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06
第29章 006
雖然站的遠了些,可這點距離足夠對方看清全程了。
童釉尴尬的擡起手揮了揮,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慢慢踱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溟铮站在懸崖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底下的萬丈深淵,不知為何,心底深處竟有種說不清的快意,可這快意因何而來?
這樣的高度摔下去絕對粉身碎骨,對深淵底下了解的溟铮自然覺得沒人能活下來,尤其是鐵索正對着的下方,那裏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銳怪石,戳都能把人戳成篩子。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随風公子,想殺就殺,出手快準狠。”
童釉眨巴眨巴眼,大眼睛顯得尤為澄澈,對說出這話的溟铮抱以羞澀的笑意,活脫脫一個天真純粹的少年。
溟铮又一次撇過頭,暗罵:裝嫩的老男人。
此事兩人之間再未多談,童釉覺得溟铮目前沒有中瑪麗蘇毒的跡象,就不要刻意再提起那個女人加深溟铮的印象。
而溟铮則疑惑心底深處那隐隐的快意,而且童釉擺明了要對那個女人斬盡殺絕,且似乎極為反感他與那個女人有牽扯。
……
溟铮坐在首位,底下是跪着的右護法戈墨,兩旁是教內的高層。
戈墨跪在地上,眼中有着某種期盼,卻又難掩擔憂,絲毫沒有任何悔過,他不後悔偷偷出去見沈姑娘,也不後悔給出了那份地圖,沈姑娘那麽美好的人,值得任何人真心相待,他只是在想,也許等沈姑娘找來時,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私自洩露教內機密,本座倒是第一次發現右護法如此膽大,"溟诤輕扣着座椅扶手,漫不經心的說道,"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就能勾的本座的右護法心神不守,背叛教規,本座是該說你癡情還是說你愚蠢呢?"
戈墨低着頭不言不語,整個大廳一片安靜,兩旁參與這場審判的教內高層同樣保持沉默,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右護法居然能做出這種事,再者,教主最讨厭處理事情的時候有人插嘴,上一個插嘴的人是什麽下場他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戈墨是知道說什麽都是錯,只等着接受懲罰,而其他人則是只要等着教主說出處理結果,然後他們高聲歡呼‘教主英明’,誰也不想觸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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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教主,腦中想的則是教主當時被那個女人迷惑的舉止,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譏諷的弧度。
溟诤眸光銳利的看向容秀:"怎麽,左護法有什麽想法?"
容秀心下一抖,然而嘴裏硬是控制不住的說了句:"屬下覺得随風公子眼明心亮,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這話牛頭不對馬嘴,然而溟诤硬是從中聽出來了真實含義,他罵戈墨愚蠢,容秀卻覺得他這個教主也是一路貨色。
溟诤自認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所以決定不跟這個第一次膽大的女人計較,他再度看向戈墨:"看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本座成全你,送你去與你的心上人團聚。"
這話...戈墨猛地擡起頭:"教主,您把沈姑娘怎麽了?"
溟诤拖着下巴,笑的詭谲:"你猜?"
戈墨,戈墨不敢猜,聽教主這意思必然是對沈姑娘下手了。
容秀也頗為好奇,難道教主沒看上那個女人,所以是她誤會了?
其他人是沒見過所謂的沈姑娘的,不過他們也不好奇,不就是一個可能不懷好意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進了教內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溟诤:"送右護法去天青崖。"
天青崖衆人訝異,那不是出入教內的路嗎教主的意思是将右護法逐出教內,讓他去外面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們教主什麽時候這麽仁慈了?
"鎖鏈下方。"溟诤驀地補充道。
滿室寂靜。
"......鎖鏈下方?" 容秀微微瞪大眼睛,試探的問道,"教主您說的是吊在鎖鏈下方?"應該不是另一個意思吧?
溟诤微微側頭,語氣輕呼又似是質疑:"崖底深不可測,教內有那麽長的鏈子?"
嘶-------!
這是真的要把人扔到崖底啊,衆人不敢置信,這,這可是教內唯二的兩大護法之一!
"教主,不可啊!"
"求教主另換個處罰方式吧!"
原本保持安靜的某部分人終于忍不住出聲了,他們原本以為戈墨最多被打成半死不活,可哪裏想到教主直接就想要了他的命。
戈墨表情略微茫然了瞬間,然後便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給了一張地圖就落到如此下場,等等....沈姑娘!
"教主,您把沈姑娘...."
"那個女人啊,"溟诤微微蹙眉,頗有些遺憾的說道,"啧啧,紅顏薄命啊。"
戈墨原先挺直的脊背瞬間垮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極度悲傷的意味,是他害了沈姑娘啊,如果不是他給了地圖,如果不是他指了路線,沈姑娘必然不會找到教內所在。
他以為那般美好的姑娘一定不會有人舍得傷害的,他以為教主也對沈姑娘心往神怡,不然之前為何要帶沈姑娘回來,若不是被那随風公子攪亂,沈姑娘早就進入教內了,為什麽會這樣戈墨既恐懼又怨恨,愣怔怔的癱坐在地上。
旁邊求情的人還在繼續,當事人卻一副魂在天外的狀态。
一教之主的命令大過一切,求情的人再怎麽不接受也不敢過分的反對,尤其在看到溟诤眼中劃過不悅之後,更是有些忐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戈墨被拖下去。
"教主,您沒有心哪!"遠遠的,戈墨突然大聲的喊了一聲。
嗤---,溟诤嘴角一抹譏嘲,一個将教內暗道都能送出去的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拿全教人的性命做籌碼去讨好一個女人,這樣的人竟然是他魔教的右護法。
再看看剛剛求情的那些人,溟诤眼底一片晦色,他麾下怎麽有這麽多蠢貨?
容秀這會兒也想到了戈墨犯錯的後果,只是畢竟相識多年,心中依舊有些不忍心。
然而她明白這樣的處置結果才是正确的,身為教內護法,掌管着教內衆多機密,本就應當以責任為先,罷了,戈墨也是自作自受,落的這個下場怨不得他人。
咦,怎麽有股子烤雞的味道,容秀皺眉,還不待反應過來就聽得一陣掌風刮過,一道颀長身影飄落,白色發絲拂過側臉,只見童釉一手抓着烤雞,一手拎着酒壺,悠悠然的落在面前。
在場的其他人雖然沒有見過随風公子,但也都知道此人存在,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沒想到這就是那個差點被魚刺卡死的傳奇人物,不過卻沒任何人敢輕忽他,就剛剛教主的那一掌在場只怕沒一個人能躲過去。
童釉舉着烤雞打了個招呼,笑眯眯的看向溟诤,一口将烤雞整個咬住,豎起大拇指。
他雖然把沈瓊仙扔下去了,但他很确定那個系統不會讓沈瓊仙死,畢竟對方圖謀甚深,絕不容許半途而廢,但是這魔教的右護法被扔下去那就說不準了,十有八九是會摔的碎碎的。
至于沈瓊仙的那個系統會不會出手救人,按照童釉的理解,那種利益至上的系統絕對不會浪費能量救一個毫無用處的人的。
哎呀,真是好可憐喲,童釉心不在焉的感嘆。
崖底
正如童釉所料,沈瓊仙沒死,在被扔下去的瞬間,系統就在她的身下布了一層屏障,縱然如此,沈瓊仙依舊驚懼尖叫,三魂七魄都要吓散了,上面一堆石頭砸下來,底下又是亂石林立,尖銳的石峰正正對着眼睛即将要戳上去,沈瓊仙徹底暈厥了。
"沒用的東西。"系統冰冷質感的聲音裏似帶着淡淡的鄙夷。
意識深處,一道尖銳的利光劃破腦海,伴随着痛苦的哀嚎,沈瓊仙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
"啊,好疼----"
"救我!好疼啊!"
系統語氣平淡:"不過就是刺激了腦子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沈瓊仙捂着疼痛漸緩的腦袋怒道:"你做什麽刺激我?"
系統:"崖下危險未知,本系統秉承着宿主安危第一的要則不得已采取特殊方法。"
沈瓊仙深吸一口去,好在也就疼了一小會兒,算了,不跟這個沒生命的東西計較,而且她也不敢罵系統。
"這什麽爛地方,怎麽全是石頭?"沈瓊仙又是暴躁又是後怕,連着走了半個時辰了,結果眼睛所見的全都是怪異亂石,而崖頂鐵鎖下方整個範圍內全都是石頭,想起之前掉下來的事情,幸好有系統,不然真要摔個粉身碎骨了。
"我一定要殺了那個男人!"沈瓊仙惡狠狠的說道,那個什麽随風公子三番兩次跟她做對,更是次次對她下狠手,
"我要用百倍千倍的手段報複他,讓他受盡折磨而死......."沒有人能在傷了她之後還好好活着,更何況對方想要她的命。
"你想怎麽做?"系統問,
沈瓊仙眼底露出一抹兇殘:"先對他魅惑,趁他松懈之時下藥廢了他的武功,我要挑斷他的手腳經脈,再一寸一寸的把他的骨頭碾碎,割了他的舌頭......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最慘痛的折磨。"
系統突然說道:"也許魅惑對他沒用。"或者說,也許施展一百個頂級技能都未必有用。
嗯?沈瓊仙一時沒理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系統說了什麽,魅惑沒用一直以來她的魅惑無人能擋,就連溟诤都能中招,怎麽可能會沒用?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多用幾次天女技能總能讓他中招。"沈瓊仙頗有些不以為然,一直以來她攻克所有人的絕招就是魅惑技能,這使得她早就信心爆棚,自認所向無敵。
系統沒有再吭聲,雖然他只是個系統,但他非常确定那個随風公子就是個變數,一個重複數世輪回都沒有出現的人,而且一出現就千方百計阻止沈瓊仙接近魔教教主,系統覺得此人絕不簡單,他需要再确認一下,屆時就能完全确定其來歷是否如他猜測的那樣。
“而且,”沈瓊仙突然極其風情的一笑,“我又不是只能靠自己,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可都聚在我身邊。”她那幾個男人可不是擺設。
走了老半天了也沒有什麽新發現,沈瓊仙已經相當不耐煩了:"怎麽就沒出現什麽奇遇,話本子裏都是騙人的,"頓了頓,埋怨道,"系統你也真是的,都是石頭有什麽好逛的,還非要我走這麽遠。"
系統:"宿主你走的太慢了,這麽長時間也就走了別人三分之一的腳程。"
沈瓊仙嘟了嘟嘴:"你還沒說為什麽讓我走這麽遠呢?"
系統語氣鄙夷:"難道你要一直待在這下面?"
沈瓊仙瞪大眼:"什麽意思你讓我自己找出路?"
系統:"不然呢?"廢物,系統沒吐出這兩個字。
沈瓊仙噎住了,這怎麽找,這麽大的地方她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出路,關鍵是要往哪個方向走啊,她一頭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