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定風波
? 七位皇子之中,娶了親的有三人,祁睿風、祁铮白和祁璟延,有趣的是,祁铮白一介武夫娶了個書香世家的女子,溫婉賢淑,而祁璟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偏偏娶了孟老将軍的寶貝孫女孟梓凡。孟老将軍中年喪子喪媳,唯獨剩這麽個寶貝孫女,帶在身邊親自撫養。這個姑娘雖然是女兒身,卻自小随祖父上了戰場,與将士們同住同食,養成一身豪氣,堪稱女中英傑。孟梓凡最受不得的便是男人三心二意,也從不遵循什麽三從四德女訓女誡,祁璟延娶了她之後也不敢起納妾的心思,青樓楚館等地更是從未踏足。
拿到這些訊息,祁睿風已然有了主意,便寫了一封拜貼送到孟老将軍的府上。
“睿王殿下大駕光臨,末将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孟劍雄施禮道。
“老将軍不必多禮,”祁睿風趕緊扶起孟劍雄,“是本王冒昧打擾老将軍,還請老将軍多多包涵才是。”
“哈哈,睿王爺,裏面請。”孟劍雄把祁睿風帶到屋中,命人煮了茶水奉上,問道,“睿王爺來找末将,可是有什麽事?”
“的确有一些事情要來向将軍請教,”祁睿風道,“延國此次來犯,來勢洶洶,對我邊關百姓燒殺搶掠,不知将軍可有什麽破敵良策?”
孟劍雄奇道:“陛下不是派沐王殿下出征了嗎?睿王爺怎麽有心來關心戰事?”
祁睿風解釋道:“且不說本王身為皇子,理應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解難,就算本王只是一介布衣,也應有憂國之心。若不是本王另有差事不得不辦,定也要争着去上戰場了。”
孟劍雄哈哈大笑,道:“好,大元有殿下如此,何懼內憂外患,若是璟王爺有您一半豪氣,末将也就不那麽擔心凡兒會受委屈了。”
祁睿風笑道:“五弟媳是女中豪傑,怎麽可能會讓自己受委屈,老将軍且要放心才是。”
“也是,我那孫女可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性子,”孟劍雄回到最初的話題上,道,“延國民風剽悍,人人皆兵,只是延國氣候惡劣,不利于種植糧食,此次大軍來犯,還不是因為需要掠奪糧食過冬,對付他們只需切斷糧草來源便可,他們的軍糧堅持不了多久的。”
“原來如此,”祁睿風若有所思,“老将軍果然是常年征戰沙場之人,本王受教了。”
“王爺過譽了,”孟劍雄擺擺手,“末将只不過是經驗之談罷了。”
祁睿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老将軍,本王此次拜訪,其實還有一件事。”
“王爺請講。”
祁睿風面露慚色,道:“說起來真是慚愧,前日蕭然在牡丹閣失手殺了韓青大人的兒子,這件事,您想必也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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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劍雄點頭:“蕭王爺确實風流,只是鬧出這種事情,也确實出乎末将意料。”
“其實,本王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還聽到了璟延的名字,”祁睿風猶疑道,“是一個叫瑞蓮的紅牌說的。”
“什麽?”孟劍雄勃然大怒,“璟王爺背着凡兒去找娼妓?”
祁睿風忙安慰道:“老将軍切莫動怒,可能是本王聽錯了,璟延向來與弟媳琴瑟和鳴,怎麽可能去青樓尋歡。”
“我這便将那個娼妓找來,親自問問,”孟劍雄氣得連禮數都忘了,“若真的是璟王爺背着凡兒做了這種事情,就算他是王爺之尊,也絕不客氣。”
“老将軍,這是您的家務事,那本王就先告辭了。”祁睿風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便向孟劍雄告辭,只留下一個暗衛暗中探聽情況。他之所以想到從瑞蓮下手,就是因為瑞蓮那天的表現大為可疑。青樓楚館的勾心鬥角,其實與朝廷也沒有什麽不同,都是踩着別人往上爬的,瑞蓮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哪裏還會冒着得罪老鸨的風險為已經失勢的小倌求情呢,除非——是有人指使他這麽做,說不得便是祁璟延與那醉玉公子安排的好戲。
果然,祁睿風下午便收到了暗衛的回複,孟劍雄果然派人把瑞蓮抓了回來審問,那瑞蓮也不是什麽硬骨頭,吓唬了幾句竟然說出了受醉玉和璟王爺指使陷害祁蕭然的事情,孟劍雄發現此事非同小可,便要帶着人來睿王府。
果然,片刻之後就有人通傳孟老将軍求見,祁睿風親自出門迎接,道:“孟老将軍,您怎麽來了?”
孟劍雄讓人把瑞蓮押了進來,道:“末将只是問他是不是與璟王爺有勾結,誰料他竟然說了關于蕭王爺的事情,末将以為此事必須告訴睿王爺您,所以就登門拜訪了。”
“有這等事?”其實祁睿風的驚訝也不全是裝出來的,他以為依瑞蓮的身份,最多也就知道是醉玉指使了他,沒想到還能供出璟王爺,這真是幫他省了不少的麻煩,“我原以為只是璟延與他有什麽私情,看來真是本王搞錯了。”
孟劍雄問道:“那王爺準備怎麽辦?”
祁睿風笑笑:“本王也不是只聽信一面之詞的人,總要把醉玉公子也請到府中問問才是。”
醉玉被抓來的時候本是死不承認的,祁睿風冷冷一笑,道:“八年前,京兆府尹魏懷明制造冤獄,枉殺何府上下三十二條人命,龍顏震怒,誅魏家三族,這事,醉玉公子可知道?”
醉玉大吃一驚,冷汗順着額頭冒了出來:“奴家不知道王爺在說些什麽。”
“有趣的是,臨刑前,魏家小公子卻不知所蹤,而那一年,牡丹閣裏也剛巧來了個小倌,醉玉。”祁睿風喝了一口水,道,“本王能查到這些事情,也能讓你在八年後上那斷頭臺,你信不信?”
“我……”
“當然,如果你能指證璟王爺,本王定不會将你的身份告訴父皇,若是祁璟延對你不利,本王也會派人保護你,如何?”祁睿風問道。
醉玉想了又想,終是點了點頭,祁睿風對孟劍雄施了一禮,道:“煩請孟老将軍随本王一同觐見父皇,為本王做個人證。”
孟劍雄雖然是祁璟延的岳父,但他剛直的性子卻萬萬不會允許他的孫女嫁給一個勾結娼妓,陷害兄弟手足的龌龊之徒,便立刻點了點頭,道:“好,末将絕對不會偏幫璟王殿下,請王爺放心。”
“老将軍的人品,本王自是信得過的。”祁睿風道,“為免事情生變,還望将軍即刻與本王入宮。”
祁璟延入宮之後看見醉玉和瑞蓮,心底就是一慌,而皇帝更是臉色陰沉,祁睿風站在一旁,身邊竟然站着自己的岳父,這又關岳父什麽事情?
“璟延,你可知罪?”皇帝厲聲問道。
祁璟延跪了下來,道:“父皇,兒臣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皇帝冷笑,“你勾結娼妓陷害蕭然,你竟然還敢否認?”
祁璟延看了一眼醉玉和瑞蓮,道:“兒臣并不認識他們,何來構陷之說。”
祁睿風把一塊牌子扔到祁璟延面前,道:“那這塊牌子,你也不認得?”
祁璟延接過一看,正是他賜給醉玉保他無虞的令牌,上書“璟”字,祁璟延卻仍是否認:“兒臣不知這牌子從何而來。”
“那好,”皇帝指着醉玉和瑞蓮,“你二人便将剛剛跟朕說的事情重複一遍。”
醉玉便重述了牡丹閣如何為祁璟延所用,自己又如何與祁璟延商議構陷祁蕭然這些事情一一道來,祁璟延越聽越冒冷汗,待醉玉将一些與他往來的書信呈上時,才終于承認,只不過他将重點引導在争權之上,關于暗中利用牡丹閣之事,卻只是支吾帶過。
皇帝惱怒道:“你們身為皇子,卻不想着為國分憂,每日只顧勾心鬥角,成何體統。傳诏,璟王祁璟延,禁足三月,不得參政,蕭王祁蕭然,雖無意殺人,但大錯已鑄,褫奪親王名號,降為郡王,封地嶺南,未經傳召不得入京。”
祁睿風知道皇帝依然不放棄扶持一些親王來制衡自己,對這個明顯不公的結果也沒有異議,反正能夠借此機會讓蕭然遠離是非之地也好,嶺南雖然環境惡劣,但民風淳樸,只是生活清苦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