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趟不起這趟渾水
陸真羽分明對簡岑沒有任何印象的,當然,若不是因為簡岑模樣還算能入眼的話,她才不屑跟他多做交談。
簡岑勾唇,“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簡岑,是佩函當初念書時候的學長,也是佩函現在工作的事務所的律師。陸小姐你有所不知,當年你入獄的時候,你們陸家首先就是來我事務所尋求法律援助的,所以我才對你有印象。”
簡岑又提起坐牢的事情,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真羽一張小臉微微僵了僵,細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簡岑,陸真羽的潛意識告訴他,這個人應該不算太簡單,現在看來,他是有意要護住林佩函,那麽她也不便繼續當着翟翌晨和他的面打壓林佩函了。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于這一時。正是這麽想着,陸真羽便開始客套,琢磨着早點抽身。
“簡先生,幸會。既然當初你曾經在我的事情上提供了幫助,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了,我還是得謝謝你。”
陸真羽不過是客套兩句而已,結果簡岑卻來了勁,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陸小姐,你大可不必跟我道謝,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其實是想說,當初你們陸家的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們事務所,但是因為陸小姐你的罪證确鑿,我們事務所趟不起這趟渾水,所以當面就拒絕了。”
聽到這裏,站在簡岑身後的林佩函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難以置信。
對于她來說,簡岑明明就是一個極其紳士沒脾氣的男人,一度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衆,用現在網絡的流行語來說,就是一個妥妥的暖男。
但是此刻,這位所謂的暖男,竟然用這麽腹黑的言辭來攻擊陸真羽,毒舌程度不容小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聽着簡岑這麽認真的怼陸真羽,林佩函倒是覺得有幾分大快人心。
陸真羽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其的侮辱,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出來簡岑是在幫林佩在她的身上撒氣。
一而再,再而三,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被林佩函和簡岑兩個人輪番炮轟,無論是心裏還是面子上,她都覺得十分過不去。
“這位簡先生,既然你剛才都說了,你對我的事情并不上心,那麽現在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吧?”
除了對付林佩函以外,陸真羽都是想要将自己的形象好好維護的,可是此刻,既然簡岑站在了她的對立面,那麽她為什麽還要委屈自己放低姿态?
但凡是和林佩函那個賤人能夠扯上關系的,能是什麽好鳥?
簡岑勾勾嘴角一笑,對于陸真羽惱羞成怒的反應,盡在他的意料之中。
“陸小姐,我不過是闡述了一個事實而已,剛才我不是怕你道謝道錯對象了嘛,算起來,我還是在為你好。現在的世道和你剛進去的時候大相徑庭,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單純的話,我們做律師的,也能免去很多麻煩呢。”
這話,諷刺意味比剛才的那些還要濃。
“單純”一詞明顯是反話,不過是在嘲諷她陸真羽而已,不動聲色的的又将她怼了個徹徹底底。
陸真羽臉色氣得漲紅,粉拳攥得死緊,甚至氣得胸都在不停的起起伏伏。
“簡律師,既然你懂法,就應該知道惡意诋毀他人,會觸犯怎樣的法律條令吧?”
翟翌晨走上前來,筆直的站定在陸真羽的身側,英氣的眉皺緊,雙手插在兜裏面顯得十分利落,同樣的,一張輪廓分明的俊龐上卻滿是清竣的神色。
陸真羽似是沒有想到翟翌晨會突然出面袒護自己,本來一張小臉還氣鼓鼓的,可是從翟翌晨開口說話,再到話音完全落下,她眼底的氣憤已經淡去,雙眼中只剩下滿滿的幸福感。
與此同時,林佩函也受到了不小的觸動。
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底染上了一抹譏诮,她在譏嘲着自己太過異想天開。
本來,翟翌晨一直站得遠遠的,不管陸真羽站在她的面前待了多久說了些什麽,他翟翌晨都巋然不動,似是對于此事根本不感興趣。
而林佩函也在心底暗暗構思着,是不是因為翟翌晨對她有所忌諱,所以才沒有選擇靠近。
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她的面前,翟翌晨不僅僅是過來了,甚至一開口便是在為陸真羽說話,言辭犀利刻薄,一如平日裏的他一般,絲毫不講人情。
簡岑看翟翌晨一眼,他的臉色看上去沒有什麽異常,只是唯獨薄唇微微抿着,俨然是有些意見的,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簡岑也回頭看了林佩函一眼,她的表情更是故作平淡,也正是因為這份平淡,簡岑似乎能夠領會到林佩函這抹平靜下面的錯綜複雜。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想要讓步的意思,在翟翌晨這裏,他至少要把林佩函的面子顧好,着怎麽容得翟翌晨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的尊嚴?
“翟先生,且先不說我懂不懂法,就站在你的層面上來講,家裏分明是有妻子的你,光天化日之下和陌生女人來這麽高調的酒店開房,即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算你們只是單純的小憩,也影響不太好吧?”
聽到這裏,一旁的舉報人突然之間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儀表堂堂的翟翌晨,眸底全是難以置信。
原來,面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翟氏的老總翟翌晨啊……
“那個……林大律師,看你還有要事在身的樣子,我們今天的約會就取消了吧,正好我手頭上還有些要緊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話音落下,不等林佩函作出答複,男人已然調頭,打算離開。
翟翌晨瞳眸往裏一縮,擡腿就靠近了那男人,眯眸,不由分說将男人的肩膀扣住,無論是力度還是動作都十分專業,讓男人完全沒有辦法脫身。
“想跑?”
翟翌晨眯着一雙鳳眸,渾身散發着一股冷漠至極的氣息,讓舉報人都忍不住肢體顫了顫。
“你都不認識我,又是怎麽親眼看到我犯法的?”翟翌晨沉聲問道。
舉報人哆哆嗦嗦的回答,“翟總你可別冤枉我,我不過是視力不太好而已,剛才你起先站得遠,所以我才沒有認出來而已。”
翟翌晨饒有興味的哦了一聲,眉梢輕挑,“是嗎?你的眼神不太好使,我姑且信了,那麽你倒是告訴我,你剛才進酒店的時候又是怎麽距離這麽遠就能認出林佩函的?難不成你的眼睛能自動捕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