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魄邪功
第70章 血魄邪功
??白衣道人面貌與玉折鳳有七成相似,?提起玉折鳳的時候,他的語氣和神态都十分冷漠,此人正是如今玉家的少主、玉折鳳的兄長玉鳴鳳。而與他對話的紫袍道人則是玄天觀靈飛真人的真傳弟子柳秋槐。
??聽了玉折鳳的指責,?柳秋槐面上沒有絲毫的愧色。他平靜地望了玉鳴鳳一眼,應道:“我乃玄天觀弟子,?柳家的人與我何幹?至于楊師妹,她是以自己的名義出來游歷的,在她的生死前,顯然宗門的任務更為重要。”
??玉鳴鳳冷笑了一聲,他哪裏不知道柳秋槐此人?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的,其實是裹挾私心的。這一回玄天觀諸真弟子,?唯有他積極的争取來此處,為何呢?還不是因為他的師尊本家乃謝家?當初謝家出了事情,?其師尊靈飛真人面上也不大好看,?這師徒兩怎麽可能看楊潮音順眼?
??柳秋槐聽到了玉鳴鳳的冷哼,他注視着玉鳴鳳,忽又道:“聽說玉折鳳玉道友與長瀛派的人走得近?難不成玉家有意與那位結交?”
??玉鳴鳳擰了擰眉,?他有些不悅道:“玉折鳳如何行事與我玉家無關!”
??柳秋槐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是麽?”只要玉折鳳不死,這兄弟間的鬥争便不會結束。若是日後玉折鳳坐上那個位置呢?他又往玉鳴鳳的身上望了幾眼,卻見他神情緊繃,?周身驀地懸浮着浩蕩的劍意。柳秋槐也跟着警覺起來,?他不再在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下功夫,而是定定地注視着魔竅前方忽然湧動的漩渦。
??此時,?青離玉宮上的楊潮音驀地從修煉的狀态中走了出來。
??她快步走到了元鳳儀的跟前,眯着眼望着從數頭血色邪魔中闖出來的傀儡紙人,手指往前方一點。一道青光落在了那紙人上,那紙人身上的血氣頓時一散,?紙上也燃燒着一簇熊熊的烈焰。楊潮音擰着眉道:“裏頭确實有一個邪修,還有數百頭的邪魔,但是那邪魔正在被那邪修吞噬,數量越來越少了。”
??元鳳儀沉聲道:“徐一宵的功行進入了關鍵的一步,若是他将此處的邪魔全部收回體內,定然會成就元嬰。”
??“那怎麽辦?”楊潮音聲音中帶着了幾分焦急。
??元鳳儀眉頭一擰,沉聲道:“闖!”
??青離玉宮驟然現身,一旁靜觀的人哪裏不會知道?他們觀察到楊潮音四人朝着邪魔中飛快地掠去,立馬意識到魔竅中恐怕生變了。有的人還在猶豫,但是游悟真和張守恒卻不能再停留了,他們頂着極大的壓力也往魔竅中沖去,至于身後的謝琬,根本無心去管。
??“謝家的人動了。”
??“這是必然,此事發生在瀛洲,誰都可以拖,但是謝家那邊的人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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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族的弟子口中說着,不過也沒有再立在原處,而是極為緩慢地往魔竅深處推進。原本有數頭血色邪魔,可這會兒不知為何,全部都往魔竅中心去了,似乎沒将他們放在眼中。
??“那幾頭邪魔讓它們跑了?”燕鶴林憂心忡忡。
??燕赤骁冷笑了一聲,應道:“自有人在前方頂着,我們此時節約些靈力。”可不止他一人如此想,數位金丹期的修士都對那往魔竅中心去的邪魔視而不見。
??楊潮音她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邪魔。畢竟她們不像那群修士一般,見到了邪魔就避讓,一路斬殺了數十頭後,反倒察覺到魔竅中的邪氣和惡氣更為濃郁了。
??“這些血色邪魔斬不幹淨,它們擋在道上,太浪費時間了。”楊潮音沉聲道。
??元鳳儀思忖了片刻,她道:“我先過去,你們在後。”
??“可是——”楊潮音望着元鳳儀,眸中滿是憂慮。
??“無事。”元鳳儀笑容溫婉,她面色沉靜,一派鎮定自若之色。楊潮音也知曉刻不容緩,她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千言萬語到了唇邊只化作了一句“小心”。
??元鳳儀手中持着骨傘,龐大的龍靈從傘中沖出,一下子便撞開了一道寬敞的大道。因不需要騰出手對付血色邪魔,元鳳儀穿梭的速度極快,眨眼便消失在了一片血色中。楊潮音擰眉望着堆疊在一起的如同血色城牆一般的邪魔,長舒了一口氣,她道:“那邪修應該知曉有人闖入魔竅了。”
??陶沛然持着劍面容緊繃,她道:“不管如何,殺了便是。”
??“這魔竅為何會開?”柳冰夷擰眉道。天地間自有污穢之地,有時候會出現,而有的時候卻永遠埋在暗處。魔竅的出現并非是悄聲無息的,邪修在瀛洲行動,光一個謝流宗夠麽?還是說瀛洲謝家有更多的人涉入此事?柳冰夷這般想着,心神劇震。她一個恍惚,要不是陶沛然忽然出現擋在了她的跟前,她差點被血色邪魔抓傷。
??“別分神。”陶沛然冷聲道。
??天地間的靈力和邪氣互相排斥。
??魔竅乃是邪氣的天地,其正不停地擠壓着周邊的靈力。
??元鳳儀撐着傘,原本還是大面積的清氣慢慢地收縮,只有只護住她身側一小片區域,将她與血氣隔絕開。
??海水中,血色的漩渦翻湧着。
??元鳳儀望着周邊忽然間出現的血色邪魔,眉頭越蹙越緊。
??這方充斥着邪氣的小天地如今只供養着一位邪修,那邪修很快就會進境。若是成功了,恐怕此處的金丹修士一個都留不住。元鳳儀循着那一抹邪氣往前走,她瞧見了坐在石臺上的一個面色蒼白的黑衣男子。在男子上方則是懸着一個泛着邪氣的巨鐘,那是他用來護持法身的名器。
??元鳳儀抿着唇往前走。
??她距離那邪修只有幾步路,可就像天涯海角一般遙遠,永遠無法抵達。元鳳儀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陣法中。還沒等她思忖出如何破陣,那面色蒼白的邪修驀地睜開眼,他的眸中閃出了一點黑的光芒,似是要落在元鳳儀身上。
??元鳳儀面色微變,她認得出那黑點是咒術,一旦沾身便無法可解。她眉頭一蹙,身形快速閃動,只餘下了一道道殘影。而那咒術的速度也跟着變快,其緊随着元鳳儀,不落在她的身上便不罷休。元鳳儀見狀嘆了一口氣,她停下了腳步。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滞了,那點黑色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頓時轟一聲巨響,她的身形轟然爆開。
??徐一宵的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他望着出現在另一邊的元鳳儀,眸中的驚色一閃而過。那咒術乃是師門長輩賜下的,元嬰以下都不能應對,為何面前這女修可以?不過這門咒術沾身,就算此時不死,那下一瞬便會湮滅。他的面上浮現了古怪的笑意,可是眼見着距離拉近,那女修渾然沒有被咒術影響——徐一宵笑不出來了,他死死地盯着元鳳儀,嗓音沙啞。“過去之身。”
??元鳳儀沒有理會徐一宵。
??她雖然借過去之身化解了咒術,可是她仍舊在陣法中。
??她的腳步變幻莫測,随着最後一步落下,那阻攔在她跟前的陣法驟然消失。
??徐一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因功法自身不能動彈,但是在此之前,門中給了他不少的好東西。此時用掉了一道咒術沒有得逞,他又甩出了一道黑色的玄光來。這黑色玄光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法器,不知刷去了多少人的血肉。元鳳儀也不用肉身抵抗,而是手一翻祭出了青離玉幾,将這黑色玄光給擋在跟前。她右手一拂,袖子鼓動,從黑色的玄光中抓出了一只黑色的小蟲,指尖驟然多了一抹幽藍色的火焰,頓時将小蟲燒成灰燼。
??“倒是好本事。”徐一宵冷笑了一聲,死死地盯着元鳳儀,譏诮道,“寒門幾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你不是見過風青洛了?”元鳳儀聲音溫和。
??徐一宵被她的話氣得面色煞白,要不是風青洛他早就成為元嬰真人了,哪裏還需要求來這一處魔竅煉邪功?他的眸光閃了閃,又甩出了兩道旋轉的飛輪。飛輪嗡嗡嗡震動,朝着元鳳儀身上割去、元鳳儀平靜地望着徐一宵,仍舊借着青離玉幾抵擋,她将傘往上一抛,骨傘頓時朝着徐一宵上方的巨鐘撞去。
??徐一宵連連冷笑,這巨鐘可是名器,豈會如此損毀?這麽一想,徐一宵就放心了,繼續煉化着魔竅中的血氣。一頭頭血色的邪魔在距離他有數丈時候化作濃稠的血水滾動,黏滿了巨鐘。随着邪氣的煉化,徐一宵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重。
??元鳳儀并沒有損毀巨鐘的心思。
??骨傘裹挾着磅礴的靈力撞在了巨鐘上,咣當一聲大響。元鳳儀輕嗤了一聲,撞動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此音中還夾雜着一道道龍吟,直接沖擊巨鐘中的人。徐一宵本就沒有把聲音放在耳中,但是此回巨鐘上有元鳳儀的靈力加持,聲音極為詭谲。他的心神一震,原本摸到了那層屏障,硬生生被鐘聲給撞沒了,他吐出了一口血,面色更加的蒼白病态。他死死地盯着元鳳儀,恨不得将其挫骨揚灰。
??但是下一瞬間,他卻哈哈大笑起來。
??“我先收了你喂養我的血魄!”徐一宵惡狠狠開口。
??他手一揚索性撤了這巨鐘。
??原本黏在了鐘上的血氣頓時往他的身軀湧來,他的面色浮現了一抹紅暈。一頭血色的邪魔從他的頭頂爬出,慢慢地從他的身體中撕裂出來。這一頭邪魔才是徐一宵自身凝煉的血魄!一股惡臭夾雜着血腥味撲面而來。
??元鳳儀平靜地望着那頭血魄,面上一派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