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再聯系
“你什麽時候離開?”這是紀霖見到趙清婉的第一句話。
當時趙清婉是真的被那官員的老婆吓壞了,就連自己的銀行卡都不敢用,生怕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查到她的行蹤。
就算是紀霖承諾了會替她擺平這些事情,她也仍舊不放心。因此便求着紀霖,讓她住在了紀霖的公寓裏。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紀霖将一切事情都平息了下來,趙清婉也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那麽再在紀霖這裏住下去就有點不合适了。
可是紀霖等了兩個星期,都沒見她主動提出要離開。正好今天從葉枝家回來路過這個小區,便親自上門趕人。
其實別看紀霖表面上對趙清婉一點都不客氣,實際上,每次面對趙清婉,他心裏就不自覺的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這個女人就是一條毒蛇!悄無聲息的躲在無人能看見的地方,一旦看準了獵物,就猛地竄出來,用自己尖利的、帶着毒液的牙齒,将獵物一擊斃命,拆吃入腹!
紀霖雖然聰明,卻并不太會跟女人耍心眼,因此從一開始跟趙清婉接觸,他就擺出了一副冰冷毫不留情的姿态,生怕自己露出什麽弱點,從而被這個女人利用。
紀霖這句話一說出口,趙清婉臉上那驚喜的笑容便瞬間凝固了。她低下頭,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就說嘛,如果不是為了趕自己走,他怎麽會來看自己。
這個男人面對自己的時候,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在自己身上傾注半分注意力都不願意!
趙清婉的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因為流産手術而瘦的越發厲害的小臉上,表情楚楚可憐,她垂着頭,露出一段纖細白皙的脖頸,看起來溫順而可憐。
“能不能再等等?我、我還沒找到工作。”
紀霖蹙眉,眸光在趙清婉身上掃了一圈,細長的眼裏流露出了些許諷刺,他懶懶的往沙發上一坐,低聲道:“趙清婉,我可是下了不少力氣來幫你。”
“我知道……”趙清婉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紀霖旁邊,手慢慢的放在了紀霖的手背上,“我很感激你,不論……不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只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你能不能讓我多住一段?”
她的眼圈泛紅,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睫毛不住的往下滾,手卻緊緊抓着紀霖的手不放,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哀求道:“紀霖,我、我現在就只有你了。”
“你可別!”紀霖連忙抽回自己的手,他唇角上翹,眼裏卻無丁點笑意,只嘲諷的看着趙清婉,“我這都有老婆的人了,你這樣說我老婆回家可是要罰我跪搓衣板的!”
“你……你說什麽?”趙清婉擡頭,不敢置信的望着紀霖,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襯着那雙瞪着的大眼睛,顯得越發的驚悚,她動了動唇,一字一句,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你、你要結婚了?”
“快了。”紀霖不要臉的撒謊,心裏想着葉枝,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和煦了下來,看的趙清婉心裏如同生吞了黃連,苦的幾乎窒息,連話都說不出了,只圓睜着眼睛望着紀霖,眼裏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我就住一年也不行麽?”一年,她是不是還有翻身的機會?愛情?不過是床上那點事,只要他能讓她上他的床,那麽……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剛剛那句話的意思,”紀霖眯了眯眼睛,漂亮的臉上忽然浮上了一絲邪氣,他屈起食指,在茶幾上扣了扣,一條一條的将早已熟記于心的東西背了出來,“王府花園第二十四層,碧海藍天第八層、回頭河邊的污水處理廠……”
他每說一樣,趙清婉的臉色就白一分,到了最後已經面無人色了,她張了張嘴,如同被人用手用力的掐住了喉嚨一般,嘶啞着勉強才能發出聲音,“你、你為什麽……”
“為什麽那麽清楚?”紀霖笑,“因為你讓我幫你啊,所以我幫到底了,連你的家産都幫忙整理出來了,趙清婉,你說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着趙清婉,“你瞧你,連自己的家産有多少都不知道,剛剛還說你什麽都沒有了呢,來,”紀霖笑的惡劣,“快跟我說句謝謝。”
聽到他這絲毫不帶感情的嘲諷,趙清婉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渾身的力氣都仿佛瞬間被抽空一樣,連擡眼都覺得艱難。她軟軟的靠在沙發上,神色渙散,口裏不住的喃喃自語,“你就對我……對我……”
“對你什麽?”紀霖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趙清婉,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傾瀉而下的燈光,瞬間便将趙清婉的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了陰影裏。
“不好意思,”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帶上了些玩世不恭,“我沒有在外面養消遣物的愛好,我給你兩天時間,盡快搬走。”
說完這句話,他再不停留,邁開大步走出了門,仿佛她身邊有什麽髒東西一樣。
消遣物,消遣物……趙清婉凄然一笑,原來她在他心裏連個人都算不上!
她的眼圈通紅,臉上的肌肉因為滔天的憤怒和羞辱而劇烈的抖動着,本來漂亮清雅的臉蛋此時看起來竟然十分可怖。
狠狠将茶幾上的兩個白瓷杯摔到地上,聽着瓷器在耳邊清脆的碎裂聲,趙清婉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喉嚨裏的哽咽聲越來越大。
于是當葉穹敲開門的時候,就對上了趙清婉紅的像兔子一樣的雙眼。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跟紀霖有關,葉穹周身冷氣不住的外放,扶着趙清婉進了卧室。
他剛剛一直守在樓下,見到紀霖走了便立刻上了樓,本來還想要再跟趙清婉确認一下她和紀霖的關系,或許是親戚什麽的,但是事到如今,什麽都不用問了。
紀霖一定就是那個讓趙清婉有了孩子,又把她甩掉的男人!
葉穹心裏對紀霖恨的直咬牙,這樣一個男人,還想要去禍害他妹妹?做夢去吧!他絕對不答應!
葉穹在心裏琢磨了一陣該怎麽跟葉枝說這件事,因此一不小心就走了神,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趙清婉正坐在床邊一件件的脫衣服!
“你在幹什麽?”葉穹眯着眼睛看着趙清婉,問話的同時還不忘欣賞女人優美的身軀。
“做不做?”趙清婉忽然起身坐到葉穹懷裏,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不住的撫摸着他結實的肌肉,聲音媚的幾乎像是貓叫春。
“你剛剛做完手術。”葉穹的聲音冷冷的,手卻摟住了趙清婉的腰。
“你介意?”趙清婉挑着眼梢看着葉穹,豐滿的胸脯緊貼着他的胸膛的蹭了幾下,赤裸裸的勾引。
“當然……不介意!”葉穹說完一句話,驟然發力,将趙清婉壓在了床上,除去了她身上的最後一層束縛。
晚上,葉穹神清氣爽的回了家,在紀霖那裏受到的氣也消散了不少,幹脆去了葉枝的卧室,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吱吱,你還太單純了。”葉穹嘆了口氣,揉了揉葉枝的腦袋,“你了解哥,哥還不至于編出這樣的謊話騙你,那個紀霖……還是算了吧。”
“不、不會的。”葉枝只覺得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罩下,從頭涼到了腳,就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紀霖不是、不是那樣的人……你一定是看錯了。”
“哥承認,哥是不喜歡他,可是哥也不會把什麽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吱吱,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事都是真的。”
葉穹伸手将葉枝摟進懷裏,輕輕的撫摸着妹妹順滑的長發,無聲的安慰她,“你對那小子有好感是不是?都忘了吧,孟長瑞對你挺好,聽話,有哥在呢。”
葉枝沒說話,只慢慢的将臉埋進了葉穹的頸窩裏,不一會兒,屋子裏就響起了輕輕啜泣的聲音。
丸子從這天起再沒有去學跆拳道,不知道葉枝是怎麽跟他說的,小孩竟然既沒哭,也沒鬧,只是默默的爬上電腦椅,對着屏幕上的跆拳道教學視頻反複的看來看去。
葉枝也将紀霖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删除了所有關于他的來電記錄和短信,就像是生活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他這個人一樣。
在紀霖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開始硬下心腸,開始慢慢的清除他留下來的痕跡。
再次撥不通葉枝電話的時候,紀霖知道情況不妙了。丸子已經好幾天沒來了,葉枝也不理他,他好像在忽然之間就被這兩個人排斥了。
可是為什麽?明明那天他離開葉家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難道是葉穹跟葉枝說了什麽?還是說……他垂下眼,手指緊握成拳,葉枝在他走後做了選擇?
他究竟哪裏做的不好?以至于被她這麽嫌棄,就算是拒絕也做的這樣毫不留情。他花了最大的力氣、用盡他所能做的一切方法去讨好她、讓她高興,然而結果卻是她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甚至将他的電話也拉進了黑名單。
紀霖忽然想起團裏的某個排長,休假前興沖沖的說這次可有時間追他看上的女人了,回來的時候卻是黃着臉,形容枯槁。
團裏的兄弟們聚會的時候,排長喝醉了,抱着一個兵嚎啕大哭,嘴裏喃喃的念叨着,不強求,不苛求。
那時候紀霖被他酸的牙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如今輪到自己了,他終于能夠明白那種痛苦又無奈的感情。
當她無論如何都看不上自己的時候,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紀霖垂下眼,瞬間便心灰意冷。
“走,喝酒去!哥請客!”他從凳子上跳起來,攬着白棋的肩膀,誇張的大笑,拽着白棋就往道社外走。
等了一天,到底還是沒來。
白棋這次沒嘴賤,默默的跟着紀霖走了出去,只是在紀霖要開車的時候,将他推上了副駕駛,自己當了司機。
而在葉枝的公司,葉枝的上司正拿着一摞A4紙,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葉枝,“葉枝,這都是你第幾次犯錯了?你最近怎麽了?是家裏的孩子又生病了嗎?”
葉枝搖搖頭,深深的對着上司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馬上拿回去改,這次一定不會再錯了。”
“有什麽事可以請假,別自己兜着,去吧。”上司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将那摞資料重新放在了葉枝手上。
葉枝在公司幹了三年,幾乎從來沒出過錯,這幾天卻頻頻出錯,若是說家裏沒發什麽事,他是怎麽都不信的。
哎,這女人也算是命苦了,上司嘆了口氣,罷了,擔待她點吧,這年頭好員工不可多得啊。
葉枝抓緊了資料,木着臉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習慣性的想坐到椅子上,卻因為太過心不在焉坐偏了,轟的一聲,連人帶椅子都翻到了地上。
“吱吱,你真是……趕緊點起來!”
“我說,你最近怎麽了?這都能摔着!”
“摔疼了麽?喂,你怎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