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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藺承佑說完那話,屈指彈出一物,絕聖腳底下那股怪力陡然不見了,他動了動酸脹的雙腳,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老老實實挪回去。

棄智稀裏糊塗跟在後頭,絕聖這是幹了什麽好事被師兄給逮着啦。

絕聖垂頭喪氣走到藺承佑跟前站好,藺承佑勾了勾手指:“拿出來吧。”

絕聖乖乖交出那包東西,藺承佑把東西倒出來,一看就笑了:“越發出息了,都知道偷拿觀裏的東西了。”

棄智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呀,這麽多【叫你生不如死癢癢癢開花】蟲!絕聖,你拿這個做什麽?”

淳安郡王揶揄道:“不用說,這定是阿大取的渾名,餘奉禦,你可聽說過這種怪蟲?”

餘奉禦眯縫着眼睛:“聞所未聞。小世子,這多半又是拿來捉弄人的吧。”

藺承佑笑道:“煮了吃還能延年益壽,您老人家要是喜歡,回頭我給您奉上幾只。”

餘奉禦深知這孩子的秉性,吓得忙道:“不必,不必,世子還是留着自己玩吧。”

絕聖趁這工夫偷偷擦了擦汗,藺承佑目光橫掃過來,把絕聖凍得一個激靈。

“拿這麽多要給誰?”

“滕、滕娘子。”

“哪個滕娘子?”

“昨天借劍給師兄的那個滕娘子。”絕聖嗫嚅,“昨晚我向滕娘子打聽竹林中情形的時候,滕娘子讓我拿癢癢蟲給她瞧一瞧。”

他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頭低得不能再低。

淳安郡王思索:“昨夜在紫雲樓的滕娘子……莫不是滕紹的女兒?”

藺承佑撫了撫下巴,滕娘子他自然記得,昨晚他與她合力引誘老妖的情形仍歷歷在目,奇怪她模樣卻無論如何記不起來了,想了一回,才意識到那少女整晚都戴着冪籬。

“然後呢?”藺承佑盯着絕聖。

絕聖愈發不安:“滕娘子就說她的翡翠劍不知能否對付我們的癢癢蟲,我聽了好奇,就答應了今日上門的時候拿幾只給她……”

“她知道這癢癢蟲的用處麽?”

“知……知道。”

藺承佑哼笑一聲,很好,這是算計到青雲觀頭上來了,想必是看出這傻小子眼饞翡翠劍,故意以此為餌讓絕聖偷蟲給她用。

“她三言兩語就把你唬住了?”

絕聖慌忙搖搖頭,又羞愧地點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她故意給你看翡翠劍,就是為了從你手中得到癢癢蟲?”

絕聖羞慚地絞着手指:“滕娘子……她不像壞人。”

“不像壞人?”藺承佑不怒反笑,“壞人會在臉上寫字嗎?你才跟她見了一面,連她什麽底細都不知道,她随便用一把翡翠劍唬你幾句,你就替她偷癢癢蟲,下次她要觀裏別的異寶,你是不是也會偷出去給她啊?!”

絕聖吓得一哆嗦,糟了,師兄這次好像是真生氣,一邊抹眼淚一邊偷眼看師兄,果然發現師兄眼底半點笑意都無。

他慌亂地想,師兄這個人,耍弄別人可以,別人耍弄他是萬萬不行的,滕娘子不但觊觎青雲觀之物,而且差一點就得手了,師兄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昏了頭了。”絕聖眼淚噗噗往下掉,“我不該因為眼饞外人的一把法器就偷觀裏的東西。我、我我做錯了事,師兄怎麽罰我都行,我下次絕不敢再犯了。”

藺承佑提溜着絕聖的衣領,一徑把他拎出經堂:“光口頭保證是沒用的,不重罰你一頓的話,往後你還會犯蠢。”

棄智在一旁幹着急,師兄正在氣頭上,真要罰起來,絕不只是抄經罰跪這麽簡單。

他提着道袍急追出去:“師兄,師兄,滕娘子昨天晚上也算替我們解了圍,絕聖素來重情義,估計也是存了報答的心思才不忍心回絕的,你就念在絕聖初犯的份上,饒他這一回吧。”

藺承佑一哂:“你不用急着替他求情,馬上就輪到你了。昨夜上巳節,你和絕聖私自溜出去,又看百戲又嚼炙肉串,快活得很啊。”

棄智捂住嘴,差點忘了這茬了,昨晚他們被逮到後,師兄已經借布陣的機會罰他們一年不能吃葷腥,本以為此事揭過了,沒想到一碼歸一碼,後招在這等着呢。

其實以往師兄也常逮到他們犯戒,但師兄自己就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回發這麽大的火,想來是氣不過青雲觀差點被一個小娘子給占了便宜。

絕聖哭道:“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昨晚出觀也是我撺掇着棄智去的,求師兄單罰我一個人,饒過棄智吧。”

藺承佑笑着點點頭:“行啊,你們大可為對方開脫,反正每開脫一次,各自再加一百就是了!”

兩人吓得咬住舌頭。

藺承佑徑直把他們拎到觀裏最僻靜的雲會堂,偌大一間廳堂,四面都是通天的書架,架上卷帙浩繁,擺滿了各類經卷。

“先給我好好罰跪。”

絕聖和棄智摔成一團,一邊啜泣,一邊緊張地用目光追随師兄的腳步。

藺承佑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樣東西,在掌心裏拍了拍,慢慢朝他們踱來。

兩人一個哆嗦,這是以前師尊拿來教導師兄的那把戒尺,這東西烏黑沉重,落到身上會留下很深的淤痕。

以前師兄惹了事,師尊常會搬出這把重重的戒尺,但咆哮歸咆哮,他老人家連一回都沒舍得打下去。

成王殿下就不一樣了,只要聽說師兄闖禍,定會趕來親自用這戒尺重重懲戒兒子,師兄因此沒少挨打。

絕聖和棄智抱頭痛哭,這可怎麽辦,師兄下手只會比當年的成王更不留情的。

“把手拿出來。不肯受罰?好,那我換別的。”藺承佑作勢要轉身。

“肯受罰。”兩人急忙伸出手,反正逃不過一頓打,戒尺總比其他稀奇古怪的懲戒手段要強。

“師兄,我們知錯了嘛,嗚嗚嗚。”

“錯在何處?”

“弟子犯了觀裏的第一條和第七條戒律。”

棄智哭道:“弟子犯了第二條和第七條戒律。”

“私自出觀、欺瞞師長、偷竊觀內之物、吃裏扒外,還有什麽是你們不敢做的?依我看也不必罰了,直接逐出師門了是!”

兩人如同遭了雷擊,膝行幾步抱住藺承佑的雙腿:“師兄,嚴懲我們吧,求求你別趕我們走,我們生是青雲觀的人,死是青雲觀的鬼。”

“放開。”藺承佑嫌棄地蹙眉。

兩人不肯放:“要是我們走了,以後誰陪你的小豹子玩?誰陪師兄布陣?師尊回觀後,誰給他老人家熬藥粥……”

藺承佑不為所動:“把手舉起來。”

兩人抽抽嗒嗒把手舉得高高的,然而等了半天,戒尺都沒落到他們掌心,兩人正覺得奇怪,師兄忽又把他們倆拎了起來,睜開眼,就對上師兄辨不出喜怒的黑眸。

“戒尺麽,一人領五百,禁閉,一人需關上三月。”

兩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所謂“禁閉”,就是一間小小的靜室裏,寬闊不足五尺,如同牢籠一般。

被罰禁閉之人,每日對牢一卷經,從早到晚地抄寫,因為沒有窗戶,連偷閑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月就可活活悶出毛病,三個月足可以将人變成呆子。

求情也沒用,誰叫他們自作自受,而且這總比被逐出師門強。

他們伏到地上,哭哭啼啼道:“弟子願領罰。”

藺承佑話鋒一轉:“不過——”

絕聖和棄智各自将一只胖拳頭塞進嘴裏,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念在你們今日還有要務在身的份上,給你們個将功補過的機會。今日出去了要是做得好,或可免了你們的禁閉,要是做得不好,回來老老實實受罰。”

絕聖和棄智萬萬想不到會絕處逢生,哭着猛點頭。此番折騰比直接開罰來得更可怕,往後他們再也不敢偷拿觀裏的東西給外人了。

“你們依然照原先的計劃去滕府,見到滕娘子後,照我說的做。”藺承佑回身一指書架,“先把《無極寶鑒》拿下來。”

棄智不明就裏,起身拍拍膝蓋,踮腳取下一軸攤開的書。

絕聖順着望過去,這書他再熟悉不過,上面記載了天下的道家至寶,上至骊龍之寶,下至城隍之印,可謂無一不具,就連成王殿下那把聲名赫奕的“赤霄”也在其列。

書卷是打開的,可見師兄回觀後早就查過了。

“滕娘子那把翡翠劍能斫下魔物的肉軀,想來絕非凡物,可是我翻遍了《無極寶鑒》,卻找不到關于這柄劍的記載,她阿爺滕紹每年都會回長安述職,若他得了這樣一柄寶劍,長安城多少會傳出風聲,但連青雲觀都未聽說過此劍,可見滕娘子未必是從她阿爺處得的,你們直接問那劍的來歷,她不見得肯說真話,今日你們去了,用我的法子把她的話套出來。”

棄智和絕聖心裏泛起了嘀咕,師兄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奇珍異寶,這翡翠劍雖說稀奇,比起觀裏那些寶貝不過是骐骥一毛,不知師兄為何如此感興趣。

藺承佑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用戒尺輕輕拍了拍他們的頭:“昨晚在紫雲樓,衆煞從地底鑽出後,一度抛下你我,轉而去追廊下那群人,當時我以為它們是奔着那些傷者去的,事後才想起那些煞物都是草木所化,傷者已喪失神智,不至于引得草煞抛下近處的活物去追趕,因此一定有別的東西強烈吸引着它們。想來想去,那群人當中,只有一把翡翠劍最特別了。”

棄智納悶撓頭:“不對啊,逢上這樣的法器,煞魅往往避之不及,怎會主動湊上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要弄個明白。”

兩人點點頭,心裏有些疑惑,僅僅只是想知道那把劍的來歷麽?就這麽饒過滕娘子好像不大符合師兄的作風。

藺承佑擡眸看他們,忽然笑了下:“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絕聖和棄智聽完藺承佑的一番交代,小臉糾結成一團,就知道得罪師兄沒有好下場,但他們自顧尚且不暇,哪敢替滕娘子求情。

“但是、但是滕娘子好像不那麽容易上當。”

“不上當?我問你們,她想要什麽?”

兩人愣愣地說:“想要蟲子。”

“……”藺承佑,“你們說蟲子就是蟲子吧,既然有貪念,就不怕她不上當。”

他不懷好意地笑笑,敢算計他的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兩人把藺承佑的話牢牢記在心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身上的道袍都濕透了。

回到經堂,安國公杵着拐杖迎上來:“老夫已經量好內子雙足的尺寸了。”

一面說一面将畫好了腳印的箋紙遞給藺承佑,藺承佑剛接過,淳安郡王就放下茶盞道:“剛才絕聖說的那個滕娘子,可是滕紹的女兒?”

藺承佑故意道:“誰?”

淳安郡王道:“你別裝傻,我都聽明白了,滕紹于我有救命之恩,你找別人麻煩可以,千萬別找滕家人的麻煩。”

藺承佑口中“嘶”了一聲,以手抵額,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淳安郡王氣笑:“你瞧瞧你,每回說到正經事你就如此。”

藺承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餘奉禦。”

淳安郡王面色一變,藺承佑的神色顯然不對勁,安國公摔開拐杖,忙要攙扶藺承佑,然而遲了一步,藺承佑捧住額頭,一頭栽倒下去。

絕聖和棄智一個箭步沖上去:“師兄,你怎麽了?”

餘奉禦急聲道:“世子舊疾發作了,昨晚聖人聽說小世子受傷,早就憂心此事,沒想到這麽快就起病了,快、快把世子扶到榻上。”

淳安郡王扶着藺承佑沉聲道:“以往不是每年都要到四月才發作,為何今年提前了這麽多日子?”

絕聖和棄智惶惶不安,昨晚師兄跟老妖交手的時候傷了肺腑,回來後一直未騰出空檢視自己的傷勢,他們本就擔心師兄牽動舊疾,沒想到這一耽擱,果真提前發作了。

藺承佑緊閉着雙眼,才一眨眼的工夫,白皙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這病發作起來又兇又急,他腦袋中活像有一根尖銳的錐子在死命攪動,劇痛難忍,無休無止。

他在榻上翻來滾去,痛得說不出話,幸而腦子還算清醒,趁尚未喪失意識前,他勉強擡起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前襟。

絕聖和棄智看得真切,心急火燎從藺承佑的衣裳裏頭取出一個玉露瓶。

餘奉禦剛顫着手打開藥箱,見狀眼睛一亮:“快,速速化開給世子服下。”

這頭服下藥,餘奉禦取出一包銀針,叮囑淳安郡王道:“殿下幫忙扶好小世子,施針時萬不可妄動。”

藺承佑面色慘白,一聲也不吭。短短一瞬間他衣裳裏外都汗濕了,眼下勉強還能按耐自己,可要是再痛下去,難保不會失去神智掙紮起來。

淳安郡王面色凝重,依言扶住藺承佑。

滿屋子的人都憂心忡忡,幸而醫治及時,待餘奉禦施完最後一針,藺承佑的眉心總算舒展開來了。

安國公拭了拭汗:“好了,見好了。”

淳安郡王松了口氣:“年年發作,年年都要被這小子吓一回。虧得能忍,痛成這樣都不曾吭一聲。不過今日這遭委實太突然,沒到三月就發作。要不是餘奉禦在這,有你受的了!”

藺承佑仰天躺在榻上,懶洋洋把手背擱到額頭上,笑道:“提前痛完了,三月就不必疼了。”

淳安郡王扭頭看安國公和餘奉禦:“你們看看,先前疼成這樣,回頭就沒事人似的,剛才就讓他多疼一陣長長記性。餘奉禦,這病就沒法子根治麽?”

“如何根治?能有法子克制就不易了。”

藺承佑翻身坐起,沖絕聖和棄智擺擺手,意思是他好了,要他們趕快去滕府辦事。

絕聖和棄智又捱了一陣,眼看師兄言笑自如,便告辭要退出,這時側室門豁然打開,兩個護陣的老道急匆匆出來道:“不好了,大師兄,定魂香忽明忽滅,清心符也快用完了。”

衆人一驚,安國公慌忙看向藺承佑,藺承佑斂了笑意,沖絕聖和棄智招手道:“你們兩個先別走,先寫幾張清心符再走。”說罷起身快步入了側室。

絕聖和棄智把朱砂和筆硯攤在條案上,一個磨墨,一個寫符。

餘奉禦和淳安郡王幫不上忙,只好留在正堂裏。

餘奉禦将銀針收入箱箧內,問淳安郡王:“方才殿下提起祛除病根一事,但餘某連小世子為何染上這毛病都不知情。殿下若是知道始末緣由,能否仔細說說。”

絕聖和棄智愣了愣,師兄這病來去如風,過去他們一直被蒙在鼓裏,也是前年無意中撞見師兄發作,才知道師兄身上有頑疾。

再後來,他們就聽說這病并非胎裏帶來的毛病,而是師兄八歲的時候給自己胡亂用法術落下的病根兒,到現在快十年了,每年都會痛一回。

但師兄為何好端端練那法術,他們至今不明白。

淳安郡王望一眼緊閉的側室門,微微一笑:“此事說來話長,承佑向來最忌諱旁人提他這毛病。“

餘奉禦道:“餘某并非存心打聽私隐,一切全為了給世子祛病,經過今日這一遭,殿下也該明白了,諱疾忌醫是絕對拔不了病根兒的,清虛子道長如今不在長安,聖人将世子的病托付給餘某了,餘某雖然早就知道世子有頑疾,但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仍是一頭霧水,這回誤打誤撞解得及時,往後誰知會如何?所以殿下不必有顧慮,只管将這病的起因告訴餘某便是。待會世子出來,餘某還會再當面問一遭。”

淳安郡王擺手笑道:“不用問,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不過餘奉禦說的對,治病需尋本溯源,一味瞞着的确不妥,既如此,那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一說,希望能盡快找到祛病根的法子,省得年年都遭一番罪。”

絕聖和棄智下意識豎起耳朵。

淳安郡王用銀笊籬舀起一勺淺缃色的茶湯,挽住袍袖給餘奉禦斟茶,動作不疾不徐,姿态異常清貴。

絕聖和棄智大氣都不敢出,淳安郡王是成王的弟弟,但兄弟倆并非一母所出,當年瀾王在原配去世多年後,又娶了一位繼室,淳安郡王就是那位繼室所生,他名喚藺敏,人稱敏郎,足足比成王小了十六歲。

正因如此,淳安郡王雖是師兄的皇叔,卻只比師兄大幾歲,平日跟師兄相處起來,不像長輩倒像兄長,師兄小時候的事,他比誰都清楚。

每回見到淳安郡王,絕聖棄智都覺得他芳蘭竟體,溫然如美玉,只是淳安郡王是出了名的慢性子,這回也不例外,兩人等了又等,始終未等到他開口。

餘奉禦慢慢品着茶,看樣子也不急,眼看一盞茶都要喝完了,淳安郡王才悠悠然道:

“此事說來話長,承佑剛生下來的時候,清虛子道長就給他蔔了一卦,說承佑處處順遂,唯獨姻緣不順,日後他會在某位小娘子身上狠狠栽跟頭,而且此事無法可解。這件事本來瞞着承佑,沒想到承佑長到七八歲時,居然學會了蔔噬,有一回他為了好玩給自己蔔了一卦,結果跟他師尊當年算出來的卦相一樣。

“承佑自是不願相信這種事,就跑去找清虛子道長給自己蔔卦。

“清虛子道長斷然拒絕,還将承佑痛斥了一通,承佑猜到其中有異,習練了數月之後再蔔一卦,哪知還是一樣的卦相。”

說到這,淳安郡王笑了起來:“那陣子承佑正好在崇文館念書,因為死活不相信卦相上說的話,沒事就給自己蔔上一卦,可惜次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這些私底下的舉動被人瞧見了,那些常跟承佑在一處玩耍的夥伴,就總拿此事取笑他。

“不久之後,承佑随成王妃去臨安侯府赴宴,老侯爺本就是三朝元老,又正逢期頤之年,聖人聽聞此事,親自給老侯爺賜賞問安,因此那一日,不但長安城大半的卿庶人家前去慶賀,外地也來了不少賀壽的官員,也就是在臨安侯府,承佑遇到了一個揚州來的女娃娃。

餘奉禦道:“揚州來的女娃娃?”

淳安郡王嗯了聲:“那女娃娃不知是誰家的,才四五歲,不愛說話,懷中抱着個破舊的小布偶,聽說生得極好看,開口便是揚州口音,當時承佑跟夥伴在花園裏玩耍,射箭摔跤玩膩了,就提議到園子裏玩捉迷藏。”

作者有話要說:崇文館沒有國子監那麽親民,一般只收皇親貴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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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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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