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流年有餘

第41章

春天到了，道路邊的柳樹發了新芽，視線中都透着早春的綠色，時一抱着書，迎着微風，走在校園的路上，眉眼彎彎，這是安田時一最喜歡的季節。

開學已經好幾周了，一直被柳蓮二壓迫者學習，終于可以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大腦裏不停地跳躍着小人兒，想到幾月不見就長了好多的俊一，就覺得滿心的歡喜就要從心中溢出來了。

“時一。”

熟悉的聲線從身後響起，時一轉過身，“阿柳，今天天氣很好呢。”

柳蓮二走上前，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抱歉，讓你等久了。”眉頭微微皺起，怎麽手一直都是冰的。

“沒關系呀，我一直都在外面欣賞風景吶。”

柳蓮二看着處于興奮狀态的時一無語，自從上周去看過俊一之後，她整個人就處于亢奮狀态。兩人走路回家，至于那輛自行車，早已經在使用過兩次之後被女主人打入冷宮了。

時一看着路邊打扮得紅紅火火的店鋪，轉頭問清雅少年，“今天是情人節哦，阿柳都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呢！”眼睛睜得大大地，她可是已經将巧克力送給朋友們了啊，這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呢。

柳蓮二只能無言了，捏了捏她的小手，“趕快回家吧，媽媽可能已經等急了。”

“好嘛好嘛。”時一摸摸鼻頭，不管怎麽樣都是他有理。

快到柳家的時候，時一有一點點緊張，手心都沁出了汗珠，柳蓮二看着這樣的時一，有點好笑，“不是已經見過面了嗎，還在緊張？”

“不是。”時一點點頭，我這是在害羞啊害羞，那次見面只是巧合，好吧，暫且當是這樣。時一深吸一口氣，大義凜然，“走吧！”

站在門前，時一剛想醞釀一下情緒，就看到門唰的一下打開，就被撲出來的柳明紗撲個滿懷。

“媽媽。”柳蓮二看到自家母親的模樣，頭又開始疼了，“媽媽不讓時一進門嗎？”

“阿姨。”時一震驚了，這是一種怎樣的迎接方式啊，快要呼不上氣了。

柳明紗終于放開了時一，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歡迎啊，時一。”

時一看着那樣明朗的笑容，擡頭看了一眼柳蓮二，少年精致的面容上盡顯柔意，心裏暖暖的，雙手遞上禮物，“伯母，打擾了。”

柳明紗終于放開了時一，将她拉進屋子，“怎麽會打擾呢，我都說了讓你直接住過來嘛，可是阿娜達說在你們結婚前這樣不好。”柳明紗盡管數落着自家丈夫的不好，卻沒注意到在大廳裏坐的人已經黑了臉。

時一對柳明紗笑笑，然後躬身行禮，“伯父您好，打擾了。”

“時一來啦，坐吧。”柳北彥裝作剛看到她，放下報紙打着招呼。

柳蓮二一直看着父親，當然發現了父親臉上的不自然，明明也很期待的啊，卻裝成那樣。

“好啦，既然都回來了就準備吃飯吧。”柳真理子從廚房裏探出頭，對着外面的人喊道。

“嗯嗯，時一，我們走吧。”柳明紗一把拉過時一，就往廚房方向去了。

時一有點別扭，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樣熱情，而且，那是阿柳的母親啊。

餐桌上擺放的都是家常的食物，大家自然落座，時一坐在柳蓮二旁邊，緊靠柳明紗的位置，沒有刻意地精心準備，卻顯得那樣的自然，仿佛這裏就是另一個讓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等等，”柳明紗突然跳起來，“我還準備了東西呦。”

然後，端過來一個大大的蛋糕。

時一傻了眼，看了看餐桌上的幾人，偏過頭問柳蓮二，“阿柳，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今天有人過生日啊？”早知道就可以準備生日禮物了啊。

柳蓮二奇怪地看着她，良久之後，在看到時一臉上已經飄起幾朵紅雲的時候開口，“時一，今天是二月十四，是你的生日。”

安田時一轉過頭，她感覺到那幾個人在自己身上投射的視線。柳真理子笑着，她的眼神，仍是當初的那個姐姐那樣，充滿了關愛；柳明紗柔柔地看着她，眼裏滿是鼓勵；就連柳北彥，那個總是以清冷示人的大律師，眼神裏充滿了了然與鼓勵。沒有她想象中的憐惜，更沒有一點的看不起。

“對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從來都沒有過過的生日，甚至連自己都記不清的生日，在大家都提起的二月十四的情人節，也是安田時一的生日啊。

時一揚起大大的笑臉，“謝謝伯母，聞起來好香吶。”語氣裏盡顯真誠。

“那就切蛋糕吧!”

柳真理子把刀遞到時一手裏，時一接過，然後站起身，看到蛋糕上寫得，“Happy Birthday，時一。”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來。”柳明紗扶着她的手，認真地一刀刀劃下。那種溫暖的力量，真的會讓人沉溺啊，卻是突然明白了，阿柳的溫柔從何而來。真的謝謝吶，阿柳。

“時一，十七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不同的聲音，同樣的感情，甜膩的蛋糕将整個心都甜絲絲的，時一知道，這是阿柳一家人，在對自己的關心，安田時一，何其有幸？

吃完晚餐，時一就被柳明紗和柳真理子拉到房間了，而且，柳明紗還特意鎖了門，狡黠一笑，“時一啊，我給你看蓮二的照片啊！”

時一想，還有我拒絕的機會嗎？看到柳明紗拿出一個大大地相冊，放在床上壓下一個深深地印子，然後，“快過來快過來。”

“這些都是蓮二的照片哦，你看這個，是剛出生的時候，我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女孩呢，你看，小臉圓嘟嘟的，看這個。”指了指趴在床上的小男孩，臉上肉嘟嘟的想讓人捏一把。

“行了媽媽，這樣下去時一看不完的，看看我的典藏版。”

“這個這個，看這個，兩歲時候蓮二可是個乖寶寶吶，多乖多聽話啊，這張好看吧，簡直就像冰雪小美人啊，可惜現在都被太陽頭毀了。”

“太陽頭嗎？我一直都以為是娃娃頭呢。”

“啊，時一，”看到時一臉紅紅的模樣，柳真理子大覺有趣，“不要害羞啦，我們繼續。”

……

柳北彥看着柳蓮二一反往态，坐立不安的模樣，就理解了，“怎麽，很擔心？”

“沒有。”聲音卻悶悶地，唯有在父親面前，他會偶爾表現出來他的孩子氣。

“擔心時一受欺負？”好久都沒有看過兒子這樣的樣子了。

“當然不是。”柳蓮二心裏一直別扭着，雖說今天是時一生日，但是也是情人節啊，是情侶們的時間啊，媽媽和姐姐你們湊什麽趣嘛。還有，那些東西，真的很難為情啊。臉上紅一陣青一陣，柳蓮二都要忍不住去敲門了。

柳北彥唇角綻開一個弧度，“放心，不會很久的，有你姐姐在呢！”

就是有她在我才不放心啊，柳蓮二心語，也知道自己是被母親和姐姐害慘了。

“蓮二，認定了？”柳北彥禁不住再問一句，卻也知道這句話的多餘。

柳蓮二輕咳一聲，反問道，“爸爸，你當初是為什麽認定媽媽的？”

柳北彥暗罵一聲臭小子，柳蓮二自然也不指望他回答，“爸爸，我只是覺得，我已經不能想象沒有時一的生活了。”

“這樣嗎？”柳北彥閃過回憶的神色，那個時候，他一直在擔心，那個少不經事的小姑娘，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受欺負，而自己也不能忍受沒有那個喋喋不休的姑娘。二十多年之後，又輪到自己兒子身上。“那就好好抓住吧。”站起身，“好了，我該走了。”

“現在嗎？”柳蓮二疑問，已經是晚上了。

“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去叫媽媽下來吧。”

柳蓮二突然心裏一陣感激，看到爸爸真的很在意時一呢，敲敲門，“媽媽，爸爸要去工作了。時間不早了，時一也該回家了。”明明是情人節啊，為什麽連二人世界都沒有吶。

門終于打開了，柳明紗三人走了出來，明顯感覺到媽媽和姐姐的打趣的目光，而安田時一，則是低着頭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模樣。

“伯父，伯母，柳姐姐，謝謝款待，我走啦。”

時一辭別柳家，想到剛才柳媽媽和柳姐姐所說的話，連耳根子都燙了起來。

“時一，時一……”冷冷的卻帶着點委屈的聲音讓時一終于回神，卻還是不敢去看柳蓮二的眼。

柳蓮二一陣憋屈，卻佯裝鎮靜。“媽媽和姐姐給你說什麽了？”

時一突然擡起頭，盯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去。

柳蓮二自然沒有錯過她眼角的笑意，和已經憋紅的臉頰，卻已經肯定媽媽和姐姐一定對她說了什麽。不禁惱了，“到底說什麽了？”臉卻不自然的轉過，就是不去看她。

時一背着手，走在前方，突然轉過頭，打算逗一逗他，“阿柳，媽媽說你四歲以前都以為自己是女生呢！”

柳蓮二的臉唰的一下紅得通透，這在自己看來為人生中最大糗事，竟然就這樣被媽媽說了出來，心中更是惱怒，卻看着笑得燦然的時一生不起氣來。

她的身後，點綴着最為璀璨的夜空，那閃閃的光亮，和着那張純然幹淨的笑顏，柳蓮二突然覺得，那些尴尬和羞惱全都消失了，因為是時一不是嗎？

看到柳蓮二迅速恢複鎮靜，時一再接再勵道，“說起來阿柳小時候真像個女孩子呢，好漂亮。”

柳蓮二不接她的話，直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你這是在嫉妒嗎？”

“是啊。”時一果斷承認了，卻在下一刻想到柳姐姐說的話，“時一和蓮二的孩子一定會更漂亮呢。”這下子覺得就連牽手就很別扭了呢。

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不放，時一又怎麽會敵得過柳蓮二的力氣？明明還是像冬日裏的寒冷夜晚，卻愣是讓兩人覺得燥熱不堪。第一次覺得安田家和柳家的距離太近了，柳蓮二放在她的手，“早點休息吧，書包我明天幫你帶到學校。”

“啊，對哦，還有書包呢。”時一敲敲腦袋，作為學生自己竟然會把書包忘得一幹二淨。“嗯，到家給我短信哦。”

“好。”

看着那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安田時一收回從窗口中探出的頭。每一次，他都在她進門亮燈之後離開，每一次，她也會在他的身影從巷口消失時收回目光。

阿柳，情人節的禮物，我很喜歡吶。

作者有話要說：

小蓮二穿公主裙一定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