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點頭，沒有說話。
“少爺，晚飯已經好了……”阿乾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等會吧，我不餓！”予辰似乎沒有興趣，走到書桌旁看書去了。
“那阿乾給您點燈！”阿乾說着，正要去點燈。
“不用了！”予辰淡淡地說。
阿乾有些發愣，瞟了眼這個昏暗的營帳，沒有說話，默默地退了出去。
予辰拿起一本書，眉頭皺了一下，擡頭瞟了眼小榻上的少女，她瘦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她忽然動了一下，往被子裏縮了縮。他緩緩站起身來，取下挂在衣架子上的狐裘，輕輕地走向小榻，将狐裘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他臉上露出一絲柔和。
他轉身欲走，忽聞身後一陣“咳咳”的咳嗽聲。他猛的一驚，緩緩地伸出右手，覆上她的額頭，竟然是滾燙的！他臉色煞白，一陣風似的沖到門口：“阿乾，請王軍醫！”
營帳裏瞬時燈火通明，予辰将毛巾沾濕，輕輕地蓋在她的額頭。他的眉頭緊皺着，看着被窩裏的少女，不由得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少爺，您先吃飯吧，阿離已經在煎藥了，一個時辰便好！”阿乾把晚飯送進來放在桌上。
他走到飯桌旁，緩緩地拿起筷子，正扒了一口飯，略微有些怒氣地問：“煎藥要一個時辰？”
“少爺，那是煎藥啊！是要那麽久，王軍醫吩咐的……”
沒等阿乾說完，予辰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阿乾立馬閉嘴，默默地退了出去。
這一頓飯索然無味，他吃了很久才吃完。吃完之後輕輕走到小榻邊，給吳敏換了塊毛巾，然後坐到書桌旁看書，他一會瞟瞟身邊的沙漏，一會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一會沉沉地嘆氣。
“少爺，藥好了！”阿離端着一碗烏黑的湯汁走進來，營帳裏充滿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少爺，我去把姑娘叫醒！”阿乾快步走了進來。
“我來吧！”予辰扯下衣架上的一件袍子，大步走向小榻。
“醒醒！”予辰輕輕地掰着她的肩将她扶起坐好，把袍子披在她肩上。
吳敏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拍拍混沌的頭，疑惑地看着将軍和阿離手上的藥碗。她就早上吃了半碗粥，肚子空空，一聞到藥味，胃裏一股翻江倒海。她的思緒又飄到楓葉醫院，她連續幾個月都是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
“怎麽了？吃藥啊！”予辰催促着。
她看着他的眼神，似乎看到父母殷切的目光。耳邊回響着父母的言語：“小敏，快吃吧，吃完病才會好得快！”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點點頭。她伸手接過那碗烏黑的湯汁，喝了一口，眉頭緊皺，極苦！她努力地往下咽，突然猛吐起來，手裏的藥碗一傾斜，半碗藥傾灑出來。阿離眼疾手快接過藥碗，拿起小榻邊上的毛巾，予辰接過毛巾，給她擦嘴角的藥漬，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輕聲問道：“藥很苦嗎？”
“哦，對了，王軍醫說了，喝藥前要吃點東西墊墊，空腹喝藥可能會嘔吐！”阿乾似乎突然想到。
“你怎麽不早說！”予辰怒斥道。
阿乾馬上低下頭說道：“我給姑娘去下碗面！”
“阿離，藥再去煎一碗，這裏只有半碗，不夠了！”予辰站起身來，淡淡地說。
吳敏才漸漸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睡了一下午了，不知道阿丁有沒有給康小姐送藥過去。
“将軍！”吳敏仰起頭，看着面色平靜的予辰。
“嗯？”予辰應了一聲。
“能不能把這半碗藥送給康小姐……”
“不行！”沒等吳敏說完，予辰言辭拒絕。
“為什麽？”吳敏有些發愣，她的藥阿離重新去煎了，這半碗就是多出來的！
“沒有為什麽，不行就是不行！”予辰回答的很決絕。
“可是這半碗我也喝不了，阿離不是幫我重新去煎藥了嗎？多出來的藥，不給康小姐喝，也浪費了！”吳敏争辯道。
“康小姐康小姐，她到底是你什麽人？你一直挂念着她？康縣令通敵叛國，你就不知道避避嫌？”予辰有些怒了。
吳敏愣在那裏，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确實沒想到這一層。她現在自身難保，将軍說不定還懷疑她是奸細。
“姑娘，面來了！”阿乾端了面條走進來，招呼道。
吳敏哦了一聲，瞟了眼予辰，沒有下床。
“去吃吧！”予辰淡淡地說。
她慢慢地下床，站起身來，披在身上的袍子嘩的一聲掉在地上。她愣了一下，轉過身正打算去撿，他已經撿了起來，輕輕拍了幾下，披在她身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她走到方桌前，坐了下來，看到滿滿一碗面，她實在沒有多大胃口。她想問阿乾要個碗，她撥出來吃點就夠了，她轉過頭看了看營帳裏除了她和将軍沒有其他人。
“怎麽還不吃？”予辰走過來，淡淡地問。
“我吃不完這麽多，能讓阿乾幫我拿個碗嗎？我想分點出來!”吳敏解釋道。
“你吃吧，吃不完就剩下！”他坐到她的對面，依舊是淡淡地說。
她知道軍糧緊張，她吃不完的面條，将軍都舍不得扔掉。
“不行，風寒會傳染！”她很堅定地說。
予辰臉上一片柔和，擡頭叫道：“阿乾，拿個碗和一雙筷子！”
一會功夫，阿乾把碗和筷子拿進來了，他撥了一大半面條到碗裏，遞給她。吳敏沒有接，端起另一小半的面條吃了起來。
予辰愣了一下，眉頭一皺，想把面條撥點給她：“你吃太少了，生病了要多吃點！”
“我夠了，吃的太飽，喝藥會嘔吐！”吳敏慢慢地吃着面條。
“你說的好像經常吃藥似的！”予辰停了手裏的動作，瞟了眼臉色蒼白的女子。
“是啊，以前經常吃……”吳敏愣了一瞬，繼續吃面。
予辰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她不是忘記以前的事了嗎？怎麽記得吃藥呢？
“将軍！”吳敏突然叫道。
“嗯？”予辰應了一聲，沒有擡頭。
“軍妓……是不是沒有人會管她們死活？”她問的很輕。
“你別想了，管好自己吧！你救不了她們，我也救不了她們……”予辰淡淡的口吻裏露出一絲悲涼。
吳敏突然想起陸豐說過，這裏有三位将軍，還有一個統帥，他也是做不了主吧！
“等會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這幾天別去弓箭營了！”予辰沒有擡頭，淡淡的說。
她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聲。吃完面，她就坐到小榻邊，看着一堆還沒補的衣服。她慢慢地拿起一件衣服，眼前浮現出陸豐爽朗的笑，石頭憨厚的笑，她的嘴角輕輕牽起，喃喃地說：“弓箭營！”
“今天就不要補了，等病好了再補吧！”
營帳裏響起予辰的聲音，吳敏擡頭看去，見将軍正低着頭看書，她有一絲發愣，剛剛是幻聽嗎？是他在和她說話嗎？
“姑娘，藥好了！”阿離捧了藥進來。
吳敏道了聲謝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極苦極苦，她皺着眉頭，抿着口腔裏殘留的苦味。
“吃塊糕點喝口水！”予辰已經站在他面前，遞着一塊糕點，一杯水。
吳敏愣了一瞬，心頭一暖，接過糕點和水，說了句：“謝謝！”
繼而營帳裏一片漆黑。
我保護你
床榻上的少女，今夜似乎睡得特別不安穩，呼吸有些沉重，不斷地踢着被子，不斷地說着夢話。自從昨夜匈奴人劫營，予辰神經一直緊繃着，聽到一點動靜便會醒。他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小榻上的少女，被子已經一半掉在地上，她瘦小的身子在月光裏縮成一團。他緩緩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地将被子撿起，輕輕地給她蓋上。他在床沿坐下，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睡夢裏皺着眉頭的少女，有絲擔憂。忽然她晃動着腦袋，叫了起來：“別碰我！別碰我！”
他正想伸手去拍她的臉，把她叫醒。忽然她猛地坐起來，撞進他堅實的懷抱，她大叫着：“別碰我！別碰我！”拳頭不斷地砸向這個堅實的懷抱，同時對着他的肩頭猛咬一口。
此時營帳裏一片光亮，阿乾點了燈，瞟了眼營帳邊上的小榻，默默地退了出去。
吳敏瞬間被亮光刺醒，她才發現被子已經全部掉在了地上，自己正在将軍的懷抱裏，正對着他的肩膀猛咬。他正擔憂地看着她，眉頭微皺。兩個人第一次靠的那麽近，近得可以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
她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低着頭輕聲說：“對不起！将軍！”
“你做噩夢了！”予辰面色淡定，淡淡地說。
“你痛不痛？”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将軍的肩頭咬了一口，睡夢中也不知道自己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