。
楚時淵将手指伸向那小蟲子,那蟲子張嘴咬上了楚時淵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