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貶為庶人
? 而就在緋卿去找祁睿風的時候,佘塵按着緋卿的意思,去青雲觀找麻煩去了。
“師父,師父不好了,有妖精闖進來了!”一個小道童跌跌撞撞地跑進房中,把正在打坐的空塵給吵得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空塵去問那道童具體的情況,一道濃郁的妖氣便沖天而起,青雲觀中的所有道士都被這道妖氣震醒,一個個瞠目結舌。
“何方妖孽,敢在青雲觀撒野?”空塵起身走出房間,作為青雲觀中道行最高的道士,也不是浪得虛名,在其他道士都被這道妖氣壓得無法動彈的時候,還能夠自由行走。
佘辰站在院中,白衣素裳,恍若谪仙,月光灑在他身上,朦朦胧胧,平添了幾分潇灑。他一搖折扇,道:“在下佘辰,深夜來訪,打擾道長了。”
“妖孽,你要做什麽?”空塵可沒被眼前這人的風度翩翩的表象迷惑,敢獨身闖青雲觀的妖精必然不是好相與的,從他釋放出來的妖氣來看,這妖精的修行至少千年以上,若他真心來找麻煩,可就不好對付了。
佘辰道:“聽說道長今日得了一塊軒轅靈玉,是麽?”
“不錯,”空塵承認道,“你這妖孽難道也想要這塊靈玉不成?”
“非也非也,”佘辰搖搖頭,“是緋卿上仙托我從道長手裏取回此物,還望道長交還于我。”
“哼,”空塵冷哼一聲,“緋卿上仙若想要這塊靈玉,貧道自當雙手奉上,你不過一個蛇妖,也妄圖從我青雲觀取走東西,可笑。”
佘辰嘆道:“你這道士也太不講道理,緋卿現在正在照顧他的弟弟,哪裏有空來找你要東西。本君是給你這青雲觀面子,若我要強行取走,難道還是什麽難事?”
空塵知道佘辰此言非虛,憑着佘辰的能力,想拿走什麽東西直接拿走便是,根本不需要跟自己說這些話,只是青雲觀作為京城第一觀,若是這麽輕易地對一個妖孽妥協,豈不是要遭人恥笑?
“你若想要,憑本事取就是。”空塵一甩拂塵,便捏了個訣過來,佘辰連躲都不躲,那道訣還未近他身便消失不見。空塵大吃一驚,這道訣可是天雷訣,可召九道天雷,滅殺一切邪物,可佘辰連動都未動,就将此訣壓下,這般法力,絕非自己能對抗的。
佘辰也念了個訣,把空塵定在原地,折扇一揮,一塊靈玉便從空塵的衣袖中飛了出來,落在手裏。佘辰一邊把靈玉放好,一邊自言自語道:“我都說了用不着這麽麻煩,你還非得讓我吓一吓那道士,我還以為他道行有多麽深呢,不過如此。”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青雲觀。
祁睿風老老實實地在東宮裏待了七天,一步都沒有出去,第七天剛過,他便派人向趙府遞上了拜貼,皇後聽聞,以為祁睿風是同意了與趙韻雅的婚事,不由大喜,便去書房找皇帝去了。
“趙尚德的女兒?”皇帝想了想,“既然皇後同意,太子也喜歡,那便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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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笑道:“正是,這可是臣妾第一次見到風兒主動去別人的府上,想必對雅兒也是喜歡得緊。”
于是皇後嘴裏這位對趙韻雅喜歡得緊的太子殿下,此刻正把小狐貍抱在懷裏逗弄,逗得白黎都煩了他了,幹脆眼睛一閉裝睡。
“殿下對白公子真是一往情深啊,”趙韻雅掩唇輕笑,“雅兒都羨慕了呢。”
祁睿風給白黎順了順毛,道:“趙小姐蕙質蘭心,定能嫁到一個如意郎君。”
趙韻雅嘆了口氣:“只怕殿下此次來這裏,會讓皇後娘娘誤會,說不準已經去向皇帝陛下請求賜婚了。”
祁睿風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随即又舒展開來:“我已經辜負了阿黎一次,定是不會再辜負第二次,如果父皇賜婚的話,我寧願放棄太子的位置,即便被貶為庶人也無所謂。”
“太子殿下對白公子可真好,”趙韻雅看着白黎微微紅了耳尖,笑道,“其實,殿下先前娶妃的時候還沒有遇見白公子,也算不得辜負,只要日後與白公子長相厮守,也是件值得世人欽羨的事情。”
祁睿風笑笑,他說的辜負白黎一次,是指重生前的那回,趙韻雅卻是理解錯了,不過祁睿風也沒準備解釋,只是抱起白黎,道:“那我就告辭了,此次多謝趙小姐大恩,日後必定相報。”
“殿下折煞雅兒了,”趙韻雅起身相送,“世人皆道只羨鴛鴦不羨仙,還望殿下與白公子擅自珍重。”
“如此多謝了,告辭。”祁睿風對趙韻雅很是感激,這是一個好姑娘,只是他們注定沒有緣分罷了。
趙韻雅預料得果然不錯,祁睿風才回到宮中,便有太監前來請他去禦書房,祁睿風應下,等那太監走後,白黎化成人形,比先前消瘦了些,祁睿風捏捏他的臉頰,心疼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
白黎打掉了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紅的臉:“疼,不許捏。”
“好,”祁睿風拉住白黎的手,“你跟我去見父皇吧,阿黎,我要娶你為妻。”
“……!”白黎吓了一跳,祁睿風也不等他慢慢反應,就帶着人直接往禦書房去了。
皇帝早就聽皇後說了白黎的身份,此刻見到白黎和祁睿風一起出現在禦書房裏,險些沒氣暈過去:“逆子,你竟然還跟這妖孽在一起,你是要氣死朕嗎?”
祁睿風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請旨,娶白黎為妻。”
“混賬!”皇帝舉起一個硯臺扔了過去,祁睿風躲也不躲,任憑硯臺砸在額角,鮮血汩汩流出,白黎急忙施了個小法術,幫祁睿風治愈了傷口,然後擋到祁睿風身前,道:“你不許打他。”
皇帝對白黎有些忌憚,誰知道這個妖孽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于是看着白黎,氣得直發抖:“你這妖孽,為什麽要纏着太子,他可是大元未來的國主,你絕不能與太子在一起。”
“為什麽不能?”白黎反問道,“我愛他,他愛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人妖殊途,這難道你也不知道?”皇帝冷笑,“你這麽纏着太子,早晚會害死他。”
“我不會。”白黎的目光很堅定,“我可以為了他放棄三百年的修為,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皇帝沒有心思跟白黎争辯,一擺手:“來人,将太子和這妖孽拿下。”
禁衛軍從門外沖了進來,将祁睿風和白黎圍住。祁睿風站了起來,道:“懇請父皇将兒臣貶為庶民,是生是死,是榮是辱,自此與皇室再無關系。”
“你……”皇帝沒想到祁睿風竟然這麽決絕,怒道,“将太子押走,把這妖孽當場格殺!”
“誰敢。”若論武功修為,祁睿風不會比這宮裏任何一個人差,此時氣勢盡發,那些禁衛軍竟然真的都沒敢動,皇帝氣極,竟然從禁衛軍手中奪過劍,親手刺向白黎,祁睿風把白黎推到身後,兵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如此刺耳,皇帝沒想到他會不躲,一時之間竟然也愣住了,祁睿風捂着小腹,鮮血從指間流出:“請父皇成全。”
“睿風!”白黎扶住祁睿風,這一劍雖然不深,卻血流不止,他急手中凝起一團白光,敷上祁睿風的傷口,血不再噴湧而出,只是祁睿風臉色已經很是蒼白:“請父皇成全。”
皇帝目光複雜地看着這個他最引以為傲的孩子,巡視江南,征戰禹州,平定叛亂,無不顯出他卓越的才能。只是現在,這個孩子被自己所傷,苦苦哀求着自己,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真心誠意地求着自己,不為名利,不為權勢,就是為了要跟一個妖孽長相厮守。
“即便不要這東宮之位,只做一庶民,自此之後,世上再無太子祁睿風?”
“是。”
“與皇室脫離關系,生不為皇子,死不入皇陵?”
“是。”
“與這妖孽成親,受天下恥笑,千夫所指,在所不惜?”
“是。”
皇帝嘆了口氣,道:“拟旨,太子無德,貶為庶人,廢除國姓,逐出京城,永不得入京。”
“陛下請三思!”皇後匆匆趕來,“陛下,風兒只是受了這妖孽的蠱惑,陛下……”
“母後,”祁睿風跪在地上,給皇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兒臣不孝,再不能侍奉母後左右,萬望母後珍惜身體,兒臣告退。”說完,便帶着白黎,從皇帝和皇後身邊經過,走出了禦書房,也走出了這座依然恢宏莊嚴的皇宮。
祁睿風的心裏不是不難受,與父皇母後決裂,是在他心上生生撕扯出一道傷口,生育之恩,本就大于天地。只是,若與白黎分開,他的心就如直接被掏走了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感受不到任何歡喜,生如行屍走肉,死也不得安寧。
白黎緊緊握住他的手:“睿風,你不要難過,我會永遠永遠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祁睿風笑了,“我現在不是太子,無權無勢,可就指望白大俠養活了。”
白黎重重點頭:“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們可以開個醫館,我會養活你的。”
看着愛人一臉認真與堅定,祁睿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重活一世,沒有負他,真好,只是……
“那白神醫,你能先治治我這傷麽,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