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鬧劇(三合一)
第五十六章 鬧劇(三合一)
可惜,在這一點上,鳳栖梧注定失算了,因為他一定想不到計劃的人如此喪心病狂,卻能找來一個心甘情願為他送命的人。
“我讓你走,自然是有人作證了。”司徒影無奈嘆氣。
他是知道鳳栖梧他們是被冤枉的,畢竟這兩人都不傻。可是如今楚飛淩收徒大典剛剛結束,各門各派打探情報的人物皆是停留于此還未盡數散去,而且蕭阡陌突然毫無預兆的被選為了楚飛淩的弟子,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如此一來,他們也不好處理這個事情了。本來一句話的事,可人多口雜,一有差錯便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反彈,既然有人跑來作僞證把鳳栖梧給撥了出去,他們自然喜聞樂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這樣,到後來,他們才更好安排。
而且,不得不說,這個人把楚飛淩的心思掌控的極好。楚飛淩在乎的是鳳栖梧而非蕭阡陌,把鳳栖梧摘出去對楚飛淩無異是一種安撫,甚至直接導致這位第一強者放棄蕭阡陌這個徒弟。只是,這人算來算去,卻算漏了一個鮮為人知或者說是被人遺忘的問題——
楚飛淩護短,在他門下,無論對錯,都容不得別人來指手畫腳。關起門來他不在意,可沒說打開了門他就不管了。所以他們在這裏,可是比被誣陷的蕭阡陌他們還急。萬一那個任性慣了的師弟直接一劍劈了這些個人……
想到此處,司徒影只覺得渾身發寒。
最近這幾年天道城正值多事之秋,可一點也不想被群起而攻之,哪怕只是口舌上的,也足夠讓他們心煩了。
“師伯,阡陌敢問一句,這個證人,到底是誰?”
“怎麽!你還想威脅人家小姑娘給你作僞證不成!”
蕭阡陌簡直被氣笑了。在這麽多大能面前,他一個小小的靈寂修士能威脅一個小姑娘,能不要這麽的異想天開行不。
果不其然,此話一落,四周氣氛瞬間變得冷凝。司徒影等人不必說,而周圍隐匿關注着這裏的大能們也幾乎被氣得吐血。
他們難道連個小孩子都比不上嗎?!說的什麽話!
“退下!”一直處于觀望狀态的夏長歌冷聲一喝,随即對着被衆人擋在身後的少女道,“說吧,當事人來了,你們就當面對峙。”
這時候蕭阡陌和鳳栖梧才看見了那個所謂的證人,當即一愣。
“做賊心虛了吧!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你們的陰謀沒人知道,可是就有一位勇敢的仙子來戳穿你們!”
Advertisement
“……”鳳栖梧看了看暗自搓動着衣角的蕭芊如,又看了看在一旁無視了夏長歌叫嚣的歡樂的陳全,無語了。
這兩個簡直是沒帶智商來的吧,尤其是陳全,沒看見他師伯臉都黑了嗎……
“前輩這般說就不對了,你知道我會威脅別人替我作僞證,難道就不能有其他人威脅這位來誣告我嗎。”盯着蕭芊如的眼神暗成一片,蕭阡陌漠然的勾唇一笑,不等陳全反駁,對着蕭芊如道,“那就請這位小姐講講,我是怎麽虐殺這位少爺的了。”
蕭芊如渾身一顫,暗自咬牙,道:“我昨天……”
“如此說來,你只知道我救了你,卻不知道我殺人的過程,就這樣大義凜然的跑出來作證了?”蕭阡陌聽着蕭芊如的敘述笑出來聲,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帶着些憐憫和憤怒。
這是他的妹妹,有血緣關系的妹妹,為了一個拿她當棄子的男人,做到了這般地步。呵呵,蕭千雲,就算是我蕭家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我們也早已還清了,你何必要做到這麽絕呢!
蕭芊如的描述是事實,昨天發生的事實。可就因為這樣,他算是看出來了蕭千雲的真正目的。
不是染黑,不是什麽第一步計劃,只是一件事情,心魔。
蕭家人重情重義,在蒼穹大陸是出了名的,所以蕭家有很多朋友,所以這一世即便他們後知後覺、防備不當讓蕭千雲奪走了大部分産業,他們仍舊在這場戰争中占據着主導地位。為什麽?就因為這幾千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因此,蕭千雲若想如上一世正面取得蕭家的領導權,是幾乎不可能的。而現在,如果因此讓他産生心魔、修為不得寸進,那麽,無可否認,蕭家的核心就會受到沖擊。
只可惜,蕭千雲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蕭阡陌了。蕭千雲派系的人,在他心裏早就不算是親人。之前,他救蕭芊如,是為情理、為心中清明,而非是為親人不忿、為親人打抱不平。
上一世,他被逐出家門,心灰意冷;父親因此心力憔悴,不問家事;蕭千雲乘機奪權,待到回神時,家主派系的人已然被處理的差不多了,甚至連父親也已經被他害死。沒想到兜兜轉轉了這麽多,還是回到原點似的。
蕭阡陌冷哼一聲,不再看蕭芊如。
說實話,他覺得蕭芊如很傻,傻到最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他可不相信蕭千雲今生會有什麽改變來善待蕭芊如。
不再想其他事情,蕭阡陌轉身對着陳全,道:“這麽說并不能證明這就是我做到,據我所知,陳大少爺在這裏得罪的人不算少吧。”
“你!”被戳中軟肋的陳全被氣的發瘋,竟是無視了一衆人等喚出一柄巨錘向蕭阡陌砸去,“還我兒子命來!”
鳳栖梧眼神一暗,擡手一挑,紅紫交替,電光火弧,化作一條長龍将陳全撞開。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這麽看,你不是君子喽?”鳳栖梧看着虛踏幾下穩住了身形的陳全,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剛才一手擋開這位元嬰修士的不是他一樣,“這般,我倒是挺懷疑你來到這裏為自己兒子伸冤的目的了。”
“你……”
“我?我只是想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而已。”鳳栖梧一挑眉,随即看向周圍的人群,粉嫩玉琢的小孩子卻裝作少年老成的樣子,一板一眼,說的話更是讓人哭笑不得,“各位叔叔,你們肯定都看過話本的,這麽心狠手辣連一個靈寂期少年都不放過的家夥都是沒人性的。指不定就是自己殺了他兒子來誣陷這位師兄想要些好處。更何況,你們說萬一是像故事裏的大反派,是哪個邪修門派派來的奸細想挑撥各大宗門之間的關系,那就太可怕了。”
說着,還順勢做了個驚恐的表情。
“我是……”
“诶?你是?你是什麽?奸細?”鳳栖梧轉過頭一臉關心的樣子,道,“這可說不得的啊,雖然這位爺爺,啊不,也許得說……大爺爺?不行不行,師父說過,修為比自己低的都是晚輩的,怎麽稱呼呢?”
看着一臉沉思樣子的小孩子,就是那些暗地裏觀察的老古董都是忍俊不禁。但仔細回味卻是讓人心驚。
這話表面一聽是在挖苦陳全一把年紀了還只有元嬰修為,畢竟,鳳栖梧叫其他人可是叔叔,叫陳全頂多也是伯伯,但他叫的卻是爺爺。其中的嘲諷不言而喻。可更是說出了另外一件事情,被他們忽略的事情。這個小孩兒,居然有元嬰修為!
少年年輕氣盛,可能為了報複将仇人屍身拿出來炫耀是可以理解的。可這個陳凡頂多也不過築基,一個靈寂和一個元嬰修士想殺他簡直易如反掌,有什麽好炫耀的?
小孩兒的這些話一出,幾乎算是判定了兩人無罪。只是,誰會這麽大膽去觸天道城的黴頭?原本興趣缺缺的看戲的一幹老狐貍來了精神。
聽着鳳栖梧諷刺的陳全氣的吐血,失去理智的掄起錘子就要砸過去,然後,一束劍光從城門射出,鋪天蓋地的氣勢陡然席卷整塊場地,直接撞飛了陳全。
“師~父~啊~”衆人還沒來得急去關注陳全的情況便聽見一聲可憐兮兮的哭訴,接着便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孩兒淚眼汪汪的飛撲進楚飛淩懷裏,“這人就看着小梧沒人撐腰還想打我呢~吓死了~”
一幹人等盯着巴在楚飛淩懷裏哭天搶地的鳳栖梧簡直無語。
剛剛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孩呢!變臉變得這麽快真的好嗎?!而且你哭的太假了吧!之前是誰一招就擋開了人家還鄙視了人家修為的!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樣子就是這麽的讨好,幹起一些事情來就是方便。這不,夏長歌他們不好開口的解釋被他當笑話講清楚了,楚飛淩幹掉陳全的緣由嘛~,他這不剛說了嗎~。
有時候,賣蠢也是一門藝術~。
曾經深受茶毒的蕭阡陌眼尖的瞥見了小孩唇邊的壞笑,無言的抽了抽嘴角。
雖然很不厚道,可看見鳳栖梧拿這個曾經讓他“生不如死”的方式來對付別人,這感覺……真的很爽!
當然,這其中最“爽”的當屬夏長歌,因為,這貨現在正在冰天雪地中旅游。哦,你要問為什麽?那當然是——雖然鳳栖梧哭的很假,雖然楚飛淩知道沒人欺負他徒弟,雖然夏長歌很無辜,但是!
楚飛淩表示,我就是想拿你開刀你能怎樣?
明白了楚飛淩意思的夏長歌簡直淚目。還有誰做掌門做到這個悲催的地步!
摸了摸鳳栖梧的頭以示“安慰”,在衆人一臉“坑爹呢這是!”的表情注視下,楚飛淩淡定的擡手,淩冽的劍氣織成了華麗的白色光網向陳全罩去。
看着陳全想從身體中逃出去的元嬰,楚飛淩在虛空中一抓,小小的透明嬰孩便被禁锢到了空中。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麽錯?”楚飛淩清冷的聲音在靜寂的城門響起,大乘修士的氣息直沖九霄,覆蓋住整個天道城,“陳凡在天道城內狐假虎威卻不多加管束,視為處事不周;為一己之私不顧宗門,視為圖利不忠;勾結外黨,擾亂宗門秩序,視為貪權不義;如此列下,你說,你該當何罪?”
“尊者!我為天道城做事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我還不能為我兒子讨回公道嗎?!”
見陳全仍在垂死掙紮,還不忘染黑天道城,暗示他們不顧情誼,楚飛淩漸漸收攏了手掌,冷哼一聲,四周空氣随之一顫,“好一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讓你看看你背地裏做的些什麽!人家是直接告到我這裏來的!”
随即,一沓木蘭紙被楚飛淩自儲物戒指取出。
貪污受賄,欺男霸女……一系列見不得人的事情曝光,有憑有據!
陳全見此目眦欲裂,失控大吼:“不!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楚飛淩皺眉,不再言語,手掌瞬間緊握,輕而易舉的捏碎了陳全的元嬰。
見此,鳳栖梧埋首在楚飛淩腰間勾唇一笑。
當然不是你,可惜,不是你,也得是你!
沒想到那邊的處事速度這麽的快,效率也這麽高。他才剛剛發出消息不久而已,居然連木蘭紙都能弄出來。
木蘭紙,修真界裏訂下合同專用的紙張,這種紙張上的字無法造假、無法篡改,且能夠認證所寫之人,堪比現代的dna檢測。所以,此物一出,陳全百口莫辯。當然,他也不是故意要誣陷他的。“人在做天在看”,可是陳全自己說的。他不過是找人把陳全做過的事情一一敗露出來罷了,只是,一不小心加了點料而已~。
反正是敵人,死的冤不冤關他什麽事,倒是那邊,沒想到會做的這麽絕,果然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
“各位,戲看完了。”楚飛淩對着周圍橫掃一圈,道,“看完了是不是該撤了。莫不是你們就是兇手。”
聞言,一幹人冒着冷汗點頭哈腰,連忙退下。
好好的一出戲,誰知道會在一個小娃娃那裏來了個大轉折!本來說不定可以由此黑一把天道城,卻不想最後卻差點被人記恨。真是晦氣!
“走吧,接下來可是宗門內部的事情,別再讓人看笑話了。”楚飛淩對着幾人冷哼一聲,拉着鳳栖梧向城門內走去。
走在最後恰巧看見鳳栖梧對着他一吐舌頭的蕭阡陌無語。
本來很嚴肅的一件事情,有了鳳栖梧搗鬼,俨然成了一出鬧劇。只是……
蕭阡陌盯着鳳栖梧背影的目光越來越複雜,最後化作了一聲嘆息。說實話,一直到現在,他都看不透鳳栖梧。這個人太多變,太無常,似乎哪個都是僞裝,又似乎哪個都是真實。越是走進他的心,他就越不明白鳳栖梧這個人。
不過,還好,他們還有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
“蕭芊如,對于今天在城門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解釋。”
天道城大殿中,夏長歌坐在高椅之上,對着孤身站在廳中的蕭芊如開口詢問。少女捏着衣角倔強的擡頭,道,“弟子無話可說。我只是按照事實真相在講而已。”
夏長歌暗自嘆息。他看過蕭芊如的資料了,雖然刁蠻任性,但性格卻不是奸邪,可惜了一個好孩子,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擺擺手,知道問不出什麽的夏長歌不愈再做糾結,讓蕭芊如退下。
“以墨,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夏長歌揉了揉發痛的額角,道,“她遲早是會和背後策劃的人聯系的,注意點。”
“是,師尊。”君以墨恭敬的行禮應下,低頭遮擋住的邪肆黑瞳暗沉的吓人。
“好了,你們下去吧。”夏長歌對着站在一側的四人無奈輕嘆。
最近幾年的小孩兒怎麽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呢。望着結伴遠去的少年,夏長歌都分不清自己心中是喜是憂。這群孩子的天賦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好的一輩,可正因如此,他們所要經歷的,恐怕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沉重。
只是,夏長歌的擔憂四人是不會關注了。這時候他們關注的,是另外的東西,比如說,酒。
“阡陌,剛來就弄出這麽多亂子真有你的啊!”水月天搖着扇子一派悠閑的調笑,道,“只是你這家夥運氣實在是好,若是沒有那些證據,這件事情還真夠你喝一壺了。”
“所以,運氣好才是真的好。”蕭阡陌似是毫不在意,道,“也許是被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帥氣所迷倒的少女,為了愛情不惜一切來幫助我的。”
“……”鳳栖梧忍住額角歡快跳動的十字走到了蕭阡陌身側,擡手搭上了蕭阡陌的腰,輕輕一摸,溫柔笑道,“喲~美人兒,陪爺玩會兒~!”
看上你的帥氣?懷春的少女?呵呵!
說着,手間一轉,便見蕭阡陌扭曲了表情。
君以墨見此哈哈大笑,“既然好運的躲過了一劫,不若我們去酒神宮好好的聚一聚!”
“記得選包間~,”水月天順勢接過話題,笑道,“安全~。”
心知水月天是在嘲笑他們倆那天沒選包間才惹出來這次麻煩的蕭阡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說起來你們兩個在酒神宮鬧了事怎麽不見通天神宮頒布令法?”
“這個啊~”鳳栖梧得意一笑,手間一翻變出了一塊玉牌,放在水月天眼前一陣晃悠,“看看這是什麽~。”
看見了上面字跡的水月天一驚,“通天神宮的通行令?!”
“對啊。”蕭阡陌無奈一笑,對着水月天和君以墨說起了陳凡走後的事情。當時他們和胖管事的對話在周圍是下了禁制的,所以那天酒神宮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麽。
聽完蕭阡陌的敘述,兩人皆是無語,看着鳳栖梧的眼神倍感微妙。
他們沒少和胖管事打交道,但是幾乎都是公事公辦,只要有一丁點想私交的念頭立馬就會被繞出去。沒想到這小子連那個人精都能哄好啊。
鳳栖梧炫耀似的在三人無奈的目光下拿着玉牌一路走到了酒神宮門前,訂下了包廂。難得聚在一起的幾人鬧騰了良久,直到月上樹梢。
“喂!你們不會又喝醉了吧?!”鳳栖梧看着“撲街”的三人頓覺無語。随即氣惱的把趴在桌上的三人丢在了地上。拍拍手,鳳栖梧沒心沒肺的看着抱成一團的三人走出了包廂。
反正地上有毛毯,可比桌上舒服多了~,不過,他實在不能保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會怎樣,畢竟,他可是很盡力的将水月天和君以墨快湊到一起的嘴,湊得更近了~。
“小少爺,這邊請。”
随着小厮走上了管事所在的三樓,鳳栖梧敲了敲眼前的木門,在聽見應聲時走了進去。
“小梧啊,這次的事情怎麽樣?”
對上胖管事笑眯眯的面孔,鳳栖梧揚起了單純的笑容,道:“師父很開心。今天的事情真是超乎意料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是師父讓我帶過來的,”鳳栖梧遞出手心裏躺着的一枚古樸的儲物戒,對着正欲推脫的胖管事笑道,“這可不是報酬,是叔叔幫忙的辛苦費,叔叔若是不收下,就太見外了。”
胖管事咧嘴笑開,不客氣的接過了儲物戒,橫掃一圈,嘴角弧度咧的更大,“勞煩尊者費心了。”
鳳栖梧不再接口,只是笑笑。
現在還不熟,他們之間充其量也只是隔着個通天神宮,他找人幫忙是胖管事出力,自然得送些東西了。至于他師父,卻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大概現在還很奇怪那些個證據是誰送過去的吧。沒辦法,他年紀太小,在胖管事面前頂多賣萌圖個好感,若真要讓他幫忙辦事,還是不太夠分量的。
“說起來,你上次要的東西已經弄到手了。”
“!”這麽快!
“你看看這品質如何,最近馬上就要再來一批貨了,所以還是有機會換的。”
鳳栖梧接過儲物戒,笑得開心,看也不看便放進了自己的戒指裏,道,“叔叔辦事我自然放心了,還談什麽換不換啊。”
胖管事笑得更歡,拍拍鳳栖梧的頭,道,“沒事的話我就不耽誤你寶貴的修煉時間了,下次有事就來找我,這是我的通訊石晶。”
欣喜的擡手接過,鳳栖梧點點頭,對着胖管事一陣賣乖,随後便是三步一回頭的走出了房門。轉過身來,鳳栖梧嘴角的弧度滑落,看着手裏的儲物袋眼神暗沉。
這樣一來,就有了固定的助力了。未來的事情,會好辦許多。
思索間,鳳栖梧回到了包廂看着睡得正香的幾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開窗戶,取出一張暗紫色的方紙,畫好一串稀奇古怪的符號後三下五除二的折成了一只精致的紙鶴,靈氣一動,将其随風送出。
在空中飄搖一段路程,忽然黑色的光華一顯,将紙鶴包圍進入,消失不見。鳳栖梧望着星辰四散的夜空,勾唇一笑。
如此,第二步也就完成了。相信,蘭子軒這個盟友,不會讓他失望的。
舍近求遠雖非他本意,但是說實在的,幽冥天族的事情,他實在不想有再多的人知道。比起胖管事,“同道中人”的蘭子軒反而更讓他放心。
當時在墓地,他其實并沒有知道太多的東西,僅僅只是得到了些許古怪的傳承,知道了幽冥天族的覆滅,增長了修為罷了。
他雖答應不報仇,可是,以幽冥天族的性質,卻不代表仇人不會來找他。凡事為自己留一線,總是好的。
清冷的夜風拂過臉頰,鳳栖梧再次望了眼遠處火樹銀花的街道,合上了木窗,席地而坐,吐納聲息。
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抵不過最重要的條件,自身的修為,不是嗎?他已經頹廢太久了。
第二天,似是早有防備一般,鳳栖梧并沒有像想象中那般目睹歷史性的一幕。君以墨和水月天以相當淡定的方式醒來,對着撇嘴的小孩一陣無奈,随即是宿醉的蕭阡陌,不過這貨第一次醉酒居然在醒來後沒什麽感覺,讓君水二人啧啧稱奇。活動開來的四人在鳳栖梧的強烈要求下用過了早膳,才離開了酒神宮。臨近城門時,鳳栖梧腳步一頓,對着三人疑惑的目光歉意一笑,“我好像,把師姑送我的東西忘在酒神宮了。”
“……”三人無奈,正欲開口時卻被鳳栖梧打斷。
“那我還是不要麻煩你們了,我一個人去取就行。”說完便着急的奔回了酒神宮方向。
蕭阡陌見此微暗了眼瞳,對着欲要前去的君以墨和水月天搖了搖頭,“看他的樣子,我們還是別跟過去了。”
在昨天的包廂站定,鳳栖梧取出藏在窗戶後的紙鶴打開,一目十行的讀完其間內容,滿意一笑,指尖火焰燃起,将方紙焚燒殆盡。
“嘎吱——”
廂門打開的聲音讓鳳栖梧一驚,轉身時對上了女子的眼睛。那是純粹的黑色,卻帶着透徹的光澤,仿若要将人沉溺其中的美麗。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特別。
她高貴優雅,卻又有一種俠士的豪邁奔放;她溫柔似水,卻又給人一種冷酷如冰的感覺;她的漂亮如夢似幻,宛若天邊皎月又似烈焰驕陽;你拿她比作最純潔的天域雪蓮,她又帶着血海芹花的妖嬈豔麗;你覺得她很矛盾,但又找不出是哪裏矛盾,她似乎滿身的沖突,卻又從不顯突兀,似乎這迥然相異的氣質就該是這般,讓人心醉的和諧。
“據我所知,這裏并沒有人預定。”
動人心弦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喚回了鳳栖梧游離天外的神智。鳳栖梧心中一驚,對于自己會看着一個人入神感到不可思議,卻又如何也提不起心防。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鳳栖梧抱歉一笑,“抱歉大姐姐,我剛剛是來取昨天遺忘在這裏的東西的,馬上就走了。”
女子鴉羽似的長睫輕輕顫動,一雙寶石般的黑瞳中思緒複雜,“沒事,你的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這就離開,打擾了。”見對方沒有要追究的意圖,鳳栖梧揚起笑臉,點頭示意後走出了門。
行步間帶動的微風攜起絲縷的青絲劃過他的臉頰,走到樓下的鳳栖梧仍覺得一陣清新雅致的味道萦繞鼻尖。拉過一個小厮亮出通行令,鳳栖梧壓抑住心間怪異的感覺小聲問道:“你可知定了上面那個包廂的是誰?”
“那個?”小厮奇怪的摸了摸頭,道,“那個包廂沒人定下啊。”
“!”鳳栖梧一愣,随即一躍上樓閣,推開了房門。
空無一人。
鳳栖梧急忙走進,在四周巡視一圈,最終,只在木窗前拾到了一枚他從未見過的黑色花瓣。擡手輕輕捏起散發着和女子身上相似味道的花瓣,鳳栖梧環顧了四周,失望的垂眸,将花瓣放入儲物戒後關上了窗子。
“小姐,你為什麽不和他談談?”
暗處觀察着鳳栖梧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盯着鳳栖梧合上的窗口不再言語,一雙黑瞳中光芒閃動,似是夾雜着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化作一聲嘆息。
“走吧。”
“是,小姐。”
心緒複雜的鳳栖梧緊趕慢趕終于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了楚飛淩的院落前。看着蕭阡陌疑惑的目光擡手晃了晃一個精致的儲物袋,示意自己已然拿回了東西。
蕭阡陌淡笑,伸手刮了刮鳳栖梧的鼻子,笑罵一聲,“下次小心點,別丢三落四的。”
“知道啦!又不是故意的!”拍開蕭阡陌的手,鳳栖梧皺了皺鼻子,很是不服。
誰知道蘭子軒居然那麽晚才回信啊。
正欲和鳳栖梧打鬧的蕭阡陌一僵,輕輕翁動鼻翼,盯着鳳栖梧的目光忽然一沉。
“小梧,你在路上是不是遇見了誰?”
鳳栖梧一驚,暗自漂移着視線,故作鎮定,道,“陌陌你說什麽呢?”
見鳳栖梧不欲多言,蕭阡陌也不勉強,一笑而過。只是再嗅時那種香味卻已然消散。
剛剛,不是錯覺吧。他認錯什麽都不會認錯這個味道!只是,她來這裏幹什麽?
兩人各懷心思在此站立了不久,楚飛淩便走了出來。看出兩人似乎心不在焉的楚飛淩冷哼一聲,大乘修士的威壓讓兩人瞬間清醒調動修為回防,可是這氣勢被人掌控的極好,在這時早已消散。楚飛淩也不多言,将任務交代後便轉身離開。徒留下最後交代的話語讓鳳栖梧和蕭阡陌兩人熱血沸騰。
幾個月後,天道城,宗門大比,開始!
也許對于別人,這是一飛沖天的好機會,但對這兩個另類卻不然。
蕭阡陌早在來到這裏時就開始打探有關沖霄劍第二節所在的九霄塔的情況了。
九霄塔,雖為天道城禁地,但是卻是有特定開放的時候。這裏會是每屆宗門大比後前十的福利所在地。像是一個小型秘境,由掌門親自取出傳輸令牌後交予這三人,接着,進入之後得到的好處,就各憑本事了。
據聞那裏陣法精妙,機關重重,守門的魔獸更是強大。但與之相反,那裏有起死回生的極品丹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丹藥,有削鐵如泥的天兵神器,有萬年難出的稀有靈草……各行各業,榜首齊聚!
更難得的是,進入九霄塔,一次只有十人,每人随即抽取一條道路,各自道路不同、并不相交。如此一來,你在其中,只有是你拿到的,就不要怕被人知曉,被人奪取。
當然,也正是這帶來利益的好處——僅有十個的名額,讓無數弟子争破頭顱。畢竟,天道城弟子沒有上萬也是千位數計,只取其中十個,少之又少。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只要不是像鳳栖梧那樣的變态體質,算得上在這比賽限定的年齡間所向睥睨了。只是據說這九霄塔為各個弟子所選的道路和修為相稱,修為越高,所走路上的物品越是稀有珍貴,以他現在的修為,恐怕難得能去沖霄劍所在的道路。好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配上劍靈毫無副作用的丹藥和蒼穹劍法的功法,他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而鳳栖梧很激動的原因,相信很多弟子知道後會想打他一頓。為什麽?因為,如果有人是為了名,有人是為了利,或者像蕭阡陌是為了特殊的東西,那鳳栖梧為的,只是一個字,一個讓人想吐血的字——玩!
以他現在而言,參加這次比賽的意義并不大。畢竟,這次比賽的輻射面是十五到二十歲的修士。那個時候,就算是君以墨也還只是個金丹期。因為墓地中的事情現在已是元嬰修為的鳳栖梧對上一群連金丹都沒有的小喽啰……呵呵,這畫面太美他實在不敢想象。
想必此番師父讓他無視年齡參加宗門大比的原因,與其說是為了給蕭阡陌搭個伴兒,倒不如說是為了讓他能盡快進入九霄塔。
天道城高層中傳聞,九霄塔裏,存在一個可以讓靈寶升級的東西,修為越高、年齡越小、心性越好的人會更容易進入這個寶物所在的地方。他因為之前的機遇修為猛增,進入其間的幾率自然比他再修煉一段時間後再進入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