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緋衣華裳
? 珩嵇面露慚色,道:“小仙既然身為仙界中人,理應為玉帝分憂,小仙知道玄玉有問題卻不及時禀報,已經是大錯,如今發現此事驚動了上神,小仙的确不敢隐瞞。”
“原來如此,”重華像是接受了珩嵇的解釋,“那玄玉此刻在哪裏?”
“小仙也不知,小仙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說不定他是察覺到了什麽躲起來了。”珩嵇見重華相信了他的話,不由心中喜悅,就是不知剛剛給重華下的藥,有沒有起什麽作用。
“你剛剛沏的茶很好喝,”重華突然說道,“如果不加料的話,說不定會更好喝。”
珩嵇心裏一慌,直接跪了下來,既然重華已經察覺,還不如自己請罪:“請上神息怒,小仙只是……只是太過仰慕上神,才在茶水中……請上神寬恕。”說着,眼中竟已泛起了淚霧。
“本尊還沒說要把你如何,起來吧。”重華臉上并沒有一絲怒意,反而親手扶起了珩嵇,“珩嵇仙子天生麗質,這麽一哭,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本尊疼惜還來不及,怎麽會責怪你?”
這是……珩嵇微微一愣,難不成重華真如仙界所傳這般花心風流麽,知道自己下藥還不氣不惱,反而像是真是憐惜自己一般。珩嵇本來就是小心謹慎之人,重華的這般作為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玄玉勾結魔族之事,确實事關重大,珩嵇仙子不妨到羲和宮與本尊細細商讨一番,如何?”重華邀請道。
這也太順利了,似乎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快,只是不知他是因為藥性還是因為什麽,不過好不容易有了接觸重華的機會,傻子才會白白放過。想到這裏,珩嵇點點頭:“那珩嵇便叨擾了。”
重華看着珩嵇,眼底盡是懷疑,珩嵇出現的時機未免太過湊巧,若說他是無意,肯定不可能,只是自己也的确沒能從他身上找到那股死氣,說不定他指認玄玉可能是真的。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珩嵇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還是放在自己身邊為好。
再一次踏足羲和宮,只不過上次是偷偷摸摸劫走白黎,而這次是光明正大受邀前來,珩嵇打量着這裏的裝潢,贊嘆道:“好漂亮啊,能來一次羲和宮,小仙覺得真是太榮幸了。”
“你喜歡這裏?”重華問道。
“當然,”珩嵇應道,“這裏風景獨秀,雲霧缭繞,當是仙境中的仙境。”
“果然還是你有見識,”重華笑吟吟地看了一眼珩嵇,“白黎只覺得這裏冷清寂寞,哪裏看得出這些好處來。”
“白黎仙子只是因為成仙之日尚短,不太習慣而已,上神莫要生氣。”聽到重華說白黎不好,珩嵇只覺得高興,他早就說過了,妖精就是妖精,終究上不得臺面的。
重華坐在黃花梨木椅上,示意珩嵇坐在下首:“你剛剛說,仰慕本尊,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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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的,只是珩嵇沒有福分服侍上神,上神與白黎仙子恩愛和睦,珩嵇不敢打擾。”珩嵇說得委委屈屈,眼看着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都自稱珩嵇了,什麽心思還不是昭然若揭。果然還是不同的啊,重華在心裏想道,自己看白黎哭只覺得心疼,怎麽看珩嵇哭就覺得又娘氣又厭惡,也不知白黎現在如何了。
重華肯定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寶貝阿黎此刻正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滿面潮紅,衣衫不整,一副被□□過的樣子。淵修慵懶地倚着床頭,臉上滿是餍足:“重華喜歡的人,味道也不過如此。”
白黎整整衣服,眼眶紅紅的,連聲音都有幾分嘶啞:“你欺負我之後還說這些,我果然不該相信你的,只怕你也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報複重華了。”
“你急什麽?”淵修瞟了白黎一眼,“本座可不似那些僞君子表裏不一,本座向來說到做到。”
“呵,”白黎嘲諷地笑了,“我若是你,定然是先殺了我,這樣重華也會死,豈不是最簡單的辦法?”
“所以說你就是太過無趣才會被重華厭煩的,”淵修很是嫌棄地說道,“若什麽事情都處理得這麽簡單,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你是有樂趣,若不是你非要霸王硬上弓,我也不必浪費瓊兮姐姐給的仙丹了,話說回來,這仙丹可真好用,就是髒了自己的嘴,嗚嗚嗚,重華求親親求安慰!
若說白黎到底用這仙丹做了什麽,其實很簡單,白黎只是趁着淵修親過來的時候将口中的仙丹推到淵修嘴裏,他指望着這顆仙丹能讓淵修産生與自己交歡的幻覺,果然,淵修陷入了一場沉沉的夢境之中,夢裏他把白黎這樣那樣折騰了個遍,充滿了羞辱重華的快感,而白黎則是蹲在一旁欣賞了一場活春宮。嗯,長得太陰柔,沒有重華陽剛,性格太惡劣,沒有重華溫柔,身材雖然不錯,可也遠不及重華,綜上所述,果然自家男人最完美了。
淵修可不知道白黎在腹诽些什麽,只道:“魔界不日便會攻打天界,本座與重華之間早就應該有一戰了。”
“重華到底做了什麽,你這麽恨他?”白黎不解,他倒是聽過千樓提到那麽兩句,但是具體的事情他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非報不可。
“小白黎,情之一字最為傷人,你不會不知道吧?”淵修起身穿好衣裳,“你看,重華負了你,你不也一樣恨他?”
白黎淩亂道:“你不會……被重華抛棄過吧?”
“……滾。”
“開玩笑開玩笑,你別生氣。”白黎趕緊解釋,生氣的淵修好可怕,萬一反悔要殺了自己怎麽辦?
“你有開玩笑的時間不如考慮考慮自己該怎麽辦,比如,今天晚上……”淵修扔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怎麽辦,當然是假意逢迎打聽到你的計劃然後跟我家親親重華裏應外合弄死你啊喂。還今天晚上,也不怕縱欲過度傷身。
“尊上,近日魔界又多了一個人。”弄柔一邊給淵修捶着腿一邊說道。
淵修倒是沒什麽興趣,閉目養神:“每日都會有幾個修煉成魔的妖精和道士,這有什麽稀奇?”
“這回可不一樣,”弄柔神神秘秘道,“那些妖精和道士堕入魔道有什麽意思,這次是天界貶下來的上仙。”
淵修這才微微睜開眼睛:“上仙?”
“不錯,聽說是為了一個蛇妖而擅用乾坤鏡回溯光陰,觸犯了天規,被打入萬魂淵,修煉成魔。”
萬魂淵?呵,那可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萬鬼纏身,冤魂長泣,曼珠沙華迷惑着人進入幽不見底的深淵,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你恨不得生吞活剝。千萬年來,自己是唯一一個被打入萬魂淵中還活着出來的人,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第二個。
“把他帶過來,本尊要親自問問。”淵修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人有這等魄力,不過也是,敢為了一個蛇妖擅用乾坤鏡觸犯天規之人,必定有過人之處。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這人,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裏是哪裏?
緋卿茫然地看着四周,小橋流水,錯落房屋,這麽美的景色,像是人間江南的風景。
人間江南?那又是什麽地方?自己去過嗎?
自己又是誰?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斷撞擊着腦海,緋卿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燥火必須發洩出來,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過陌生,于是緋卿一擡手,一團火焰便砸向身旁的一棵巨樹,巨樹顫抖了一下頃刻間便轟然倒塌,被火焰冷冷吞噬。
“這位公子,何事如此動怒?”弄柔從緋卿身後走了過來,柔聲問道。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終于見到了可能會知道答案的人,緋卿迫不及待地問道。
弄柔伸出一只手:“奴家弄柔,這裏是魔界,公子,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有人能告訴你,你跟我來。”
緋卿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把手交給弄柔,跟着她一路走到了宸寰宮。
“尊上,弄柔把人帶過來了。”弄柔福了福身,帶着緋卿走上大殿,“這位是魔尊淵修大人。”
魔尊?緋卿打量着淵修,此人身上确實有着強大的力量波動和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難道這就是魔界之主?
“你叫什麽名字?”淵修并沒有因為緋卿審視的目光而惱怒,實在是眼前這人太漂亮了,非常符合他的審美,他不介意收了這人做自己的侍寵之一。
“我不記得了。”緋卿搖搖頭,“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淵修看了一眼弄柔,弄柔輕輕一笑:“尊上,此人名喚緋卿,原是九尾狐族,後來渡劫成仙。”
“緋卿,”淵修把仔細品味着兩個字,“緋衣華裳,卿許長歡。”
果然吶,只有這般優雅華麗的名字,才配得上眼前這個人。
緋卿自然不會在乎淵修在想什麽,他正專注于自己的名字,緋卿,緋卿,似乎是有些熟悉。
“卿兒……”
“不要叫我卿兒。”緋卿突然打斷了淵修的話,卿兒,到底是誰這般溫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好,”淵修微微皺了下眉,便答應了下來,“緋卿你也不要着急,剛剛成魔自然會有些不适應,等你過上幾日就會想起從前的事情,本座一開始也是這樣的。”
弄柔在一旁看得很是驚詫,淵修從來都不是個妥協的人,此刻竟然因為緋卿妥協了,還這麽溫柔地解釋這些,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