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挽回的餘地
一路無話,翟翌晨帶着林佩函直接回了別墅。
進別墅大門,第一眼便看到翟老夫人正在客廳裏面修剪花枝,倒也是怡然自得。
見翟翌晨摟着林佩函走進來有幾分親昵的模樣,翟老夫人的嘴角也微微彎了彎,從座位上面起身。
翟翌晨的手摟着林佩函不盈一握的腰肢,看似動作極致溫柔,實則不動聲色的施力,林佩函臉上擠着笑容,可卻也十分想要掙脫。
“回來了?”翟老夫人走近,這才看出林佩函臉上的妝都弄花了,一張小臉上帶着幾分疲憊。
翟老夫人微微皺了眉。
“奶奶,我有些公事要處理,您跟翌晨聊,我先上樓了,”林佩函語氣沒有任何疏漏,颔首微笑,轉眼離開,一切動作都顯得大方得體。
翟老夫人目送着林佩函上樓,皺着的眉都沒有舒展開過。
“發生什麽事情了?”
等林佩函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翟老夫人回頭來,目光十分深刻的盯着翟翌晨,似是非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花樣來。
翟翌晨收回視線,雙手交握,語氣風輕雲淡,“奶奶,你多慮了,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你當哄三歲小孩?”翟老夫人語氣堅決,話音不容置喙。
“我聽傭人說起,佩函是去事務所處理她那個明星朋友的事情了,你是不是當着衆人的面給她難堪了?”
雖說翟翌晨看似并沒有坦白的心思,可也無法瞞過翟老夫人的雙眼。
看林佩函花了妝的模樣像是傷心過,思前想後,翟老夫人也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性了。
“我給她任何難堪,總抵不過她三番兩次跟我提離婚的強!”
翟翌晨心裏不平衡,心頭突然湧上來一股無名火,嘴快的将離婚的事情再一次提到了明面上來。
語畢,不僅僅是翟老夫人,連他自己身體都陡然一僵。
他本就想和她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的,可是現在見她如此想要結束,為何自己心裏落差越來越大?
夜裏。
林佩函雖說是以工作為借口躲避了晚餐,還是沒有躲過翟老夫人親自敲響了她的房門。
拉開門的那一刻,林佩函看着翟老夫人,心頭沒由來的一緊。
“奶奶。”
翟老夫人往房間裏面看了一眼,語調不緊不慢,“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林佩函微微往旁邊退了退,翟老夫人便款步走近了房間,看着翟老夫人的背影,林佩函心頭攢動,不知怎的,有些不安,嘴角也緊抿了起來。
“我聽翌晨說,你還是堅持要和他離婚,能不能講講,他是什麽地方惹你如此不愉快了?”
翟老夫人的語氣十分平淡,似是話家常,可是于林佩函來說,卻透着幾分逼問的意思。
畢竟翟老夫人和其他老太太可不一樣,她精明幹練且十分有手段,在外人面前進退得體,在家中說話也相當有分量。
這話,很明顯是有将責任都推到她身上的意思。
“奶奶,我之所以提出離婚,的确已經深思熟慮許久了,直到今天我反省了許多,或許從最初我執意要嫁給翌晨的時候開始,便是個錯誤。”
她所以為的那些關乎日久生情的美言,在她和翟翌晨的身上,哪怕是歷經五年的時間,卻沒有絲毫的應驗。
相反,翟翌晨比起當初,似乎更加的厭惡她了。
門外,翟瑾瑜經過走廊的時候發現林佩函的房門虛掩着,裏面隐隐傳出翟老夫人說話的聲音。
翟瑾瑜好奇的駐足,微微皺着眉心将耳朵貼近了門背。
翟老夫人的話音落下之後,林佩函便開了口,說出的字字句句,翟瑾瑜都聽得清清楚楚。
從林佩函口中道出的每一個字眼,都讓翟瑾瑜心裏對她的厭惡更深重了幾分。
錯誤?
翟瑾瑜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诮,眸底的諷刺和鄙夷十分明顯。
林佩函,你還真是好樣的!都結婚五年了,現在才意識到這是錯誤?真是虛僞得沒邊了啊!
“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翟老夫人的話音依舊擲地有聲,十分有力,像是自帶讓人無法拒絕的光環一般,哪怕是帶着一絲挽留的話,說出口都有兩分命令的色彩。
“你們兩個工作都忙,平日裏交集少,有什麽矛盾,夜裏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不能解決的?”
聽到翟老夫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屋外扒門縫的翟瑾瑜緊攥着粉拳,因為不滿和憤怒,一張嬌俏的瓜子臉氣得漲紅。
她想不通,這個林佩函算是什麽東西,輪得到翟老夫人如此拉下臉來勸她不要和翟翌晨分開。
翟瑾瑜氣到一定程度,腦海中卻突然靈光一閃,随後,從林佩函的房門外離開,嘴角挂着一抹算計的笑意。
當晚,林佩函的态度自始至終都非常堅決,雖然她一整晚都沒有想通為什麽翟老夫人會幫着挽留她和翟翌晨的這段婚姻,可是,她十分清楚,剪不斷理還亂,現在放手至少能夠相對輕松。
事情,往往都不是那般盡如人意。
翌日清晨,林佩函還沒有醒過來,昏昏沉沉的似是在夢中聽到了林少鶴的聲音。
當卧室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而林少鶴那張沉到不忍直視的臉出現在卧室房門口的時候,林佩函驚醒,目光對上林少鶴的臉時,心跳都猛地一滞。
“爸?”林佩函怔忡的喚了一聲。
視線在房間裏面看了一圈,林佩函意識到昨晚翟翌晨并沒有在卧室裏面休息,床的另外一邊枕頭上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起來,下樓!”
林少鶴的語氣中迸着火般,面部幾乎青筋暴起,俨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林佩函雖沒有想通為什麽這一大早林少鶴就出現在了別墅,可還是不敢怠慢,用最快速度收拾好,便下了樓。
樓下,翟老夫人坐在沙發上,姿态端莊,而她的旁邊,翟瑾瑜很是貼心的在剝着桂圓,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相比于翟老夫人和翟瑾瑜兩個人的淡定自若,站在一邊的林少鶴卻面色尴尬。