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故舊相逢
第114章 故舊相逢
??柳丘山和燕驕陽二人也算是金丹有成了,?再加之手中寶器雷霆木種,他們自以為勝券在握,就算沒有辦法将楊潮音殺了,?也能夠全身而退。可事實證明他們想岔了,雖然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楊潮音身上不乏寶器,甚至還有名器在,?這豈能不讓他們心驚膽戰?可是不管他們遁速如何快,?始終無法從那音域中逃出,?他們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此時已經被困在一處天地,無法逃脫了。
??為今之計,?只有搏命一戰了。
??柳丘山和燕驕陽對視一眼,正打算逼近楊潮音,從而将其制住。哪想到楊潮音灑然一笑,竟然放得他們近身。柳丘山和燕驕陽二人合到一塊,尚未等他們欣喜,?卻見一道青芒一閃,?原是風雷劍被楊潮音祭出,她持着劍身影一動,這一劍威能極大,柳丘山和燕驕陽二人霎時頭顱落地,?楊潮音冷笑了一聲,手指往前一點,便出現一道靈光攪動,将燕驕陽和柳丘山二人試圖逃逸的元神攪碎。
??楊潮音拂袖,将失去了主禦之人的雷霆木種收起,?身影一動,立馬回到了飛舟上,盤膝打坐恢複靈力。
??距離天虛穴眼靈脈現蹤還有百年的時間,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四處尋找煉器所需的器材。她打算祭煉一枚天星元玉為載道之器,此在《煉星機要》中為上器,寶材極為難得,紫府洲未必能夠找全。按照道書上所指,大部分的寶材還是需要往阆苑洲一行。這阆苑洲為中島,乃鄭家所盤踞之地,長瀛派應該也往其中滲透了一部分勢力,可遠不如在瀛洲。
??楊潮音眸光閃了閃,心思旋即便定了下來。她還是玄天觀的弟子,就算出現在鄭家人跟前,他們應該也不至于對自己做些什麽。
??阆苑洲號稱三宗九城,其中一流大族唯有鄭家,其下陸家、玉家為二流世家,分別占據阆苑、玉樓、金闕三宗,再下則是各小族近百數之衆,分別盤踞在九城中,并不像瀛洲各城中那般勢力分明。只不過,他們都是向鄭家獻上供奉,求得其人庇護的。
??楊潮音這一次所去之地,乃九城中的天星城。在天音大陸的風物志記載中,此處曾有天外石精落下,而這天外石精,便是楊潮音要找的重要寶材之一。在祭煉天星元玉中,有五種寶材極為重要,除了這天外石精,還有昆侖玉種、玉晶蟾遺蛻、少清石英以及鈞陽紫氣,其中少清石英和昆侖玉種可在寶閣中購得,但是鈞陽紫氣卻極為難得。楊潮音思忖了一陣,便将此事放下。如今天外石精已經有了眉目,先将此物取得,再去尋找其他。
??天星城中。
??修士與凡人雜居,未免傷及無辜,千年前便定下了不得城中鬥法的事情。只是起初諸族還遵從城中規矩,但是後來修士們越顯驕橫,非只将凡俗人逼到了破落的西巷,不令其在城中走動,甚至還經常在城中鬥法,有時候不知打壞多少屋子,打死了多少人。
??酒樓裏,一青年修士錦衣玉冠,負手站在欄杆畔,面上滿是倨傲之色。
??“汪道兄,你此回打了諸平波,不怕諸家的人來找你麻煩嗎?”不遠處,一個披發道人嘿然一笑,一雙閃爍着狡詐光芒的眸子投向了青年修士。
??天星城中有數族,其中諸家歷來掌城主之印,只是近百年來諸家勢微,諸弟子修為不濟,一點點便落在他族之後。而在奮起直追的兩族中,其中之一為汪族,乃是青年修士所在的家族,而另一族則是鄭家,但此鄭非彼鄭,他們與巨族鄭家并無半點幹系。
??“他自己要去護着那些地溝裏的老鼠,怪不得我。”汪荃冷笑了一聲,眸中掠過了幾分不屑。他回頭看了披發道人一眼,又淡淡道,“我先前所使的法門會禁锢靈力,不久後,諸平波應當帶着他的那位‘摯友’上門了。”
??天星城城主府,雖然占得大片的地,可實在是清寂,便是在此刻敲響鐘磬,怕也不會有人相迎。
??諸平波來回走動,心中像是一團火焰缭繞,最後眼神閃了閃,似是下定了決心,他望着榻上面色蒼白的少年,沉聲道:“宋兄弟,小弟再去走一趟!”他哪裏不知道他的好友被汪荃算計?!
??就在諸平波離開城主府的時候,汪荃慢悠悠地望向了不遠處,眸中沉着一團玄妙的光,他道:“來了。”如今諸家只有諸平波一人有資質,有望成就元嬰真人,而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将諸平波給毀了去,使得諸家再無起複之機!九城都向鄭家納供奉,那群人可不會管得此處城主是誰,故而不止在天星城,另外幾處的厮殺也是頗為激烈。
??此回汪荃倒也不打算如何,只是想從諸平波手中賭一物。
??原來諸家的手中有一物,名曰精龍壺。此壺有身負真龍血脈的龍蛟祭煉而成,有吞天納地之能,若是修士被其吞入,若是兩個時辰不得出,便會化作一灘血水。諸家有這件名器在手,再加之諸向瀾這個元嬰期大圓滿的真人坐鎮,尋常人不欲冒這個險。眼下諸向瀾壽數将近,而諸家無有人能夠接替,到時候精龍壺落在誰手中就難說了。汪荃此回就是要設法說動諸平波,從其手中先将此物取來。
??“汪道兄,諸平波此人雖然會來,但其人不會為了一個旁人獻出名器。”鄭百怪淡淡地說好,他并不看好此事。
??汪荃眸光閃了閃,他道:“諸城主壽數将近,諸家子弟何去何從?我想這點,諸平波應該很上心。”
??諸平波循着汪荃的氣息找到了酒樓下,他也不急着去找汪荃,而是步子一停,提起一喝道:“汪荃!你這個小人!鎖我好友脈門,無恥之尤!”
??汪荃聽得聲音,神情不變,他身形一現,便立于半空,望着面上怒氣浮動的諸平波,淡笑道:“諸道友何必動氣?不如上來一敘?”
??諸平波冷笑了一聲,他手一翻,竟然是請出了一道城主令。
??城中禁令,不得動武,他的好友因見汪荃待凡俗人如豬狗,一時不平,便被其打了一通,甚至封禁了靈力——此便是汪荃違令在先。
??汪荃眯了眯眼,他冷笑了一聲道:“千年前的陳規舊習,做不得數。”說着一道靈光打下,竟然将諸平波手中的令牌打碎。
??諸平波面上頓時泛起了怒意,只是一側有鄭百怪在,因忌憚其人不敢動手。他對陣汪荃一人尚且吃力,更何況是兩名金丹道人。他望着汪荃,高聲道:“汪道友,請你解開我好友身上的禁制!”
??汪荃聞言哈哈大笑,他看着諸平波道:“諸道友為何如此天真?”見諸平波神情一肅,他立馬又道,“若是我叫你拿出精龍壺換,你可願意?”
??“你——”諸平波怒氣上浮,被汪荃激起了一身血氣。
??“諸道兄不必為我費心。”一道聲音忽地傳來,原來是那在城主府中休憩的青年匆忙趕來此處。他望着諸平波苦笑一聲道,“我出身之地,原本就無緣道途,後來得一線生機窺得其中玄妙,這輩子也便足夠了。”
??“這位道友,你身上中的可不只是禁鎖靈力之法。”鄭百怪桀桀笑了一聲,忽地開口道。
??“什麽?”諸平波聞言大驚。
??汪荃卻是搖搖頭,笑道:“你我雖非九大族出身,但也是世族百姓之一,為何與那不知何處來的臭蟲混作一堆,自掉身價?”
??青年被汪荃侮辱,也是怒從心頭起,他喝問道:“大家皆是父母所生,為何你要高人一等?在我看來,人與妖甚至與魔族,都無大異,皆得天地所鐘!”他這話一喝出,汪荃面色頓時一變。他冷冷地望着青年修士,一道銳利無匹的劍光照着其面門發出!周身充斥着濃濃殺機!這青年也不過是煉氣期,就算不曾被封鎖靈力,也無法自汪荃的攻擊中逃開。只不過諸平波應得快,大喝一聲,周身靈力一個翻滾,頓時形成一片雲霧,将汪荃的劍影打偏。
??汪荃深深地望了諸平波一眼,這位不久前被他和鄭百怪打傷,未曾想到反應仍舊如此之快。
??“汪道兄啊,你這回還堅持自己的布置麽?”鄭百怪哈哈大笑,他起身袖袍一股,頓時一道滾滾的煙氣将他們籠罩。他笑道,“城主即将壽盡,怕是有心無力了。我等打殺一個雜流,有什麽好畏懼的?至于諸道友,便由我來吧。”等到諸平波從滾滾濃煙中縱出,陡然發現其與青年隔了一段距離,而其中,披發道人鄭百怪微笑着立在中間。
??“小輩無知,侮辱我世家,我若不将你拿下,有愧門楣。”汪荃望着青年道人,語氣森森。他這個人最重臉面和“世家”的身份,就算是世族中的末流,也不允許旁人诋毀。青年的話顯然激起了他的殺氣。見諸平波已經被鄭百怪牽制住,他劍光頓時一縱,朝着青年身上殺去。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玄妙之音響起,其心神頓時一陣。那道劍光似是撞上了什麽堅硬之物,盡數崩散。一道缥缈的雲氣在此處張開,等到他再看清楚此間,那青年已經不見蹤跡。他心中有所感,忽地往上一望,便見一艘白玉飛舟懸在上空,舟頭立着一個如月華皎然的女道人,其氣深邃不可望,而青年,則是狼狽而茫然地疊在其身側。
??“宋闕,你不在審樂島,為何在此?”楊潮音垂眸,淡淡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