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前塵往事
過了幾天，正在上課的時候，顧盼盼的頭被一團到處亂竄的紙團砸中，一攤開，入目的是于佳那水桶般的黑色字跡：對不起，我沒臉見你了！
顧盼盼回頭一看，只見于佳用着語文書本半捂着自己的臉，對着她做了個‘sorry的表情。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蘊含着于佳悔痛之情，而女生之間的友誼就是這樣。顧盼盼回了一段小字：臉，你多着呢？胸部，玉手，**這不都是你的第二張臉麽。然後把紙團沿路扔回去，手勁一點也不客氣。
然後，紙團飛來飛去，一節課下來，她們所制造的紙團，足足裝滿了一籮。
再後來，于佳很直接地說，“那晚，我聽白靈說了，洛子言帶你回他家了，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顧盼盼正在聽着音樂，假裝着沒有聽見，搖頭晃腦的，嘴裏時不時地吐出幾句歌詞，拒絕回答那晚尴尬的事情，卻被于佳扯掉了耳機，“別裝了，說，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盼盼倒是很坦白，“沒有啊，我們純潔得很。”突然間，想起了那天，顧盼盼就覺得挺滿足的。
于佳擰着顧盼盼的耳朵，“好啊你，對着我你都敢打哈哈，是不想活了，是吧！”又是一頓的盤問。
顧盼盼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被于佳逼得夠嗆的，只好打着哈哈，連忙把話題轉移到白靈的身上，“洛學長不是白靈的麽，我怎麽會橫刀奪愛呢。”
“切，誰說的，白靈人家只是當洛子言是偶像而已。”于佳無所謂地擺弄着新弄的指甲，“她有那麽多偶像，能愛得完麽？”
“額！”
顧盼盼平時雖然挺八卦的，但是別人的感情事，她還是不好讨論，而且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願，冷暖自知，旁人也幹涉不了。
炎熱的夏天，知了不停地樹上叫着。
午後的校園裏一片安靜，不在是那麽的吵鬧，偌大的校園，只有零零星星的學生，有些冷清，只有操場上是熱鬧一片，男生們都在打着籃球，淋漓大汗沾濕了白色的球衣，操場拍打籃球的聲音和吆喝聲傳遍了整個校園。
陽光穿透過大樹的樹杈，斑駁的光芒落在裸露的地面，一條幽靜的小徑從初中部通往前方的高中部。
在高中部的側門長滿了粉紫色的牽牛花，葉子是那麽的郁郁蔥蔥，漸漸走過去，隐隐約約地可以聽到鋼琴聲，‘叮咚叮咚’的，能靜下心來。
穿着白色校服的男孩子坐在鋼琴椅上，正在彈奏着鋼琴，他那厚厚的劉海，遮住了他那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梁，連成一條優美的弧線，那是一張俊秀的側臉，雙手十指修長，靈動地落在黑白色的琴鍵上，那些琴鍵像是有了生命般，在他的指尖下跳躍着。
正對着鋼琴的右側，有幾張椅子和桌子圍着，那裏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裙裝校服的女孩，她靜靜地望着正在彈鋼琴的男孩子，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靜靜地觀望。
直到一曲終了，女孩徐徐地走到男孩的面前，微微一笑，輕聲地說道，“子言哥哥彈得真好聽，這新曲子不如讓我幫你起個名字吧！”
男孩寵溺地看着女孩的笑臉，可女孩還在糾結着名字，并沒有太多的留意，只聽見那人說，“再說吧。”
聽到男孩這樣的話，女孩似乎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轉換了心情，輕輕地握起拳頭，“子言哥哥，帶我參觀一下你們的學校吧，一想到下個學期就能和子言哥哥一間學校，人家就特別的開心。”
兩人走出了教室，漫步在林蔭小道，洛子言認真地帶着顧盼盼，“看到那裏沒有，那邊就是操場，操場最右邊的就是去食堂的方向，食堂的飯菜時好時壞，估計壞的時候，是因為廚師心情不好。”洛子言指着兩個方向比劃着。
他一直在說，而且說得很詳細，每經過一地方，他都會仔細地指給顧盼盼看，順便說說那個地方曾經發生過的有趣的事情。
繞着校園走了一圈，一邊走一說，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晃，便是幾個小時。
這樣的時光，永遠都是那麽快過，那麽的快樂。
不遠處的白靈，默默地看着那一幕，她的目光随着那身影而去，兩人向右一轉，再也瞧不見了。
白靈默默地轉身，回頭的剎那間卻瞧見了那頭站着自己的姐姐白敏，她向着姐姐大步地走去，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心裏想，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姐姐在。站定在姐姐的面前，她打趣地笑道，“姐姐，你都你不用上晚自習了嗎？”
白敏提起手中的點心盒子，說道，“和我最愛的妹妹吃完點心就走。”
“姐姐真好。”白靈雙手接過白敏手中的盒子，叮咛了一句，“走吧，要不然我們的大才女就要遲到了。”
“剛剛那個是你的同學？”白敏直截了當地問道。
白敏‘嗯’了一聲，臉上盡管是笑容，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明媚。
“你喜歡他？”白敏的語氣有些不滿，皺了皺眉頭，“小靈子，你才高二。”
白靈默然了，而後抱着白敏的手臂笑着說道，“姐姐最好了，一點也不像爹地媽咪他們。”
白敏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妹妹在轉移話題，秀眉微微地彎起，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沒有說出口，她望着白靈，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她，看到她那消瘦的瓜子臉，滿是愧疚，是父母偏心了，她知道小靈子總是那麽一如既往的固執，想來勸說是沒用的，她撇撇嘴說道，“那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身體重要，知道麽？”
“知道了，就你最啰嗦。”白靈點了點頭，“其實姐姐不要擔心我，因為他，我認識了幾個很要好的朋友，改天帶給你看看，好麽。”
白敏‘嗯’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說什麽，她的妹妹都已經長大了。
樹上的知了，還在叫，而穿透樹杈，灑在地上的光斑已經消失不見了，讓人無法捕捉。
是夜，車水馬龍的街道，在霓虹燈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美麗，那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路人的臉龐，同樣照亮了并肩而行的洛子言和白靈，不知道為什麽，白靈想要和洛子言表白自己的心意，她想，或許那天她看錯了，二盼像個小妹妹一樣可愛，任誰也不會拂了她要求，對，一定是這樣的，大概想着洛子言也不會拒絕，便提議一起吃個飯，飯後便一起散步，走着走着，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洛子言很體貼地走了進去，買了兩瓶水和一些糖果，把這些東西交給白靈的時候，她開心地笑了，提着口袋，轉過身與他面對面，說道，“子言，明天文化廣場有一場鋼琴演出，那裏有你喜歡的曲子，我們一起去聽，好不好？還有……”
洛子言慢慢地停下腳步，開口打斷了白靈的話，“小靈……”
“子言。”白靈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突然說道，“如果沒有二盼，你會不會選擇我。”
周遭都是呼嘯而過的車輛，洛子言擰起雙眉，低沉的男聲漠然透過喧嚣的響聲，“沒有如果。”
“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對我笑，你從來都沒有對同學笑過……”白靈把口袋丢在地上，緊緊抓住洛子言的手臂，悲怆的神情一場的痛苦，固執地問道，“這到底是為什麽？”
“子言，你心裏明明是有我的，對不對？”白靈眼中帶淚，聲音微微地發顫。
洛子言站在她面前，幽幽地說道，“我不想小盼難過。”
不想小盼難過？
如此簡單的答案，卻讓她痛苦萬分。
她一直認為他心裏是有自己的，每次他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在學校門口，在食堂門口等待自己的時候，是有多少人豔羨，有多少人說他們很般配，現在他竟然說，他對自己好，是因為二盼，她的一直以來當做妹妹的小女孩，這讓她怎麽能接受得了，讓她情何以堪。
白靈猛地咬了咬唇，邁開腳步奔向他，張開雙手，将她抱住，淚水盤旋在眼眶，梗咽地說道，“子言，那你一直不要讓二盼難過好不好，要是她知道你這樣對待我，她一定會不高興的，她說過的，她不想你那麽冷漠。”
洛子言靜靜地站着，任由白靈抱着，聽到她那用力壓抑住的哭泣聲，沉聲說道，“小靈，別這樣好麽？我們還是朋友，不是麽。”
“不，你是知道的，我不要做朋友。”白靈恍惚地說道，雙手揪緊洛子言的衣衫，不斷地重複着那句，“我不要”，試圖握住某樣即将流逝的東西。
“朋友不好麽？”洛子言那聲音富含磁性，沉靜無波，卻讓白靈覺得渾身無力，有些無奈地輕笑一聲，松開洛子言，轉身往着對面馬路的方向跑去了。
眼前的景物五光十色，大廈的霓虹燈閃閃爍爍的，晃花了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