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我也沒有,我們怎麽敢呢。”艾麗卡也着急地說道。
“你們別急,仔細想想。你們打掃衛生的時候肯定有拖動過那個箱子吧?有發現那個箱子是什麽時候空的嗎?”藍煙問道。
瑪西又是搖頭,哀求地看着藍煙。“我不知道,那個箱子好像已經空了很久了。”
“什麽?”藍煙難以置信。“空了很久了?”
“嗯,應該有半年多了。”艾麗卡說道。
這事還是很難查的,聽女傭們講,小偷應該很久之前就打上那箱子金幣的主意了,只能派人去城裏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用出去過。
可是,能夠進入他房間的人也不多,肯定是城堡裏的人了。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藍煙說道。與。夕。團。怼。
兩名女傭朝他們福了福身就立刻離開了,好像稍微走慢一點就會背負上小偷的惡名。
“藍煙,你知道也好好想想,最後一次打開箱子是什麽時候。”沃克說道。
藍煙皺起眉。“那就很久了,除了用錢的時候我應該都沒有再打開過,而最後一次,是給蜜妮安買新婚禮物,算了,就這樣吧。”他說道,反正那錢他也沒辦法偷偷用。
這個時候如果他注意觀察,就會發現唐娜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那可不行。”沃克說道。“小偷可不能在這兒工作,布萊恩傍晚去給總管大人彙報工作的時候肯定會告訴他的。這個小偷一定要抓出來。”
“總管大人知道,會怎樣?”唐娜問道。
沃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血族的眼睛可比我們的眼睛亮多了,很多時候他們可以從我們的神态和眼睛中讀懂我們的情緒,緊張,恐慌,或者害怕,小偷隐藏地再好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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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抿着唇,不再開口了。
中午,布萊恩回來了,說他已經安排人在城裏查這件事情了,如果小偷在城裏用過大量的金幣,或者送去了金匠的鋪子裏,一定能夠發現。
藍煙對這個倒是不在乎了,一夜過去,知道了那錢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用的之後,那錢對他來說就相當于,廢了吧。
還是因為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太過糟心了,讓危機感再次萦繞在了他的心頭,像一只鬼手一樣呃住了他的心髒,并且逐漸收緊,他不可能一直這樣,戰戰兢兢地生活在吸血鬼的陰影之中,可逃跑真的很難。他憂愁于此,卻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來解決。
傍晚,太陽已經下山,只有晚霞還挂在空中,把夜空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橙紅,一半湛藍。
好像眨眼之間天就黑了,一輛輛華貴的馬車駛入了愛森米斯銀色的大門,穿過巨大的廣場,停在了主堡前,一個個膚色蒼白,唇色緋紅,衣着精致講究的吸血鬼走進了主堡內。
主堡并沒有傳來音樂聲,那就不是在宴客。
藍煙在小庭院外頭渡步,他想昨天的事給溫斯特帶來了一點小麻煩說不定。
沒一會兒,去跟梅格彙報當日工作的布萊恩就回來了。
“怎麽樣?總管怎麽說?”唐娜搶着問道。
藍煙眉頭動了動,要說她過分關心,好像也不對勁,因為沃克芙麗他們也很關心這件事情,不過,她好像有些緊張了。
“梅格總管大人說讓我們先處理,他現在沒有空檔過來。”布萊恩有些嚴肅地說道。“我看見幾個長老都過來了,應該是有緊要的事情處理。”
藍煙仔細地觀察着唐娜的神色,發現她的表情頓時輕快了不少。不禁想起自己曾經借錢給她的事情,他當時,好像是讓她自己去箱子裏拿的吧?
回到房間,唐娜照常服侍着他,替他拿好睡衣,在浴室裏準備好熱水。
藍煙想問問她,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也是一起相處很久的人了,而且,他真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除了緊急用錢的時候,他對錢都不是很在意,算一算兩輩子加起來,也就剛來的會想瘋狂地收集錢幣。而現在對他來說,或許銀幣和銅幣更适合他,因為銀幣和銅幣平民用得也多,不好查。
“唐娜,你後來有沒有再打開那個箱子?”藍煙問道。
唐娜的動作一頓,放下了倒水的木桶。“你在懷疑我是嗎?”
“沒有,我就是問一下,有的時候,你也會替我收拾房間不是嗎”
“你要是懷疑我讓布萊恩去我房間裏搜就是了。”她一副備受侮辱的模樣,讓藍煙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壞事。
“你不要激動。”藍煙安撫道。
唐娜咬咬唇,委屈地站着,眼裏浮現了淚光。
“我不是在說你。哎算了算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藍煙真感覺頭大。“行了,你倒好水就出去吧,別哭了。”
唐娜抹了抹眼淚,離開了浴室。
這幾天,城堡裏進出的人多了起來,藍煙一次還看見了那對高傲的戴維德姐弟,他們金色的頭發猶如黃金一樣在燈火下閃閃發亮。藍煙就站在小庭院外的梧桐樹下,昏暗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身影,可吸血鬼的眼睛依然發現了他,他能感覺到弟弟丹尼斯·戴維德在與他對視。
藍煙勾起冷笑,伸手比了個凸。
那吸血鬼皺了皺眉,好像想要過來,最後被他姐姐拽走了。
秋風吹得有些冷了,藍煙也回到了小庭院裏,也就不知道丹尼斯後來還來到了這邊找他。
要是可以弄到銀幣就好了,或者銅幣,他或許可以趁溫斯特脫不開身,找個機會再次溜走。藍煙躺在床上想着。
大約兩三天後,城堡裏舉行了一場宴會,聖歇裏耶的許多王公貴族都趕來。氣氛又歡樂輕松了起來。
藍煙有些燥熱,睡不着,就坐在了窗臺上畫畫,筆尖快速地在紙面移動着,他就随便畫畫,畫的是一些以前的人,和物,比如他那些心愛的跑車。
恍然間,一片落葉落在了他的畫紙上,窗簾晃動了一下,房間裏便多了一個金發的吸血鬼,翡翠一樣的眼睛盯着他。
藍煙手下一個用力,炭筆斷了。“你來做什麽?找我報仇?”
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了,沃克前兩年就突然搬出去了,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他就住在他的隔壁。
“這個是什麽意思?”年輕的丹尼斯·戴維德伯爵天真地豎起了兩個中指。
藍煙抽了抽嘴角。“沒什麽,朝你問好而已,晚上好。”他說着又朝他豎起了中指。他現在雖然不氣憤了,但依舊沒什麽好臉色。
“人類,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丹尼斯放下了手。
“哦,我的表情怎麽說的?”
“你在侮辱我。”
“我沒有。”藍煙面無表情道。
丹尼斯朝他走去,他立刻站了起來。“你再過來,我可喊了。”
丹尼斯皺起眉,似乎有些疑惑。“那天你可沒這麽慫。”他說道。
廢話,那天營地裏那麽多人,稍微一點動靜就可以被人發現,現在是在房間裏。
“你來找我做什麽?那天可是你先惹我的。”藍煙說道。
“你的狗呢?”丹尼斯問道。
藍煙一時沒理解出他說的狗是什麽意思,還以為說的是小白狗,正要回答,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沃克,怒道:“你給我滾,我可沒邀請你來我的房間。”
“我是陛下的客人,你只是,血奴。我可以在城堡的許多地方閑逛,你們遇到我都要向我行禮。”丹尼斯認真說道。
“你給我滾。”藍煙指着窗外。
“我不喜歡參加宴會。”丹尼斯說道。
“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其他,你随意去哪兒。”藍煙說道。
“你在畫什麽?你還會畫畫?”丹尼斯朝他走來。
藍煙迅速跳下窗臺,赤着腳跑進了房間的角落裏,往門口跑去。
“你跑什麽?我還以為你的膽子很大呢。”丹尼斯又把他抓了回來,湊近了他,那美麗的翡翠般的眼眸,像野獸一樣。
藍煙貼在牆上,他緊緊捏着拳頭,有些發抖,他是氣的。
“我能嘗一下你的血嗎?聽說白靈千年難得一遇,我還沒喝過白靈的血呢。”丹尼斯貼近了他的脖子,鼻頭微動,長睫顫動。“很香。”他說道。
藍煙咬着牙,終于忍不住捏着拳頭往那張完美的臉上揍去。
吸血鬼瞬間不見,他揍了個空。
“去死吧你,喝我的血。”藍煙拿起桌上的銅制燭臺朝他砸去。
“你別激動啊,我現在心情很好,不會傷害你的。”丹尼斯輕松接住了燭臺,放回了桌上。“這幾天他們的盤問可把我煩死了。”
丹尼斯在他的絨椅上坐下。“我知道有時候脾氣上來我也控制不住,可我最多把那人撕碎了,不會輕易喝他們的血,因為很多人的血都是渾濁的,很髒。”
藍煙:“……”他知道了,這是個神經病吸血鬼。
“不過我感覺你的血應該會挺好喝的,你別愁眉苦臉的,這是我對你的誇贊。”丹尼斯笑道。
藍煙:“我踏馬謝謝你的誇贊。”
“聽說陛下對你很好,看來确實是的,不然養不出有着這樣純淨血液的血奴。”
藍煙大聲喊道:“沃克……”艾德裏安可不在這裏,他在城堡的時候還是跟在溫斯特的身邊,只是藍煙外出的時候他會跟随。
還未喊出口,丹尼斯就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噓,既然你晚上也睡不着,我帶你去城裏玩怎麽樣?”
“你放心好了,你是陛下的血奴,沒有他或是你的允許,我是不會吸你的血的。”他又說道。
出去?離開愛森米斯?藍煙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抓住什麽。他用力推開丹尼斯,深吸了幾口氣,潔白的臉上浮現了幾個粉色的指頭印。“去哪兒玩?”他問道。
藍煙換上了外出的衣服,丹尼斯摟住他的腰,消失在了房間裏。
聖歇裏耶依舊熱鬧,這是個美好的城市,許多在這裏生活的人最後都會愛上她。
城中最繁華的部分是富人與貧民交接的地方,那裏有着許多酒館和賭館,以及歌劇院,和高檔的妓院。那裏妓院裏的工作者不像貧民區一樣袒胸露乳地,需要上街拉客,她們多數被媽媽桑養得像貴族小姐,行為得體知禮,懂得許多的技藝。迎接的客人也多是富商貴族。
丹尼斯把藍煙帶去了鬥獸場,他看起來像是那裏的常客。裏頭正熱鬧着,許多人正在下注。藍煙并不喜歡看這種血腥的畫面,但他這會兒想順着丹尼斯。當丹尼斯拉着他興奮地吶喊的時候,他心裏平靜極了,而丹尼斯也沒有注意到他,就像是純粹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玩伴。
看臺上的人多是衣着華貴,現在場內放出來的野獸是一只老虎和七只狼,那老虎先前已經打過幾輪了,金色的毛發上沾滿了血跡,雙眼中滿是疲憊和憤怒。
藍煙不忍心再看,只好扭開頭。
“丹尼斯?丹尼斯?”他拽了拽金發吸血鬼的袖子。
“嗯?怎麽了?”丹尼斯有些不耐煩。
“我想上廁所。”藍煙捂着肚子說道。
“真麻煩。”丹尼斯指着他們身後的一個穿着鬥獸場統一制服的侍者,喊道:“你,帶他去廁所。”
“是,大人。”侍者應道。
藍煙跟着侍者離開了座位,從過道離開,他的銀發銀眸十分地惹眼,路過好些人都盯着他看。
走出看場時,他回頭看了一眼,丹尼斯還在投入地看着場下,不時地吶喊着。
藍煙往出口走去,來時他記下路了。
“大人,廁所不在那邊。”侍者喊道。
藍煙充耳不聞。
“你逃走我會告訴戴維德伯爵大人的。”侍者站在原地,雙手攏着。
藍煙停下了腳步,深吸了口氣,回頭微笑道:“剛才沒聽到,你說什麽?”
“我很您說廁所不在那個方向。”侍者說道。
“好的。”藍煙說道。“你繼續帶路吧。”
回到看場,那只老虎已經負傷累累了,但還在頑強地支撐,憤怒地咆哮嘶吼着。它已經不行了,頭狼正領着剩下的三只狼,準備發起最後的進攻。
藍煙忍不住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