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8章
張兮和顏巧巧下車之後, 顏巧巧忍不住對張兮問:
“師父, 你最後跟宋太太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連宋小姐的面兒都沒見着,就能給她算命啊?”
“見照片一樣。”
“哦。”顏巧巧感慨:“宋家這回改了家居風水,就能順起來了吧。”
張兮卻搖頭:“宋家不順, 風水只是其一, 其二只怕還在這個宋小姐身上。如果她的事情處理不當,還有一個更大的劫等着宋家呢。”
“這, 這麽誇張。那你剛才怎麽不和宋夫人直說?”
“有些事情, 就算看破,也沒法說破。既然他們命中有此一劫,能不能跨過去, 也跟個人的命數有關。若不是她們自己想明白,看透徹, 你即便告訴她們解決方法, 她們也未必會照做,到時候,情況只會更糟。”張兮的話裏多少有點無奈。
顏巧巧哪聽得懂這些雲山霧罩的話, 決定不再勉強自己的腦子, 轉移其他話題:
“師父,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那宋太太一上門, 你居然主動要求替她去看風水, 這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從早上開始就困擾着顏巧巧, 一直沒機會問, 張兮自然而然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肯定是為了這個啊。”
“呃?包……不對,難道是錢?”顏巧巧疑惑。
張兮點頭:“是啊。不然為了什麽。”
顏巧巧覺得有點跟不上張兮的思路:“師父,你居然是為了錢?要說我做什麽事兒是為了錢也就算了,你怎麽能為了錢呢?”
師父是高人,高人談錢,多俗氣。
張兮幽幽一嘆:“我以前不知道錢有什麽用,現在知道了。這裏好吃的,好看的,好玩兒的太多了,我要買的話,不就要錢嘛。”
因為要買的東西多,所以需要錢,這個邏輯是滿分的。但顏巧巧還是覺得這樣的俗人思維不該出現在高深莫測的師父身上。
說着話的功夫,張兮就已經走到馬路邊上,伸出手去攔出租車,顏巧巧跟在後面問:“師父你去哪兒?”
“買東西。”
顏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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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坐落在s市的東城區中心地帶,寸金寸土的城市花園裏,這附近占地七八百平方米的獨棟別墅都可以說得上是文化遺産了,其價值不能以金錢估量。
江盛清回到江宅,就被江霆遠喊去了二樓書房。
書房裏有三個人,坐在書桌後面的就是江盛清的爺爺江霆遠,是個精神矍铄的老人,七十多歲的年紀,除了頭發花白之外,一點不顯老态,這跟江霆遠是行伍出身有關,年輕時就是這挺拔的樣子。
書桌旁的兩張檀木太師椅上還坐着三個人,除了二叔江啓志,另外兩個,江盛清并不認識,上首那個五六十歲,穿的是白色唐裝,頭發一絲不茍梳在腦後,身形偏瘦,山羊胡,眉毛很黑很重,雙目有神,另一個二十多歲的樣子,坐在下首,恭恭敬敬。
江盛清走入書房,還沒開口說話,江霆遠就對他招手:
“回來了。”
江盛清對旁邊兩人點頭打招呼,對江霆遠問道:“您這麽着急喊我回來,是有事嗎?”
江霆遠走出書桌,腿腳有些不靈便,右手拄着一根龍頭拐杖,親自為江盛清介紹:
“這位是靈威觀的紫微真人,這位是他的弟子玄虛子,真人,這就是我的大孫子,你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他了吧。”
靈威觀是s市東郊鳳月山上的道觀,在這附近幾個省份裏,名氣最旺。江盛清雖然沒見過此人,倒是聽一些生意上的夥伴說過多回,有信奉道教之人,俨然把這位當做神仙一般崇拜。
紫微真人站起身來,江盛清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陣仗,但還是謙遜的主動躬身向前與之握手,紫微真人看了江盛清好幾眼,這才點頭,撚須笑道:
“江小先生一表人才,人中龍鳳。乃老道所見之人中,命格最為旺盛之人。江老憂心之事可以放下。”
紫微由衷感慨,并不是說的奉承話,所言即所見。
江霆遠兩手撐在拐杖上,笑道:“從小到大,就數他磨難最多,我操的心也最多,前陣子又不知惹了什麽,差點丢了命。真人即便不來找,我也想着近來要派人去請的。”
“我道門近來出了一件大事,我接令下山赴約,經過這裏,便想着來拜訪一番。”
江霆遠和紫微真人相知多年,對彼此很是信任,聞言直接問道:“依真人所見,這孩子屢遭磨難,當真無礙?”
“江老放心,這話多年前老道就說過,今日再提,所言絕對不虛,江小先生命途坦蕩,有貴人在側相,偶有沖撞也不會礙及性命。只不過,還是得防着小人算計,有時候人心比天命更可怕。”
紫微語畢,江啓志就從旁感慨:“真人所言不虛,這年頭的人心委實可怕,上回盛清被人綁架,失蹤十日,我們把s市搜了個底朝天都沒找着,最後盛清自己出現了,您猜怎麽着,居然被人給埋坑兒裏去了,就那個林子,我們少說去搜過七八回,愣是沒發現,這事兒也夠邪門的,警察勘察現場都這麽久了,依舊沒有頭緒。真不知道是哪幫王八犢子幹的事兒,要是被我知道了,絕饒不了他。”
江啓志是個粗人,年輕時氣盛,惹過不少事兒,江霆遠沒辦法,只好托戰友的關系,把他送到部隊裏去待了幾年,脾氣是糾過來不少,可一身的魯氣卻變本加厲了。
紫微聞言:“莫不是遇上障眼法了。江小先生可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出來的?”
江盛清原本不想多言,但這屋裏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得開口:
“被人救出來的。”
江霆遠驚疑:“被人救的?怎麽沒聽你說起。”
江盛清模棱兩可的回答:“我跟警察說了,就沒特意告訴您知道。”
“如果真是障眼法的話,還真有點邪門兒了。”
紫微捏指一番推算,眉頭蹙起,喃喃自語:“不該如此啊。”
江霆遠見他面色凝重,不由發問:“真人所言何意?”
紫微放下手指,沉吟片刻,對江霆遠道:“只怕并非常人所為。”
“可有解?”江霆遠問。
“不知何物,無解。”紫微如實相告,江霆遠憂心:“那該如何是好?”
“若老道能留下幾日,探個究竟,興許還能解,只是近來事多,接下來還要去一趟紫雲鎮,師門多年不召見,既召見,便沒有不去之理。”
“那真是不巧。”江霆遠遺憾道,紫微猶豫片刻後又道:
“要不然這樣吧。”轉身看向弟子:“玄虛,紫雲鎮這回你就別去了,代為師留在江家,務必保護好江小先生這段時間的安全。若是遇到難以解決的,就去山上找你的師兄弟。為師大概一個月就能回來。”
玄虛子低頭領命:“是,師父。”
江霆遠心中稍事寬慰:“小道長能留下,再好不過了。”
說完這些事情,江家人一起送紫微出門,江霆遠和紫微走在前面,低頭說着什麽,江盛清壓低聲音對一旁二叔輕聲問:
“我都沒事了,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
江啓志瞪了江盛清一眼:“有怪莫怪,你不信這種事兒,可也別心存懷疑,出言不遜。”
江盛清不再多言,知道二叔随了爺爺,對神明之事很是敬畏,要是以前,江盛清可能就一笑置之了,但是自從遇見了張兮,他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就沒那麽排斥了,更別說,自己還親身經歷過兩回。
江啓志伸手攬過侄子的肩:“好了好了,人留在家裏,也不會礙着你什麽。”
“對了二叔,江恒具體什麽時候回來,機票定了嗎?”
江恒是二叔的兒子,跟江盛清關系很好的一個堂弟。
“說是下個月,他跟你關系最好,沒聯系你嗎?”
“聯系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時間。這回回來,就讓他去公司幫我。別再讓他跑來跑去了。”
江啓志笑了:“我要能做得了他的主,他就不是我兒子了。”
提起江恒,叔侄倆都笑了起來。
那邊江霆遠和紫微也說完了話,上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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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的路上,江盛清接到了張兮的電話,趕緊把車停靠在路邊,接通電話,喜笑顏開:
“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張兮的聲音:“我給你買了一尊葫蘆,你看着現在能不能讓人來給搬回去?”
江盛清愣住了,暫且按下張兮居然會給他買東西的這份驚喜,轉而問:
“什麽葫蘆?”
電話那頭,張兮似乎還在跟別人說話,沒回答他,江盛清不明所以,幹脆問她:“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接你。”
這句話張兮聽見了,報了一個地址,江盛清挂了電話之後,就趕了過去。
江盛清下車以後,第一眼就看見坐在路邊石墩子上的張兮,身邊放着個大木箱子,比她的人還要高一點。江盛清走過去,張兮從石墩子上站起來,江盛清指着那大木箱子問:
“這什麽?”
“葫蘆,鎮宅用的。”
“放哪兒?”
“你家裏或者辦公室裏,都可以。”
江盛清從那木箱子的縫隙往裏面看,笑着對張兮道:“我送你個手機,你就得還我個葫蘆啊?”
張兮倒是坦蕩:“禮尚往來嘛。”
江盛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着那比她人還要高的木箱子,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可你哪兒來的錢?”
之前讓陳楓給他調查過,知道她的近況,在古玩城這種地方買這麽大個東西,勢必不會便宜。
提到這個,張兮就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我今兒剛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