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27第三個故事番外
第63章 027 第三個故事番外
虛空中
花越板着一張臉看着對面那張熟的不能再熟的臉:“任務都完成了,還有事?”
真正的岳沉魚,或者說岳成渝打量着花越那張沒有了淤青腫大的臉,啧,還真美,不太爽:“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說。”花越簡潔明了的點頭,“我聽着。”
岳成渝突然有些啞口無言,半晌才開口:“仲新...”
“人都死了,死的時候都是糟老頭子了,沒什麽好說的。”花越搖搖頭,“謝柏新雖然留下了後代,但他也終究沒尋到想要的情緣。”
說起來謝家這一代三個孩子,居然全都是非婚生的,誰能想到,謝元新不是制不住潑婦,也不是沒辦法離婚,真到了想離的時候,離得不要太幹脆利落,韓淑媛愣是一聲沒敢吭的離了。
“那些我都不在乎了,”岳成渝說道,“我想說的是,我為何沒給你我與仲新的另外一部分記憶。”
花越:“洗耳恭聽。”
岳成渝深吸一口氣:“其實從前的任務者,我給過他們那部分記憶的,可是他們卻用那段記憶去傷害仲新,他們為了所謂的人生巅峰對上了謝家,在那個對同性戀棄若敝履的世界,仲新的性取向也成了他們拿來攻擊的手段...所以後來我就将那部分記憶封印了,但是不知道為何,我只能封印自己是怎麽發現仲新性取向問題的過程,卻封印不了這個結果。”
花越了然:“所以我知道仲新是同性戀,意識裏卻模糊了是怎麽發現的。”他居然一直沒思考過這個問題,還是不夠細致啊!
“我的精神力比你強,所以你是想不到這方面的。”岳成渝微微笑道,“仲新少年時期記過一本日記,也偷偷□□看過國外的一些片子,這些東西被他偷偷藏在外面的一棟別墅裏......我剛剛發現那個秘密,仲新就趕過來了。”
那是一個很陰沉的天,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岳沉魚本來是和謝柏新一起在外面參加酒會的,但因為公司臨時有事,謝柏新只能先回公司,而岳沉魚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酒會,外面又下着大雨,正好附近就有一棟謝家的別墅,那是謝豫楓餘紫衫年輕時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就算後來不住了,但是安防依舊是最先進的,非常的安全。
謝柏新曾說那裏是他的秘密基地,他少年時期最喜歡将自己的各種寶貝藏在那裏,而且還不許別人看,現在想來頗為幼稚,不過他過去藏的有些東西還挺有意思的,或許岳沉魚會感興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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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沉魚進去了,他想着先進去待一會兒,有些小秘密還是兩人一起探索更有意思,可是他沒想到,剛進去就發現客廳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大盒子,裏面雜七雜八的擺着一堆的東西,他想着也許是謝柏新哪次走的太匆忙,忘記收拾了,幹脆就順手去整理了一下。
這一整理,他發現盒子裏的東西都挺中二的,沒想到沉穩冷靜的大總裁居然也有那麽中二的時期,然後他便發現一本早就泛黃的筆記本,還有幾張碟子擺在最底下,上面的字跡故作潦草,卻又透着股稚嫩,順手便拿起來翻看...
他真的只是随便翻到中間看看而已,哪知道直接看到最勁爆的內容,筆跡的主人對自己充滿厭憎,怨恨社會,怨恨自我,他厭惡自己為什麽是個不容于世的同性戀,怨恨社會容不下他這樣的人,害怕秘密暴露影響到親人,損害謝家百年聲譽,他說自己天生不喜歡女人,他是有病的,筆記裏甚至提到了那些碟片......
剛開始看到的時候,岳沉魚的心是越來越下沉的,甚至心中發寒,謝柏新不喜歡女人?那麽他為什麽要去相親?而自己呢,變性後的自己豈不更是一場笑話?
他堅持着看到後面,忍着心頭的抽搐,卻發現筆跡的主人提到了大哥二哥,腦子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謝柏新只有大哥,哪裏來的二哥?
腦子還在迷糊着,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謝仲新全身濕透了,雨水在腳下滴落成淺灘,他直直的盯着岳沉魚,面無表情,眼神卻如一灘死寂的水。
岳沉魚一下子恍然了,他明白了這些筆記是誰的,手一抖筆記本掉落在盒子裏。
謝仲新一聲不吭的走過來,他周身的氣息太恐怖,岳沉魚沉默着看他一步步走近,抱起盒子轉身就要離開...
“重要的東西怎麽能放在別人輕易看到的地方?”岳沉魚突然開口,
謝仲新停下腳步,沒有吭聲。
岳沉魚走到他旁邊,不管怎樣,他還是想解釋一下:“你二哥說這裏是他的秘密基地,我以為這是他的。”
謝仲新此刻什麽也不想說,他今天過來本就是想要處理掉這些東西,只是突然有急事離開了一小會兒,就這麽一小會兒,就這麽一小會兒,他拼命遮掩的秘密就這樣被發現了,他最醜陋的一面被暴露在人前,明明這個別墅這麽多年只有他一個人過來。
大哥以為這是他的秘密基地,二哥以為這也是他的秘密基地,但謝仲新知道,這棟別墅是他們三兄弟共同的秘密基地,但這個秘密基地對于那兩人來說早就是過去式了,只有他,只有他還将自己最深最重的秘密隐藏在這裏。
不該的,不應該的,他就應該學着大哥二哥早點摒棄這裏,會曝光的秘密還算什麽秘密?
“不過是喜歡男人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擊落在謝仲新的腦海,他猛地擡頭看向這個二嫂:“...你,不覺得這很變态?”
岳沉魚淡定的捋了捋鬓角的發絲:“我說,不過就是喜歡男人,算什麽大事,你要真怕被人知道,就把這些東西趕緊處理了。”
他這話說的淡定,心中卻緊張死了,總覺得小叔子心理更不正常了,萬一以後自暴自棄怎麽辦?怎麽也得說些話挽回一下,這時候純粹的安慰可不頂用,總得來點狠的,而怎麽才算狠,凡事就怕有對比!
“再說了,”岳沉魚非常坦然的揭露自身最大的秘密,“你覺得自己是變态,那不是把我也罵進去了?”
謝仲新雙手緊緊捏着盒子:“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都男變女嫁給你哥了,你覺得我是不是比你更變态?”岳沉魚将手心都掐出血了,“那,我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你了,你要是覺得我辱沒你謝家門楣,就把這事兒捅出去。”
謝仲新呆了,他覺得自己幻聽了,大概真的幻聽了。
“不信啊?”岳沉魚心中苦澀,自嘲道,“看來我可能真的更适合做個女人,我自個兒心裏對這事都沒多少排斥。”
“你在開玩笑?”謝仲新皺眉,“安慰我?不需要,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事情,說不說在你。”
岳沉魚深吸一口氣,這個小叔子也挺難溝通的,說真話都不信,他想着自己都知道別人的秘密了,就當交換吧,想到這裏就直接三言兩語的将自個兒的事情當故事講出來了。
“現在,你信不?”岳沉魚無奈的問,
謝仲新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這個二嫂:“我覺得你跟個傻子差不多。”
岳沉魚一噎,怎麽還罵人了?
“這種事,你就這樣說出來了?”謝仲新看他的眼神越發像看個傻子了,“你果然是與世隔絕十幾年長大的,連人心深淺都不懂,我看你哪天被人賣了還得對人家感激涕零。
而且,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就為了你妹妹所謂的婚姻自由,說變性就變性,就算現在變性技術非常厲害了,你難道就沒考慮過手術失敗的後果?
還有,你嫁給我哥,難道就不怕我哥發現你身體的異常?你那父親完全就是在拿你賭,賭我們謝家為了面子不會把這事兒宣揚出去,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會發現你身體有問題的吧!”
岳沉魚沉悶悶的開口:“我看你才是個傻子,居然把這麽大的秘密寫在白紙黑字上。還有,我沒覺得你哥覺得我有問題啊。”
謝仲新扯着嘴角:“也是,我哥可能真不會覺得你有問題,畢竟他跟你結婚前是個禁欲老派系的萬年處男,他大概連毛片兒都沒閑心看。”
“那你還同性戀呢,你能一下子就知道變性人和真女人的差別?”岳沉魚反駁道。
同性戀三個字刺痛謝仲新的心,然而說這話的人實在太坦然了,完全沒意識到這三個字多麽沉重,搞得謝仲新也覺得此刻說出這三個字沒那麽艱難了,他反擊道:“我可是看過各種毛片兒的,還上過生理課的。”
岳沉魚啞然無語...
一場秘密的交換就在這個大雨天發生了。
以前,謝仲新并沒有關注過這個二嫂,畢竟是二哥的老婆,跟他有什麽關系,平常話都說不上兩句,然而這件事過後,兩人平常也有了交流,于是謝仲新慢慢的把這個變性的二嫂完全看透了,用他的話說,這個二嫂是個天然呆啊!
謝仲新評價:岳沉魚此人,學東西快,但是行事傻氣,腦子直,天然呆,世上最好騙的人,沒有之一。
越是看透,謝仲新越有些擔憂,這麽傻的人他這做弟弟的一定要替二哥看緊點啊,還有這人居然都沒擔心過生不了孩子怎麽辦?要是幾年不生孩子,總得去醫院查看是誰的問題,這人居然每天優哉游哉的完全沒操心過這種事,真不愧是與世隔絕十幾年的人。
......
“我那時候确實有些呆,”岳成渝自嘲着說道,“說起來,能成長到現在有點腦子,我那妹妹占一部分功勞,剩下的大半功勞都得算在那群任務者身上。”
花越覺得自己能理解謝仲新的舉動,要是被自己認可的親人中有個這麽呆的,他也得操心。
“我有時候總有種錯覺,”岳成渝說道,“仲新他可能,在把我當弟弟養,柏新不在的時候,仲新總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教我各種人心險惡,我那時候覺得他老煩了。大概是他對我看的太透了吧,所以只有他分辨出我被妹妹取代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炫耀什麽。”岳成渝解釋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仲新輪回那麽多世,唯一愛過的人便是你,我們這些人都是他在乎的親人。”
花越幽幽說道:“我根本就沒懷疑,就我對他的了解,你壓根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就算你沒變性,依舊是個男人,你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岳成渝:“你說話真不好聽,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
花越:“在我面前提魅力?你是不是班門弄斧了?”
岳成渝不爽的站起身:“你敢不敢跟我比美?”
花越傷感又惆悵:“看我美的人都不在了,比贏了有什麽用。”
岳成渝撇嘴:“你可以留在這個世界,尋找他的轉世。”
“但那已經不是他了。”花越站起身來,轉身走出這裏,“他會一直活在我的記憶裏,不需要任何人來替代。我走了,再見。”
岳成渝看着漸漸淡去的身影,發呆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結束了,終于結束了。”
他的身影也慢慢淡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