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兜兜轉轉 老一輩傳下來的緣分……
回到紅楓苑, 許嘉言把暖氣打開,又把他的絨睡衣披在她身上。
他把她的兩只手握在手心裏,哈着熱氣:“冷不冷?”
他溫柔起來不要命, 蕭若搖頭,喊他:“許嘉言。”
許嘉言看她:“我在。”
她湊近他:“你要不要嘗嘗我今天塗的口紅的味道?”
許嘉言的目光落在她紅豔豔的唇上,她的唇形很漂亮,他沒說話, 撥開她耳邊的發,扶着她的臉, 啄了一下她紅紅的唇。
只一下, 他的唇就染了幾分紅。
蕭若用大拇指輕輕摩挲他的唇:“什麽味道?”
沒什麽味道, 可他覺得很甜,像被浸在蜜罐裏。
許嘉言沒說話,扶着她的臉又輕輕啄了一下。
許嘉言大概不知道,只要親親她,就會把她搞爆炸。
許嘉言更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姑娘做過很多次有關他的夢,夢裏, 她把他纏在身下。
“許嘉言, ”她很直白:“你喜不喜歡吻我?”
許嘉言面紅耳赤地點了點頭。
蕭若就主動了, 仰着頭,送上自己的唇。
許嘉言扶着她的頸,含住了她的唇輕輕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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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得太輕了, 蕭若囊着鼻子, 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許嘉言微微睜開眼。
蕭若半阖着雙眼,用絲毫不藏着欲的眼神看他。
許嘉言似懂非懂了幾分……
蕭若在接吻方面, 不喜歡隔靴搔癢,她喜歡重一點的。
他把她往懷裏摟緊一點,唇壓下去,伸出一點點的舌尖,剛探進去一點,就被她吮住了,蕭若化被動為主動,一邊吻着他,一邊擡腿跪他月退上,她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呼吸重了……
蕭若自己也挺奇怪的,以前沒接過吻,可吻起許嘉言來,就是娴熟得很。
嗯,她本就聰明,學起什麽來總是手到擒來,除了做飯那點事。
許嘉言仰頭承受着她有些激烈的吻,任她的手在他身上作亂。
氣息逐漸發燙,直到蕭若一邊吻他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許嘉言瞬間理智了。
他呼吸還很急促,雙眼迷離,唇已經完全被染紅,他把欲壓下去:“不行。”
蕭若瞬間就噘嘴了,拿手指戳他胸口,嗔着嗓音,埋怨:“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他不說話,因為剛剛接了一個很重的吻,臉頰還有些紅,他把她的手握住,放在他心口的位置,那裏有他的心跳。
二月十三,大年三十。
蕭若昨晚回來得晚,臨睡前又和許嘉言打了很久的電話,這都八點二十了,她還在睡。
老蕭吃完早飯就換了身西裝準備出門。
潘雲在給他打領帶,“老嚴今年怎麽來我們這過年了?”昨晚老蕭臨睡前才跟她說了這事。
老蕭沒細說,“中午多做點菜,這一下多了四個人,”他又想起來:“等若若起來了,你跟她說,許嘉言我去接就行了。”
潘雲打趣他:“老丈人去接女婿,我還頭一次聽說。”
老蕭不以為然:“哪那麽多道道,以後都是一家人。”
潘雲:“……”這角色轉換得還挺快。
老蕭出門了,在車上給許嘉言打了電話。
許嘉言剛吃完早飯,“蕭叔叔。”
“嘉言啊,我大概九點二十能到你那。”
許嘉言驚訝:“我等下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沒事,”老蕭說:“我也是順道。”
許嘉言不好再推脫:“那我在家等您。”
挂了電話,老蕭對司機說了聲:“去豐茂酒店。”
“是,蕭董。”
八點五十,車子開到了豐茂酒店樓下,老蕭也沒下車,給嚴丈打了電話,沒過一會,嚴丈從酒店裏出來。
他一上車就開始催:“走走走。”
老蕭見他那激動樣,笑道:“你看你猴急那樣。”
嚴丈今天穿得沒老蕭那麽正式,一件黑色大衣裏面,也沒打領帶,白色襯衫的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
嚴丈看着車窗外,感慨:“太多年沒見啦。”
老蕭也別過頭看着車窗外呼嘯而過的行道樹:“是啊,太多年了。”
九點二十五,老蕭和嚴丈到了紅楓苑,許嘉言已經在單元樓門口等着了。
車子停下,嚴丈隔着玻璃看着拄着拐杖筆直站立的許嘉言,眼眶突然就紅了。
老蕭問:“你不下去?”
嚴丈立即吸了下鼻子:“下、下去。”
許嘉言走到車旁,老蕭和嚴丈一起下了車。
許嘉言喊了聲“蕭叔叔,”然後目光落在嚴丈的臉上,他眉心輕擰,盯着嚴丈眉心那顆綠豆大小的痣……
老蕭走到車的另一側,“嘉言——”他剛要介紹。
“……嚴叔叔?”
嚴丈熱淚盈眶,走過去,抱住了許嘉言的肩膀:“還認得出我啊?”
許嘉言眼睛濕潤,笑了:“認得。”主要是嚴丈眉心那顆痣太讓人記憶深刻了。
嚴丈用手比劃着,“那時候你到我這兒,”他用手又比劃着許嘉言現在的個子:“現在都這麽高了。”
許嘉言還很意外:“嚴叔叔,你和蕭叔叔……”他有點懵。
嚴丈說:“那年,你爸媽帶你從京市一走,你蕭叔叔就來了,你們呀,就錯過了,”他有點惋惜:“不然啊,你還能見到蕭若小的時候呢。”
那年,許嘉言十四歲,他跟着父母去京市旅游,臨走的時候,随父親去見了他的戰友。他記得父親當時跟他說過,他這一輩子有三個摯友,都是在部隊裏帶出來的感情。
父親說的三個摯友,許嘉言只見過兩個,一個是嚴丈,一個是李國明,還有一個,他沒見過,是父親嘴裏的‘你盛叔叔’。
許嘉言怔住,轉而反應過來,他看向老蕭:“你是盛叔叔?”
老蕭點頭:“你爸跟他們不一樣,他都喊我小名。”
許嘉言知道了,原來父親愛跟母親提的那個‘盛子’就是蕭若的父親——蕭廣盛。
許嘉言突然垂頭笑了,兜兜轉轉,他竟然愛上了父親戰友的女兒。
老蕭打開副駕駛的門:“先上車,路上說。”
“對對對,”嚴丈打開後座的門,讓許嘉言先上:“咱們去趟機場,你李姨十點的飛機到。”
許嘉言坐進車裏:“李姨也來了?”
老蕭在前面搭腔:“還有他閨女。”
因為許嘉言的關系,嚴丈一家三口都來樊城過年了。
嚴丈問:“還記得你李姨嗎?”
“記得,”許嘉言心情很好,嘴角一直有笑:“那年從京市走的時候,李姨給我包了一個很大的紅包。”
“哈哈,”嚴丈笑得很大聲,心情爽朗得不像樣子:“你李姨當時見到你的時候,可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年少的許嘉言,是別人口中‘人家的孩子’,長得好,學習也好,愛笑又懂禮貌。
嚴丈問前面的老蕭:“你頭次見嘉言的時候,有沒有包紅包?”
包紅包?他差點棒打鴛鴦。但他要面子,不甘示弱地反駁:“明天才大年初一,我們這都是大年初一才包紅包。”
許嘉言突然想起來,那次老蕭第一次約他去茶社,問他父親的名字。那次,老蕭沒有明說自己和他父親的關系。
許嘉言突然就懂了,難怪在那之後,他們都不再反對蕭若與他來往,還讓他去吃飯……
快到機場的時候,蕭若的電話打來了。
“若若。”
電話那頭,蕭若剛睡醒的聲音還有點奶,“我爸去接你了嗎?”
“嗯。”
蕭若問:“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許嘉言說:“還要一會兒。”
“那你回來的時候能幫我買瓶可樂嗎?”她昨晚下半夜醒,發現枕頭下的可樂又被掃蕩走了。
許嘉言這方面倒是慣着她:“好。”
蕭若悄咪咪地說:“那你進來的時候別被我媽發現了。”
許嘉言輕笑:“知道了。”
老蕭回頭:“幹嘛,我來接你,她還不放心啊?”
“不是,”許嘉言解釋:“她讓我幫她買瓶可樂。”
嚴丈‘喲’了一聲:“還真是跟優優一個樣,都愛喝那玩意。”
嚴丈口中的優優是他的女兒。
老蕭嘁了一聲:“我們家若若也就半夜醒會喝一口,白天她都不喝的。”
嚴丈不甘示弱,将他一軍:“我們家優優現在已經戒了!”
這該死的勝負欲。
許嘉言失笑。
車子開到機場,嚴丈的愛人李雪寒和女兒嚴優月已經在等着了。
嚴丈一下車,嚴優月就撲了過來:“爸。”
老蕭和許嘉言也跟着下了車。
推着行李箱的李雪寒看着許嘉言,有幾秒的微怔。
許多年過去,曾經那個愛笑的少年如今拄着拐杖,臉上有這個世界架給他的風霜,少年已不是少年,但那張臉還是和過去一樣,讓人只瞧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許嘉言走過去,“李姨。”
李雪寒只覺得鼻子發酸,她“嗳”了一聲,問他:“這些年還好吧?”
“挺好的。”
好與不好,李雪寒也大致能猜到,昨晚,嚴丈跟她在電話裏都說了。
李雪寒當時是部隊文工團的,在嚴丈追求她之前,李雪寒就見過許嘉言的父親許昌華,在聯歡晚會的後臺,她第一次領舞,很緊張,許昌華進來給她們的舞隊打氣。
他皮膚黝黑,身材健碩,個子很高,她站在他左側,從側面能看見他挺立的鼻尖和頰上的小痣。
那是李雪寒第一次見許昌華。
第二次見他,是兩個月後。
當時,嚴丈在追求她,她還沒有答應,嚴丈約她吃飯,她去了之後才發現飯桌上還有其他的人,都是嚴丈關系好的戰友。
其中就有許昌華。
那頓飯,李雪寒全程都心不在焉,她偷瞄了許昌華很多次,那個時候的她才多大,二十一歲,很羞澀腼腆。
飯後,她站在飯店門口,嚴丈在櫃臺結賬,許昌華走過來。
那是他第二次跟她說話,第一次是吃飯前,許昌華跟她說了聲:‘你好’。
他站在離她一米遠的距離,對她說:“嚴丈是個很好的人。”
她沒有說話,低下頭。
她覺得很羞愧,她喜歡上了一個正在追求她的男人的好兄弟。
許昌華跟她說的第三句話是:“我要去給我女朋友買飯,先走了。”
李雪寒怔在原地,原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苦笑着說了聲:“再見。”
在半年後的一天下午,李雪寒從老蕭口中得知,許昌華壓根就沒有女朋友。
那個時候,她已經是嚴丈的女朋友了,是那天晚上,嚴丈送她回去的路上,她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