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傲決!今日這鳳息崖便是你葬身之處!”大批正道人士把崖頂圍了個水洩不通,為首的藍衣男子呼喝道。
冷傲決站在崖巅,狂風沖散他如墨長發,雲海依傍在腳旁。
他功力散盡,已是強弩之末,拇指蹭掉唇邊血線,拽下腰間銀酒壺笑着喝了口,“竹酒澄芳,何戀人間。本座絕不會死在你們這群無名鼠輩手中。”
揚手抛掉酒壺,一道銀線穿雲而過,冷傲決笑看一眼躊躇不敢上前的正道衆人,縱身一躍而下!
黑暗裏一個聲音鼓噪不停,身體迅速下墜,撲通一聲冷傲決落入漆黑無底的冰冷潭水中……
五星級酒店豪華觀景套房內,醉得迷迷糊糊的楚昱正伏在洗漱池前,溫水沖散了幾分酒氣。
今天他又跟二叔在集團事務上起了争執,心裏面本就不痛快,喝完酒醉得有點結實,幹脆叫秘書訂了房間直接休息。
楚昱搖搖晃晃脫掉一身緊繃的正裝衣褲,跨進足有半間房大小的溫泉按摩浴缸,天頂自動調節燈投下溫柔的光線,将男人颀長均停的□□染上一層柔軟的蜜金色。
楚昱靠在浴缸邊,精神放空,醉意在溫熱水汽的包裹下冉冉而上。
就在他半夢半醒之間,平靜的浴缸突然翻起密集的水花,緊接着嘩啦一聲,一個人影破開水面。
渾身濕透氣喘籲籲的冷傲決鑽出了浴缸,與赤身裸體的楚昱大眼對小眼。
楚昱長臂搭在浴缸邊沿,冷靜得不像是活人,心想:“真他媽牛逼,做夢能做出4D效果。”
相比面前醉鬼的淡定,冷傲決是崩潰的,他落崖後進入虛境,被逼選擇從《問鼎蒼穹》穿越到其他小說中。
虛境給出書單,只有兩本——《穿越後我變成了一只蛆》和《霸道總裁的翹臀金絲雀》,傻子都知道穿成基佬也比穿成蛆好吧!
之後他被迫接受虛境的跨世界培訓,系統以數據形式向他灌輸新世界的背景、生活等知識。
楚昱醉意盎然,以為在夢中翺翔,自動抛卻廉恥開始發瘋,“阮驕啊阮驕,你可真有本事!為弄髒我的床,你都用上魔幻手段了?!”
不知是生氣還是心疼,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後面追着跑,喊着哥哥吃糖糖的阮驕,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為了出名不惜使用一切手段,上次飯局被逼哭,醜态百出,為什麽這種又軟又慫智商為負,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哭包還會鑽進自己夢中?
“叮”一聲輕響,淚腺控制系統啓動。
“叮”第二聲輕響,臺詞提示系統啓動。
懵逼的冷傲決,毫無征兆地大顆眼淚奪眶而出,淚眼朦胧中面前出現當前最佳臺詞提示:
【哥哥,你真得不願意再疼我了嗎?】
【哥哥,我錯了,你怎麽對我都沒有關系,不要不理我好嗎?】
【哥哥,我不想只弄髒你的床,我還想弄亂你的心!】
【哥哥,我……我冷。】
冷傲決一陣窒息,想起虛空中主神的警告,OOC會遭到電擊懲罰,由輕到重,直到在這本小說中死亡,徹底消失,連《問鼎蒼穹》都回不去。
作為一個死于話多的反派龍傲天他已經夠可憐了!命運之手也不能總是蹂/躏他這一只弱小的哈士奇吧?
淫威之下英雄折腰,冷傲決緊閉雙眼,淚流滿面,挑了一句殺傷力較小的臺詞,“哥哥,我……我冷。”
楚昱的腦子轟得一下就炸了,光陰似箭穿雲而過……
“哥哥,花花送給你。”
“哥哥,快來吃糖糖。”
“哥哥,拉鈎鈎。”
他記憶中的阮驕有多美好,面前的阮驕就有多下賤,下賤的勾引他,一定要給點顏色瞧瞧,把這個內心肮髒的小哭包,趕出自己白玉無瑕的夢境!
楚昱傾身,滑到阮驕面前,“你小時候喊冷就會像只小兔子蹦到我懷裏,現在有求于人,卻連投懷送抱都不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多浪!”
冷傲決驚呆了!這本書從人設到背景數據主神已經傳輸給他,除了故事線需要他和楚昱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結婚這件事略顯驚悚。可是、可是楚昱人設不是這樣的,說好的清冷孤高、文雅君子霸總爸爸呢?這是一個大個兒流氓啊!
“我他娘的現在蹦你懷裏,怕不是一屁股坐死你!”冷傲決氣得直抖,只能腹诽。
楚昱看他在水中哭得發抖,可憐兮兮的樣子,回憶與現實交纏,百變滋味湧上心頭,伸手一把将人扯入懷中。
阮驕只穿了一身輕薄的絲質睡衣,瞬間被扯拽得淩亂不堪。
“乖,別哭……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楚昱在春夢中肆意妄為,輕聲呢喃沒入阮驕細白的脖頸,手順着腰線摸上去。
“叮”當前最佳臺詞提示:
【哥哥,不要……你弄疼我了……】
【哥哥,我好喜歡,求你再多碰碰我。】
【哥哥,不要吃我,我好怕。】
……
“我現在同意變成蛆還來得及嗎?”阮驕僵成一根上好的白瓷塑像,雞皮疙瘩鋪滿露出水面的皮膚。
面前光屏上鋪天蓋地的羞恥臺詞,系統嗨得停不下來,以刷屏的速度滾動。
懷裏的身體僵硬緊繃,楚昱冷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這個裝得三貞九烈的小騙子,“你爬別人的浴缸也是這樣?是軟得像一灘膠水,迫不急地黏上去,撕都撕不下來吧!”
這都什麽破詞兒?楚昱也有同款提詞器嗎?阮驕第一次聽人上床形容對方是膠水?男人在床上屁話多,不是處男就是變态,這個楚昱大概率是個變态處男!
就在阮驕一籌莫展,不知道怎麽處理才能不OOC的時候,楚昱炙熱的手掌用力将他摁入自己懷抱,同是男性,阮驕在《問鼎蒼穹》活了一百二十多章,還是冰清玉潔的魔道童子雞,現在跟個變态肉貼肉,終于被糟蹋的繃不住了!
他攢出一滴水珠挂在指尖,沖對面牆上泛着冷光的按摩噴頭彈過去,卡扣啪得一聲脫落,足有手掌大小的金屬噴頭準确無誤地砸在楚昱頭上。
在春夢中如魚得水的楚霸總瞬間伏在他肩頭不動了。
阮驕像從湯鍋裏逃跑的母雞,濕淋淋地跨出浴缸,他的內力所剩無幾,但是處理楚昱還是游刃有餘,三兩下把人弄出來,穿好浴袍抱上床,還貼心地號了號脈,楚霸總春夢不順,肝火旺盛。
阮驕自己也換了浴袍,頹坐在床邊,看一眼楚昱嘆一口氣,這本小說堪稱奇葩,沒什麽故事情節,除了上床就是在上床的路上。
他穿得這只小哭包原本是個智障炮灰,現在可好,開局一把屠龍刀,直接把他到主角的浴缸裏,這下得了,劇情成謎全靠緣分。
一陣突如其來的麻痛從他體內炸裂開,由五髒六腑沿着經脈擴散到四肢百骸,如同一群長着鋒利巨颚螞蟻在身體裏肆意游走。
阮驕知道他剛才使用武力砸暈了楚昱,人物發生OOC,現在就是虛空主神所說的懲罰,他趴在床邊一頭冷汗,安靜地等待這陣折騰過去。
在這本小說裏,阮驕是個身較體軟的小妖精,身體素質可想而知,足足過了兩個小時,他才顫巍巍地爬上床,把一床柔軟潔白的被子全部據為己有,生無可戀地睡了過去。
“叮”淚腺控制系統撲捉到這場已結束的鬧劇,根據人物情況自動開啓。
阮驕在睡夢中哭得天昏地暗,做夢都是被眼淚淹死,再次穿越變成了一只蛆。
第二天早上,楚昱是被凍醒的,他渾身僵硬地爬起來,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壓根想不起自己是怎麽爬回床上的。
等等,昨天喝完酒好像還幹了點不得了的事情?楚昱陷入深深的夢境回憶中,表情一陣迷茫。
突然堆在他身側的雪白鴨絨被翻動開,熟睡中的阮驕無意識翻身,直接面對着他。
楚昱精彩的神色完全僵在了臉上,感覺整個身體都涼透了,昨天晚上醉酒放飛自我,騷話連篇,外加霸王硬上弓,一通操作猛如虎,原來都他媽是真的!
阮驕昨晚是真的折騰不住了,自己也就只虛披着一件浴袍,睡了一夜三滾兩蹭的,現在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根腰帶。
楚昱撈起被角瞥了眼臉都綠了,一個空蕩蕩一個赤/裸裸,硬說團結友愛、嚴肅活潑的睡了一晚什麽都沒發生,鬼都不會信!
“叮”當前最佳臺詞提示:
【哥哥,我好難受……我是不是會死?】
阮驕被系統提示音吵醒,他第一次真情實感地念出臺詞,“哥哥,我好難受……大概要死了。”
這具破身體再不看醫生,他可以直接燒熟成早餐端上桌。
楚昱被驚醒,摸了摸阮驕滾燙的額頭,對方灼熱的呼吸噴在他手腕上。
“遭了,昨天晚上自己醉成那樣,心裏對他也別扭,肯定下手特別狠,做得像兇殺現場……”楚昱像被雷劈中,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陷入深刻的自我反省和自我厭惡中。
阮驕等了半天旁邊的人突然就沒動靜了,差點被氣死,這是多大仇啊?沒日成連病都不給看嗎?
在要命和要臉中掙紮了一會,阮驕屈服了,他虛弱地掀起紅腫的眼皮,有氣無力地補了一句,“哥哥,救救我。”
楚昱的心頭軟肉不輕不重地被掐了一下,拽起被子把他捂了個嚴實,“別亂動,我去給你叫醫生。”
他攏起浴袍三兩步走到套房客廳,撿起散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掏出手機,先叫助理送衣服,再通知家庭醫生過來,搞成這個樣子,酒店的醫生肯定是不敢用的。
醫生和助理前後腳趕到,統統被楚昱關在卧室門外。
楚昱沒顧上自己穿衣服,先拿了家居服給阮驕。
阮驕此時像一盤燒糊了的雞蛋仔,軟趴趴地貼在床上,任憑楚昱把自己從被子堆裏扒出來,亂七八糟地套上上衣,然後拎着內褲傻眼了。
“阮驕,短褲你、你自己穿好嗎?”楚昱塞給他內褲,還好心比劃了一下正反。
“叮”當前最佳臺詞提示:
【哥哥,你是不是嫌我髒?】
【哥哥,我沒有力氣,你幫幫我嘛。】
【哥哥,我那裏好疼。】
阮驕欲哭無淚,氣得喘了兩口虛氣,不要命地喃喃:“楚昱……你真行,這時候你、你裝什麽水仙花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